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14-5-18 20: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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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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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人间举国贺庆的大日子.
好友家人, 同事邻居, 说不定还加上平素里不对眼, 净磨牙的, 无不又是佳肴, 又是美酒... ... 道喜, 恭祝, 欢歌, 妙舞. 怎个热火了得.
幸得这里远, 任他们再如何本事, 也放不出能扰到这来的烟花爆竹.
一如故往, 我捧着清酒, 坐了镜边.
斟着, 饮着, 看着.
我不恐寂寞, 近万年的修行, 到底不全是偷懒. 我不觉凄凉, 仙来的, 哪有肉身那些病恹矫情.
只是今夜, "观尘"里映了抹太过熟识的影.
怜我? 戏我?
生生叫我这得道多年的仙神也起了思旧的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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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烟雾环绕, 远离凡尘的南海有一片立了万万年的竹林.
那里是我的家乡.
从小小一尖嫩笋到屹立挺拔, 留云迓风. 飞鸟神兽在我身边嬉玩, 金乌玉兔自我身边起落. 曾经我以为, 这便是最快乐的满足. 直到一天, 他来到我身边.
玄衣广袖, 碧发飞扬.
不知是因为多少年来从未有谁入过这幽境, 又或是因为他瘦挺的身影隐约溢了些许寂寥, 我移不开眼. 他缓缓走近, 立了我身旁. 修长的指, 拂上我身.
"好竹."
澹凉的声音如那初春新溶的冰雪, 沁了心, 迷了神. 我忍不住顺了风轻轻颤抖, 期望他更多话语.
"跟了我可好?"
藉着风, 我"沙沙"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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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是天界第一神将, 万万得一的肉身成圣. 竹林後, 我便随他三界遨游, 清歌玉酒.
如此千年又千年.
直到封神, 他玄衣银铠, 一剑天地. 伏了多少精怪. 震了多少仙神. 从那时起, 他拭剑的时间慢慢久了, 独饮的时间渐渐多了. 我虽还是不离他身, 却觉得主人, 远了. 待封神之後, 他於封神台上书下"听调不听宣"的狂语, 独自退隐三十三重天外, 守着一镜"观尘", 不问世事. 我傻傻以为过去自在又快回来.
可是, 主人变了.
原就寡言的他, 沉默中多了些抑郁. 原就少笑的他, 眉宇间添了抹黯淡. 虽然闷了, 仍会执起我引些曲调, 却常常一阙未完, 便怔怔停下. 然後, 便又是斟了酒, 一夜镜前, 望凡华烟雨流转飞逝.
我不明白, 凡间有何好看?
主人为何日以继夜痴迷着不放? 为何时而笑, 时而叹, 时而剑眉深锁, 一身寂凉?
看着主人如此千年, 这样的疑惑也伴我千年.
很想很想问呀. 可惜, 我只是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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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驾临, 有失远迎."
好久没听主人的声音, 还是一样澹凉, 一样清澈. 我快乐想着, 要感谢这千年来的唯一访客.
"真君太客气."
来的是兜率宫的仙君. 我不禁好奇, 这白胡子老道不在宫里炼丹, 跑来寻我家主人作甚?
"老君此来, 不知所为何事?" 请了仙君入座, 主人斟上玉露, 问道.
"真君此话怎讲? 老道不过闲来真君宝地染染清雅." 仙君白眉皓发, 笑起来该是和蔼得很, 偏我看着有些凉寒.
轻轻一笑, 主人拿了我入手, 慢慢擦拭, "小神恐是要让老君失兴了, 这儿哪来的清雅. 小神不善言词, 亦不善猜心. 老君有话不妨直说."
笑容僵硬了些许, 仙君的语气兀的冷下: "既然如此, 老道也便直说了. 真君该知晓, 人间有人间的枉法. 仙界有仙界的规矩."
"这是自然." 随意应道, 主人执我入左手, 右手把玩着我尾端从封神那时出现的墨玉.
"真君可知道天条最不可恕的为何?"
"不可恕的... ... 呵, 每一条吧." 笑笑看着面前脸色渐黑的仙君, 主人依旧淡然着事不关己.
"哼, 莫以为躲在天外便无人知晓这千年来你的妄念."
妄念? 我怎麽不知? 日夜不离了多少个千年, 我为何不知主人有甚妄念?
"小神从不敢奢想这点心思无谁可视. 更未曾有过躲闪的念头."
我越听越糊涂. 主人真有妄念? 如何可能? 他可是万万难得其一的上仙呀.
"你可知为何我等仙神不得妄动尘心?"
"仙神者, 若动尘心, 不免起私欲, 不免乱轮回." 主人说的随意, 我却听得心惊.
妄动尘心? 这可是要去神格的重罪呀. 为什麽主人还能这般淡定, 拂拭着我的指, 温柔不变?
"那你就早该明了, 自你任意留她性命, 便已注定今日." 仙君说到此, 几欲切齿, "更勿论你千年来多次改她命盘, 易她天运."
"小神当年是私放了她一条生路. 这些年来, 也数次改她命, 易她运. 但, 老君和众仙家气的该不是我改人运命, 而是我改了';谁';的运命吧." 主人一贯不惊风云的语调, 却不知为何气得仙君几乎撑不住那薄弱慈祥.
而我, 更是讶得不知如何是好. 主人怎会如此? 怎可以如此? 从不曾离开的我, 又怎会什麽都不知晓?
"既然真君毫无悔意, 老道也就不费唇舌了." 甩袖而立, 太上仙君几近憎恶地看着主人, "你好自为知."
立身一揖, "恕小神不远送."
看着仙君愤愤而去, 我却感受到主人太久不曾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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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仙君走後, 主人坐了镜边, 一盏一盏地饮. 一饮, 便无昼夜.
当玉兔百次降临, 主人停下杯. 从腰间抽出我, 仔细看着抚着每一吋, 彷佛初初, 又如最後. 主人的眼神从不曾这般爱怜, 明明温似暖阳, 却无端烫得我难安难定.
"你也得灵这麽些年了. 偏同你主子一样, 不思进取的性子. 硬是不肯化了人形, 躲着懒." 看着我, 主人的话语有些责备, 语气却是疼惜, 彷若父母对着自己任性的宝贝孩子, 虽不满小小, 却更多宠溺.
心还不及为主人的话快乐甜蜜, 已被不知名的恐惧抓牢.
"日後, 你要多思进取. 化了人形, 也好早些成正果. 这倾华北殿虽静些, 倒正合了你修行. 福祉地, 灵仙气, 你莫辜负." 侧首看了眼殿外的彤雾雕云, 主人微微一叹, "若不是当年一时妄为, 硬折了你出紫竹林, 你该早立佛前了. 想来, 我累了你呵. 三千年碧空如洗, 三千年风雨如晦... ... 真是误了你. 也亏得你性子万中得一的懒散, 竟从未兴过离我的念." 说到此, 主人忍不住轻声浅笑, 可这多少年难闻一回的珠玉之音竟也不能减我心中半分痛, "今後, 莫再这般懒了."
主人今天说了很多话. 太多话. 每一句都震我精神, 乱我心魂.
突然, 一滴什麽落在我身上, 温润着穿流我全身, 不霸气, 亦不容迟缓. 倾刻, 我只觉全身似火, 却无不适. 精气如涛, 等不及要破窍而出.
第一次, 我兴了怨念.
主人, 你为何不懂? 我不要眷顾的语气. 我不要爱怜的触抚. 我不要你精, 你血, 你的任何.
我要的... ... 为何, 你不懂?
放我在桌上, 主人随意吮了吮右手食指, 又道: "没什麽可送你, 好歹望这能助你豪厘. 也算我私心, 硬是要你以後都留了我入心."
又轻轻抚了我一遍, 主人忽然振袖而起, 对着殿外朗声: "尔等休得鬼祟!" 平滑的声音毫不刺耳, 却刹那传遍四周, 环绕於空, 久久不散.
此时, 银月已走到尽头, 浅淡的光, 冰凉无力, 落在主人发上, 肩上, 衬得他碧发莹光, 薄影如玉. 无声无息着铿然, 却又轻幻得太过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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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流转. 我已记不得独自守在这倾华北殿多久. 也早已淡忘当年天兵神将一拥而来, 立了满堂的情景. 唯有那抹清倦了数千年的身影, 如何都不肯淡去. 在我修得人形後, 时而梦里, 时而眉端.
一壶清酒, 伴我"观尘"边上, 凝着凡间兴衰. 日消夜递, 风起潮落... ... 我重复着主人做过的事, 却兴不起寸许对那镜内琐碎的眷恋. 不觉那凡间有甚值得谁上心. 不觉那尘俗有甚惹得谁痴迷.
虽道如是, 我却永远不会停止自这三十三重天外的极北之地观望那泽轮回.
只因... ...
这儿少了横剑天地的神将. 那儿却多了挥墨江湖的"爱凡".
-=-=-=- 以下内容由 凤十二 在 2007年02月25日 09:31am 时添加 -=-=-=-
咳....
那个.....十二绝无想讨好贿赂的心思哈....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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