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贴子最后由门虫在 2004/11/29 02:31am 第 3 次编辑]
看完小语的帖子,也看了其后的跟帖,心下觉得不是滋味——虽然我的看法不一定正确,但也算出于好意,给小语进言几句。说句不大好听的,小语此作脂粉偏重,读来颇有“隔”的感觉,许是“子非鱼”的缘固,不过,既是发了出来,想来也不怕听得几句不好听的话吧:)
以下是读词后草写的感受,只觉得黯然。
瘦损词人立秋风,总是悲凉听虫鸣。
院里题笺有真意,何处传来闻笛声。
赋愁常添几丝雨,把酒偏教心事沉。
风絮尽成谢家姓,又被前人误今生。
昔有体己语,竟何弃如履?
一番心事杳,多被风月恼。
解语不向花中求,写意应如活水流。
水腐多因藻荇横,情真不倚古辞生。
曾得清水芙蓉句,如今索然无意趣。
胡言乱语进数言,惟愿伊人焕新颜。
下面的与跟帖的重复,放到一块比较容易看些:)
诗词,看到现在,越来越觉得一不小心就流于空言。有时,这不是出于作者本意。作者写时候倒是心绪满满。
我个人觉得,这里面有个欣赏角度的问题。以我看,前人诗话词话也不少,现今更有部力作——杨义的《李杜诗学》,作为旁观者,欣赏者,一面是要有一定的学养,一面还得尽量进入作者的那个世界。然而既是欣赏者,就一定带了自身的角度来看的。
从学识上说,这只是积累的问题。不足道。我想说的一点是,固有的学识往往先入为主,大家可能比较容易忽略王国维鉴诗词的一个重要方面——隔与不隔——虽然说起来都知道,可做起来却会无意中被自己忽视。
不论文字怎样玲珑,一是倘若熟词多,二是过于倚重前人多番营造好的场景,三是冷僻,这些都会产生隔。
以下也是我发在八闽跟帖的内容:引自清斋
在意境使用上仿古人甚多,有些今日已难再见的事物亦入到诗词中,实有“闭门造车”之憾。
部分诗友甚至反对以政治事件,政治人物入诗,认为有违诗之圣洁宁静。却不知不论哪类著作,若脱离了现实,一味追求缈远,一味追求精雕细琢的打磨,一味追求奇冷疏崛,最终也是空中楼阁难于久长。 清斋所说的两点很是同意。尤其是第一点。
类似的帖子我在诗韵坛也发过供大家讨论。不过,也仍是我自己需要注意的地方。一味泥古只会使文字陈腐、僵化,变得面目可憎。这也是我不大欣赏天地一孤鸿文字的主要原因——他的文字脂粉气过重,化妆太浓了。
能用自己的话的说清楚的,何必再费周章从古人那里搬来一堆陈词滥调?不知是谁说过:第一个比女人比做花的人,那是巧,第二个还比做花的人,那是好,到了第三个,则就是笨了,再往下,就让人厌恶了。倘若还是些让人觉得隔代太远的东西,那用多了更是不堪入目。我一直也反对用些现在已经没有的古典意象。虽然如此,可能自己有时也难免落入俗套而不自知:)说到底,那都是些花架子,不耐品。
赋比兴,赋中往往写实,所以尤其要避免套用那些隔代很远的东西,否则,这不仅让人觉得不真实,也让人觉得作者寡情得很,因为连情感都得事事依靠前人的鼻息来表达,很是可怜。比是类引,倒可以灵活一些,但也不可多用,否则,同样让人厌而弃之。兴是感发,在我以为最可灵活处理,因感而想及何处,这因人而异。
时下,不少人都以为用辞最好越有前人的样子越好。我觉得这是个误区,是能入而不能出的结果。这些人的眼里只有古人了。倘若以翻旧纸为乐,于己倒也未尝不可,但是也要别人同样以翻旧纸为乐,就勉强了。就不知“后之视今亦如今之视昔的”理么?
记得李贽说过:前人的经史子集,那都是当时生动的现实写照,都掺着鲜活的现实体验在里面。那些自以为可以脱离出眼下的现实,而钻进旧书堆里的,却不知正在领会着前人当时的现实,就难道不悖谬吗?——李贽的原话记不起来,应该大致是这意思。李贽似乎是要笑那些人在掩耳盗铃了。类于寻仙的想法,想来,不少人有的。但以为全然可以脱离出去却也是可笑的。活着的永远需要空气,这也是硬道理,鲁宾逊最终也没能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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