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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秋风长天在 2007/05/07 11:55 第 2 次编辑]
这么些年过去了,我终于可以坦然面对那一段岁月.
昏黄的路灯,车灯映照出的一片片细细的雨丝,地面低洼处明净的积水,慢慢拖长的身影……曾经以为,那可以是天长地久……
那时候,家里出现了一点状况,爸妈突然开始为生活辛苦奔波,仿佛无暇顾及我的学习及生活。而我自己,也突然变得愁闷起来。高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却彷徨、犹疑,全没有以前的生气和活力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跟班里的一个女生走得比较近。开始,我们以姐弟相称。每每感到苦闷忧怨的时候,看到她传过来的小纸条,心情总会明朗许多。
其时,家里的状况还不见好转,下晚自习回到家里,大红的铁门还是紧锁的,进了屋子,日光灯白花花地照着空荡荡的客厅,烦恼的心绪又会袭上心头。彼时最大的希望,就是晚上回到家里时,可以像以前一样,大门轻推就会开,爸妈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等着我回来,厨房里还有留给我的晚饭。可是,那只是幻想而已。事实上,我偶尔在睡到一半时会听到大门轻轻开启的声音,甚至会在梦里听到爸妈尽量压制的争吵声。
这样的日子,慢慢地流逝。我的交往面由以前的哥们儿姐妹缩小到寥寥几个人,大家在一起,有时候竟会面临没有话题的尴尬。我竟变得如此沉默,想起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也只有与那位姐姐在一起的时候,话会多起来。晚自修放学,我们会慢慢地走一段,送她回家,然后微笑着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这样的时候,心底才会漾出快乐的感觉。
我自己的变化,在当时,是不觉得的。那样的一个过程,总是悄悄进行,由不得去怀疑的。
家里的情况不见好转,妈妈却不知从什么渠道发现了我的变化。大约是老师的通报吧,现在想起来,那简直是一定的,那个时候,成绩总是一个很能说明问题的尺度。我不晓得,每天早出晚归,连做饭的时间都没有的妈妈何以会有时间向老师打听出我的成绩,进而了解我的一向的表现。总之,毫无预兆地,妈妈那一天破例提前回家,问我学习是否还顺利。“我很忙,”她说,“可能忽略了一些事,今天好好谈谈吧。”我之前设想过被发现的状况,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妈妈憔悴了许多的面孔,没有了昔日的光华与不容置疑。我突然又一次很深地不知所措起来。那次谈话无果而终,妈妈此后时而会早些回家,是补偿么?我想,我是明白的。心底涌起很多感动,可做起事来,总有一股倔劲在支使着我。后来老师也出动,频频找我谈话,高二如何重要,高三如何紧张云云。然而,我只觉得自己在陷下去,怎么样都有没回头的光景。
看到成绩,想起家,我每每会生出一丝愧疚,然而那样的心绪总会被更深的迷惘和更强烈的对异样生活的向往埋没。
现在想起来,多少有些不堪回首。有一次当着班主任的面,我和妈妈大吵了一场……
最终妈妈想方设法让我转了学,到另一座不相干的城市,由姑姑照应。
而待到离开那座城市,远离那段岁月,我终于平静下来。
嗳,不晓得妈妈是否还记得那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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