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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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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9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开落无异在 2005/07/11 03:14pm 第 8 次编辑]

走过,看看~~~

作者:烟波一笑

走过的风景永远刻在了记忆的深处,路上的点滴品咂起来也是那么的回味无穷,雪域的纯净留待穷酸兄的妙笔,我愿记下一本流水帐,来作为他日午后在林荫下睡梦前的美妙回忆~~
第一天  Ready  Go (上海-杭州-黄山-九江-武汉-宜昌)
早起,灌了一大壶开水,发了一个“时刻准备着”的短信给穷酸兄,然后坐着看动画片等待。约定的时间刚到,穷酸的电话就来了,烟波就拎着自己的包开始了旅程。尽管之前一天见过一次,不过对穷酸兄的外形仍有几分惊讶,对比论坛中得来的印象仿佛有些距离,没有了那样的峻刻和犀利,神态上倒颇得江南水乡的“润”字要诀,与烟波这个来自闽越的土人形成不小的对比哦。
在某空地等待箫月,她出现时的精良装备让烟波怀疑本次旅行的终点是否是在珠暮郎玛。上车之后穷酸兄也开始对箫月的大包絮絮叨叨,仿佛自己的五六个包都被那个大包欺负了。
上道之后,穷酸兄就开始推荐他临时更改的线路,走杭州而不走南京,不仅近了百来公里,而且路经黄山地区,风光更好。紧接着他就让箫月扔硬币来决定究竟走哪条路,箫月扔--“南京”,短暂沉默后穷酸说“是否要三局两胜”,又扔--“南京”,“是否五局三胜”,再扔--“南京”,“是否七局四胜”,也许是天上的神和地上的人都听出了穷酸兄的心声,NBA历史上没发生的事情在咱们车上发生了,连续四个“杭州”之后穷酸心满意足的往杭州开去~
“贵人出门多风雨”,也不知箫月和穷酸哪位让上天如此眷顾,如注的大雨不仅让车子宛如行驶在诺亚方舟的时代,更让事故频发,以至于在沪杭高速上的经历完全可以用爬来形容。于是一车人在那里气哼哼的抱怨天气,按照烟波老家“三世不骂天,可以作神仙”的说法,咱们这车人实在透支了不少后世作神仙的机会。
由于大雨,午餐地点由计划中的黄山挪到了临安,大家杀入一家小吃店,品尝了穷酸推荐的“片餐”——面,竹笋,肉都切成片了,吃起来感觉还不错,只是咸的令烟波疑惑是不是这里食盐大降价。在临安穷酸兄干了非常正确的一件事情,购买干粮时身先士卒地冲进超市,而把买东西喜欢挑选的女生晾在外面,优点是节约了不少时间,缺点是如果他们按“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的说法而没有乱扔东西的话,我肯定他们会带着一大包牛肉干回上海,经过几千里路的熏陶,不知道穷酸兄能不能从里面吃出风景来~~
离开了城市的喧嚣,江南的温柔开始轻抚我们的视野,烟雾轻锁的远山,雨后嫩绿的田野,静谧安详的农舍和屋前舒缓的流水,国画般的意境宛如一把开启梦的钥匙,每个人在她面前仿佛都因触动了内心的丝弦而无语。
齐云山脚下,欢快的溪流,简易的小桥和跌水,还有几头在悠然自得地饮水的牛,平实的构图却折射出独特的神韵,烟波的一句“这山要是在上海,不知道被捧成什么模样呢”被穷酸兄重复了两遍,忽然在烟波的脑海中击起了一片涟漪,为什么可以触动我们内心的美为什么越来越多地从我们身边消失?为什么古代的梦想到了现代变成了更遥远的梦想?我们现在寻找的是否是我们当初放弃的?我们是否是将自己心里最美的感动拿去交换了现实的生活,所以永不得安?旅程总是带来思考,也许我会在某一瞬间得到上苍的启示,更可能我会带着更多的问号从梦境跌回现实。
从驾驶的位置上撤下之后,穷酸兄开始了重装上阵(绝对真实,他的相机好象铁锭那么重),而且快门按的“咔咔咔咔~~”,似乎打算用数码相机来拍连续剧,然后又开始对着箫月叨咕,“怎么没带个数码的啊?”“胶卷够不够啊?”“30卷那里够啊,按这个速度到时候肯定没有了”,而且这个话题一连持续了十来天,让烟波觉得穷酸很有做柯达推销员的潜质。可怜箫月听着穷酸按快门象吃爆米花一样,不知感觉如何~~~
到景德镇吃了晚饭,当地的空心菜长相和福建很不一样,以至于烟波点菜时候出了个丑。夜晚的高速毫无风景,唯一的印象就是在长江两岸跑来跑去了数次,大桥欣赏了几座。为了弥补早上堵车浪费的时间,我们足足开车到凌晨三点才终于到了宜昌,更可怜的是没找到旅店,四个人就蜷缩在车子里结束了第一天行程。

第二天   鄂西群山  (宜昌-恩施-利川-万州)
  空中田园
这里要说的不是张家界神兵聚会上的景观,而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奇崛自傲的山峰宛如孤独的守望者凝视着脚下的大地,层层叠叠的梯田自洪荒以来就耕耘着人类的希望,星星点点散落着的简陋茅舍诉说着一种坚持的传奇,当这一切掩映在晨雾之中,古朴的苍凉让人为之心悸,在这样粗线条的雄浑面前,昨日的江南水暖仿佛已成为飘渺的迷境一般。
人散落在大地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们无从选择自己的出生地,离开或是坚守都需要有人完成,背井离乡的人将漂泊的故事和思乡的情切化为了书、化为了歌,世人也就知道了游子的辛酸。但是留下的人却如他们脚下的土地一样,质朴而沉默着,并非他们没有情感,而是他们将一切都铸成了传承薪火的信念,有他们的坚持,我们才可以对自然从容微笑,有他们的坚持,我们才找得到一条回到过去的路。当车窗前掠过了一个个这样的村子,我不禁泛起了一丝的骄傲,为那些与我有同样骄傲的人而骄傲。
野三河大桥
一座旧桥,不甚宏伟,却值得敬畏。东岸的绝壁是一块巨石,正视它时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整体的构图好象就是《溪山行旅图》的再现,体量就是一种美,这个定义将在今后的一路上不断的重现。站在桥中央向下俯瞰,数百米的深涧让人心旃摇动,既有一种对自然造化的恐惧,又有挑战这一恐惧的快感。绵延的溪谷将视线带向远处的土屋和若隐若现的羊肠小道,仿佛是在用人的痕迹来嘲讽我们的惊奇只是因为我们是井底之蛙。
作为从野三关下来的咽喉要地上唯一的通道,它的无名和它的实用被自然修饰得如此壮美,的确让旅途多了几抹亮色。不过无须在这里感叹人类的创造力与征服力,比它壮观的所在比比皆是,只要有需求,人的智慧和能量是无限的。看见了桥头上的一个修建纪念碑,1978年的。我轻轻地放上了一块石头代表我的尊敬。
  
  无名水库
并非真的无名,只是匆匆而过,没机会问得它的名字。在崎岖的山道上前行,每一个别样的风景总能留下特殊的感动。一汪碧水悬在两山之间,水面上蒸腾的雾气,一道并不大的堤坝,四周点缀上那些爬满了植物的建筑,整个山林中安静的只剩下了水的流动。谈不上天然去雕饰的清新,也没有大江大河拦河坝的壮观,有的只是一种和谐的美,水面的绿映衬着群山的绿,自然宽容地将人的一个小小要求纳入了她的怀抱,人将杰作奉献给了群山,群山则祝福这人工的宝石,一切都结合的没有一丝缝隙。偶然人的走动也宛如雀鸟的飞起,只是增加了这里的宁静。我们经过了这里,留下了记忆,又离开了这里,一切都在静悄悄中完成了,我们不敢惊醒这片美丽。
  朝东岩
不能不说这是一路上最不期而遇的神奇之一,以至于当时是四个人一起高喊停车的。记得是在一个连续的大下坡之后,两边的山势忽然陡峭起来,仿佛是行船到了三峡一般,烟波正在吹嘘这里很有小三峡的风味的时候,山壁骤然如屏风一般耸立起来,直接将山峰切入清江的岸边,转了一个弯后,造化的神峻呈现在我们面前,朝东岩壁立千仞的高峰雄峙江岸,仿佛是将一路上的铺垫推向了最高潮,平地而起的山势,猿猴难渡的绝壁令人目瞪口呆,尤为神奇的是两座并立的山峰极其相似,好象两根熊熊燃烧的火炬一齐向东奔跑一般,相信如果不是在清江边而是在长江边的话,其名声应当不下于神女峰。
站在它的面前,既有一种自豪,又有一种惭愧,我终能到达此地,睹此盛景,豪情自生,然而就在国道旁的这个风景我竟然闻所未闻,不由惭愧自己的孤陋。真是不知造化将多少的杰作藏了起来,要让我们象追求至道那样永不停息地去寻找去发掘。我不知终我一生可以领略多少的壮美和秀丽,我只希望我始终能在路上。穿过隧道离开朝东岩的时候,车厢中充满了兴奋的气氛,,半途中都可以看见这样的风光,我们对目的地有什么不可以期待。
山顶小石林
过了利川之后山上经常出现一小块一小块未完全发育的峰林地貌,凭个人感觉是喀斯特地貌形成的,然而总是非远即高,看的不怎么真切。终于在翻上一个山顶之后,一个缓坡上放眼望去尽是这样的石林,大家欢呼着冲下了车子。说是石林,其实石头的高度基本在膝盖以下,远没有那种穿行其中探幽寻密的感觉,倒有一种疏朗放旷的自在,散步其中既有高山草甸放眼千里的开阔,也有山中步行移步换景的掩映之妙,徜徉其中享受的就是那种自得悠哉,偶然坐下也有那种“清风抚山冈,余辉落草滩”的闲适。走了小半圈,忽然在一个竹篱上看见一个大牌子,上书“此处提供马匹、烧烤用品、住宿服务”,看来这个野趣之所已不再养在深闺了~~
  
  今日三餐
早上6点就在车上被人叫醒,空腹赶路两个钟头,到了后来感觉自己象在逃难~~,终于到了一个小镇子,叫上了稀饭馒头,还在一个过路导游的大力推荐下品尝了当地炸土豆,感觉味道很象麦当劳的薯条,粥饱豆足之后,烟波仰天长叹“一顿丰富的早饭让人生充满了意义”。
中午到了红岩寺镇,刚好路过一家饺子馆,穷酸提议去吃饺子,可怜箫月刚好这时候醒过来,结果被穷酸逮着,以后饺子就和箫月挂上钩了。看到扑腾着黑水的锅,烟波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抬起了头,结果看到了几块黑黝黝的天花板在那里晃悠,于是烟波只好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卫生筷了。还好,饺子的味道还不错,醋也蛮地道的,就是在分量上有点向白领生活水平靠拢了。
晚餐简直值得大书一番,不过有广告嫌疑,从简了。住的地方楼下刚好是一家鸭火锅的餐厅,箫月说不用走太远,就近解决。可能去的迟了些,点菜时候许多配菜都没有了,不过这都不能掩饰那只鸭子的美味,以至于吃完以后烟波很想把老板找来问问看他是不是有兴趣来福州开个分店。鸭子先炸过再入汤的,味道入的很好,肉也很嫩,有空去万州不妨一试。
吃饱后穷酸提议江岸散步,可惜我们那里离江岸水平距离两公里,垂直距离两百米,黑灯瞎火中除开穷酸的镜头不知怎么的可以看见长江外,其他人的肉眼只能看见对岸的灯火,结果一群人就很惬意的散一会步后回去睡觉了~~

第三天  巴蜀风情  (万州-重庆-成都)
经过两天的颠簸,那一晚大家睡的都象某种动物,烟波看来是这种动物中算得上勤奋的,8点整把大家从床上拎起来了。万州清晨大雨,我们在一片水蒙蒙中告别了万州,箫月的一句话让大家特别期待,“这么大的雨,瀑布一定很壮观”。
哪想刚刚走了几公里,还没出万州雨就停了,于是穷酸提议吃早饭,我们就在一个路边小摊坐下,要了三碗拌面和一碗抄手。没想到真是小地方出美食啊,爽滑面条和可口的酱料给了我们一个早上的好心情,而且据箫月说,抄手味道更胜一筹哦。让烟波纳闷的是当地的桌椅,实在小巧的太可爱了,烟波的个头已经很小了,坐上去还感觉不太自在,要是来了个东北大汉,看来只能望“椅”兴叹了,只能说当地要么不产大个子,要么坐功就是独辟蹊径的了。
青龙瀑布
这可是本次旅程第一个计划中的景点,大家自然充满了期待。地点是一点也不偏僻,离万州县城也就三十公里左右,在一个叫甘宁乡的地方(这地名好象是刚改的,传说是三国名将甘宁的故乡),附近有几个颇有规模和历史的村樱谑遣挥傻萌萌司醯闷婀郑谡庋桓鋈艘丫て诰幼〉牡胤接姓庋桓龃庸婺5骄爸律隙己突乒饔械囊槐鹊拇笃俨季尤换崛绱思偶盼廾绕鹧睾5卮D米判」档毕抗龋米磐炼训鄙椒宓某醋鳎鞑康男矶啾Σ厝匀幻挥腥萌朔⑾郑簿驳匕捕仁奔涞穆只亍?br>拾阶而下,没走出200米,一道壮丽的瀑布就跃入了我的视野,汹涌的河水分成数支从高处直跌下深潭,百余米宽的瀑布似乎是将百川都收入了心扉,水落入潭中的声若惊雷,砸在石上的碎玉飞溅,整个水面上升腾起了一层水雾,日光下,幻化出了一道道美丽的彩虹,水的力量和水的多变在这里交织出一个绚烂的梦境。
从一旁的小道可以绕到瀑布后面的水帘洞中,洞中观瀑又别有一番滋味,气势和雄浑已不再是主题,眼前有的就是连绵不断的水,仿佛把人包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中,透过水帘看外面的世界,一切都是如此的新鲜而又如此的朦胧,也许鱼儿从水中看我们时也是这样的感觉?
穿过水帘洞就到了适才观景点的青龙洞,挺大的一个洞,里面供有香火,洞的高处有一个平台,个人觉得是平视青龙瀑布的最佳点,从这里看,瀑布不再高高在上,水仿佛是从你的面前落到脚下的深渊之中,过程中聚而复散、散而复聚,一往无前的豪迈让人敬畏,大度端凝的气魄令人折服。
瀑布之美千变万化,有三叠泉绕指三匝的柔美,有诺日朗天然雕琢的清美,有大龙湫飘曳百丈的俊美,不过能和青龙在壮美上一较轩轾的只有黄果树了,在同样以大而取胜的基调上,两者又各有特色,青龙的流量和壮观都要更胜一筹,而黄果树的形态和景致却更擅胜场,尤其在周边的色彩和远近变化上,青龙都不及黄果树。当然,只用体量大小来看,青龙应当无愧“亚洲第一瀑”的说法。
从高处走下,颇为刚才那番比较觉得好笑,好象自己非要让瀑布也有个冠军一样,其实两个地方地貌相似,而俩瀑布又都是断层瀑布,长的象一点完全正常,自己却枉作小人的要在他们之间分个高低,看来受那种“评美”之毒不浅了。途中看见一块被命名为“神鹰护潭”的石头,恰巧它对面有一块形状向下倾斜的石头,烟波戏称其为“乌龟下水”,博一笑尔。
  大足石刻
临时增加了大足石刻这个点,结果游览颇成了赶场,正如穷酸兄所言“能捞到一点算一点了”,计划外的项目往往有惊喜。时间只允许一处的观光,最有名的宝顶山自然就成了我们的目的地,只可惜这次无缘北山石刻的晚唐风范了。
进入宝顶山后,发现这里更象一个禅院园林,树木植被相当丰茂,在这里保存石刻,难度应该更大了。从走进大佛湾开始,一种佛教本土化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不仅在人物的造型和服饰上已基本汉化,而且内容上中国文化中的“孝”也被提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父母恩重经变图”表现了建筑者自觉的接受了“百行孝为先”的儒家伦理。
我们是向右逆时针行进,先是玉皇和王母的神龛,紧接着就是一个颇有视觉冲击效果的佛首造像,其后的圆觉道场则向我打开了一道窥视宋人生活的细缝,细部的极端修饰,器物用品的精致,乃至莲座的雕琢上都采用了极为细腻的点缀,可以揣测当时人的生活是如何的富足,对于消费品的要求已不再仅仅是满足生活的基本需求。从这个角度上看,这些造像携带的信息是丰富的,但是从雕刻艺术的角度上看,单纯的在细节上精益求精,而没有实质上的创新,一门艺术很容易走进死胡同。正如我在上海博物馆看见的一样,早期简单的线条所勾勒出的神韵,到了两宋已经淹没在繁琐的渲染之中,也许还会有精品出现,但是整体上就宛如明清的诗歌对比盛唐的诗歌。石窟艺术到了大足之后,已经是中国石窟艺术的一个晚期了,整体的文化走向,社会心态,以及石窟建筑者对现实需求的过分妥协,让这门艺术最终走向了没落。
挨着的是华严三圣像和六道轮回图,六道轮回在后期的中国佛教建筑中已经少见,更多的流向了民间信仰的领域,有意思的是两边的侍者,一边各两个,一胡一汉,可见当时民族交流状况应该是比较频繁的。来到宝顶山的精华区,连续过去的千手观音、卧佛、孔雀明王、毗卢道场将整个游览路途推向了一个高潮,尤为令人钦佩的是释迦涅槃造像,作者巧妙活用障景原理,作了一个半身卧佛,好象佛将脚伸入了山里一样,而且还在佛腰处造“留供七日”的供案和云端上的内眷九身,佛首造释迦诞生图和九龙浴太子图,充分利用了空间的掩映效果和衬托作用。在佛侍者的装束上,冠基本上是宋式,间杂有唐式,与早期的佛教摩崖相比,汉化的痕迹很明显。
然后仿佛就进入了中国民间信仰的长廊,如果说之前的牛耕造像还反映的是生活图谱,这里的则实实在在的反映了中国百姓的精神信仰,“父母恩重经变图”还说的上是一种劝导的话,那么“地狱变相图”那种赤裸裸的恐吓就实在让人看得很不舒服了,当一种文化信仰只依靠血腥来维持道统,那离它的末日也不远了,我不想贬低民间信仰的价值,但是我始终认为在摩崖这样应当不怒自威的地方宣扬这么直白的暴力总不是惬意的事情,所以我走开了。一个小发现就是,摩崖中有一个留着三缕长须的戴冠儒者,标识居然表示他就是释迦牟尼,如果没有标错的话,这是我看见的第一个如此造型的如来。
徜徉到了下班时间,在管理员威胁要放狗的恐吓下,我们只好无奈的离开。走到山门,回望过去,青山绿水间点缀着若隐若现的楼阁长廊,大佛湾则被群山收回了怀抱,中国的石窟艺术就是在这里走向最后一个高潮,同时也是一个终点。匆匆的旅途并没有满足审美的好奇,只带来了更多的问号,也许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不满足中前行的。
晚上十点到达成都,连找几个旅店居然都客满,好容易才找到落脚的地方,出门吃饭却让烟波有惊奇的发现,当年高中时候来旅游住的宾馆就在现住的地方对面,产生了一种神奇的感觉。晚餐是在一个快打烊的店里吃的,想过去也知道吃的如何,菜一般,饭硬如子弹。友情提示:当地的西红柿蛋汤其实是煎蛋汤,非常油,刚到不合水土者最好不要点。

第四天    一路向西    (成都—雅安—天全—泸定—康定—新都桥)
离开成都往雅安的路上,开阔的高速公路只有很少车子,让穷酸兄得意地说“这路是专门为我们开的啊”,即将踏上地高原让每个人都充满了期待。雅安的公路是沿着青衣江峡谷走的,颇让我们提前领略一下高山峡谷的意味。雅安素有“三雅”之说,“雅雨、雅鱼、雅女”听上去都让人觉得别有风情,可惜赶路匆匆,莫说鱼没吃成,就连女也没见着几个~~~
午饭时间到了天全,箫月点了几道相当可口的饭菜,尤其是胡萝卜牛肉和山蕨菜相当有滋味,后来才发现这种蕨菜好象是高原特产,几乎到处都有人叫卖。饭后的豆花味道更是一绝,仿佛是在提醒我们已经到了高原,得小心水土不服。
  二郎山风光
其实比起后面的雪峰连绵,二郎山在高度和风景上只能说的上一般,不过由于占据了我们“西行第一座高山”的位置,所以给我们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一进山,粗旷大气的山体,茂密的原始森林,奔腾的溪流,以及间或着出现的山涧飞瀑,令我们这些初来者充满了新鲜和好奇。可惜好事多磨,车子忽然在这个时候出现故障,穷酸兄只好停车路边开始研究车辆说明书,并搬出了还没拆封的修车工具,烟波晃悠了两下发现没什么可帮忙的,就往溪边溜达去了。河床抬得很高,河岸上布满了石头,基本没有卵石,都是新从山体上崩落下的棱角十足的碎石。从碎石分布的状况可以想象山洪季节这条小溪是如何的汹涌。走到箫月旁边,她正将镜头对着几只游动的蝌蚪,还在叨咕“真可爱”,烟波就指了另一处对她说“那里更多,可爱么?”,得到的回答是“真恶心”,只见成百上千只蝌蚪挤成黑糊糊的一团,看了的确让人胃口会很不好,看来数量的多少也是审美的一个重大命题。这时传来穷酸的招呼,车子修好,重新上路了。
不得不佩服穷酸驾驶的自信,一边在说“让我们祈祷这一路发动机别再有问题”,另一边则在演奏山道超车进行曲。路途中我们缅怀了一下老川藏公路,然后就直接到了号称全国第一的二郎山隧道了。全长四公里的隧道走起来并没什么特殊感觉,然而却可以算作青藏高原和成都平原的一个界点,走出隧道,就是雪域了。果真一出隧道我们就为眼前的景色所震撼,浴日高原上眺望,远处是巍峨的雪山,脚下是深邃的大渡河谷,配合上碧蓝的天空,我们仿佛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雪域敞开了胸怀迎接我们的造访。
泸定桥
几乎全部中国人都知道的桥,也都知道的故事,烟波就不多说了。说说烟波这一路最土的表现吧,记得当年在都江堰的安澜索桥上烟波吓的面无人色,今天历史又重演了,从看到大渡河水起烟波就知道情况不妙,不过都到了又总不能不上去吧,只好硬着头皮走上桥,这下大事不好了,一看见脚下的大渡河水,血就开始往头上涌,脚就开始发软,只好摸索到桥边牵着铁索往前蹭,一路颤颤巍巍的过去,耳边传来了不少笑声,可怜的我啊~~~~又是用同样的法子爬回了对岸,到了桥头堡人才清醒过来,看了看桥头的对联,胡耀邦写的,字蛮又个性的,这也就是我对泸定桥仅有的印象了,桥上的风景留给穷酸兄说了。
  折多山口
路过“情歌之乡”康定,我们没作逗留,沿途贡噶山的雪帽子接连出现,让我们大饱眼福,尤其是主峰的出现,更让我们觉得词汇的贫乏苍白是无法形容它的崇高与庄严的。不知是巧合还是独具匠心,在翻越折多山口的路途中贡噶主峰始终在我们的视野中,也许这是高原的祝福。
车在半山腰忽然上演了熄火大戏,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幸亏经验丰富的朱斌告诉我们这只是车子的“高原反应”,不碍事的,才缓解了大家的不安。一个转弯后,路边出现了几个帐篷,几个小喇嘛在大帐里颂经,还有一个小喇嘛在小帐里准备晚饭,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修行,也不知道在这里修行的特定含义,但我觉得这样的修行者值得尊敬。
开上了折多山口,这是我们此行第一次经过的积雪山头,雪线上纯洁的白塔和飘扬的经幡仿佛在告诉我们,这里是神的院子。大家都显得特别兴奋,朱斌在那用打火机卖力的点香烟(高原上打着火都难),穷酸兄在那里把快门按得象炒豆子一般,箫月一边按快门,还一边象所有刚上高原的小孩子一样,边跑边说说“我一点高原反应都没有”,也许这被山神听见了,后面几天她反应的让人看了心疼。烟波则缓步走上了一个积雪较厚的小土包,在那里留下了手印并写下了女朋友的名字,第一次发现她的名字笔画如此的多啊,上车以后感觉整个右手刚练过“寒冰绵掌”。
  夜宿藏区
草原、牦牛、羊群、青稞地、藏族民居,加上美丽的白杨树,一幅美丽的藏区风情图展示在我们面前,夕阳下,水面泛着粼粼的波光,树叶摇动着光影的变化,草原仿佛披上了暖色的缎子,偶然看见的人用嘹亮的嗓音呼喝着牧群,藏屋则映着落日的余辉,静谧中透处质朴,群山与草原融为了一体,用拖长的影子预示着黑夜的到来,这里或许不是我们的世外桃源,但却是一个梦的栖宿,也许神就将生活的秘密锁在这些相似而又各具韵味的原野上,给予每个来到的人不同的启示。
住在武警的营房里,最无须担心的就是安全,我们就是冲着这一点去的。住宿条件很一般,伙食倒还可以,牦牛肉吃起来口感很好。下车时看见篮球,一时手痒,过去飚了两个,命中率让兵哥们很佩服了一下,不过很快发现刚上高原不宜剧烈运动,赶紧闪人。当天刚好青年节,兵哥们联欢,一个个扯着嗓子唱歌,让烟波颇为佩服他们的肺功能。烟波根据前两次上高原的经验,静坐床上,心中自以为得计,谁想却中了电热毯的计谋,因为太热,心跳加速,半宿没睡,还好醒悟的快,把电插头拔了。听着睡觉时大家粗重的呼吸,心想,高原向我们问好了。
第五天   高原漫步 (新都桥—雅江—理塘—桑堆—稻城)
早起,从武警营房进入新都桥县城,看来当地的政府对旅游业特别留心,沿街的新房子用了比较统一的装饰,门檐的挑梁上作了仿木式的刻花,而门面窗台则用传统的藏传八宝来修饰,由于吉祥节的广泛使用,常使不明就里的人以为这里使联通的大本营。因为细节上的注意,整个县城看起来很有现代化藏区的味道,目前还比较小,一条大街就出城了,而且滚滚车轮带来的尘土也让城市看起来灰蒙蒙的。早餐吃了类似于刀削面的一种面食,只是可能由于高寒的原因,放了非常多的油,烟波几乎冲着面汤里加了半瓶子的醋,感觉还是满口的油腻,箫月则更干脆的叫了一碗开水来洗面上的油。不过地方上的吃食肯定适应地方的水土气候,一碗油面下肚后,我们暖和地上路了。
车子离开了新都桥一小段路就被大家叫停了,眼前朝阳下的风光比起昨日的傍晚似乎又多了一些生机勃勃的韵味。苍茫的群山脚下,一条蜿蜒的小河映着早晨清朗的阳光,泛起淋漓的波光,在疏散而又别用风味的白杨簇拥中的藏房迎着朝阳醒来了。我们登上了一个栽满青稞和苜蓿的高地仔细地端详这片土地,静,非同于一般的静,既不是夜晚那种不可捉摸的寂静,也不是深山鸟语那样的空静,这是一种发自内心地宁静,无论是牧人嘹亮的吆喝,还是牛羊自在的叫声,都是这种宁静的一部分,神似乎将偏爱给予了这里的土地,将宁静渗入了这里生活的骨髓,与尔同在,与尔同消,过往的人们可以带走美丽的画面,却永远无法感受其中真味,就如同汽车不会有野马的自负。不远处,猎猎飘动的经幡既在传递着祝福,又散发着强烈的冷傲。
向西走总可以感觉自己在步步登高,只不知这种“好兆头”在那种情况下有几个人想得到了:),眼看着翻越的山头从昨天的以4000为基调一直的往5000靠拢。新鲜感过去后很容易的开始感觉到四周的荒凉和自然无所不能的肆虐了,全车人都有高低不等的高原反应,烟波还因为看雪太多而眼睛刺痛,高原给了我们一份见面礼,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人接近它的宝藏的。
下到雅江河谷之后,路边经常出现敬礼的小孩,尽管在九寨沟听过关于敬礼的美好故事,可惜烟波从那些猴急的动作中总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可信,结果穷酸兄的一次停车后证实了烟波的想法,要钱要东西的汉语说得又快又标准,动作也很熟练,明显不是第一次了。也许是我之前想得太天真,也许一个民族的发展需要一个长时间得过程,这并不仅仅是一种错误。不过我还是更愿意相信那种美好的说法,宽恕自己的心。
这一路上经过的海拔最高的县城应该就是理塘了,在这里吃午饭倒也别有滋味,当地的汤碗明显大号,尤其是给箫月的那碗姜汤,烟波始终感觉我们四个人喝都不算少,难为箫月也喝完了。匆匆吃过后我们赶到城北的长春青科尔寺看看。他们先在山门外照相,烟波就一个人先往里面溜达,一会就到了正殿,金碧辉煌的顶子在灰土纵横的县城里宛如鹤立鸡群。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常有人旅游的寺院,进入庭院后,所有的文字都是藏文,一个都不认识,只有旁边讲经床上的金刚杵十字**烟波曾在书上看到过介绍,这种融合了佛教、道教、印度教、基督教的法器应该是出现在蒙古帝国时期的。走进大殿,壁画和唐卡鲜艳而绚丽,后来穷酸兄倒是提醒了我,藏传佛教的寺院里雕塑好象很少见,基本都是壁画,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最里面的经堂烟波头伸进去看了看,点着熏香,气氛很庄严也很神秘,经验告诉我这里面应该是非请勿进的。一个充满传奇的宗教,一个民族的精神支柱,在我眼里它充满了迷,他们或许是在用一个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方法来诠释世界,我无法了解,带着疑惑退出了庙宇。就在寺门外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藏族的老太太,转着经轮,冲着我和善的一笑,我赶紧合十还以一个微笑,在互相的笑中我仿佛明白了一些事情,当一个宗教进入了一个民族的灵魂深处后,寺院经典不再是其全部了,转山者的虔诚,路上随处可见的经轮经幡,都在给予我们更感性的认识,证法之道三千,是否一切都在佛那拈花的一笑?
离开理塘之后经过了一段草原公路的奔驰,一望无垠的视野,笔直的公路,速度和宽度让人有一种想要呼喊的冲动。可惜不久又进入了盘山路段,在山顶处,我们见识到了结冰的路面和山顶的冰湖,数亩见方的小湖漂着洁白的浮冰,水在白天的光线下有一种难言的动人心魄的魅力,岩石上的积雪则如圣洁的哈达般装点在四周。穷酸兄在这种情况下以职业的摄影精神运用着业余的摄影技术,结果在取景时摔了一跤,险些去湖里当冰人了。正当大家紧张的上前帮忙时,穷酸兄站了起来,还叨咕着“还好相机没摔坏”。
到了书上标明的那个道班一问才知道,原来从山头过来的一路都是海子山了。资料记载这里有大小海子数百个,还有几个大海子,不过我们来的季节和时间都不太对,这里还只是初春的样子,万物还没有萌芽,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和残败的灌木,一点图片上鲜艳的色彩都没有。冰雪没有融化,个个海子都浅的象脸盆,不由让我们兴致大减,而且时近六点,让大家在海拔4500的地方走上两个钟头好象也不甚现实,所以决定就在附近走走。朱斌索性躲进道班和工人拉家常去了,穷酸登上了一处山头继续着“电视剧”生涯,烟波则找了个小海子逛逛,说实话,有这么多的海子的高山真是比较难得的,如果在繁花似锦的季节到来肯定别有风味,可惜现在只有一眼的荒凉,大概大山不愿一次拿出它所有的珍藏,遗憾会让我们有再出发的动力。
暮色中进入了稻城,昏暗中发现此处一大特色就是山坡上经常有石砌的藏文六字真言,很给雄浑的群山披上了人文的色彩。途经邦波寺,依山势而错落的建筑群很符合建筑美学,可惜这次无缘了。到达稻城时,即将没入夜色的雪山送给我们最后的一瞥。晚饭中大家一起干掉了一碗姜汤来驱赶可能到来的感冒,穷酸兄更诗兴大发,在饭店的留言板上大书特书。烟波则在留言板另一个角落发现一位留言的大侠把稻城的“稻”给写错了,不禁很怀疑这是否是酒后作品。饭足后,箫月和朱斌去沐浴温泉了,烟波和穷酸俩脏人则坐在床上养神,幻想明日的行程。
第六天  眺望永恒  (稻城-日瓦-亚丁-冲古寺-洛绒牛场)
早饭时候很意外的听到了几句福州话,抬头瞟了一下,两男两女在一旁的桌子上拿着馒头旁若无人的说着,想来也正常,福建人在外地经常用本地话当密码说。本来异地遇同乡少不了寒暄两句,不过如果他们知道烟波听得懂他们的谈话内容,恐怕就大家尴尬了,所以对穷酸兄要我过去认老乡的唆使笑而不答。情况果如烟波预料,在上车的时候穷酸兄和那两个男子说这边有一个福州老乡,得到的反应却很冷淡。
开往亚丁的路上风景不少,不过为了赶时间而且因为回来时候还要经过这里,特地规定箫月只有两次喊停车拍照的机会,以至一路上就听着箫月说“这样的光线回来时候一定没有了”。不过期待的风景未必能让人如愿,而不期而遇的惊喜最能刻下痕迹,当车子转上一个山头,眼前的景象让人屏息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对面山崖上一字排开的八座白塔,在寒风中用圣洁的祝福表达着自信与骄傲,它们身后土色的民居则象背靠的山峰一般,漠视着寒冷与狂风。如果说白杨树掩映下的藏区诉说着生命中的宁静与欢快,那么这绝壁上的村子则在秉承着高傲与守望,没有流水,没有树木,有的只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和寸草不生的崖壁,有什么可以象他们那样将人的生命力与自然的冷酷多变如此和谐的融为一体?有什么可以象他们那样将生命的绚烂作为山的祭奠从而让信仰的光芒熠熠生辉?他们固守着自己的土地,既是臣民又是守护者,他们的躯体在我们难以企及的高度眺望着永恒,他们的精神伴随着经幡地飘动遨游在神与人的边际。一个风雪中寂静的村落,当它离开我的视线时,它已成为了我心中的一个彼岸。
来到日瓦,除开买了景区门票外,我们还收获了一个导游,名字好象叫丁真扎巴,一个壮实的藏族小伙,他说服我们雇佣他的最大理由是里面的骡马队师傅不一定能说汉语,其实里面人大多会说汉语,只可惜都是四川方言,对我们来说这和不会汉语差不多。小丁(我们就是这么叫他的)上车后和穷酸聊的相当开心,聊的大多是关于景区的建设,穷酸兄追根究底的精神常让不明就里的人以为他有承包这个景区来开发的兴趣。而小丁告诉我徒步穿越到泸沽湖需要4~5天时间,让烟波对那些言辞凿凿说只要2天的驴友手记究竟是在向导还是在误导产生了很大疑惑。
一路上大雾弥漫,小丁不停的在说如果没有大雾我们应该已经可以看见仙乃日雪山象大佛一样端坐在群山之巅了,而得知雨雾是从昨天才开始的以后,烟波用颇为狐疑的眼光审视着同伴,不知他们中哪个贵人出门召唤来了如此多的风雨。由衷的佩服朱斌的技术,在这样的能见度条件下,在这么颠簸崎岖的山路上行驶,居然能做到如此平稳,能让人产生了比较强烈的安全感。不知不觉到了亚丁村上方,箫月和穷酸又开始拿出“武器”战斗了。其实亚丁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麓藏村,如果没有旅游业,这个只有180口人的小村还是在群山的怀抱中过着平凡宁静而与世无争的生活,极目远眺,远处闪烁的金顶就是今天中午的休息站--冲古寺了。
下了汽车上骡马,很有一种重新上路的感觉,烟波骑的那匹马好象已经经过了长期这种机械的运动,毛色暗淡,无精打采,也罢,咱这种人也不能指望碰上什么神物吧。走过一座木桥后我们就进入了原始森林,泥泞的路径,参差的杉树,树上垂下的绒状苔,偶然从面前跑过的松鼠迅速将我们的思维带入了一个新的境地,并不是因为美,而是一种原始的强力,以及现代人对这种原始的陌生和敬畏。路途中出现了一个个的玛尼堆,一路直到冲古寺呈现出了一种由序幕到高潮的变化。我并不了解这种用刻着经文的石头组成的石碓确切代表的含义,但可以强烈的感受到那种因文化而产生的和谐与虔诚,在猎猎的风中,在潺潺的流水畔,在鄙睨万物的雪山下,玛尼堆仿佛已经不再是人工的痕迹,而成为了自然的一个组成,安静的矗立着,直到它的永恒。
到了玛尼堆规模最大的地方就是冲古寺了,小丁指着前面云雾中的雪山轮廓对我们那就是代表勇神的雪山——夏日多吉,可惜目前只看见了它的半山腰。下马走向冲古寺的路上,小丁向我们讲述了冲古寺的建寺传说,达赖大师的一个弟子在这里为了拯救万民的疾苦而献身,看来舍身取义是一种共通的美德。午餐味道一般,邻桌的几位仿佛刚从山上下来,从冰爪到雪鞋,不由得让烟波开始为自己极其业余的装备担心了。吃饭过程中天上开始飘落下雪来,越来越大,鹅毛大雪让人有一种来到冬日北国的感觉,于是烟波开始穿雨衣,可是背了个大包让雨衣别的非常别扭,一个藏族大娘看样子是实在看不下我的笨拙了,过来在我背后帮我扯了两下雨衣,然后我的雨衣就平平整整的贴合在身上了,看来平时实在是四体不勤啊。
午饭后的节目是步行参观珍珠海,高原上的登山最能考验一个人的体能。走出了不上200米,大家就排成一字长蛇阵了,我、穷酸、箫月、朱斌,小丁则背着箫月的大包在前面领路。其实路程不长,估计只走了不上半个钟头,大家却好象刚刚跑完马拉松。遗憾的是体能的付出却没有换来什么惊喜,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海子实在太没有特色了,相信对于去过九寨沟的人来说,对于这样一个海子是不会引起什么激动的。原因似乎又出在季节和天气上,这里本是看仙乃日的最佳观景地,结果云雾中只能看见它的山脚。看来箫月还不习惯于失望,还在盼望忽然来一阵风吹散云,烟波当时很想告诉她,自己曾在卡瓦博格下3个钟头的等候,除开冻得险些感冒外,雪山没给我任何面子。不过想到切身体会一下遗憾旅程才能完整,也就没说话,找了块石头站在上面看一个初次拜访雪山的人眼神是如何从期盼变成失望的。离开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碧绿的湖水,想从平平无奇的外表下看看它是否隐藏了什么,可惜它藏的太好了或者它根本没有隐藏。
返回冲古寺后我们来到了旧寺的经堂,空间比较狭小,藏香很浓,唐卡有点旧了,神龛上的佛像看的不很清楚,当然也没敢走到近前看,合十作礼后从木梯退了下来。转那种木制大经轮在我们出发去珍珠海之前已经去体验过了,再次看见那个专门为它修的房子时让我觉得有点惊讶,为什么这种法器会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可以单独占据一个房子?是否它在藏传佛教中有特别的意义和代表?可惜实在不懂,带着一脑门问号走开了。路上遇着一个向我要胃药的骡马师傅,身边刚好没有,就给了他一些正露丸,想反正正露丸吃了肯定不会出问题,走了两步碰到穷酸兄,问到他那里有胃药,抬头找那个骡马师傅是已经不见人了,希望他不会因为我这个蹩脚郎中而加剧了胃痛,时间紧张,在我伸头伸脑时,我的马已经把我驮着向前了。
路途中依然没有期待中的美景,寒冷加剧了沉闷,一路无言中向洛绒牛场进发了。烟波的骡马师傅中途招呼了他的一个子侄来,小伙子似乎很想我享受一下骑马的的乐趣,鼓励我自己拎起缰绳,可惜烟波在那帕海骑过马,对自己的斤两心里有数,在这种山道上我绝对有把自己弄下山涧的本事,所以很坚决的把领导权交给了他。在圣水门的一次休息中,小丁开始指着云雾中的央迈勇雪山向我们形容它金字塔形状的圣洁与美丽,可惜我想任何人都不会对看不着的雪山产生多少冲动,更何况在海拔4500的地方行走这么久,已经是一脑子糨糊,想象力留在亚丁村忘记带来了。
洛绒牛场很平实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没有雪域的梦幻,没有幽深的猎奇,有的是自然的考验和鞭策,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冷,所以大家第一反应是去烤火,不过烟波知道自己的身体在高原上对木炭周围空气的缺氧和干燥很不习惯,所以略坐了一下就走出来,上了一个小土包。眼前是一片苍茫的雪原,脚下是我们今晚的帐篷,远处的几个黑点仿佛是牧民的窝棚。其实,这让我有些失望的不正是这里的真实生活么?严酷的自然环境苛刻的考验着人的生命力,只有真正属于这里的人才能感受到它最深邃的魅力。这里本就不是江南的水乡,更不是画中的仙境,这里通行的语言是粗旷、强悍,乃至野蛮,哪怕我们将香巴拉王国的名字加在它的上面,流淌的血性却不会因此而改变,甚至于这才是香格里拉美丽的精髓。而这些不正是我曾在文章中呼唤的么?看来长时间的城市生活已经让我成为好龙的叶公,读错了这片土地却以为它在欺骗我。也许我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了繁花胜锦,树木多彩,雪山巍峨,但是我仍无法把握到它最真实的美丽,无论我的文字可以如何的描述这里的土地,对它的美的体会却永远及不上一个这里的一个牧人,不过感谢上苍,我看见了这种宿命的落差。
走回帐篷,看见箫月,看她高原反应的很厉害,看来是中了炭火的招了,穷酸兄征询大家意见后让小丁传口信让骡马师傅把来接我们的时间从下午2点提前到早上10点,,高原上的不适加上对眼前风景的失望让大家觉得早点回去也是个好选择。晚饭却让一切差点让我们行程有了根本性改变,晚饭大家都吃的很少,穷酸兄觉得大家体力不成了,叫小丁想办法弄马来把把大家立刻弄回亚丁。其实我倒以为那晚吃的少,胃口是一方面原因,更主要的是那些饭菜似乎实在让人感觉很差,烟波吃惯了该枪毙的师大食堂都仍然觉得难以下咽。小丁联系到了牧场,场长答应下来了,正在我们收拾东西的过程中,忽然传来消息,因为天黑太冷,只有一个牧民愿意走,其他的都不成,看来今晚睡帐篷是命中注定了。
既来之则安之,看来这个夜晚绝对会成为我们这次旅途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八面透风的帐篷,潮湿的被褥,零下7度的气温,想睡觉得想点办法。每个人都在各出绝招,烟波此时则显示了学过建筑的优势,把这里最丰富的资源——被子从临近无人的帐篷里搬来30多床,象北方砌炕那样用被子在自己周围垒了一圈,并且用被子堵帐篷的各个缝隙,最后足足加高了两层,人躲在了中央的垫了三床被子的“盆地”,用朱斌的话说就是“被子开会”了。烟波还创造性的拎来了一个塑料脸盆,打算作为夜壶之用,省得跑去野外解决冻死都没人知道,可惜这么天才的发现因为晚饭吃的太少而没派上用场。开始时候烟波盖两床被子,很快发现这是错误的,完全可以感觉得到冷气钻进被窝,幸亏处在被子围墙的中央,又拉过了一床来,顿时觉得自己象被压在五行山下的猴子,转身都难,不过如此一来倒也暖和了。没一阵子又想喝水,怕躺着喝把水倒自己脸上,坐起来喝,结果半分钟不到,立刻觉得自己上半身快结冰了,迅速躺下,并决定练躺喝水功夫。约莫到了九点,又来了一群人,似乎走进过旁边两个帐篷,可惜那里的被子全在烟波周围,他们很无奈的只好换其他帐篷看看,第二天早晨起来他们似乎睡在我们斜对面。当烟波使用被子围墙战术的时候,朱斌和穷酸都用了千层饼战术,他们也说不清自己缩在被子的哪个层次,穷酸兄更高明的用枕头把自己的脑袋藏起来了,很佩服他如何作到的。箫月最幸福,一路上带着的睡袋发挥了作用,晚上最不用担心冷风的应该就是他了。正当烟波迷迷糊糊中,忽然脸上被许多丝状物覆盖,当时吓得清醒了,以为帐篷里进了什么动物,最后发现原来是箫月的头发跑抖到我脸上来了,看来头顶头睡觉,短头发的吃亏。更迟一些,起了大风雪,帐篷被吹得抖动的厉害,当时疲劳极了,睡着前最后一个想法好象是,不知道会不会被这风吹到雪山上去作冰雕~~~~

第七天    凝听呼唤   (洛绒牛场—冲古寺—亚丁—日瓦—稻城—桑堆—乡城)
约莫刚天亮就听见穷酸兄起床的动静了,不过我还是坚持到了阳光从帐篷缝隙中透进来后才离开自制的安乐窝,坐起后才发现最外面的被子上结了一层薄冰,而靠近口鼻的部分则凝出了一个类似冰的硬块,多亏了它们烟波才没变成冰雕啊。走出帐篷才看见原来已经日上三竿了,可惜阳光没带来热量,只带来了刺眼的疼痛,近视眼就是吃亏,没法子带墨镜。抬头看了看央迈勇,发现只有一片云盘绕在峰顶之上,仿佛一阵风过后就可以露出它冷峻圣洁的全貌了。于是不由地朝还在房间里地箫月招呼,“央迈勇快出来了啊”。正在兴奋间,旁边走过的小丁说了一声,“两个钟头前就已经这样了”,当本陀幸恢趾孟笾淮┮患ヒ抡驹诜缈谏系母芯酰惹橹枞蝗蓿砹锎锶コ苑埂?br>在服务站的门口,看见了一头牦牛在吃桶里的剩饭,可能因为平时多吃牛肉,对牛哥有一种暗示性的惭愧,看着那只牛强壮的身躯和尖锐的牛角,总感觉它不坏好意地盯着我。早餐倒比昨天的晚饭象样的多,除开粥比平地上更加“君子之交”一点外,其他的一切都还不错,也许昨天有这样的东西吃,我们就不至于象一群刚被雪山殴打过的残兵败将了。出门时看见昨晚在我们之后来的几位也在吃饭,还在抱怨说昨夜心跳太快没睡好,烟波插嘴说,“刚上高原跳到120是很正常的”,那位女子立刻说,“我昨天一个晚上都是160啊”,并告诉烟波他们准备徒步去五色海,烟波立马对她娇小身躯下的勇气表示了敬佩,并建议他们最好去找一个能说汉语的导游。
也许是央迈勇也想看看我们这群不速之客的模样,早饭后云居然基本散开了,冰雪金字塔般的雪山呈现在了我们眼前,庄严神圣的感觉立刻在全身涌动,哪怕迎着刺眼的阳光也想多看两眼,这一刻我仿佛可以体会藏民对着雪山圣湖屈膝膜拜的情感了。充分发育的冰川让海拔并非最高的央迈勇看起来犹如天外神峰般坐落在神与人的交际,周围的荒凉不再枯燥,而成为洁白雪峰最好的衬托,也许秋季的色彩可以增加它的绚烂与柔和,但是却无法如现在这般突出它的卓尔不群,傲立万山之巅,也无法感觉到它在此时超拔尘世,俯视大地的冷酷。上苍永远不会将一个事物的全部美好一次性给予人,每个人都是凭着他的机缘来取走属于自己的感动和美。
可惜的是在我们仰视央迈勇时,那最后一小片云总是不肯离开,它是在固守着最后的秘密,还是认为我们这群匆匆而过的人没有资格一睹神山全貌,不得而知,确定的是这天的雪山是和这片固执的云一起进入我们记忆的,不过相对的扇子陡的两次拒绝和卡瓦博格的缘吝一面,这次我很满足了。右手方向上的仙乃日已全部钻出云层,在碧蓝的天空下用古拙的身躯辉映着央迈勇,由于角度变化,小丁说的盘膝大佛在这里看只是一个逆风的瘦子了。对着山腰上两块猎狗形状的石头,小丁和我们说了猎户如何因为忏悔而飞升,喇嘛如何因为痴念而身亡,看来心的真诚是一种默认的准则。
到了约定时间我们的骡马还没出现,穷酸兄估摸要么是口信没带到,要么是骡马已经在路上了,所以建议大家走路回程,希望能在路上碰到我们的骡马。大家在高寒缺氧的地方也待得实在不舒服了,也就一致赞成这个意见。走了几步,风吹散了笼罩夏日多吉的云,它也露面和我们几个告了个别,小丁把半山腰上由冰川和岩石组成的一个环状带指给我们看,并说这就是战神的虎皮腰带,还真有一点神似。我们的运气看来不坏,在圣水门就碰上了我们的骡马队,我的那匹白马被换成了一口大叫骡,看来今天作不成白马王子。一路晃荡着走,由于是下行,所以有些危险的路段人还要下马步行。两个钟头后我们到达了冲古寺,当温暖的阳光撒在身上,冷气被从身体内一丝丝抽走后,人对美的反应又开始敏感了,草甸上欢快而无规则的流水,肃穆玄妙的玛尼堆,杉树那种高耸的冷傲,以及冲古寺的彩墙金顶,昨天在鹅毛大雪中被我们忽略的景色在现在让我们对此地多了一分流连。
冲古寺对面山坡上是这里活佛的静思修行地,据说一进入静室,就要坚持三年三个月零三天,这段时间内除开供应食品的专人,活佛不能见任何人,他生活的唯一就是思考,思考什么呢?生与死的轮回?前世与今生的交接?还是自然与神的诠释?我不了解,但我知道在这个以宗教为核心生活的民族中,他们的思考对于他们文化的意义,当顶礼膜拜不是因为无知的恐惧,而是发自内心的敬畏,那么就有足够让人尊重的理由。
雪山的旅程即将结束,景色并不让我觉得惊诧,也没感觉到那种香格里拉的纯净,正如三年前在中甸的感觉一样,新奇但没有惊喜。也和三年前一样,我听到了来自群山的呼唤,也感到了心的深处对这种呼唤的共鸣,远古的苍凉激起了深藏的野性,纯净的荒芜点燃了驰骋的欲望,因为自然的宏伟而颤抖,因为自然的召唤而感觉生命能量的激越,美不是出走的唯一理由,向往的力量能让脚步永不停息。我并不知道自己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应这种呼唤,但是我听见了就意味着我无法再安心地只用鼠标来探索这个世界,就意味着我不能在水泥的丛林中长时间的逗留,哪怕我不能完全回归这种召唤,我也希望能象孤狼回到巢穴一般,偶然的走回密林的深处,走上空寂的山巅,对着我的宿命发出回答的吼叫。
从冲古寺回去的那段林间穿行相当轻松,美中不足是屁股开始对马鞍产生抗拒,后遗症一直延续到福州才完结。在龙龙坝下马上车,无论曾在路上看到什么,不管是否满足内心的渴望,我们完成了一段人生的体验。车子带着我们不断地远离,回首看恢弘的仙乃日真如大佛一般端坐着,并正在没入云海中,最后那一瞥,洁白的雪色和闪耀的金顶交相生辉。经过日瓦时,小丁下车了,等待着下一个机会来对好奇的游人诉说雪山和神仙的故事。
午饭就在前天穷酸兄留下墨宝的那家店里吃饺子,记得总数好象是70个,在被不知所云的食物搞得胃口很差以后,发现店家从市里买的这种水饺还是很美味的。在加油站加油时候,旁边路过了两个藏族小姑娘,很和善地打了个招呼,骑着单车就走了,看着她们骑车那摇晃劲,如果不是在高原上实在累了,烟波就会去向她们秀一下自己的飚车技术。路上穷酸兄超越了好几辆手扶拖拉机,那些拖拉机后车斗的满载情况很让人担心拖拉机会因为负重过多而去向劳动部门投诉。一路上阳光普照,白杨、流水、民居、草场在午后的阳光下看上去特别的惬意,配合上远山上的石砌六字真言,很让人有种来到遥远的楗佗罗的感觉。在一处六字真言下我们停车拍照,烟波很有爬上去看看它是如何砌法的意思,不过看见远处几头虎视耽耽的藏獒,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钻回了车里。
由于乡城的海拔只有2000多,所以我们经历了这次路上最长的一个下坡路段,据朱斌的估计这段下坡有将近70公里。在一处峡谷畔,大家下车闲走,正听着穷酸和箫月拍的正欢,烟波忽然觉得鼻子一痒,一个喷嚏后鼻血如箭般急射出来,吓得烟波赶紧以手掩鼻,并赶紧仰望蓝天,箫月刚好从烟波旁边经过,问了一句,“看什么呢”,烟波只好说,“这边的天空真美丽”。经过大下坡后,我们在一个河谷中看见了乡城,悬崖边的一个碉楼相当醒目,而且整个城市的色调明显比其他藏区来的鲜艳(后面才知道这里用瓷砖贴面,而不是传统的石墙),喇嘛寺则在北面的一个山坡上显示着它的金碧辉煌和红色高墙。进入城市后发现这里正在大兴土木,主干道很有当年对抗苏修时期挖战壕的味道。找到了一个招待所,发现里面的服务员实在很有语言技巧,她说“我们还剩两间标间和两个套间”,当我们入住两个标间之后就发现整个招待所一共只有这四个房间,不知道“剩”字是用来怎么理解的。晚饭在一家“重庆鱼庄”吃的,经过乱七八糟的六餐之后,大家今天可真是胃口大开啊。烟波本还想去喇嘛寺看看,结果天已经晚了,只好错过了。回到旅社服务员就告诉我们这里电压太低,我们要享受浪漫的蜡烛之夜了,而且由于电压问题,热水器的水基本属于温水,我们哆哆嗦嗦的洗完澡,趁早睡觉了。
                     
第八天   陌生故地   (乡城—黑坝—翁水—中甸)

能在川西北的小城吃到天津灌汤包的人运气想来都换担颐钦馑母鲈似换档娜司驮诟傻羧雍笊下妨恕R怀鱿绯堑孛婢陀砂赜吐繁涑缮惩谅妨耍灾廖颐浅底泳砥鸸龉龀就恋男蜗笕萌肆氲桨屠琛锟Χ募柘铡R唤骄陀幸桓鋈萌司醯孟窒螅髂径汲ぴ谏降纳喜浚蕉ド郊苟己孟笫抢醋园婺傻挠炅郑虏康纳教逶蚝孟笫歉沾影闹弈诼铰糜喂槔矗幻话巍Q艄狻⒂晁故潜吭虿幌辏皇谴佣盖偷纳绞坪兔挥蟹⑾植辛舻氖鞫胀葡胗Ω貌皇侨宋慕茏鳌T谝桓霾淼揽谇钏嵝趾痛蠡镌诘缆费≡裆铣鱿址制纾莸闹改险氲亩ㄎ蝗衔Φ毕蛴夜抛呱铰罚颐窃蛉衔萋纷晔都绦叽舐罚谝桓鐾仆粱净陌镏峦品饲钏嵝值摹坝仪恪毖月郏绦刈庞趾煊肿ǖ淖笙蜃摺5玫降囊惶趼糜尉榫褪牵诓悦5拇笊嚼镒Γ较虿荒芩得饕磺校残硪惶蹩醋畔笕コ啥嫉穆纷詈蠡岚涯愦讲迹羁煽康幕故侨耍饰首罘判模比挥行┦焙蜃畈豢煽康囊彩侨恕?br>在上山的路上,除开朱斌和一辆大客车的较劲外,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穷酸兄忽然对杉树上的绒状苔产生了好感,数次要求停车来拍摄,很让我怀疑是否在穷酸兄眼里亚丁的杉树是赤裸裸的。路遇一次塌方堵车,幸好大型机械的效率高,本以为要蹲上几个钟头的我们在十五分钟后就继续赶路了。在一个高地上,当箫月和穷酸在捕捉晨光下静谧的村庄和梯田时,我用足球队的习惯拍了拍地面,以此告别了四川,前面是云南了。
眼前出现了几个雪帽子,于是我们在一处飘扬着经幡的空地上停下来,可能是由于审美疲劳的原因,我走上竖着经幡的高处审视脚下的峡谷和遥远的雪山时并没多少兴奋感,平静地走回了车里。也许自然觉得我的平静让它很没有面子,决心让我彻底吃惊一下。转过了一个山弯,视野中出现了一排连绵巍峨的雪峰,这不是央迈勇圣洁的傲立,也不是贡噶高耸的威严,这是一种守护,一种漠视,如一道屏风一般横亘在天际线上,脚下的大地因为他们而沉寂,四周的山峰则是它们恭顺的仆从。冰雪岩石用荒凉吟唱着雪域的壮歌,体量的庞大让人产生一种被压倒的震撼。孤独的山尖总有一种顾影自怜的感伤,而并肩耸立的群峰则多了一份阳刚的雄浑,好象视线越过这些守护的金刚,后面就是无垠的青藏高原,耳旁也仿佛也响起了低沉的螺号声。踟躇良久,不仅有敬仰,更有攀登的渴望。
在山腰的平坝上看见了错落的房屋,它和一路上许多的村庄一样,彰显人的坚韧和顽强,也昭示着一种和谐的可能。看着山无意中说了一句,“是否是唐古拉的余脉”,回来看地图才发现自己是一头驴,这里的川边山脉属于念青唐古拉山系,少了俩字,差了好几千公里。后面的一段路一直是在这些雪山的附近兜来兜去,眼前的山脊上不时出现美丽的雪线,如同一条银链般将山林装点得分外肃穆宁静。到了大雪山垭口,那里没有明确的省界标志,只是一块水泥挡墙上注意森林防火的标语下注明是香格里拉县政府宣,才让我们明白,来到彩云之南了。穷酸兄建议我将一捧雪从四川搬运到云南,我怕冷,改用自己更擅长的办法,一脚把一块石头踹到云南去了。
进入云南后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房屋的外墙完全不同了,川康的石墙到这里已经变成了土墙,而平屋顶也演变成了坡屋顶。这表明这里的雪应该比川康那里的大,而风则没有那里强,所以屋顶上有更大的积雪可能,所以需要人工来清理。而在砌石墙外加上土层说明这里的气温恐怕会更低一些,而主体结构依然是木结构承重则证明了藏族建筑受汉族影响更厉害,而印度建筑思想的影响则集中在装饰和填充上。从藏族的牧业区进入藏族的农区,最显著的标志就是出现了很多青稞架子,最标准的青稞架子呈h形。箫月的为何藏族不用晒谷场而要用青稞架的问题又让穷酸兄开始发挥胡诌神功,偏偏箫月对穷酸的种种充满智慧的乱讲根本不信。烟波回来后翻了翻书,没看见关于晒谷场和青稞架功用的对比,看来只好下次去藏区找一个比较和善的藏民问问,是否他们还没发明出晒谷场,希望不要被人放藏獒来追。
山上不时出现的成片破坏后的树林引起了大家的讨论,烟波从塌方说到冰蚀,非常迅速的说出了三四种可能原因,充分表现了自己擅长于胡说八道的特点;穷酸兄则认为是人为破坏,朱斌指着一棵从高头被弄断的树反驳道,人为破坏应该不会那么损自然不利己,穷酸就指着一棵有斧锯痕迹的树坚持自己的观点。这时,惊人的观点出现了,箫月认定这里是外星人入侵的痕迹。当她说出如此有科学预见性话语时,烟波不由地望了眼天空,看看有没UFO出现把我们这几个胆敢破解他们秘密的人捉走,幸好,连头鸟都没看见~~~
到达中甸已经是下午时分,不过太阳仿佛还是停留在中午时分,找了个吃米粉的地方,味道相当不错,可惜香菜多的让人头皮发麻。走到这个三年前来过的城市的街道上,说实话,已经半点印象都没有了,唯一的印象就是松赞林寺在城周围的山坡上,可是现在也没看见。正是因为烟波的糊涂和地图的误导,让我们在一个本来应该熟悉的地方走了一段最冤枉的路程,所以烟波已经决定在旅游车上争取再也不睡觉了。
我们按计划兴致冲冲的走向白水台,一路上穷酸一直问烟波是否已经回忆起来了,当时烟波最想面对面深情地望着他,并告诉他我对这里跟他一样陌生。途经几个纳西人的村子,已经基本是汉式的了。当在山里绕了两个钟头后,前方山麓上出现了一块奇形怪状的石灰石,穷酸兄立刻问是否是这里?可怜的是烟波上次是到停车场才醒过来,那有这么远见过,只好模棱两可的在那里糊弄。结果果真还是,而且眼前的指示牌很让我们觉得郁闷,“虎跳峡90公里”,一条地图上没有的路呈现在我们面前,以至我们中甸的旅程很象拉锯运动,来了又回,回了又来,浪费了不少时间。
上次来恰逢云南作旱,一块大石灰石看了让人很没胃口,一心想在这次旅行中找回点感觉,结果是整个一“黄龙的微缩景观”(穷酸语)。从栈道而上,路边哗哗的流水让箫月充满希望的鼓励我们,心里有数的我和心里猜到的穷酸反应平淡。到了顶上看了两块标志性的“仙人遗田”,感觉还成。不过几个石顶上的景观水池的水泥痕迹太明显了一点。说实话,石顶的公园还是蛮休闲的,很有趣味,只可惜不适合人们奔波的来看。石顶上一群小孩在打水仗,欢快的笑声让晴朗的阳光有了一个映衬,让烟波有点想起当前暑假回外婆家如何和邻居小孩去山上打仗的,不过现在为了避免池鱼之殃,我们还是站开了一些。正当我走着,忽然听见箫月大呼小叫的让我站住,惊的我怀疑自己刚把她的相机踩了一脚。原来她只是想拍水波下的石灰纹,看着那些细小的纹路很佩服她的观察力。
石头上长了不少树,印象中应该不少是这两年刚移来的,很惊讶这些树木的生命力,在石灰上长得这么开心,树下有不少长凳,如果我住在附近的话一定每天都来歇凉。再走两步就是白水源了,有香烛的供奉,联想到玉龙雪山下东巴神园里对水源的崇拜,看来纳西人对水的尊敬要远远超过我们,这也许就是上天赐给他们安详宁静的丽江的原因?从栈道走下去,看着穷酸寂寥的表情,偷偷和箫月说了句,“明天碧塔海希望他不会更失望”。
驱车归去的途中天已经大黑,在进入伊拉草原后忽然听见穷酸的阵阵惊叹,“你们看这云,太恐怖了”,其实由于近视,烟波基本看不清他描述的乌云,不过看着箫月不断称是,烟波也就跟着点头。回到中甸后找好住处就出门吃饭,点完菜后老板拎着两只鱼走过来问我们这样是否够吃,我们说我们只觉得太多,结果看着老板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走进厨房。吃饭中,大家谈谈笑笑,结果发现店主人一家也围坐着,笑吟吟地听我们地故事。回到房间后,发现居然没有承诺中的热水,立刻把服务员找上来,弄了一会热水就来了。不过矫枉过正也是不对的,烟波洗着洗着居然没有冷水了,烟波用尽浑身解数才在没让自己变成一头烤全猪的情况下冲干净身上的肥皂。听完烟波的描述,穷酸和朱斌很明智的不洗澡就睡觉了。

第九天  惊叹虎跳  (中甸-碧塔海-三坝-虎跳峡-丽江)
早起,透过过道的窗户,看见昨日久久难以寻觅的松赞林寺正仰卧在城外的山坡上,正从沉睡中睁开朦胧的眼睛,端详着晨雾中的中甸县城。溜达到昨天吃晚饭的店里招呼完早餐,我们就开拨往碧塔海,走的是昨天经过的路,虽然被一个岔道迷惑了一阵子,不过还是很快到达了碧塔海。早晨明丽的阳光撒在我们身上,虽说有些刺眼,不过感觉还很自在。
不过一进树林,美好的感觉先消失一半,栈道因为要重修,所以正在拆除,我们只好走在腐植土上向海子进发,不知为何,印象中的一个可以俯瞰湖面的观景点不见了,一段下山的路成了完全的林间穿梭。这时,还没有拆除的半截栈道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尚未高兴上半分钟,立刻觉得刚才走在腐植土上是多么惬意,虽然松软了些,但走路时还可以左顾右盼。而完全由原木构成的栈道因为是将木头的弧面向上,所以逼得我们非要盯着自己脚下走路,真正意义上成了赶路,路上还在听穷酸兄建议式的抱怨,“怎么就不把圆木分成两半,平面向上,又节约又好走”。还好,从林间缝隙中透出的水纹仿佛在告诉我们,海子到了。
走上了开阔地之后,发现碧塔海还是它原来的风貌,安详平和,与世无争而又宽容广纳,树林依旧青绿,湖心岛仍然神秘悠远,感觉中仿佛连吃草的牛马都没有换过。这是碧塔海最值得骄傲的画面,青山三面环抱着波光淋漓的水面,唯一开阔的一面长满了绿草,徜徉着牛羊,那一刻哪怕我知道眼前的一切不能满足我的追寻,但是一种熟悉的感动还是涌上了心头,毕竟这也是一种机缘。路上留神看了两下穷酸兄,掩不住的失望表明眼前的平淡和他想要的杜鹃映山或苍翠欲滴还有着不小的差距,回头和箫月说了句,“如何,我昨天说的没错吧”。
然后就是烟波最讨厌的旅游项目——游船,本来下定决心就是不上船,结果禁不住鼓惑还是上了,结果一路上冷飕飕、心慌慌,箫月还时不时的恐吓说船要翻了。满眼睛全是白晃晃的水,就连船夫指给我们看的几只野鸭在我看来也就是几头呆鸟,再也没心思去观察穷酸兄的反应,印象中他好象和箫月切磋了一下拍摄水面的技巧。晕忽忽的又上了码头,感觉才慢慢好过来了,心里想都到了这么高的地方还有人喜欢坐船,真奇怪。还好接下来回头上山的路让烟波自信恢复,走在实地上,烟波还是有不可撼动的信心的。到了入口的白塔,烟波按照风俗,找了块小石头放在上面表示尊敬,刚好被箫月看见了,她也来模仿,一开头找了几块大的都是嵌在地面上的拿不动,只好也找了个小的,这时烟波指着后面用来支撑“停车场”牌子的条石对着箫月笑道,“要不要试试这几块?”。
上车后烟波建议穷酸兄改变行程,不回头去松赞林寺,而直接从白水台方向去虎跳峡,节约将近100公里的路程,很有说服力的理由是反正穷酸不会是最后一次来中甸,松赞林寺机会多的很。取得一致意见后就顺着昨天的路走下去了(后来的壮观景色证明烟波预言的伟大,快赶上电视上的股票评论家了)。一路上烟波发现自己对盘山公路很没亲切感,昨天刚走的路今天看来如此的陌生,怪不得三年前的路会在记忆中变成一片空白。午饭就在白水台下面的一家饭店吃的,店主一家正在树下打麻将,烟波饶有兴致地上前看看,发现是标准的四川玩法,和福州牌区别不大,看来麻将比普通话还象是中国的通行语言。半坡一个菜地里开着黄花,箫月追着只蝴蝶要拍照,这一路上烟波已经很拜服她的专业精神了,所以也没多留意,倒是抬头看了看白水台,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午饭味道很不错,尤其几样野菜烧得相当好。
离开白水台后,山路两旁开始向我们诉说高原平坝与山地的不同,山形逐渐嶙峋起来,高山和峡谷的落差逐渐展现在我们眼前。很快我们到达了哈巴雪山,听说这里是一个开放式的雪山,常有登雪山的新手在这里练手,路途中我们果然看见几家为登山者提供服务的旅店。车子开上了一个山头后,脚下一马平川的坝子和邻近的大山形成了截然的对比,而坝子中间的一个裂谷很有些不凡的韵味。又开了一段后,我们开始感觉到这条延伸到大山中裂谷的雄奇,穷酸兄看着地图说:“这边是哈巴雪山。”我说:“那边就应该是玉龙。”“那中间这里就是金沙江!”“那山里就是虎跳峡了!”我们忽然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寻找的目标就一直在我们眼前。感谢这条被我们抱怨过的新路,它带我们领略了如此壮丽的山河,不知其他人的感觉如何,烟波在这一路上最激动的就是在虎跳峡口看见奔涌的长江水的那一刹那。
当我们从平坝上的公路直直地往前开去,哈巴和玉龙就象扇门那样,慢慢地为我们打开了,当时大家的感觉用四个字形容最准确——迫不及待,当时我坐在靠江的一面,穷酸发话,“看见好看的马上叫停啊”。一进峡口,烟波立刻叫停。我们爬上了路旁的一个高地,风很大,放眼望去,两旁穿云的雪峰和脚下滚滚的江水形成了动与静、高与低的强烈对比,却又以一种整体的宏大将你征服,自然不同于人类,它没有理论,却可以用实际将人类的理论变的渺小。穷酸兄在这里帮烟波留下了一张到此一游的相片正在论坛展览中。对着一个滑坡后的斜坡,穷酸和烟波探讨起了攀爬的可能,穷酸兄认为这种坡怎么爬也摔不了,烟波则认为这种坡上滚落的石头绝对不是让人开心的。开车行进一小段之后,轮到穷酸兄叫停了,这次又爬上一块石头,看到的江面更宽了些,不过还是有一种意尤未尽的感觉,让人很能产生一种一窥全豹的想法,我相信穷酸兄穿越虎跳峡的想法是在这地方产生的。烟波站了一会发现自己的帽子快被长江没收了,赶紧脱了下来,结果感觉长江改为没收头发了,谷口的风当真大。
奇景有奇人,今天注定我们会碰上不少的高人,才走没两步,我们看见了一伙老外,这次我就实在佩服朱斌了,能从这些老外奇奇怪怪的手势中弄明白他们是要求我们捎带一个人,我是压根没看明白,当一个金发mm上来和我交谈时,我才后悔自己的英语差,虽然明白了她的一个伙伴生病了想要我们带他回旅社,但就是听不明白要去哪个旅社,最后她塞给我一张地图,我才明白是“山泉旅社”。上车的是一个小伙,挺帅的,虽然留着胡子,不过神态看上去很年轻,估计是感冒了或者胃不舒服,反正应该来说没什么大问题。到了景区收费站,那个收钱阿弟英语虽然不错,不过实在固执,非要那个“英国病人”再交一次门票钱,穷酸兄对他晓之以理,烟波在旁边动之以情,好一会他才终于高抬了他的贵手。过了收费站,旅店多的都有点象村庄了,山泉旅社很近,老外“thank you”一下,走了。我们则停车在一个高头,也不知道是否是一种冥冥的天意,我们正对着下方就是中虎跳。箫月说了一声,“走到下面一点拍效果比较好”,穷酸兄立刻说没错,并立刻动身,烟波马上尾随而去,不过后面才知道下去的不止一点。穷酸走在烟波前方约50米,一路上烟波估计问了七八次“看见了么”,得到的回答一直是“没有”。穷酸是一个很不错的探险伙伴,不过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向导,他找的路基本不是准备走路,而是打算练习高山速降,后面跟的还好是烟波,如果换一个胖子,估计穷酸可以精确地描绘“滚”这个字了。
连滑带跳,好容易才到了一个平台,眼前的景色让我觉得哪怕真的是从上面当沙包滚下来也值得了,两壁接天的巨石紧紧地束住金沙江,江水象从洪荒的时代流出的一般,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一个转弯后又消失在我们的脚下。其实有没有中虎跳石对这里都没有影响,过多的类比反而影响它对自然原始张力的诠释。江水在深深的峡谷中奔腾,它的力量却仿佛可以立刻击毁你身边的一切。正在感叹着,穷酸兄从背后冒出来,指着旁边的一个小屋让我进去体验一下,一张矮桌,几把椅子,一张小床,一个炉灶,还有几本小学语文课本,如果这里是专门为穿越者提供的休憩场所,每个人都自觉地为自己的消耗支付些以让后人也享受这种休息,那么这里对于人心灵的支持甚至超过体力的恢复,不过有些事情未必完全是想象的。
当我走到平台的一块大石头坐下,想好好欣赏一下的时候,箫月从山里钻了出来,并大声的抱怨我们没带她一起下来。原来她是得到当地人的指点下来的,还很得意地讽刺我们的认路本领差,在野外生存能力一定不如她。不过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干本行,咔嚓个不停,这时候来了三个年轻人,前两个牵着头狗,径直地走进那个小屋,后面跟着一个上来和穷酸攀谈,开头先说他那两个朋友打算在中虎跳石上修座步行桥,接着说这个平台是他修建出来的,他为这里付出了许多,最后希望我们留下些资助,穷酸兄与之理论良久,在给他一些建议后付了些钱打发了他。其实他对于金额的要求并不很过分,而且平心而论刚进入小屋的时候我也有提供些什么的想法,但是以这种方式出现让我很不能接受,尤其在这样的地方。记下这个过程,我不想过多的评论。
很踟躇了一阵后,我们怕朱斌等急了,就开始往回走,走的是箫月下来的那条路,结果箫月在我和穷酸不断的言语打击下有些迷惑了,带的路不是很正确,最后绕了一个大弯子终于上去了。坐在车上,喝着矿泉水,听穷酸兄讲他的穿越计划,他打算在某周末乘飞机来丽江,穿越后在乘飞机回去,对于这种高成本的穿越计划,烟波只能佩服他的决心和勇气,尤其是穷酸的一句“穿越的怎么尽是老外”让烟波很有一种别样的冲动。经过路旁的观音瀑布时,穷酸和箫月兴高采烈地拍照,烟波则很煞风景的想起,这样不断地流水冲刷路基不是很容易崩?看来专业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上虎跳是一个已经开发多年的景点,整条路贯通后的三年发展看来比较快,不仅楼梯加固了,而且护坡也做的比较好,头顶飞石的危险性大大降低。今年的水量没有那年大,虎跳石的半个露在了外面,不过更显出其横卧江心的豪情。滚滚的江流仍有吞噬天地的气魄,咆哮的将一个个浪头砸上了岩石,水在这里完全展示了它力量、汹涌、粗犷的一面,让“水,天下之至柔”听上去有些别扭。这里没有瀑布,不过我相信所有瀑布都会畏惧它的强力。在穷酸兄的带领下,我们纷纷越过界限,走到了江边,他们是想取景,我是好新鲜,结果在两个工作人员饱训我们一顿后,我们灰溜溜的滚上来了。在最下面的一个观景台上,不时有破碎的浪花飞溅在我们脸上,摸了摸,还是水,却和江流中的有那么大的不同。往上走时,经过当年和表弟合影留念的“虎跳峡”石刻,感觉仿佛就是不远前的事情。
开往丽江的路上恰逢日落,朱斌眼尖,指着山峰问穷酸要不要拍,原来是扇子陡出现了日照金顶这难得一见的景观,整个雪峰呈一片金色,穷酸连滚带爬的下车猛拍,并对自己的相片洋洋得意(结果下场悲惨,因为操作失误,穷酸这几张值得骄傲的相片全没了,听箫月说他哇哇叫了好几天)。车子向丽江进发,路途中我们是第一次可以确定晚上的住宿,古城里的“老谢车马店”将成为烟波这次旅行的最后一个驿站。
几番联络后,我们终于到了旅店里,安顿好后出门吃饭,丽江不愧为让人醒着做梦的首选,普通的晚饭都吃得烟波心满意足。晚饭后,穷酸去找明天要出发去梅里雪山的老谢聊天,朱斌和箫月则休息了,烟波一个人夜逛古城,石板路、小木桥、潺潺的流水、依依的杨柳,和一个个安静的院落,这里已不在是一个单纯的古城,这里更象一个人们通向另一种生活道路的门,就如这里家家户户的门一般,古老的建筑和现代的生活完美地融合,产生了一种让人迷醉的情调,并非古典,并非现代,但却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就如水乡女子温婉的一笑,没有特别意义,却足以留恋。我又一次从这里匆匆而过,谈不上遗憾,有的只是眷恋。找到一家作坊,买了一个木雕和蜡染,打算送给女朋友,顺道带上了一张这里师傅的名片,打算有机会就去倒卖工艺品。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座小桥,我回头和夜晚的丽江道了声晚安。

十天  我先走了  (丽江-大理-楚雄-昆明)
早上起了一个大早,跟睡眼惺忪的朱斌打了个招呼,就和叨咕着相片挂掉了的穷酸一起下楼了,接着与睡神箫月道了别,我很怀疑她会以为是在梦里看见我。走出车马店,踏上清晨丽江的街道,仿佛空气中都充满着休闲的甘甜气味,每个巷陌仍在昼夜的边界迷离,连偶然经过的人都如国画中般散淡而悠远。信步在四方街上,眼前掠过的却是一种迷醉。逮着一家刚开门的小店,和穷酸杀入其中吃早饭,豆浆还将就,包子明显象是“回笼世家”出来的,看上去实在沧桑。饭后溜达往车站,街上除了几个早到的游人,其他的一切都还在懒洋洋的伸着懒腰,想到即将要离开,没有遗憾,只有疑惑,真的就这么走了么?
七点整到长途车站,买了最早一班开往昆明的车票,是八点半的。脚步将我带上公车,回到了古城,坐在一户人家的台阶上,看着杨柳下一个纳西老太太在做体操,柔韧性真不错,凝视着脚下的流水,希望目光能把流水和时间一起定格,可惜时间还是过的很快,再不走的话我就要准备上演生死时速来赶车了,发了条短信骚扰箫月,我又踏上公车。十分钟后,我坐着的长途车启动了。交通工具是不会体恤人的感觉的,当我正想回头和玉龙雪山道别时,车子一个大拐弯,扬长而去了。
一路上给人印象深刻的倒不是高原风光,而是当地加油站的壮观景象,三四十辆卡车在那里排队,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伊拉克又打仗了,本来想发个短信提醒穷酸一下,又想到他的车和卡车用的不是一种油,应该没问题,所以就省回了那两毛钱。约莫在十一点左右,崇圣三塔出现在远方,苍山洱海所带来的异族审美情调骤然浓郁起来,也许这里比不上丽江古典与现代的完美融合,但是通过几百年来故事的流传和神奇的传说所带来的文化韵味却是无法冲淡的。抬头看看苍山十三峰,第二次了,还是云雾相见,可惜这次没有等待的时间。
眼前的三塔越来越清晰,这个大理的标志不仅表现了唐宋建筑文化的传承、变化与融合,更是在以不断变化的角度提示我们对称均衡和重心偏移的那种变与不变的审美神韵,可惜上课时候太经常睡觉了,啥也没领悟出来。给一直很向往大理的小妹发了个短信“我又看见三塔了耶”,得到的回答是“又出去开心了,回来请吃饭!”,让我立刻把后面想吹牛的话全部吞回肚子里去了。车速很快,不一会三塔就消失在地平线上了,这片古代文人笔记中的乐土,不知下次我会因为什么而再次到来,但我知道我一定会再来、再经过~~
大理到楚雄倒是上了高速,不过那顿午饭完全破坏速度带来的快感,全体在一个服务区下车,午饭是快餐,除开饭硬如子弹,其他的全部烂如稀泥,如果弄点咖喱来,我们很可以冒充印度人吃手抓饭了。刚过楚雄,车子就下高速了,进行盘山大转,司机解释是高速在修路,可惜山路和高速有几个交叉点,一辆运猪的车在高速上很欢快地奔驰着,我只好安慰自己说,这些猪全是给修路工人吃的。还好,虽然经历了几次堵车,我们终于在下午五点到昆明了。打了辆车直扑世博园去拿火车票,租车司机很健谈,一边说昆明旅游没前途,人都被大理丽江勾引走了,一边问我从哪来,当听说我来自福建之后,又开始抒发他对大海的感情,可惜烟波对海没啥感情,只好在一边哼哼给他助兴。
拿票倒很顺利,一下子就完成了,接着乘公车杀向火车站,结果在站前广场找不到入口,跑去问路,顺便吃了碗过桥米线,在香汤美味中结束旅程是个不错的选择,接着就是车轮滚滚~~~
  后记两事
在火车上发短信给箫月,听说他们去泸沽湖了,顿时觉得眼前的泡面面目极其可憎~~~~
经历了最短暂的厦门之行,从火车站坐公车到厦大,跳上长途车回福州,逗留厦门不超过半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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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9 20:41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这样的文章适合这样静静的夜晚,茗着淡淡清茶,静静的读。随烟波君的文字,这一路的行程与景观就这样如画卷般在素衣眼前展开,很多地方,看到烟波君的感慨都有忍不住的会心微笑浮上眼角,时时有着忍俊不禁的地方竟然让我联想起清茶里那抹淡淡的苦味,余味悠长。
从最初的“我们是否是将自己心里最美的感动拿去交换了现实的生活,所以永不得安?旅程总是带来思考,也许我会在某一瞬间得到上苍的启示,更可能我会带着更多的问号从梦境跌回现实。”到“这里或许不是我们的世外桃源,但却是一个梦的栖宿,也许神就将生活的秘密锁在这些相似而又各具韵味的原野上,给予每个来到的人不同的启示。”这次行程似乎由最初带着些失落的感触到后来的惊喜与宁谧,着实让素衣羡慕好久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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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0 21:12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唉~~~~
一篇好文怎么这么寂寥的在这里搁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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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14-6-11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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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05-7-10 22:58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我没什么时间上网,慢慢看吧,好文章不会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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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7-11 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下面引用由素衣舞清寒2005/07/10 09:12pm 发表的内容:
    唉~~~~
    一篇好文怎么这么寂寥的在这里搁置呢?
    清寒妹妹,这样长的文章是要有一点耐心来看的。
    如果你能重新编辑一下或许会好些。(现在字体有些小,小标题也不突出)
    我是准备把它粘贴到WORD之后慢慢看的。等我看完再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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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谢谢孤影小窗灯。
    不知道你是否也喜欢旅游呢?如果有时间,把你的一些旅途偶感与琐忆写下来给我们看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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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7-12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旅游是喜欢的,不过却没有多少机会可以走出去,偶尔出去几次也从未写过旅途见闻。
    这个留待以后的时间来弥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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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7-12 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这个贴子最后由孤影小窗灯在 2005/07/14 03:01pm 第 1 次编辑]

    “为什么可以触动我们内心的美为什么越来越多地从我们身边消失?为什么古代的梦想到了现代变成了更遥远的梦想?我们现在寻找的是否是我们当初放弃的?我们是否是将自己心里最美的感动拿去交换了现实的生活,所以永不得安?”
    “有什么可以象他们那样将人的生命力与自然的冷酷多变如此和谐的融为一体?有什么可以象他们那样将生命的绚烂作为山的祭奠从而让信仰的光芒熠熠生辉?他们固守着自己的土地,既是臣民又是守护者,他们的躯体在我们难以企及的高度眺望着永恒,他们的精神伴随着经幡地飘动遨游在神与人的边际。”
    “我听到了来自群山的呼唤,也感到了心的深处对这种呼唤的共鸣,远古的苍凉激起了深藏的野性,纯净的荒芜点燃了驰骋的欲望,因为自然的宏伟而颤抖,因为自然的召唤而感觉生命能量的激越,美不是出走的唯一理由,向往的力量能让脚步永不停息。”

    烟波的游记,除却对景色的描述外,还充满了人文的思考(有点余秋雨的风格哦),让读这篇文字的人也不禁心生了许多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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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7-15 10:05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下面引用由孤影小窗灯2005/07/12 01:54pm 发表的内容:
    “烟波的游记,除却对景色的描述外,还充满了人文的思考(有点余秋雨的风格哦),让读这篇文字的人也不禁心生了许多感”
    是的,孤影MM的感受和我很有挈合点呢。
    下面引用由孤影小窗灯2005/07/12 11:36pm 发表的内容:
    “旅游是喜欢的,不过却没有多少机会可以走出去,偶尔出去几次也从未写过旅途见闻。
    这个留待以后的时间来弥补吧。 ”
    那,我就静待孤影MM的以后了哦。对于我喜欢的东西我是执着的,部管人或者物。所以,我相信,我能静静的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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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14-6-11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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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05-7-15 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用语老到,感悟也很深刻。文章作者在给我们展示路途风景的时候也让我们看到了他内心里的起伏以及对人生的思考和无奈之叹。言语上甚是幽默讽刺,笑过之余不禁让人暗暗思忖,感同身受。或会心一笑或黯然一叹。
    这篇我固个顶了,让更多的人来看看。共同学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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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7-15 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这样的好文字是很值得一看的。
    副舵主慧眼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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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7-16 06:38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好长,不知不觉也在旅途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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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7-24 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过,看看~~《人在旅途》之文字记录

    不记得是谁了,在回答别人关于他为什么要去登山的时候这样回答:
    因为它总在那里。
    是啊,无论我们的旅游目的地是哪里,我们都要义无反顾地向它而去。
    ——因为,它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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