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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孤影小窗灯在 2005/07/07 01:44pm 第 1 次编辑]
棋里人生棋外戏
你说 :下棋吗 ?
我说 :不。
在联众里 ,你我都是符号 ,此刻的对弈与否 ,存不存在的一盘棋 , 都将和这邀约的话一样随风去。 无风也去。
但每次的拒绝 ,无论什么原因 ,我都会落寞一下。
因为我其实早已经越来越怕下棋。
我害怕 ,是的。虽然我很少说我的恐惧。
在悠闲的纹抨上 ,黑子白子后面 ,我恐惧看不见的你 ,永不会相识的你。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重要。
我只是怕你。
我怕黑怕蛇怕高怕死 ,怕身后突然的脚步 ,怕诚恳话语后面的骗局 ,怕疾言厉色 ,也怕冷漠猜忌。然而电脑前此刻的我 ,最怕的还是棋盘对面的你。
棋外的世界里 ,我不肯面对这样的自己 ,我可以用微笑大笑去镇定 ,用胡言乱语去遮掩 ,我不肯撕碎坚硬的外衣 ,承认里面这个软弱谦卑的灵魂。
可是在棋里 ,我掩不住。每一个棋子落下的时候 ,我都看得见自己。
在纵横的棋盘上 ,我犹豫着 ,退缩着 ,我气急败坏 ,我狠狈挣扎 , 我自私地盼望你出昏招 ,我愚蠢地以为可以有奇迹。
我中盘大负却要坚持到数目的一刻 ,我没风度地强辩不服 ,心里却已经紧张地想关掉电脑逃之夭夭。
也曾想用友善去缓和 ,想用努力去改变结局。可是棋力 ,终究是因为棋力 ,子被杀被困 , 我失棋失局。
我喜欢“懒算输赢信手棋”、“胜固欣然败亦喜”这样的话 , 可我擦不去绝境无助时额头的汗。
不过是一盘棋 ,何必 ?
不过是网络 ,何必 ?
你说 ,或者你可能会说。
那么 ,你 ,在乎什么 ?
被领导责骂时会脸红出汗 ? 生意赔本的时候也气急败坏 ?
哪一种是人生的真正的悲喜 ?
“我一直不能真正了解你。”好友说 ,口气里有些怨怪 ,有些无奈。
我不语 ,低头抠枕巾 ,床头的小录音机里正放着田震的歌——
“在我温柔的笑容背后 , 有多少泪水哀愁……”
帮一个朋友往瓶子里插花 ,左插右插都难看 ,他自己动手剪剪弄弄 , 好看得很。
他奇怪地说：“你怎么可能不会插花 ?”
我笑答：“为什么我一定要会插花 ?”
他愣了一下 ,“觉得你应该会。”
我再笑：“为什么觉得我应该会 ?”
他笑。
我其实知道 ,是这许多年来 ,看得见的光芒迷茫了你的眼睛。所以你看不见黑洞。我哪里会完美到那个地步 ?
跟我下盘棋 , 你就知道了。每一局都是臭棋。没一盘算得上妙局。
一如我的各种能力 ,没一类算得上是才具。
回头看走过的人生路 ,宛如下过的一盘昏招迭出的臭棋。
在心里一遍遍复盘 ,饮恨不已。以前觉得下棋是种风雅 ,是悠闲恬淡与从容 ,是平静友善和理解。
现在知道 ,不是的。离开它的玄机与美妙 ,剩的只是征战杀伐。
有人奇怪为什么围棋论坛里反而谩骂多多 , 其实没什么奇怪的。
在不相识不肯相知的人之间 , 围棋和麻将扑克一样 , 只是一种游戏罢了。
在你我都不愿意坦诚面对的时候 , 论坛和单位公司一样 , 也是一个空间而已。
我看得越多 , 就越来越怕。
我怕棋盘对面是无法沟通的你。是凌厉逼杀的你。
手谈 ,再没有了 “ 谈” 的触动和默契。
我看不到快乐 , 只看到我的软弱。
谁说完全不在乎 ?
那你又在乎什么 ?
人生如戏 ,是一刻一刻延续的心情 ,高高低低的痴迷悲喜。
棋如人生 ,那一子一子造就的故事 ,来来往往的得失算计。
也许在这里的你更真实。
象文字之外棋盘之上的我。
注：此贴转自 联众围棋论坛 （作者：蓝色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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