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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006400]12月24日,圣诞的前一天中午,不急出门的我偶然听到二姨打来的
电话,爸爸的一些话语给我以不详的预感,什么确诊,什么看到了诊断书等等,直觉,跟妈妈有
关.爸爸挂了电话之后,我追问出了什么事,他含糊的回答说妈妈可能是生病,但是不知道是什
么病。将信将疑下我回到了房间，心脏慌乱而鼓噪，似乎要发生什么。看着窗外的时候忽然
听到压抑的哭声，以为是爸爸在看的电视剧，可是细一听，却是那么真切的在身边，于是走
下楼梯进到客厅，是爸爸，在哭。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爸爸那么脆弱的样子，高大
的身躯佝偻在沙发椅中微微颤抖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压抑不住的哭声从喉咙间
低低的，狠狠的攥紧了我的胸口。爸爸说，妈妈得了癌！肝癌！晚期！
空白，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是空白的，完全的措手不及，早知人必过这一关，只是不知会
这样促不及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明明知道该陪在爸爸身边，可是身体却自行
带着我转身、上楼，直到进到房间里才崩溃地哭了出来，不敢让爸爸听到，就紧紧关上门趴
在床上。因为拼命的压抑着声音，整个头颅像要爆裂开来一般，涨痛、刺痛，穿透一般的疼
痛，连呼吸都是那么困难。妈妈一早就出了门，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可是不敢给她打电话，
怕根本连话也都说不出来。
12点多的时候，妈妈终于回了家，一起回来的还有三姨。听到妈妈进门的声音，我用毛
巾擦了脸，深深呼吸了一阵才走下楼去，可是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妈妈，眼睛红肿脸色青灰的
妈妈，什么伪装都扔到了一边，我扑到了她的怀里，放声痛哭。妈妈，我的妈妈，那时我是
多么痛恨自己，原来前一天她来叫醒我时说的感觉好累是这个原因，原来她下午叮嘱早点洗
澡记得吃饭学着照顾自己是这个原因，可是我又是怎样不耐烦的回应，又是怎样粗鲁的伤害
了妈妈的心，在她独自承受这个结果的时候。
妈妈的手一直在我的背后抚摩着，她在流泪，却担心我会哭坏了身体，我知道我不该在
她的面前哭成这个样子，可是又怎么能控制得住失控的情绪和眼泪。不久之后二姨和二姨夫
也赶到了我家，谁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尽管诊断书上并没有确切的写着是肝癌，
但妈妈是学医的，完全能够看明白那些医学术语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而且还有专家根据诊断
情况做的判断，90%确定是转移到肝脏的癌症，最多只剩下2-3个月的生命。
妈妈说这一生她过的很不错了，有一双儿女都已经长大，退休在家的日子也是多姿多彩
该吃的吃到了，该穿的穿到了，该玩该去的地方也都玩到去过，即使离开也了无遗憾。只是
还担心哥哥远在北京，只有我和爸爸能不能支撑起这个家，如果爸爸和我都相继病倒又该怎
么办。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我心上狠狠地刺着、痛着，我一直抓着妈妈的手，那双无法掩饰自
己颤抖的手。
下午2点多，二姨开车带着我们去渔人码头吃饭，妈妈答应她25号去做最后的诊断，核
磁共振（如果我没写错的话），这是最后最权威的诊断，虽然妈妈已经不报任何希望，甚至
连爸爸和二姨三姨也都不报希望，可是我还是盼望着会有奇迹，是误诊。等着二姨把车开过
里的时候，我站在一边看着妈妈，身子仿佛又佝偻了一些，已经比我矮了一个头还多，小小
的身体裹在大大的格子外套里，头低垂着，被风吹起的头发里已经开始泛白，那么脆弱的
那么脆弱的样子。我不敢看她太久，更不能接触她的眼神，我怕无法掩饰自己的心疼和痛苦
这不是应该展现给她看的。妈妈偶尔看着我微笑，跟我轻轻的说一句话，我知道她在努力的
像让气氛轻松一些，可是我却只能不争气的又忍不住眼泪，所以我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在
餐厅的卫生间里，我不停的洗脸，却怎么也洗不掉泪痕擦不去眼泪，无论怎么做深呼吸都会
在下一秒又哭出声来，这个圣诞节除了爱情的残酷、友情的虚幻、工作的挫折和疲累之外，
难道连亲情也要让我承受不能承受又必须接受的痛苦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这是
在清赎我曾犯下的罪，那么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25号清晨出门之前，妈妈强撑着自己给我弄好了早饭，她的失魂落魄显而易见，不止是
涣散的眼神，她甚至忘记了给我冲蛋白粉这个每天必不会忘记的事情。临出门前我回头看了
她一眼，疼到了骨子里去。
9点半离开办公室出门办事，想打电话给爸爸问问检查结果，但是关机，于是打给二
姨，说还在检查，心里愈发忐忑，依然还是祈祷会有奇迹。10点多二姨打来电话，有抑制不
住的惊喜，说妈妈没事，是中心医院误诊，恍然，有些不敢相信。5分钟后二姨再次打来，
让爸爸跟我说检查的结果，他只说了句妈妈没事就挂掉，让我的心又悬了起来，难道他们是
怕我不能承受而骗我？我又打了过去，这次是妈妈喜悦的声音，她说“我没事，好孩子，不
要再难过了，我没事。”于是才真正的确信真的产生了奇迹，过去的24小时就像一场梦魇，
终于逃出了那个困境。
无法形容出从大悲到大喜的那种心情，爸爸在听到结果后喜极而泣，而我似乎从来都是
对悲伤敏感而对喜悦迟钝，迟迟不能从一种情绪里恢复出来，但是心是放下了，稳稳的回归
了原位。
晚上，所有的亲戚都相约回到外婆家庆贺一番，外公外婆都80多岁了，妈妈的事情一直
瞒着他们，只是借口过圣诞节才回家团聚。看着大家围在一起快乐的说笑着，打着麻将，那
种悲伤的氛围已经一扫而空，感觉生命真是奇妙到无法言语的事情。回家的时候小姨夫开车
送我们和大舅一家，车里还在谈论着大家从得知妈妈的情况，到去医院，到确诊正常这一系
列的峰回路转，兄弟姐妹之间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那些真情流露的眼泪和痛楚，不胜唏
嘘。
总要在面临失去的时候才明白曾拥有过什么，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替代，惟独亲情不
能，有些人总要成为生命的过客，却只有亲情能长相左右，即使有天父母不在，还依然能够
感受到那种浓浓的关怀和温暖。有些记忆可以抹去，有些却会永远鲜活，在经历死别的考验
之后，原来什么都可以看透，什么都可以，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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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place nearby> 天堂若比邻
I enter the room
走进你的房间
sat by you bed all through the night
整夜守在你的床边
I watched your daily fight
我看见你每天的挣扎
I hardly knew
终于明白
The pain
那些痛苦
was almost more than I could bear
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
and still I hear
而我仍然能听见
your last words to me
你留给我最后的话
"Heaven is a place nearby
“天堂就在不远处
so I won';t be so far away
所以我不会走的太远
and if you try and look for me
若你想要找我
maybe you';ll find me someday
也许有一天能够找到
Heaven is a place nearby
天堂就在不远处
so there';s no need to say goodbye
所以我们不需要说再见
I wanna ask you not to cry
别哭
I';ll always be by your side"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旁”
you just faded away
你就那样走远了
you spread your wings you had flown
就像展开双翅飞走了
away to something unknown
到了冥冥世界
wish I could bring you back
我多希望我能将你带回来
you';re always on my mind
你让我思绪萦绕
about to tear myself apart
仿佛心也要撕裂
you have your special place in my heart
在我心里,有你特别的位置
always
一直有
And even when I go to sleep
甚至当我入睡
I still can hear your voice
我依然听到你的声音
and those words
而那些话
I never will forget
我永远不会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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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6-12-28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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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8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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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 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