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请巴渝朋友帮忙找一首诗

逸尘

[这个贴子最后由逸尘在 2005/03/15 02:01pm 第 2 次编辑]

各位邻居，逸尘有礼了！
贵州这边的一位朋友托我帮他寻找一位四川前辈的诗，没法子转托给各位。
作者资料： 吴芳吉（1896—1932），号白屋先生，人称白屋诗人，重庆江津市人，曾任教四川大学和成都大学。著有《白屋诗选》。
查找的诗名：诗题《垄山行》，为到贵州毕节时所作。前几句是：“我自垄山来，我作垄山行。垄山在何处......”
拜托朋友们了！

梦

我试试~~~

逸尘

下面引用由梦在 2005/03/15 05:42pm 发表的内容：
我试试~~~

不知梦舵帮忙的情况怎样？
《白屋诗选》在川渝那边本有卖书，但从网上看来，似已售缺。

浪子宋

笨笨逸尘￣搜索一下的说

逸尘

搜索过了，无法才来央求邻居的说～

逸尘

梦舵好贪玩的说，这么久了也不给逸尘一个好消息。嘻嘻，偶要......（闭嘴）

花溅泪美

原来是我老乡哦~~~
哎~~我也找了一下，也没找到：（

逸尘

下面引用由花溅泪美在 2005/04/10 05:32pm 发表的内容：
原来是我老乡哦~~~
哎~~我也找了一下，也没找到：（

两字：笨～懒～

花溅泪美

婉容词[1]
吴芳吉[2]
婉容，某生之妻也。生以元年赴欧洲，五年渡美。与美国一女子善，女因嫁之。而生出婉容，婉容遂投江死。[3]
一
天愁地暗，美洲在哪边？[4]
剩一身颠连，不如你守门的玉兔儿犬。残阳又晚，夫心不回转。[5]
二
自从他去国，几经了乱兵劫。[6]
不敢冶容华，恐怕伤妇德；不敢出门闾，恐怕污清白；不敢劳怨说酸辛，恐怕亏残大体成琐屑。[7]
牵住小姑手，围住阿婆膝。一心里，生既同衾死共穴。[8]
那知江浦送行地，竟成望夫石。江船一夜语，竟成断肠诀！[9]
离婚复离婚，一回书到一煎迫。[10]
三
我语他，无限意。他答我，无限字。[11]
在欧洲进了两个大学，在美洲得了一重博士。[12]
他说：“离婚本自由，此是欧美良法制。”[13]
四
他说：“我非负你你无愁，最好人生贵自由。世间女子任我爱，世间男子任你求。”[14]
五
他说：“你是中国人，你生中国土。中国土人但可怜，感觉哪知乐与苦？”[15]
六
他说：“你待我归归路渺，恐怕我归来，你的容颜槁。百岁几人偕到老？不如离别早。你不听我言，麻烦你自找。” [16]
七
他又说：“我们从前是梦境。我何尝识你的面，你何尝知我的心？但凭一个老媒人，作合共衾枕。[17]
这就是，野蛮滥具文，你我人格为扫尽。不如此，黑暗永沉沉，光明何日醒？”[18]
八
他又说：“给你美金一千圆，赔你的，典当路费旧钗钿。[19]
你拿去，买套时新好嫁奁，不枉你，空房顽固守六年。”[20]
九
我心如冰眼如雾。又望望半载，音书绝归路。昨来个，他同窗好友言无误。说他到绮色佳城，欢度蜜月去。[21]
十
我无颜，见他友，只低头，不开口。泪向眼包流，流了许久。应半声：“先生劳驾，真是他否？”[22]
十一
小姑们，生性憨。闻声来，笑相向。说“我哥哥不要你，不怕你如花模样。”[23]
顾灿灿灯儿也非昔日清，那皎皎镜儿不比从前亮。只有床头蟋蟀听更真，窗外秋月亲堪望。[24]
十二
错中错，天耶命耶？女儿生是祸。欲留我不羞，只怕婆婆见我情难过。欲归我不辞，只怕妈妈见我心伤堕。想姊姊妹妹当年伴许多，奈何孤单单竟剩我一个？[25]
十三
一个免挂牵，这薄情世界，何须再留恋？只妈妈老了，正望他儿女陪笑言。[26]
不然，不然，死虽是一身冤；生也是一门怨。[27]
十四
喔喔鸡声叫，哐哐狗声咬。铛铛壁钟三点渐催晓。[28]
如何周身冰冷，尚在著罗绡？这簪环齐抛，这书札焚掉。这妈妈给我荷包，系在身腰。再对镜一瞧瞧，可怜的婉容啊，你消瘦多了。记得七年前此夜，洞房一对璧人娇。手牵手，嘻嘻笑。转瞬今朝，与你空知道！[29]
十五
茫茫何处？[30]
这边缕缕鼾声，那边紧紧关户。暗摩挲，偷出后园来四顾。[31]
闪闪晨星，穰穰零露。一瓣残月，冷挂篱边墓。[32]
那黑影团团，可怕是强梁追赴。竟来了呵，亲爱的犬儿玉兔。你偏知恩义不忘故，你偏知恩义不忘故。[33]
十六
一步一步，芦苇森森遮满入城路。何来阵阵炎天风，蒸得人浑身如醉，搅乱心情愫[34]
讶，那不是阿父，那不是我的阿父！看他鬓发蓬蓬，杖履冉冉，正遥遥等住。[35]
前去前去，去去牵衣诉。却是株，江边白杨树。[36]
十七
白杨何桠桠？惊起栖鸦。[37]
正是当年离别地，一帆送去，谁知泪满天涯！[38]
玉兔啊，我喉中梗满是话，欲语只罢。你好自还家，好自看家。[39]
一刹那，砰磅，浪喷花；铛嗒，岸声答；息息嗉嗉，泡影浮沙。野阔秋风紧，江昏落月斜。只玉兔双脚泥上抓，一声声，哀叫他。[40]
吴芳吉其人其诗一、少小聪慧，誉为神童，为不可多得的诗才。二、生平事迹中，以书写辩文、慨然救父，愤激清华、誓不低头，神游衡湘、文思奔涌，江津中学、夜半鸣钟，结友吴宓、肝胆互见等为最动人。而其性情德操，也尽在其间，实为一至情至性的纯人。三、其诗文，多是古体，迹近民歌，或又词曲，介乎文白间的杂白话只占十不足三。然而由于才高八斗，其语言处理、白描手段、叙事能力、用情使性等皆有极高造诣，为近世罕有。设若早生千二百年，虽有唐一代高手如云，论其实力当也丝毫不逊。设若晚生百年，令其从白话而作，则其纵横才气，也当令同行仰之而已。而终于夹于缝间，令才气枯瘦，名不得显，引为恨事。四、较其不足处则有三。1、虽然诗歌为其所长，但受文人道统的影响而所务不专，其做为诗人的存在方式殊不可取。于是2，虽恰逢其时，却没能变其诗体，白白错过了成就一番伟业的良机。3、虽新文化运动如罡风劲吹，但其对启蒙精神吸取太少，故而器宇趋窄，而理解力也就多有不及。此中原因，除了各种条件限制，崇古的挚友吴宓的影响不可谓无。 [1] 《婉容词》：创作于1919年，发表在《新群》上，为世所传诵。 [2] 吴芳吉（1896—1932）：号碧柳，江津县德感坝人。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中国著名诗人。生于重庆，幼年时返江津，又迁家白沙。因邻里售毒聚赌，其父用木牌书“白屋”悬于墙上，望以清白传家，后芳吉自号白屋吴生，世称白屋诗人。（见《江津县志》）先后就读于江津白沙聚奎书院，北京清华园留美预备学校（清华大学前身），先后任职于嘉州（今乐山）中学英文教师，上海右文社《章氏丛书》校对，永宁（今叙永）中学教师，上海《新群》诗歌编辑（其间发表了《婉容词》、《两父女》等诗作），湖南长沙明德中学教师，西北大学教师，辽宁沈阳东北大学教师，成都大学中文系主任，四川大学教授，创办重庆大学，江津中学校长等。著名诗作除《婉容词》、《两父女》外，尚有《护国岩词》、《巴人歌》等。著作有四川人民出版社的《白屋诗选》、巴蜀书社的《吴芳吉全集》等出版。 [3] 本段：这是本诗的引子，起经纬全诗的作用。有如古希腊的戏剧，先交代一下故事梗概，使读者有所准备，以便于既能投情又能沉思。为给读者造出更多的戏剧效果，后来的诗歌已少用此法。 [4] 本句：一开首就发出了天问。其悲呼之沉痛与无望，一由天问，一由美洲这个遥远的概念。那年头，在婉容一样的小老百姓心目中，象美洲欧洲之类，无异于《西游记》里的乌鸡国、宝象国，都是遥远而至于不可信的。所以婉容的悲恸，其实除了感到是被抛弃，也许还隐隐觉得是被戏弄。 [5] 本二句：触景生情，不枝不蔓。见看门狗有所依靠而悠闲自得，就更觉自己遭弃后的人生荒芜。加上夕阳余辉又一个劲地来凑热闹，那一去不回的夫君就当然更象一块巨石，将小女子脆弱的心灵压迫得惶恐复惶恐了。 [6] 本句：仍是一副为妻的心肠，道是“自你走后，乱兵连连，生活摇荡，而我还是清白地保全了自己”。已到了这个份上，对夫君的回心转意还抱有希望，这里边的意味之深长，已非陌生于旧礼教旧秩序者所能体察的了。 [7] 此三句：对着装、活动、劳动的三“不敢”的叙说使人相信，芳吉是深知身心都整个地浸在黑窖里的旧式女子的情态的。由于目睹耳闻的事实太多了，诗人那颗宜幽静的莹洁之心已早为之黯然。正是有了感同身受，所以当书写之时，才能镇静如叙平常事，使人一读而见其形，再读而同其心。造语朴实，心神相共，为诗者正当如是。这与郭沫若之流的大喊大叫诗派，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8] 此二句：将弱女子的孝敬对照她的被遗弃的不幸，对洋学生的愤慨已昭昭然也。然而还不止此。生既怎样死又怎样的说法是古今人所鼓吹的，此也一例。不过白屋诗人看来已经识破了其中机关，所以借婉容的心思，将这个句式里含有的宿命论狠很地拿来打了一顿屁股。我们而且似乎能听见芳吉在诗外大声发话，“婉容啊，为一薄情郎憔悴又是何苦来？” [9] 此二句：送行地仍在眼前，一夜语犹在耳边，然而消息如涨水天大江上的怒涛拍来，音书里尽是翻脸不认人的鬼话，所以望夫石也者，断肠诀也者，都是浮生恶梦一般，将挣扎者的挣扎逼到了一个无可回旋的余地。倒是现代女人来得爽快，“你花了心么，老子找个比你更好的！”而现代女人的爽快，也就确是从无数个婉容的悲剧里提炼出来。真是不可不庆幸啊。 [10] 此一句：行文至此，读者当已能触到婉容捧信阅读时那双颤抖的手、那双满泪的眼、那颗破碎的心。而且一个“复”字，两个“一”字，更将那手、那眼、那心的受伤负痛往绝路上推；这跟岳飞的想痛饮黄龙府时，接到的却是十二道催命的金牌一样，是痛可痛也，痛何其深！ [11] 此二句：若芳吉只顾抒情，交代不清，让读者云来雾去一通的话，这首诗就只能是一般的花间派格调。但他没有，他将情节细节都处理得很准确。虽叙事的手段还谈不上高明，其不急不躁的行文风格仍让人不由动容。“字”“意”的对比，也是指明两心再无法做牛郎织女了。 [12] 此二句：对进欧美的大学、得欧美的学位，白屋诗人算是没得搞了。想想当初，假如不是清华园那些混蛋将他的前途扭断，这些东西原本不在话下的。既领教过那群镀金术士们的丑态，加上又有这一过节在前铺垫，所以一当笔下有了此种王八，也就更不容情，只是挥刀便砍了。那意思是说，“你们倒只顾去领奖牌玩西洋把戏，却原来也不过野兽一群，是啃咬着别人的青春过活的。” [13] 此一句：一个“良”字说得明白，这里使的就是反话。质问辞曰：“赴欧美留学学到的就是离婚自由么？而自由就是喜新厌旧么？”所以芳吉愤怒了，“我不信，我不信！”同时对自以为得了文明精髓的留学者也就颇有点不屑了。 [14] 此三句：极富民歌的可歌咏特点，但也多少使凝重的气氛丧失了。而且由于世情无情，这样的语言到现在甚至已经沾上了调情的意味。不过就诗人看来，它却确是一个脸谱，意在将薄情先生的脸画出来以供大家吐口水。而照严格的启蒙精神看，这薄情郎君的话也并非完全无理，因为他还没有霸道到以欺骗手段要家里的那个守活寡，而是要他“忘了我吧，请你另谋高就”，也还是有平等看待的意思的。即如现在的浪漫主义者，不但在外头风流快活或养起了二奶三奶，而且回来时嘴巴还甜蜜得象一个蜂窝，对女人实行的是狡猾的大包干制度。相比之下，我们时代的堕落或进化实在已经到了“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崇高境界。 [15] 此二句：诗人继续画脸谱，而且为了煽动起读者的忧愤之心，还多少塞了点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到里头。不过，不管诗人对此作如何看，这倒也是中国现实的一个极真切的刻写。数千年的国情国事在人们的眼前摇晃，“从来如此就是对的”的念头把人们的脑壳腐蚀得臭烂。“君子忧道不忧贫”之类的心理重荷，和“朕即天下”之类的政治鸟笼，将国人的生活整得“进也忧，退也忧”，那感觉里哪里又能有几分真切的乐和苦呢？确确然然就是一副可怜相。所以虽诗人不赞成镀金者的不负责任，但若论及婉容的死是谁之罪时，恐怕也不会专着指他的鼻梁骂狗日的吧。而且一再读诵之下也会体会到，诗人的痛心不全在一个背叛和一个守旧上，他的心里也有郁达夫寄居日本时的悲愤声音在燃烧：“祖国啊，你为什么不强大？” [16] 本节：前三句用语真纯，有《古诗十九首》的古朴淡泊之风，末一句却显得牵强，有以木接骨之感。不管白屋诗人对男主角怎样不屑，以前三句而论，负心人的话也确是发之肺腑。而且即便拷之灵魂，这位现代陈世美也不当担待婉容就死的主要责任。试想，两个观念相差一个世纪的男女强是扭到了一起，他们的日子该如何过呢？吹过欧美风的书生或许可以移事于别事，移情于别人，即便逃得过东窗事发，到底免不了郁郁一生。婉容却成天只在她那个小圈子里垫起小脚跑，其喜其悲，能与书生何干。夫妻话语无多，相对默默，虽则同床，何异路人，看这情势，是仍旧讨不了好结局的。中国这方面的苦刑生活剧已经堆积如山了，我以为再去添砖加瓦无异于为虎作伥，是十足的助恶行动。所以通观全篇，婉容的就死虽起因是其夫君，但该揪出来游街示众或临刑就戮的，还真不该就轮到他的头上。而芳吉大概行文至此已有无可奈何之感，所以言不由衷之下，前三句还将负心人写得有胆有识、有心有肺，下一句却笔锋一转，油嘴滑舌加阴阳怪气地使他变成了一个江湖痞子或街头小混混。由于格调的转化太过迅速，看官一定觉得大有附会之不愉快，所以这最末一句，该允称本诗的败笔。 [17]此三句：也是肝胆之言，毫无颓废，引人发奋。其时，中国的启蒙运动正当兴起，就爱情婚姻而言，徘徊于新旧世界的人们颇多类似遭遇。而且象胡适、鲁迅等文化名流尚且有所闪失，何况其余。以鲁迅论，在他的某篇随想中就书写过类似的话语。只不过鲁迅不如这里的洋学生那么一往无前，而是在烂泥潭里做困兽之斗，并在一次又一次悲绝的呼号中将自己铸造成火的冰，图的是与黑漆漆的旧恶同归于尽，以了结这五千年的旧账。而翩翩少年郎胡适却做了相反的事情。他是一面对旧世界俯首，稍事犹豫后就接受了他母亲送与他的礼物，即娶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江冬秀为老婆，一面却首举白话大旗，并在邪毒流窜的国中大倡民主科学，其毫不躲闪、锐意进击的西洋化之风一时间确是吹得酣睡的华夏惊而欲起翩翩之舞。但无论他们后来如何风光，其失败的爱情烙在心内的伤痕仍是历历可见的。鲁迅虽后来咬断锁链，过了十年勉而强之的人的生活，但考其一生行文数百万言，又有几处能见得春风美酒。而胡适却在后来情难以禁，以致桃色事件闹得文化界一片嘘声；并其学术文章及行事为人的平和淡泊、忧愤内蓄，也不能不看到那个失败婚姻投下的暗影。抵御或投降，这是面临如此婚姻的两种选择，而结果能如胡适鲁迅之佳美（居然未能扼之以无聊）者，恐怕就非常人可及了。所以男主角的这番话其实不是诗人射击的靶子，而应该是一朵绚丽的烟花，将黑沉沉的世界照出了一片亮色。他最终的选择，我以为也是无可咎责的。 [18] 本二句：这里爆出的声音，我看倒不比五四时代的任何声音逊色，只是发出声音的人在这里或许有做假的嫌疑。他虽受了新精神感召，然而守在老家的婉容却没有获得类似的机会。他是应该很明了这一点的。而他竟然拿这些大话来唬弄，目的倒不是想对婉容实施启蒙教育，而是逃避身外的和心内的责备。这是自欺。鲁迅就没法做到。所以鲁迅是掮着一辈子的滥具文，以苦刑方式自作自受地将自己推倒在八卦炉里，希图最终将自己炼做一个光明的火把，以开辟一条前往明媚之境的通道。婉容的夫君看来是一个三级跳就忙着去过人的生活了，至于他的后来过得如何，已属于另一个话题。而他的对所来自世界的贡献大约就只是逼死了一个婉容，让时人及后来人对此有所见，有所思。这与鲁迅的受了酷刑，于是就不依不饶地一路杀将过去大是不同，而所谓贡献当然也不在同一比较之列。 [19] 本二句：如果把这些话尽当成洋派小子的无情，似乎有嫌不公。身既在牢笼之外，又不想做胡适鲁迅的宁愿再将自己活埋，所以他能做的也确乎就是这些了。如果轮到现在的女子，则一气之下说，“好吧，打官司。你出一千美金，做梦吧，我要的是十万……”不过婉容还不被允许泼辣如斯，她除了遭遗弃的屈辱之泪，和望不见天涯的绝望之痛又还能有什么。而这个男生的可唾弃处，正是在于他的以为甩一笔钱就可以拍了屁股一走了之。如上所说，自欺的嫌疑无法与他脱离干系。又。单从诗艺讲，其实倒与胡适的《尝试集》相仿佛而已，还算不得什么艺术上的高妙。 [20] 本二句：不也是倾心而言么？我要过我的新生活了，你也另行嫁人吧，咱们的事已经完了，往后就不要再茄子南瓜的扯不清楚了。但要说不可原谅的话，那就是他才一飞出旧礼教旧专制的鸟笼，却一下就扑进了买卖至上的拜金主义的蒸锅。他以为拿了一千美金就可以赎自己的身，把婉容嫁出去了就可以问心无愧。空房守六年，如果按打工算工钱的话，是大约0．4美金一天，而且还不知他算的是不是当时的市场价，因为存着私心搞克扣也是大有可能的。至于“顽固”二字，又和上面的“麻烦你自找”一样，有敷衍用词、格调不谐之瑕。看来练剑的新使了刀上阵时是有些碍手碍脚。 [21] 本节：写此诗时正当五四之初，新的白话语言还是刚下锅的米，大家嚼起来都感到有生味。在此一方面，白屋诗人没有跟上去，终其一生也没能写出一首象样的白话诗，这是诗界的遗憾。但拿同时期的诗作比较，也很容易看出，象郭沫若之类虽在舞弄新式武器，却不过是为自己鸣枪放炮、呐喊自威，是还没有把眼光投到婉容这样的弱势人群里的。象芳吉这样的诗心芳魂，能在万物萧疏中独具只眼，将那些沉在最底层的人的灵魂端在手中，并能面天疾呼，一撒同情之泪，计较起来，确是要比别人要高明可敬得多。推之究竟，我以为这是由于芳吉出于底层，所见闻、所感悟都与底层事相勾连，加之其人至情至性、慧根深据，所以发之于言，才能有如此沉痛且沉酣之作。又。“绮色佳城”之语，与诗人未能得知西洋城市为何物有关，所以笼而统之，就虚说成了这个样子，没有多少信息含量。而“度蜜月”之说，使望不归的婉容夫君有了重婚之罪，从而其不负责任的流氓相也就算勾画出来了。这首诗之所以在当时引起强烈反响，盖由于既使不少类似于此的弃妇同悲，也使不少睡醒了的郎君为之伤怀。至于其余，则虽木头人铁石心，出于人情之根本，见此也当生出些许感动的吧。所以若论及此诗的流布之所以广，除了其语言的朴素纯真，其题材也确实有过人之处。即便让一个乡间老太来讲，若其叙述清楚，又何尝不让人也唏嘘叹惋的呢？ [22] 本节：读此一节，有如读宋词之感。而且由于情节宽，处理得又极细腻，其揪心之处似乎还在宋词之上。温柔默默的传统中国女子，在受了伤害之后不但作不出正常的反抗，连事实的有无有时都还要怀疑，其灵魂上绑缚的枷锁之繁复、沉重、毒辣由此可见一斑。而诗人的可贵即在于，他并不自诩清醒地只作壁上观，而是设身处地、投情入性，将自己的心灵完全沉没到卑弱者的心灵里，为卑弱者之所为，伤卑弱者之所伤。其用心之诚，用意之纯，纵横而观之，实在只有《古诗十九首》等民歌可比。象郭沫若者流，虽名高位重，其诗心的修炼还从来没有达到过这样的境界，所以其真能动人肺腑的诗作也几近于无。 [23] 本三句：不知诗人在此处的用意如何。但小姑的出现，使悲剧的效果更加显突确是不假。小姑多到“们”的程度是可以理解的，那年头一年两年就添一个是常事；不过见嫂子的“泪向眼包流”时却一味地嘲弄，这就让人不可理解了。想那些小姑们，常日里也没少受嫂子的照顾，临到嫂子受难了时，不但不予体谅关心，反而借了她们兄长在外的得势而奚落嫂子。而且即便这奚落纯属无意，在做嫂子的听来，也何尝不心寒透骨。在已经不能自拔的不幸中，这奚落确可算是雪上加霜了。所以据我估计，婉容最后的自没芦苇荡，除了被弃之如草芥的羞愤，还有对世态炎凉的浸入骨髓的体味。如果还要将“生得憨”的小姑们的得意劲加以广大，那么算来人世间中常被人颂赞的许多情份，其实大抵都是不可靠的。得势则人皆刮目，众星捧月，失势则亲友相弃，如弃蔽屐。这样的情份委实让人黯然。诗人能于数语之间将惨淡人事经营到这样的深度，也不可谓不是洞若观火。加上其情素朴，用语单纯，一读之下，又不能不引人顿生沧桑之慨。不象有些多情的诗人那样眼泪流了满纸，细看时，却正躲在一边嬉皮笑脸。这正是白屋诗人做为诗人的过人之处，也该是后来者翻读其灵魂的必要认识。 [24] 本四句：悲情直溢出纸来，真恨不能身在其间，以拳拳之心为其导出人生之迷途。白屋诗人为诗，以素描见长，寥寥几笔，面目神韵已尽在其中。此处用词，虽仍有旧诗痕迹，但其晓畅明白处，已经是白话无疑。四个意象的轮翻出场，使一副荒落凄凉的图画如挂眼前。灯儿仍是旧时的灿然，只可惜当日照见的夫唱妇随的生活场景已经褪色。镜儿也仍是旧时的明亮，只可惜为夫君妆扮的欢喜已经沉寂。在短暂的春风吹拂之后，生活变成了冻结无情的寒冬。良辰美景又奈何，白头偕老终不可，绝望抵达绝望的峰顶后就只剩下苍白和虚无，于是先前不曾关注过的蟋蟀现在总算听得真切了，先前总觉得遥远的月亮现在才知道它的亲切。蟋蟀的生命是微不足道的，可在婉容看来，其无拘无束、自得其乐的天然之态，实在比自己的枉生人间、白受凄凉要强百倍。而月亮孤高于天，清白自好，想来应是看透了人间物事的缘故；而眼下这个凭窗凝望之人，从月光对自己毫不吝啬的倾泻中也终于知道，原来只有月亮，才堪做自己的亲人。……缕缕心思，如烟飘散，其凄恻缠绵，真是袅袅无尽。读而又读，神情恍惚，直可以让人以为作者纯是一副女儿心肠。 [25] 本五句：女人是祸水，这是男权制下的公理。婉容被男权制下的见解理论包裹得严严实实。她看不透这层迷雾，她相信女人对命运只能沉默。当然，白屋诗人这样写是为了说“不”的。他虽不曾留学，但也不是国粹崇拜者。在滥具文开始受冲击的当儿，只要稍有见识，要达到这点深度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读者是否真能听见这否定的声音呢，恐怕就不好说了。几千年来，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事实都在做着标本说“不”，可以说，中国的“不”其实也说了不少，但“不”在中国的成活率始终不高。而且即便又一百年过去了，这“不”在中国的生长态势也还是让人忧虑。所以当男人们在外又嫖又赌却获得有能力的评价，女人们稍有风吹草动即被众人唾为垃圾时，我就很愿意相信，这样的不公平原则之所以屹立不倒，应该是我们的文化本身出了问题，而且或许竟也是整个人类文明出了问题。同时，当有女人从窄缝中冲突出来，而且史无前例地，将一切关于女人的行为守则都扯下来做柴火烧了时，我从她们的太过激进的情态中感到的居然会是宽慰了：毕竟造旧传统的反，就意味着婉容的悲剧可以少些；而历史，即便免不了悲剧，但为了让人们有信心，就应避免悲剧的反复上演。又。诗人在这里已将婉容的善良体贴和盘托出，将做为女人的细腻柔和的一面进一步加重。念及婆婆时是舍我的，念及妈妈时也是舍我的，这样的舍我，说白了，就是孕育一切文明的母性，是我们的根。加上又追思起当年姊妹们的相伴相乐，和现在独自飘零的无助无路，她又怎能不觉得活着的可厌可憎。种种顾虑，百般剪辑，仍旧乱麻一团：婉容的死似乎正是在烦恶焦灼和空落无聊中慢慢酝酿成熟的。这样的思前顾后所具有的母性的善良，和洋学生义无反顾所具有的父性的残酷恰成了对比。我们的爱憎也就是这样给确定了下来。而婉容的最后的死，其实昭示的正是这种善良体贴的脆弱，也即母性的脆弱。我们是需要母性的，婉容的母性打动着我们。而婉容是必须死的，我们的悲哀就是看见母性的死亡。因为我们没有一个保全母性的宽容平等的文化，说得咬牙切齿一点就是：我们的悲哀是活该！ [26] 本二句：继续前面的情绪书写，将婉容的犹豫和悲愤绞在一处。至于只是切切的仍旧念着妈妈，这正是人在危难时候的常态。 [27] 本二句：这里又将死因找了一个出来，即“一门怨”。不管你是怎样的原因从婆家出来了，你都是为娘家丢脸。既然为娘家丢了脸，往后如想要过日子，就只有做奴才，做牛马，又抬不起头，又说不起话。但看来婉容的骨子里也有股犟劲，她是宁死也不愿苟活。而此处的语言处理得也合乎激荡的情绪；短语“不然”的重复，让人如睹婉容的哽咽状。 [28] 本二句：象放电影，一个宁静而幽暗的环境出现了。用语没有铺张，只是点到为止。但经了前面的叙写，读者读到这里也当立时屏息，并知道马上要出事了。需要自我结束的生命似乎总是喜欢宁静的夜晚，因为惟有宁静才显得出生命的真实，因为惟有宁静才瞅得准人间的虚伪。于是后边的事不待发生，事实上就已经在我们的心中发生了。 [29] 本七句：这是婉容整理自己生命的时刻。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时一样，在告别这个世界之前，她要将自己的生命打扮得明亮一些。不过情到绝处就只有冷，这里的婉容还没有达到杜十娘的绝情境界，也即清醒地知道自己做为女人的草芥不如，于是以死抗之。又和林黛玉的焚稿断痴情一样，她要将她在这世界上唯一倾注过真情的东西否定掉。不过她还念着妈妈，于是将妈妈给亲手做的荷包系在腰间。这系荷包的举动在一定程度上是冲淡了悲剧的，白屋诗人大约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又是他自己对母亲的情谊太重，所以设身处地地替婉容死时，诗人为她保留了对母爱的肯定。身外事忙完了后，她的生命自觉起来。她忽然想知道自己到底还美不美了，于是对镜凝视。但结果令自己失望，憔悴的容颜使她只有自怜。她无法从过往的幸福假相中摆脱出来，她是一面被抛弃，一面也自弃。这是生命自觉的失败，可怜的婉容最终只是剩下可怜。所以与杜十娘和林黛玉相比，婉容的死是缺乏人性的尊严之美的。不知在处理这一点上，诗人是自觉的还是未觉的。如是自觉的，则诗人就是放弃了对女性前途的期望；如是未觉的，则诗人就是对女性的觉醒缺乏理解，也即对启蒙精神还未能领悟。 [30] 本句：一个“茫茫”之问，问得人心寒颤。人类文明的冤屈史还没有写完。在一本本沉甸甸的冤屈史中，对于那些已经沉入忘川的死亡，和对于那些正在投入忘川的死亡，和对于那些将要归于忘川的死亡，我不知道在这三个时间段上的面对者们是否感到过自己的愧疚和罪责。“难道他们的死亡与我们无关吗？”问问自己。“难道我们的活着不是偷窃着别人的生命吗？”再问问自己。“我们为什么要一再让别人感到这世界是一个茫茫荒原呢？”还得问问自己。所以在前边一波波情事的推动下，由此处来把臂苍天、浩然一问，该问得多少人俯首，该问得多少人伤神。就象水泊梁山最后的荒诞，就象红楼梦醒后的空幻，这茫茫之问已经在每一个人心中铸就了一道悬崖。人能临此，是一种境界，人若临此，是一种沧桑。境界沧桑，不可道也。系之感慨，不言不言。 [31] 本二句：若无前边铺陈，则此二句有如行窃贼事。而且当生事如磨盘一样放下后，一切行事确实有如行窃一般。特别是心已离人圈而身仍在人圈中时，那急欲趋死的逃离甚至还带着些兴奋。所以芳吉的此处落笔，依我看是颇窥了生死玄机的。 [32] 本二句：如果婉容是一个醒悟者，则她的望月之亲近正是情理之中。但她终于在死时也还跳不出泥潭；乾坤套太紧了，她也没有伸缩自如的功夫。所以在逃出了人的包围之后，马上又陷入物的包围，她始终无法找到自己的“清净地”。晨星高寒，晨露浓冷，残月麻木，墓土无声，婉容的物世界和人世界一样，是丝毫也容不得她去亲密亲近的。这是一种混沌的死亡，这种死亡里找不到可以引为崇高的和美的东西。天鹅临死而歌，婉容却只有紊乱，痴呆，空洞，无聊。 [33] 本三句：小狗的追赴是出于对主人养育之恩的本能反应，这种亲密行为是惯性的，自然常态的。而人自从离了物界，造了文明，其生命本能反而一天天削弱了。所以当小狗追来再度引发婉容的悲悯情怀时，我们都不觉对自己这个群体感到莫大的失望。不过话还得说回来，婉容的这种失望绝没有上升到绝望。因为从疑心狗的追来，到感激狗的知恩重情，其间实际上是隐含了一种愿望的，即“我就要去死了，难道就没有人来挽留一下我吗”之类。这种愿望是自发的，但本身却意味着对死亡的不投入，不专注，也就是其实她还对恶惯满盈的人世间怀着期待的，她那彩色的梦也其实还没有给残酷的事实完全涂黑。如果此意成立，则婉容之死又给刮了一层悲剧色彩。而且大约白屋诗人其人，其实就还只是摇摆于这个层次。 [34] 本二句：为人居住的城否定了婉容的生命权，居住在城外的芦苇却铺天盖地地迎接婉容的到来。不过如上，婉容至死也是犹豫不决的，她实在还有生之留恋。诗人以无绝望的方式处死了婉容，这是对婉容的死理解不够。见芦苇而思念城内，受了炎天风还感到身如醉心如麻，这都是芳吉对死亡和对婉容的死亡还有隔膜，是悟炼的层次不及所致。 [35] 本二句：死亡幻觉加添了悲剧的厚重，使人觉出婉容心无所依的苍茫。而且前时念着的是妈妈，此时念着的是阿父，这说明婉容已从心里将自己的角色彻底改变了。自己活着，情感归于活着的人。自己死了，情感归于死去的人。妈妈和阿父，就分别站在婉容生死的两岸。而从心理上，婉容是不甘心生的孤独的，所以就死时，她其实也盼望能死后有所皈依。这是符合婉容的性格和命运的。如果将这种幻觉加在无论杜十娘还是林黛玉身上，则要不就造成悲剧的丧失，要不就成为一出令人倒胃的闹剧。 [36] 本二句：这里的书写造成了一种印象，就是婉容是在幻觉的幸福中趋死，和在幻觉的破灭后就死的。由于白描用得简朴而神情俱到，能使人产生随婉容而死的孤凄沦落感。白屋诗人的魅力正在于此。这使人想到诗歌魅力的问题。诗者，艺术中的艺术也，它求的是音乐化和清洁化地带领人去领略社会人生。要做到这一点，惟有将意象运用恰当，以使诗外的人眼人心能跟随诗艺走进诗艺。历史上，国内只有《诗经》之一部分、《古诗十九首》、唐诗之一部分等少数诗艺，和国外只有荷马史诗、歌德诗歌之一部分、济慈诗歌之一部分等少数诗艺能有此魅力。象杜甫影响下的刁钻古怪的江西诗派，及其更加拙劣的历代走狗们，在这一点上无疑一无是处。而流布及于今天的众生相就是，无数诗人在弄诗歌，就象无数嫖客在逛青楼，一阵乱摸，一阵乱搞，待自己的那几滴工业废水排掉之后，就自以为得了快乐，而傲也乎之的在人群中挺起肚儿走路了。由于他们把诗歌当工业产品那样搞精加工，结果搞出来的就只是一堆味如嚼蜡的诗歌废品。而不明真相的人和趋炎附势的人就说，“哟，看哦，艺术家来了哦。”实在好笑。所以芳吉虽在诗艺上颇有未逮之处，但其对意象的处理到引人入胜，无论前世后世，还是为许多二流子诗人所不及的。 [37] 本句：走近了，面对白杨树，于是空自发问，“白杨啊，你为何枝繁叶茂？”对自己枯索命运的怜悯和缅怀是不言而喻的。不过她的不出声气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反倒是树上的乌鸦扑喇喇地惊起。对话的错位，动静的比照，使人不寒而栗。而且，在惊起的乌鸦飞入苍茫黑暗中的刹那间，婉容那断碎的心是否起了这样的疑惑呢：“难道这乌鸦是引我上路的幽灵么？”这使人想到鲁迅的小说《药》。在那篇小说的结尾处，惊起的乌鸦除了使幽暗世界更添幽暗，还使人对死亡这一主题里所蕴涵着的神秘气氛有了直观的领受。两相比较，都具神韵，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吧。 [38] 本句：还在念念不忘当年事，其心肠之软，或诗人心肠之软，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说得残酷些，婉容其实在太过软弱中也有些势利的。如果夫君此时回来，即便已带了个老婆，并要她做老婆第二，那么依她那软性子，也还是要默默而且庆幸地应许。因为虽不能有独霸夫君之欢愉，但衣食无忧，舆论也不会难为自己。而终于失望到泪满天涯，迟疑着要去投二世胎了，这就是命运之神对她那软弱的棒击。然而她盲昧着，回忆使她甚至充满对来世的期待，比如去找她的夫君呀，比如发起奋来使自己多些能耐，好将夫君套住啊，……但就是不曾想到要去勾其魂夺其魄，鞭其尸焚其迹。所以仍旧是不中用的奴才一个，人性的觉醒丝毫也和她沾不上边。在我看来，有些软弱虽一面可以看作奴性，一面却未免也暗藏着势利。都不可取。白屋诗人的诗歌动人之处大约不在其气质的高标，而在其体人察物时的用情深挚，和遣词造语时的音画效果，如此而已。 [39] 本二句：想对狗儿说最后的心里话，明知又是找错了对象，所以欲语又罢。但对狗儿的叮咛，却再次托出了婉容之死是含情而死，她所挂念者尚多，她含不起恨来。而且如果按严格的心理逻辑来推说的话，则见了狗儿的依人可爱，甚至可以令其死念变得乌有。细腻处自是母性的集大成的体现，但其用情的始终纯良，使人疑心她是一位并世无二的高人。该诗让人不大佩服之处即在此吧。 [40] 本五句：白描极见功夫。由于其语言在音乐性和绘画性上的融合，使得初读时的情感和判断力都容易被诗人牵引着跑。而这就是诗艺的成功。和通篇上下一样，此处的用语仍是古白话或半文半白的杂白话。它象元曲，但无可代替。若用了纯白话来写，恐怕很难三下无除二就得这样的效果。这也是“文白文白，孰优孰劣”的可以争议的地方。从行文的细处看。无论喷花的浪还是相答的岸，无论水泡的影还是浮泛的沙，也无论辽阔的原野还是紧裹原野的秋风，也无论淘尽古今人事的大江还是弯弯地似要坠落的孤月，都由于简练的勾勒而历历如在眼前，并层次分明地汇合成一副凄绝的图画。而且其远近如知、万物有感、形影相吊、声息相应的和谐组织，也象一曲忧怨彷徨、摧肝裂肺的哀乐，在苍茫世界里做着永久无尽的回旋。那么音乐和图画在干什么呢？它是在将这个可怜女子的生命哀悼，在将这个柔弱女子的生平诉说，在将所有充满母性的女人回忆，在将所有受难者的受难史书写。而那条有着一个可爱名字的狗儿，就象世间唯一的情根，在声声痛彻的哀号中，似乎就要由它来为无情的人间做有情的种子了。这才真正是我们的绝望之所在。

逸尘

辛苦了！我要的那首没有～

逸尘

下面引用由elaoshi在 2005/04/16 07:11am 发表的内容：
花泪大斑竹大热心人哦~~

是啊，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