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看人]穿越岁月的伤

蝶舞清狂

     周末是外公80岁的寿辰，连日来都是浓雾氤氲的天气，这时会儿却略略放晴了些，有
渐明朗的阳光亮起来，风却还是裹挟着丝丝的寒意。我和父母赶到预定好的酒店已是时近晌
午，可以摆开三大桌酒席的包间里响着喜庆的音乐，其他的姨舅弟妹们都早早赶到，原来我
们竟是最后抵达的。满满一桌近二十几口人，除却远在异国的哥哥不能赶回，已是欢聚一
堂，银丝满头的外公外婆坐在首席，眉眼全是欣慰。
     曾听妈妈说起过去的事情：那时外婆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家里仆婢
成群。外公清癯俊朗一表人才，却是家徒四壁的穷小子。那时的太婆虽是当家主母坐拥财富
权势，却丝毫没有门户高低贵贱之分，只是看中外公的诚实质朴，便将外婆许了给他，这一
牵手就是60多个春秋。从不曾见过外公外婆有多么恩爱地相处，许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是
感情含蓄内敛不喜表达吧，偶尔也会见外公被外婆念叨得不胜厌烦而吼上两句，过后依旧是
淡淡相处，相敬如宾。我上大学的时候，有次外婆忽然染了重病，一向健康的外婆迅速憔悴
下去，辗转病榻。送外婆去医院后，在家守侯的外公拉着妈妈的手反复说着：若是她走了，
我要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不会有事的吧，她不会有事的吧。”声音颤抖、眼眶含泪的外公
是妈妈第一次见到的失控，那么恐惧的表情就像个无助的孩子。外婆出院的那天，外公特地
换了新的衣裳去医院迎接，见面之后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那双紧紧握住的手却是一样的
颤抖着。
      外婆喜欢哼哼小曲儿，外公总是嚷嚷着噪音噪音的，每到过节家人带他们去饭店吃
饭，总不忘提醒着唱歌时给外婆点上两首老歌。外公喜欢打打麻将，外婆总是唠叨着这里不
行那里不好，真要一时三会儿没人回家陪外公打上两圈儿，外婆的电话又会催了过来：“谁
谁谁啊，这个周末不回家吗？”外婆已经有82岁了，除了因为股骨头坏死行动不便外，还算
健康。外公更是精神饱满身体硬朗,丝毫没有古稀之年的病态和苍老。二老平日里喜爱读书
看报，外婆还坚持着从报纸上剪裁新闻和写日记的习惯，偶尔还会说出几句日语。两人比赛
着学背三字经，外公偶尔犯了错误外婆还会开玩笑地说“某某某同志，你的错误是需要写检
讨深刻反省的，不深刻是要返工的。”外公若是不依，外婆就会找来妈妈或者小姨评理。俨
然是两个童心不老的孩子。
      外公和外婆这一辈子苦也吃过福也享过，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程却是彼此搀扶着走过，
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不知是不是年岁渐长的缘故，每每看到他们十指紧扣彼此扶
持的身影，眼里就有温热的感觉，这被时间沉淀下来的相濡以沫竟比轰轰烈烈的爱情更动人
心魄。
      曾有一段时间不断重复同一个梦境，不停追逐一个模糊的背影奔跑在黑暗漫长的甬
道，眼前永远是出口处遥远渺小的光亮，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还有属于另一个人的
气息和味道，只是看不到他的脸，就那样追在他的背后，每当发现实际是被牵着手一起奔跑
的时候就会失足踩空，然后挣扎着醒来。也许，那只是我臆想出来的情节，也许，是被遗忘
的前世。那么那么漫长的时间里，我不知道自己记住了什么，都是片段，从来没有连续过，
谁能保证那些不被记起的空白里没有发生过故事，总之，我是不知。
      过年的时候，小姨夫去辽阳又抱回来一只据说是军犬后代的小狼狗，于是外婆家养的
狗达到了4只之多，大的小的在南边的鱼塘又跳又叫好不热闹。上次去的时候，身上被结结
实实踩了无数梅花印，脸上也没少被口水洗礼，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是那么的轻松和惬意。临
近初春的鱼塘边还是那么清冷，连风也带着依旧刺骨的寒意，却为了什么还是愿意搬条小凳
子坐在门口发呆，是因为那些在脚边或趴或站的狗儿们的乖巧，还是在那个瞬间心不再空了
，答案，还是不知。
     下午洗完澡的时候，在额前的刘海里发现了白发，从几年前的一根，到如今的5根，拔
除的时候手指在轻轻的颤抖，那些被一并苍白了的时光从额头倾泻而下转瞬无踪，连可以回
首的所在都没有。忽然想起决定作别的坚决，那些注定要成为过去的过去，和正在成为过去
的现在。
      
[wma]http://211.176.63.196:8081/2/HIGH_MP3/332/332786.mp3[/wma]

天云地野

蝶八字的，先顶再看。

芯芯

蝶舞，你写得实在是太好了。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这个帖子顶上去这件事了。

芯芯

我要把这个帖子一直往上顶，往上顶到所有人都看到为止！

芯芯

如果不把楼主的帖子顶上去，就是对真理的一种背叛，就是对谬论的极大妥协。因此，我决定义无返顾的继续顶！

芯芯

[这个贴子最后由芯芯在 2007/03/25 10:08pm 第 1 次编辑]

楼主就好比社区的明灯，楼主就好比社区的方向，楼主就好比社区的栋梁。有楼主在，唐宋的明天必将更好！

天云地野

蝶八字，老夫看了。亲情。。。。

报上名来

越吹越牛了，发展神速啊,啧啧……

芯芯

下面引用由报上名来在 2007/03/25 10:17pm 发表的内容：
越吹越牛了，发展神速啊,啧啧……

师傅，请您原谅我！我知道无论用多么华丽的辞藻来形容蝶舞帖子的精彩程度都是不够的，都是虚伪的，所以我只想说一句：蝶舞的帖子太好看了！我愿意一辈子看下去！！

天云地野

蝶丫头正报名攻读命相学研究生呢。。。。

恶生胆边

咋又感慨了？嘿嘿~蝴蝶看来是要继续感慨下去了~

小令子

下面引用由芯芯在 2007/03/25 10:07pm 发表的内容：
楼主就好比社区的明灯，楼主就好比社区的方向，楼主就好比社区的栋梁。有楼主在，唐宋的明天必将更好！

呵呵！这个马屁拍得及时、拍得到位、拍得高深。建议最后加上“敬祝。。。万寿无疆！”。

小令子

然后偶也来拍个马屁：蝶舞于亲情无限！对于构建千万个和谐家庭起到了先锋模范作用。

少商

嘿嘿 何时是个头啊 哈

雨也歇了

那就不拍了~~

雪飞

宝贝读你的文字让我伤感了

若有若无

最后一段我最喜欢.

月牙

最近看什么都容易流泪。。。。

蹲墙角等红杏

顶了 不看 不喜欢长篇大论

载酒寂寞行

岁月无情。。。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