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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苑旧帖之七●----文刀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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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31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如玉在 2004/05/31 09:50pm 第 1 次编辑]

                             圆月下的骑士
速度很快,寒风钢刀般划过耳边凄厉如哨。
骑士是我,跨下非马。是一辆八成新的摩托,发出小牛般的怒吼,指针指向八十迈时,车身有些轻微的颤抖,我在惬意的颤抖中提高警惕,充满敌意的从后视镜中看到一辆辆庞然大物发出老牛般的怒吼把我甩在遥远的外环路上。
生活意味着奔波,奔波意味着刺骨寒风,寒风意味着我的耳朵已被吹红。身上的热气在这个寒夜里微笑着告别了我的身躯。我嘲笑自己马上就要从一个骑士变成凄尸了,于是我很烦躁。
但我不得不安静下来——稍抬头时,巨大的月亮扑面而来,带着加速时的刺耳声,冲到了视觉的二十米处,嘎然而止,静静的俯视人间的一个小黑点正以八十迈的速度在它的清辉中奔波。上天圣灵啊,为何又落入圆月与寒夜的陷阱中,周而复始的故事又在重演,制造美丽的幻境让我牢记这个经典时刻:一个黑点在月亮的狞笑中穿梭。(在下对月亮的厌恶是有典故的——祥见拙作《月之丽》)
骑士用一只手扶起旧军大衣的棉领,看到月中有一双眼睛静静的逼视着我,经此一看,谁的心胆敢浮躁?
我只得又老老实实、平心静气的把四档挂到五档。世界微尘里,吾爱日与增,世界的这个微尘把速度提高到了一百迈,奔向月中的光辉与和谐的寒夜,朔风多和谐,寒冷多和谐,打哆嗦多和谐。
“生存还是死亡?”——莎士比亚突兀的把老国王的阴影扔到了我的车轮前,阴影用沙哑的嗓音问我。骑士胆小,说打小就被您银幕上显灵的形象唬住,事隔多年,又来找我,居心何在?国王挠挠头皮,在飞扬的头皮屑中竖起食指威严的说:“君游荡多年,何为归宿?大千世界,黑格尔精神马列主义达尔文提纲谁为宗旨?没有了归宿失去了精神家园安敢苟存与世?抠动扳机吹去枪口的清烟固然够酷,子弹飞向哪里亦或亲吻的是你的脑瓜谁敢预料?以辞害意已极为凶险,整篇文章让人看不懂也算快事?”
王又曰:“俺不高贵俺有权,你自命不凡谁也看不见,月亮下你还得骑着驴走,轮胎爆了小命离开人间”。
骑士奇怪的看了他两眼,带着满腹心事轧过国王年迈的身躯一溜烟地跑了,想着确实该听听老家伙的话:重新迷茫绝不是十年前的专利,岁月经年未必使人成熟,在寒夜里思考问题容易使车熄火。于是加快油门直往家门口冲去,到了一片灯火通明处时猛然急转弯——过了在下寒舍五里多路了。
圆月下的骑士又只得奔波在情人埋怨的遥夜里,竟夕的相思是发现车已没油,于是骑士改名叫做文刀.吉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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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31 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竹苑旧帖之七●----文刀的文章

                        故事新编 .周成的等待
                              小序
庄周晓梦,蝴蝶翩翩,历高山流水千载犹余梦袅袅,绕黄泉碧落上下而缠绵不绝。吾幼时无意窥其心香一瓣,偶得尾生抱柱而亡之往事,心甚叹之,甚怜之,亦甚羡之。今有奇人周成赠吾奇文,君赠我金错刀,吾还之以英琼瑶,且以尾生之轶事套周兄之生平聊作小文,报兄之厚爱也,亦博诸君一笑耳。
                                   周成的等待
“她怎么还不来?”,正在等待的尾生(错错错,分明是周成的故事啊,下文切记)百无聊赖,双手扶住后脑勺,摆了一个惬意的pose靠住桥墩,心里暗自嘀咕着。但这种事情是勉强不得的,周成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已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即:不管花多少时间,我也在这里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还是要等,难道还会发大水淹死我不成?周成添了添干裂的嘴唇,蔑视的看了看脚下与他嘴唇同样干裂的黄土。关键是今天确实无聊啊,等她的过程中还可以顺便温习一下昨天的功课。周成确实作好了等人的思想准备,几乎一切可以使他兴奋或沮丧的难以预料的事情,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周成不禁轻轻、浅浅、柔柔一笑,为自己的成熟而得意。
大桥的上面车水马龙,现在正是中午,狼烟狗尘,鸡呼鸭唤,几乎全国的百姓都在通过这座桥。但桥下却很冷清,一堆石头,几根荒草,突然冒出朵野花,还有席地的周成(没错,他方才是靠着桥墩的,现在他席地而坐了,这个举动暗示着后面惊心动魄的结局),也有几个黄口白牙小儿正随处小便。周成不禁把眉皱了皱,虽然桥下不是个很浪漫的地方,没有醉人的花荫和袅袅的垂柳,但总算有朵野花在固执的证明这里还算是本国恋人谈情说爱的神圣的角落。现在这朵野花正在被一股清澈的水柱恣无忌惮的冲刷,一股浓浓的骚味伴着幽幽的清香被微风带到了周成的鼻子里,周成不禁打了个哈欠。
于是他放弃了给迟到(是否迟到呢?不得而之啊)的她鬓发间插上那朵野花的想入非非的念头,周成此刻有些心猿意马了,这本是一次规规矩矩的艳遇,在鱼市上,周成的素手不堪一挤把手中才买的准备要做酸菜鱼的鱼扔到了地上,当他俯下身去欲拣时,却捡到了一双白皙柔嫩的小手。周成一生的轮回就此开始了,他这一辈子确实也就激动了这么一回,他甚至连那位少女的面孔也没看清,只含糊的嘟哝了一句“我在桥下等你,我不会走的”。
应该不会错的,本国就这么一座桥。
这时天已经有些发暗了,远处有巨大的声响细细的传来,似乎是旌旗拥万夫直捣黄龙府邸,又恰似关山明月征人摇旗呐喊,仔细听来却不过是几个士兵的呻吟;又象是大海波涛疯涌,城阙里纸醉金迷,白发宫娥隔江犹唱后庭花,可只有几朵浪花把轻吻留在礁石上,几只蟋蟀在窃窃的私语。周成身上有些冷,于是站起来抱住了桥墩。(这里运用了笔者惯用的后现代主义贯穿春秋笔法及魔幻现实主义——详见拙作:《圆月下的骑士》一篇。)
到此为止,我们可以静下心来替周成设想一下他目前的处境,其一:少女不会来了。这其中又分为主动与被动:少女主动不来,这是周成坚决不予承认的。周成相信世上的爱情不会有任何阻拦的,就象相信少女对他的爱如他对少女的爱一样,已经成为了本国围棋爱好者的定势——三连星或中国流;少女被动不来,无非是父母阻拦、兄弟狂吠、邻居大嫂二叔三姑四姨阿猫阿狗小鸡小兔设下的障碍,但周成对此不屑一顾,有什么能挡住如诗的爱,似歌的情呢?所谓天老,地绝,夏雨雪,要说别的,通通玩儿去!!!!其二,少女会来但未到可能快到只差一刻钟或许再晚点儿大概走着来也许乘绿辇来但真的不知道何时她怎么来所以还没来,所以,就只有等下去。当我们与周成的思维同步以后,下了这个结论。
远处的巨响愈发明显,千军万马撕杀了过来,海潮涌上了堤岸,城阙里的白发宫娥惊惶不安的弹着吉他,天不得不黑了下来,却又些发黄。
周成似乎有些惊恐了,有些沉不住气了,有些想拔腿而走的念头了。周成的一只脚刚离开地面,便又缓缓的放下,他开始耻笑自己刚才的举动,仿佛少女在黑暗中看到他的举动似的,他略带羞愧而又坚决的对着黑暗说:“真是对不起,请原谅我“。当他把脚放回原处时,竟惊讶的发现溅起了几朵小小的浪花。
可爱的浪花,淘气的浪花,缓缓流动的浪花,慢慢上升的浪花,上天!恐怖的浪花!!当周成正确体会到浪花的阶级属性后,他发现有一股暗流已经在他的腰间盘旋了。
上天总会在恰当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美妙的故事里插入一段不合潮流的情节,于是,小罗与小朱这两个好伙伴争先恐后的死去,小梁与小祝这两个好朋友也被迫化了蝶。“可我这算什么呢?”周成悲愤的想,此时少女白皙柔嫩的小手已经在他的脑中模糊了,而水面也确实模糊了他的双眼。
白皙、柔嫩、时间、迟到、欺骗、黑暗……..
周成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成熟(谁他妈知道今天发大水——另人心酸的解释)
但他的手终于牢牢的钉在桥柱上,永远的倚着本国这座唯一的桥,和少女留给他的希望,直到前两天我在一堆发黄的旧书中把他翻了出来。
“她为什么不来呢?”我悠闲的弹了弹烟灰,顺手又把他扔回了永恒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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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31 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竹苑旧帖之七●----文刀的文章

                                 我有罪
                         ——献给心理有疾病的朋友
是的,我是罪人。否则怎会有人给我订上镣铐,推搡着我走上台阶,在我脖子上套上绳索,替我向上天忏悔,最后微笑着打开我脚下的木板。
于是,我自由的降落。自由的滋味真好, 突兀的失重如同给身体注射了吗啡,感觉好的让我忘了为什么而自由,忘了脖子上的绳索在寸寸收紧。在这个收紧的瞬间里,有趟列车驶过,上面有我的亲人朋友都沉默着。父母的面孔慈祥而扭曲,兄长的嘴喋喋不休的一张一合,几个朋友飞快的说着什么,口水分明溅到了彼此的脸上……,当然,还有我的情人,她没有睁开眼,只是顺着眼角渗出了湿润,聚成一滴泪珠,里面是鲜血浸泡的心在砰砰的跳。
自由的尽头是短暂而又剧烈的痛苦,这让我突然醒悟自己还是个罪人。竟然享受永寂前的甜美——我这个囚徒。
你知道,脖子被绳索慢慢收紧勒住的滋味是怎样的,尤其那位老兄竟然用的是从未绞过人的新绳子。上面有很多毛刺,绳索越紧,毛刺也就随着挤压到肉中,并不疼,却酸痒至极。窒息和酸痒伴随着永别时的茫然和慌乱,让我的心跳的很厉害,就象是小时候偷邻居家苹果,长大了向女人表达爱意。我呼出了一口气,舒服些,再吸气,绳索对我狞笑着关闭了我的喉咙,一片生着翅膀的夜扑在我的身上。
是谁的泪在滴落(绝不是因为洋葱)?打湿了幽灵的脸,打破了幽灵的沉默,打碎了长夜强暴黎明的黑暗,打扰了在圣母院的地下室里相拥多年的尸骸。我如轻羽,被泪珠落地时荡起的气流掀了起来,悬于发霉的空气里,凝在未果的故事结局中,化入支离破碎的漆黑人生。
………………………………………………
所有我爱的人,请珍惜自己的生命,请理智而胸有成竹的使用安眠药和剃刀吧——如果你想告辞这个世界。但请千万别被人吊在绳子上。
我确实有罪,所以冥神不让我对诸位偷偷的窃笑,让我空虚的喝酒,无望的写字,卑微的生存。
让我矛盾断裂粉碎眩晕爆炸如火,让我在这个廉价的网络中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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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31 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竹苑旧帖之七●----文刀的文章

                                   尿床文学
“好”,在人民文学浪潮日益汹涌的今天,在文青们抛头颅,洒热血的踊跃加入文学队伍的时代,在窗外暖阳熏熏,屋内烂醉如泥的日子,在不小心看了香词艳语仿佛被灌了三包蒙汗药的气氛中,在下大呼了一声“好”。
言归正传,如此云山雾罩的开场白本不是在下的强项,但在请教了某些兄弟姐妹的大好文章后,我却惊恐的发现在下的笔端也不时要流出花香鸟语,叽叽喳喳。现在,我横眉冷对、威逼利诱手中这只快变成小资的笔,写出本文的论点:凡扭捏作态、装腔作势,本为满脸络腮胡子却乔装打扮成袅袅小女的文章,皆是尿床文学。
想想啊,凭什么晚上因自己意志力的薄弱尿了床,然后就归罪于伊人远去的背影勾起了无限伤心往事,满地的缤纷落瑛牵动了自己纤细的情怀,天降大任砸在头上不堪生命的沉重而叹息,然后赶紧写出关于尿床的环境背景气氛事由的《死踏尔报告》,来向大众或沾沾自喜,或眉头轻蹙,或大义凛然的倾诉。或许经此倾诉,诸看客因为文字的美丽而疏忽了尿床的性质,也许竟忘记了文章的背后还发生了尿床的惨烈之事,但在下却不耐烦了,你尿床是你的私事,这么大了还尿床虽然有少许尴尬,但别把尿床渲染的那么荡气回肠,那么沧海横流方显尿床本色啊。
儿女情长乃自古有之,触景生情是心香一瓣,忍辱负重为人生境遇。本无须脂粉气的渲染和扭捏作态的倾诉,以汉字的博大精深还是可以通过正常渠道来解释的。奉劝拿尿床为乐事而喋喋不休的昭示与光天化日之下的文青们,可以休矣,可以休矣。
在下或许偏激的文字想不招来责骂之声都不行,无非就是你来招“亢龙有悔”,我再还以“有凤来仪”。至于为什么亢奋的龙要后悔,凤凰找来了她二姨,我想咱们心中都有数——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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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31 21:36 | 显示全部楼层

●竹苑旧帖之七●----文刀的文章

                          唐诗江湖故事(全文)
此篇文章本是旧作,这次为了收入个人文集及其他原因,故事内容和主人公做了较大的修改
和补充,权当作新文章发表吧。为竹苑树碑立传的文章多矣,在下这里也凑个热闹,博诸君
一笑。

                        唐诗江湖故事系列 (一)有客故乡来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进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是唐代的诗人王维送朋友到西北边疆的作品,诗中蕴含强烈、深挚的惜别之情。而现在从落魄愤青流云醉卧(以下简称流云)的嘴里读出来,则多了几分无奈,几许尴尬,几成凄凉。
  “我在江南呆了快30年了”,流云坐在长凳上,凝望着路边青青杨柳,眯眼享受微微掠过的春风和被春风微微掀开的少女的裙子,喃喃地自语。江湖上有言道:“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流云虽出身于东北世家,但自小就被严父厉母送到了江南,希望他受些杏花春雨的滋润,染点文人墨客的风流,为这个声名显赫的东北世家带些另类的江南风韵。而流云这些年也一直在孜孜不倦的乔装打扮,基本上与那些经常去青楼扶贫的佳公子们变得一样唇红齿白,在行为上也已没什么两样。
   可这一切高屋建瓴的设计和可持续性发展的过程都在前几天发生在流云身上的一场殴斗中灰飞湮灭了。
   前几天,如果流云知道路旁那个乞丐会给他的光荣与梦想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的话,他绝不会慷慨地扔给那乞丐一文铜板。
   
   前几天,流云在他的宿舍“竹苑”酒足饭饱后,不禁有了些饱暖思什么的心猿意马,他开始怀念在“红袖招”的日子了。江湖上有言道:人最宝贵的是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流云决不会让自己的青春消磨的。他打了个饱嗝,一股昨夜酸菜和今天中午剩酸菜的气息弥漫了竹苑。在这气味中,流云边剔牙边开始梳洗打扮,还给他的坐骑--一匹同样唇红齿白的公马的尾巴喷了点香水,然后叼着牙签,带着一付世家公子的派头,上马绝尘而去。
   江湖上有言道:“得意莫嚣张,须防背后枪”。可流云既然在春日曛曛中奔驰,幻想着即将到来的甜蜜,自然也就把那些警句抛到了马后。当江南无限美好的风景在他眼里一一掠过的时候,突然一个寂寞、寥落、寒酸、沮丧的身影也进入了他的视野。那人垂着头,衣服破的象网兜,蜷缩在地上,还在嘟囔着什么。流云立刻驻马长啸,马极不情愿的干笑了两声才停住脚步,心中暗骂主人多事,你说停就停,可在“红袖招”楼下等着我相好的母马怎么办?真是不善解马意。
  
注 一、文章总需要主人公的,所以就用了在下的好友流云醉卧、风语云林、如玉、伤临界的名字,文中各种情况均与四者无关,四人莫怪。
  
  二、文中部分语言故意用了金庸文章的口气,续文也是,不再赘言。出处:《鸳鸯刀》、《白马啸西风》、《书剑恩仇录》、《袁崇焕评传》。
                        
                              
                             唐诗江湖故事系列(二) 谁家有女颜如玉
   
   其实流云到真不是起了什么恻隐之心,而是惊奇那乞丐的发型居然和他坐骑尾巴的尾型一样。更令他惊奇的是,那人还唱着他东北家乡美丽凄婉的歌谣:“俺们那旮都是东北人~~~,俺们那旮盛产高丽参~~~,俺们那旮三年闹饥荒~~~,俺们只好出来做民工~~~,爷们,赏碗酸菜!”
   此情此景,立刻使流云的心紧紧的收了起来,他不禁热泪盈眶,自己出来多年,家乡居然还没有脱贫。江湖上有言道:“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他虽然没回到他魂牵梦绕的家乡,但遇到了家乡来的人,还是要慷慨一番的。于是流云拿出一掷千金的世家公子派头,随意扔了一文铜板给了那人。
   那乞丐正沉浸缅怀在家乡的小调中,突然见一枚黄澄澄的东西突兀而来,刹那间来不及躲闪,立刻使出一招“铁板桥”,紧接着又来了个“燕子三抄水”和107B空中旋转翻腾屈膝八周半,稳稳地站到了原地。当围观的人纷纷鼓掌叫好之际。那枚铜板准确、及时、迅猛、极富风度地吻了他的鼻梁,乞丐顿时眼冒金星头上无数只小鸟乱飞,两股浑浊的鼻血也缓缓的淌了下来。这人立刻恼了,大声骂道:“干哈啊,江湖上有言道:骂人不骂妻,打人不打鼻,你谁啊,象你这样的货色,在俺们那旮决活不到9岁!”。闻听此言,流云一付悲天悯人的胸怀顿化作恶向胆边生:“江湖上有言道:停车暂借问,恐是同乡人,我看你哼的是俺家乡的小调,不忍你如此寒碜,给了你钱,你怎反倒骂我?”
   各位看官,江湖上有言道:“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又言道“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这正是在江湖上混的不二法门。无奈斟破此理的人少之又少,于是闹出了多少江湖恩怨。
   那乞丐斜着眼看了看流云,顺手抹了抹鼻血道:“你看你那小样,打扮的跟人妖似的,你以为你叼着牙签就是周润发啊,俺们那旮没你这种人”。其实这乞丐早就从流云身上的剩酸菜味里嗅出他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东北棒子,但流云那付明眸皓齿、一脸风流的模样他是怎么也看不惯,再看到流云风为裳,水为佩的行头,更是满腔的不平衡。是啊,都是东北人啊,怎么做人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流云更急了,平生虽不是与君谈笑净胡沙,但也没受过这样的欺负:“你小子怎么这么泼皮无赖?”流云说 。
  “我看你就是个人妖,咋地了?”乞丐说 。
  “你是找不自在是吧,有本事你报上名来,臭泼皮”流云说 。
  “报就报,谁尿谁啊,我叫风语云林,有本事你走两步,你走两步,臭人妖”乞丐说 。
  “拟个网吧稿子,泼皮”流云说 。
  “草拟个网吧稿子,人妖”乞丐说 。
   二人终于开始互相谩骂了,一人吐沫横飞,指天问地,一人以头撞树,向天发誓,无非就是说对方一生将凄惨无比断子绝孙即使生了儿子也是俩鼻子共同的特点是都侮辱了对方的令堂。
   正是江南好风景啊,本来踏青的人就多,再听到如此新鲜的异乡骂人情调,围观的人就愈发多了起来。
  “看客!你们这些麻木的看客!!”一个银铃般的呵斥声突然从事发地点的谩骂声起哄声叫好声中脱颖而出。当事人和每个围观的人一起转动脖子,向发出如天籁一样声音的人看去,然后全部定格,并一齐流下了各种颜色的口水。
  没错,是一个天使般美丽,魔鬼般性感的女孩子。
“翠花?”,一个疑惑的声音。
“翠花??”,一个惊奇的声音。
“翠花???”,一群不解的声音。
“什么嘛,人家现在早不叫翠花了,人家现在叫如玉”,还是银铃般的声音。
                  
                     唐诗江湖故事系列(三)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故事
   
   翠花出场这个环节自然很老套,最后很容易发展成为二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故事的古老结局。无奈爱情、友情、亲情、色情,是故事中永恒的话题,在下虽上窜下跳,终究还是逃不出一个女人和二个男人思路的终极。
  “翠花?”这是流云疑惑的声音。
  “翠花??”这是风语云林(以下简称云林)惊讶的声音。
  “翠花???”这自然是同步流下口水的看客的声音。
   毫无疑问,这个历史曾用名为翠花的如玉姑娘与这两个正怄气的愤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可以设想,他们既然都来自东北,那肯定在广袤的东北荒原上曾经相逢。或者是在那红红的高粱地里;或者是小时曾一起玩过家家——一种尚不成熟的成人游戏;或者是共同痴痴地共赏一轮东北的明月。总之,他们曾经在东北这把热土上下过乡,插过队,喝过酒,跳过二人转。诸位想想,他们居然会有那么多一起走过的日子,所以当他们一嘴苞谷渣子味道的乡音在江南相逢的时候,谁也就懒得理会江南那些如小鸟般叽叽喳喳的吴侬软语了。
  “翠花..不..如玉姑娘,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你怎么清减了许多?”流云用兰花指的造型点着额头,蹙眉问道。
  “臭丫头,你咋跑这来了,是不是犯事了,有事跟大哥说啊”云林的唾沫星子差点弹破了如玉娇嫩的脸蛋。
  “去死,谁象你们呀,整天打打杀杀。我自从被咱那旮的私塾炒了鱿鱼之后吧,就到江南来散心,没想到遇见你们两个不争气的。流云,你在江南就整成这样?身材比我还婀娜?风情比我还万种?还有你,云林,你不是号称在江南怒马香车吗?怎么比我穿的还少,头发比我还长,难道这是江南的时尚?”如玉的小嘴脆生生的把二人数落了一番。
   流云有些发慌,蛮腰一扭,欺上前来,抓住如玉的胳膊左右摇晃着:“如玉姑娘啊,这里说话不方便,先到我的宿舍小坐,尝尝我一直珍藏的酸菜,喝杯六晕醉,然后我再给你说说我这些年的经历,快跟我走吧”,说完拉着如玉就走,如玉踉踉跄跄地跟着流云,无奈的说:“好好,去就去啊,你别这样抓着我,还有那云林怎么办啊,让他一起来啊”。这时的流云哪还管的着家乡来的乞丐,恨不得让那促狭的尖酸小子立刻蒸发,但如玉这么一问,倒叫他不好回答了。要不怎么说马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正在这三人尴尬的时刻,流云的坐骑哒哒小跑着来到正要蠢蠢欲动跟如玉一起走的云林面前,狞笑着向云林的那张脸狠狠的踹了一蹄,心里暗自得意:“辣块妈妈的,我最恨动物之间留着一样的发型,你到了江南,也不打听打听,我这尾型是你该留的吗?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与我仰慕的母马共踏香衾了”然后高高跳起又爽快的踩在云林脸上。云林的脸立刻成了卖各种饮料和洗发水的小卖铺,上面还留着一个深深的马蹄印,赫然写着“御赐马蹄铁”五个大字,可见流云的坐骑确实是一匹名驹。
   且不表云林坐在地上是怎样的嚎啕痛哭,却见那流云挽着如玉姑娘昂首穿过瞠目结舌的人群,双人翻身上了他那急脾气的坐骑,缓缓而去。
                        
                             
                      唐诗江湖故事系列(四)月黑杀人夜
   
   江湖上有言道:“有女自远方来,不亦窃喜乎”,更何况此女是流云无数个淫荡梦境中出现的主角,确切地说,流云的梦中除了酸菜,也就只剩下如玉姑娘的倩影了。此时伊人竟活生生的出现在流云面前,梦兮?醒兮?庄周梦蝶?;是耶?非耶?化做酸菜!
   流云的瓜子眼射出深沉而睿智的目光盯着如玉迷蒙如烟的俏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尽力把破锣嗓子收紧发出沙哑而磁性的声音:“姑娘,你在故乡还好吗?俺…我整天想着你。”如玉呆了半晌,扑哧笑了出来:“你呀,怎么还是一付情圣的德行,眼光注视姑娘的时候,还是爱流口水,没出息。”说罢,掏出绣花手帕上前在流云的嘴角轻轻拭了拭,突然转而又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待云林呢?他多不容易啊。”本来流云正窃喜在如玉姑娘到来的喜悦中,陶醉于如玉姑娘刚才扑哧一乐的笑厣里,舌头舔着嘴角品尝着手帕留下的余香,现在眼睁睁看着如玉姑娘的脸在0.1秒到0.2秒里就变的扭曲,立刻就勾起了他对刚才事情的回忆:“你…他…他辱我倒也罢了,你居然还心里牵挂着他?你…让我的心好痛好痛。”说完,挣扎着站起来,蹒跚地走了出去,留下满怀心事的如玉呆呆地坐在桌前。
   
  唉,这真是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在下写到这里,也不禁动了儿女情长,泣下两行清泪。
   半夜无话,如玉姑娘在西厢房住,流云在东墙根歇。二人各怀心事,谁也无法入眠,想的却都是一个人。此时月黑风高,竹苑的屋顶被风吹的沙沙响,那匹名驹也偃了旗息了鼓,在黑甜梦境中和母马调情。忽然,流云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107B空中旋转翻腾屈膝八周半的动作,紧接着一个黑影站在他面前,正是那捶不透、摔不坏、嚼不烂的泼皮风语云林,脸上还依稀印着两个字“御..马..”,看来经过一天的休整,这泼皮脸上的浮肿也快消除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流云丝毫没耽误工夫,腿一翘就要施展白天他的坐骑使出的那招“天马流星腿”冲云林的脸踢过去……
(“等等~~,停~~停~~~,我说文刀,太缺德了吧,怎么又是我被踢,我这脸还没好利索,又挨踢呀”云林说。
   文刀:“这个..这个..兄台别介意啊,不过是小说嘛,情节需要你做出牺牲啊”。
   云林:“靠,凭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前面把我写成个乞丐还挨踢我忍了,现在还…干脆直说吧,流云那小子给你什么好处了”。
   文刀:“兄台啊,咱们都是文人,怎会在这样严肃的文学作品中搀杂市场经济气息呢?不过..其实..他答应我今年休假的时候去东北,请我喝酒唱歌洗澡一条龙,据说还有我向往已久的冰火五重天,妙哉多乎哉不多也…”
   云林:“我呸,这就把你收买了?他的邀请没个准,还是考虑现实来直接的吧,拿去,这是两箱方便面,还有一袋子火腿肠”
   文刀:“……”。)
    ……看来经过一天的休整,这泼皮脸上的浮肿也快消除了。流云看到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揉揉眼睛,淡淡地说:“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就此了断吧。”泼皮楞了一下:“网吧,俺被你欺负惨了,俺是来报仇的。”流云还是没动,继续用淡然的口气说:“你报吧,佳人无情,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我也活的没意思了。”云林又楞了一下:“靠,你小子怎么不嚣张了,俺不知道你胡乱说什么,反正俺是要出这口气了。”说罢狠狠的冲流云脸上踹了一脚,(文刀:“……”)大骂着:“你个网吧,我是出来做民工的,又不是乞丐,你凭什么扔给我一文铜板,你还勾引如玉姑娘,你跟人妖似的,你凭什么勾引她。”然后高高的跳起又爽快的踩在流云脸上。流云的脸在幽幽月光下,反射出超市里打翻了油漆桶的颜色,可流云依然没动。泼皮云林有些纳闷了,挠挠了头皮,蹲在一旁喘着说:“我靠,你真是有个性,我这么打你都没反应,不愧是人妖,受虐受惯了啊?”流云试图笑了一下,这应该是有史以来最恐怖的一种笑容了,脸上有云林深深的鞋巴子印,写着“慈母手中线,游子脚上鞋”一行诗,分明是自家的产品,这说明云林在东北老家也不是什么巨富。
   
   流云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云林(表情没法不奇怪,你的脸被踹两脚试试),吃力的说:“好了,你先歇歇,让我说两句,我是真不想活了,我一会儿会给自己一夺命掌,保证活不过明天下午,你记着,明天下午你来找如玉,你要好好待如玉姑娘,否则,我做鬼…,唉,算了,那是你们的事情了,与我何关。”这个时候云林是彻底发毛了,觉得这个世界变化的有些匪夷所思,但犹豫决不是泼皮的素质,反正也出了口恶气,于是不再迟疑,用同样的107B翻墙而去。

                         唐诗江湖故事系列(五) 民不想死,奈何以死相逼

   江湖上有言道:“我爱你/但我不敢告诉你/因为我怕告诉你之后/我会死去/我并不怕死/但我怕我死之后/没人象我一样/爱你。”这是何等凄婉的警句,何等悲苦的格言啊,这句经常出现在台历背面的座右铭在脸部扭曲,五官奇形怪状的流云脑海里盘旋着:“是的,我确实爱着她,我可以为她去死,但…我真的要这么做吗?难道我非要给自己一掌了却残生吗?难道我不能改变对以往事物的看法而苟延残喘下去吗?”流云怔怔地躺着,一行行泪水肆无忌惮地冲刷着他的脸庞,和他脸庞上的诗句。
  “呜呜呜~~~真是好感动啊,这种场面在我们马中已很少见了,真是多情自古空余恨!我以后决不再做始乱终弃的事情,要衷心地爱怜我那可爱的母马”,那匹早已醒来目睹到这悲壮一幕的名驹身心分明受到强烈的震撼,在名驹喋喋不休大表决心的嘶鸣中,流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翘起兰花右小拇指把耷拉在眼前的一缕头发扔到了脑门上,爬起来蹒跚走出了竹苑。
  “长剑啊~~~无人赏识,只能天天吃窝头~~~喝凉水啊~~”,流云走到大街上时,发现一个面容肃穆的人坐在马路牙子上用手弹着长剑自顾自吟唱着。这时的流云已经彻底麻木不仁了,他对外界事物的感官刺激已毫无兴趣,即使这个非法持械的爷们立刻摇身变成跳草裙舞的少女,流云也不会把眼珠子间或一轮,何况这爷们的鼻涕都耷拉在嘴边了自己还全然不知。当流云从那人身边走过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神仙?”,流云继续走,“妖怪?”,还走,“人?”再走,“是人妖吧!”,流云的身体猛地一震,缓缓转过头来用冷冷的眼神逼视着那人…
  (自然也逼视着忙着敲字的文刀:“你个网吧,你就公报私仇吧,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也就算了,这个作品以前还只是说我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就玩完了,没想到修改后居然更加剧了对我的人身迫害,我变成人妖你很开心吗?今年休假的事你趁早死了那心!!!”,文刀:“…·#¥%¥*…”)。
   那人迎视着流云咄咄逼视的目光,大声嚷嚷着说:“怎么了,你虽然用充满勇气和正义还有一点点暧昧的目光看着我,但我还是觉得你象人妖,你不高兴我也这么说”。流云这时已经是出离愤怒了,嘴里的牙咬地咯吱咯吱响,一片片牙屑变成仇恨飘洒在地上。但那人依然弹着手里的长剑,高声唱道:“长剑啊~~~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朔流光,渺渺兮予怀,望人妖兮天一方~~~,我伤临界怎么就得不到明君赏识,整日吃那窝头咸菜呢?”,歌声未落,只见流云一个箭步扑上去,一团尘土瞬间就弥漫了二人的身影……。
   
   ……………………………………
   当伤临界老了的时候,是对围绕在他膝前的儿孙们和一些江湖后辈这样慈祥的说地:“当时那人分明把生命置之度外,眼眶睁地比我的头还大,一股怨气直冲九宵。他想必使出了他看家的拿手绝技,一嘴就要冲我的大脚拇指咬下。当然我也毫不含糊,两个指头也如闪电一样冲他的鼻孔而去。就在这时,突然,我和他之间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握手言和,相敬如宾的心电感应,那种感觉促使我们暂停了彼此的嘴和指头,互相痴痴地凝望彼此的双眼……而当这种感觉还没逝去的时候,我先下手为强用指头勾住了他的鼻孔,他也毫不犹豫地咬住了我的大脚拇指,并且腾出一只手来折断了我的长剑,用仅剩的一根指头冲我的左边乳头点来……”,这时一个与伤临界形神酷似的坦桑尼亚裔江湖后辈问道:“那人为什么要点你左边乳头呢?难道那里是你的命门?”伤临界长喟道:“唉,其实我的命门在我的脚鸡眼上,但他这个举动分明是对我尊严的极大蔑视,这哪里是在撕杀,分明是性骚扰啊。面临如此令人哀伤的局面,我发挥了舍身取义的大无谓精神和江湖中失传已久的黯然消魂三咧嘴,是的,我冲他咧了一下嘴,这时的他愣住了,在我咧第三下嘴之前,我的两个指头已经把他的鼻孔挖的沟壑纵横,鼻涕长流,他大喊一声,向他来的地方踉跄而去,而我,我也…”说罢,伤临界冷冷扒开胸前衣衫,脱下了鞋和袜子,露出了左边胸脯状若兰花似的一个深洞和脚上参差不齐有着牙印的脚趾。

                            唐诗江湖故事系列(六)遥想当年春衫薄

   希腊史诗《伊里亚特》记述赫克托和亚契力斯绕城大战这一段中,描写众天神拿了天平来秤这两个英雄的命运,结果是赫克托这一端沉了下去,于是天神们决定他必须战败而死。他们的命运实际上已经成为别人谈笑间的话题。这一幕与满清的皇太极设反间计,使崇祯和他的大臣们商量要不要杀死袁崇焕那一幕有同样剧烈的凄怆之感。
   
   现在流云和云林也不幸成为这样的牺牲者,虽然他们的威望与名声决不能和那两位希腊英雄相比,更不具备袁崇焕遗风之一二,但人权宣言说的好:“人生下来就是平等的,人的权利神圣不可侵犯,即使是乞丐或人妖”。所以让他们究竟谁来承担悲剧的结局,在下确实费了心思。
   
   但故事总要结束的,总要有真的猛士来直面惨淡的人生和淋漓的鲜血。呜呼,君为鱼肉,我为刀俎!!!
   
   流云的脸在遭受一连串的重创之后,心灰意冷到了极点,云林那一脚造成的伤害不过只是对其脸部的五官稍作修改,假以时日,必将能恢复那付风流倜傥的嘴脸。而现在,那多事之徒伤临界的指头却给流云的面目留下严重伤害,可谓是鼻骨和牙齿齐飞,鲜血与鼻涕共一色,唇红齿白的勃勃娇姿已是遥想公谨当年。在肉体和灵魂遭到双重的摧残下,流云本不想死,奈何故事的环境背景线索结局云林伤临界还有文刀之流步步逼之,流云也只有以死相报了,他又回到了宿舍竹苑,向如玉姑娘居住的屋子缓缓而去。
   如玉姑娘在织有鸳鸯戏水图案的锦被中辗转反侧着,忽梦忽醒,她总感觉好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似乎又象是梦魇。家乡的高粱和江南的风,还有云林和流云的脸在她似梦似醒的夜里不断的穿梭。她索性不睡了,坐了起来,拿起本压在枕头底下的《少女之心》随意翻着。
  
   …………………………………………………
  
   门是被撞开的,如玉姑娘仓促之间来不及掩盖自己美好的曲线和手里那本怀旧色情小说,只能迅速收缩身体,用尖叫来抒发惊惶和恐惧,因为她看到一个浑身淌血的人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跌跌撞撞进来的人是流云,他进来后就歪倒在墙上,右手捂着脸,左手用仅剩的指头摆了一个坚决的手势制止住了如玉的嚎叫。流云喘息着说:“你别慌,我是流云。我已经不想活了,你什么都不要问,你记着,明天下午那个叫云林的会来找你,我…我…”话还没说完,大约50000CC的鲜血从手缝间渗漏了出来。如玉姑娘这时已听出了流云的声音,疯也似的的从床上蹦下来,冲过来扶住流云,带着哭腔急切的问:“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啊,你快说啊”。流云慢慢推开她,举起右手,竖起中指,做了个不祥的手势,一字一顿地说:“不要问,这是我的必然结局。有劳姑娘把我的身体在这里埋葬,我的灵魂将会慢慢走回我们的故乡。”流云在一片红雾中最后凝视了一眼如玉,“BIU”地一声就在屋子里消逝了,剩下神智几乎要错乱的如玉喃喃的说:“难道这又是一场梦魇???”
   
   客舍依然青青,柳色还是新绿,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们和妖娆多姿的姑娘依然重复着又一天的踏青故事,江南的春天在整个中国无疑是最美好的。可坐在水边脸蒙着白布的流云肯定不会这么想,“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在江南呆30年了,呵呵,故人!故人!!”在他最后的思维也逃之夭夭的一刹那,他仿佛听见不远处那踏青的歌声:“长剑啊~~尔今不幸被折断,他年断我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窝头咸菜伴凉水~~~...”,又似乎看见两个故人和一匹马远远地向他连滚带爬过来,嘴还在一张一合的喊着什么,然后他就又“BIU”地一声倒向了烟波渺茫的水面。

   ........................................................
   
   一堆黄土,一座新坟,两个对立无语各怀鬼胎的人。如玉姑娘和云林一起安葬了流云醉卧,二人久久不说一句话,只有缕缕春风卷着纸钱翻滚,吹向绚烂的江南大地,吹向遥远的东北方。
   风语云林默默走到墓旁,突然跪倒在坟前的尘埃中,一滴浑浊的眼泪掉在黄土里,又是一滴,溅起了灰尘。他站起来,对如玉说:“丫头,我一直就是个浑人,现在我好象明白什么了,但还是都不明白。我要走了,民工是份很有前途的职业,我要坚持下去。”如玉轻抿了一下嘴,没说什么,脑子里却想起了一首歌:“情郎对小妹子——恩情深,

  你莫负了哥哥——一段情,

  你见了他面时——要待他好,
  
  你不见他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当小曲的调响了不知多少遍时,她发现云林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在通向东北的路上如玉姑娘牵着一脸沮丧的那匹名驹孤独地走着,是的,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傥潇洒的少年……
   
  但这个美丽的姑娘就像东北的人一样固执:“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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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31 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竹苑旧帖之七●----文刀的文章

                江南行之一     天人合一
没有几座建筑会让你疑为自己是建筑中的一片瓦。
没有几处风景会把你变成风景中的一棵树。
灵隐寺毫无疑问做到了。
其实,这座水边的寺庙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尽管它确实巍峨,确实庄严,而巍峨庄严这样的词汇已经无数次运用在某些中国古典建筑上,就好象一个佳人日复一日地在巷子口展览自己的身段,初看或许还是风景,时间长了就有卖弄风骚之嫌。我始终认为中国的古典建筑建成这样是在自欺欺人,是人为的创造了神,然后又用神来恐吓大众,最后始作俑者也信以为真,拜倒在自己作品的台阶下。灵隐寺也是这样——如来观音紧密团结摆出庄严宝相,善男信女争先恐后表达无限虔诚,我的朋友沧海兄劝我点柱香,对这些披着黄金的泥巴去膜拜,我断然拒绝了他。
我只想看看这座建筑为什么会有如此的盛名,于是四处走着,东张西望试图发现些出奇的风景。
顺着寺院的墙边走,可以看见古木已经苍翠,在苍翠的遮掩中露出了大雄宝殿的飞檐;在雕花的木窗旁静立,有阳光把静止的、活动的景物投影到木窗上,斑驳之处,那木雕也恍惚舞了起来;走到台阶上,发现古塔静静的矗立着,塔底是伴随它生长了几百年的青草,是佛让它们相伴这许多年的,否则怎会有吟着禅歌的溪水在塔底流过;碧幽幽的溪水缓缓流淌,流淌与佛到人间的距离,流淌在古今过客重叠的履痕中。如果夜幕落了,想必会有顿悟的故事发生——溪水里有月,水被风吹皱时,月也无了影,这个禅机发生的瞬间,定会有僧侣的缁衣飘落。
我不能再走了,因为我已化成了古塔,青草和溪水。
其实我也确实走不动了,越来越多的善男信女涌向他们的圣殿,除了不成为他们的阻碍物外,我还要注意身上的衣服不被他们手中的香火烫着。他们确实是虔诚的,年不分老幼,衣无论贵贱,脸上都是同样的一种神情,都在向神灵默默的倾诉。这是很另人惊奇的景象,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人,从事着各式各样的职业。从他们的衣着上能看到富贵、小康、贫穷,从他们的面相上能看到稚嫩、稳重、沧桑。不管他们在这里是许愿还是赎罪,可以相信,在这刹那间,他们是善良的,他们散发出的人性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古刹,与这座建筑的主题统一起来。
中国古建筑的最高境界就是天人合一,让整个建筑在和谐的天空下隐匿,让建筑的主题融入无边际的宇宙,让建筑的特征时刻体现人性的终极。最难得的是中国古建筑的人文关怀,让你静静体味到这座建筑的浮生往事后,还可与建筑一起思考,在思考中,你就悄悄的化为了一扇窗,一扇门。
在我看来,佛性是人性的集中,当然首先要相信人性是本善的。当我们把放在心中的愿望告诉佛时,也就放下了牵绊,留下永恒微笑的佛注视着我们轻松的背影远去。
是人性的光芒照耀了我们的世界,建筑的世界,宇宙的世界,是人性让中国古建筑达到了天人合一。
这时一路同行半途不告而别的朋友程野兄从远方的普陀山打来电话,从电话里我听到那里的佛国也是一片熙攘,他说他马上要去桃花岛了。看来五一这个假期是国人佛性统一释放的时间,我不由地一笑:“灵隐寺何处灵隐,桃花岛花落无声。”

                     江南行之二    江南的碎片
夜深沉,无酒无月。
有友有烟,但懒得欣赏朋友粗壮的身体牙床横陈,于是叼上支烟,深深地吸一口到肺里,再徐徐吐出。看烟雾在缭绕中化成了楼台亭榭、小桥流水后,我突然萌生了个古怪的想法,若是我在北方的某地吸烟,是不是烟雾就变成了太行、王屋二山?
这是个在无锡的夜晚,我在青烟袅袅中回忆着今天看到的江南。
从杭州到无锡一路,大致领略了江南乡村的风景,大地是极湿润的墨绿色,似乎会随时流淌,偶有绿色堆积,花团锦簇,就是村落了。杭州一带的农舍盖的很高,分明是发家致富的农民的作品,尖顶,长条窗户,还有拱门,配着红瓦,却少见院落,绿色一直铺到墙角,班驳的墙上靠着几辆摩托。很难想象是江南建筑的特点,我把这称之为伪巴洛克风格。
到了苏州地区则峰回路转了,出现了精致的民居,民居前后有大大小小的河流。大河的景致与电视上看到的相仿,一艘机动船安静地拖着数十艘乌蓬船绵延数里,看不到船在移动,只见船划过水面的痕迹;小河的景观无愧于小桥流水人家的定义,黛瓦白墙,屋檐上两角翘起,院门上方总有镂空的砖雕,推开后窗,眼下就是静静的河流曲折环绕,如果不是水面上漂浮着菜叶、塑料布等生活用品,这就真是文人们笔下江南的一景了。这些民居与我想象中的江南有位置上的重叠,但我还是无法相信这里就是那些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江南故事的发生地。
看来,文人们笔下的江南故事应该是发生在城市里,我这么认为。没有泊于枫桥的兰舟,就听不到苏州的钟声;没有双桨来时的旧曲,就看不到杭州的芳汀自绿;没有孔孔多情的二十四桥,就赏不到扬州无声的冷月红药。可惜的是,上述城市的江南都映在玻璃的幕墙上,掩于工地荡起的灰尘中。
无锡的江南似乎还赤裸些,穿行在大街小巷,时时有古意盎然的景物突现。错落有秩的古建筑是成片的,走进去,会发现自己的双脚踩在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默然站立,可以听到染着花香的马蹄踏在石板上的特特声,可以看到翠辇摇摇晃晃载着纤细的身影和朦胧的笑厣而去,可以嗅到十八年女儿红倾至碗中的香气,因为我感觉到了头上被轻风掀起的酒旗。如果我是侠客,必将会慨然落座,脱剑横于膝上,痛饮三大碗,抖抖一路的风尘;如果我是文人,自会抛笔扔墨,把那劳什子文章一焚,此处,岂是笔墨写的出来;如果我是追名逐利的人,当长歌当哭,歌尽这无数的自寻烦恼,哭罢那黄梁梦中的一枕风雨。但我只是个过客,对我这个生活在现代的古人来说,能有此臆想,已不枉到江南与春遇,和春住了。
所以,我已不见怪这条曲折的青石板路的尽头,竟是宽阔的柏油路和繁华的商业区。
江南曾经是一块玉,现在被打破了,碎片纷杂落在现代文明的红尘中,能执其一片欣赏,已是极为感动的事情,想把整块玉的风景带回家,那就是奢求了。
只是,若干年后,谁还能拣到这江南的碎片,谁还可以在江南和春流连?
无酒的夜总是使我心绪不宁,在心里默默对江南说了声:“魂兮归来”,掷烟,睡去。

                                                 2002年6月24日

                          江南行之三     与岳飞相遇
一个历史沧桑的民族,必定存在许多对立矛盾的代表人物,遵循当时的历史主流,并身体力行者,我们谓之英雄;与民意相违背,更去强奸民意者,必然留下骂名。
这是我在岳庙与岳飞相遇后的想法。
令人悲哀的是,英雄在他们生前的史诗中往往扮演悲剧的角色。是英雄本身就存在悲剧的基因,还是所谓的史诗不过是某些人手中变幻历史的权杖?否则,在马背上颠沛一生,在官场里受尽欺辱的岳飞,如何就安心甩掉他的岳家儿郎,如何就变成了摆出正义代言人姿态的铜像。
现在,让我们大概了解一下他的往事。
这个自幼就读了《孙子兵法》、《左传》的北方男儿,第一次真正投身于他的民族复兴运动是在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当时他23岁。之前,岳飞已经在与契丹的零星战役中积累了实战经验,他的激情和能力不允许他只是用家乡的水来洗濯他的战靴,他投奔了赵构大元帅府。于是,这位将军快意、悲苦的一生就此开始。
当一个人摈弃了种种不如意,在南北的大地上纵马挥戈实现自己的理想,在血火的民族融合中独守自己的抱负时,他不仅变成了英雄,还为这个名称带来咀嚼不尽的悲剧色彩。
现在的中华民族无疑是通过战争、联姻、贸易等种种方式才形成的,而我决不能苛求岳飞勒马冰河边,冷眼看着女真大军时,能想到千年后的历史评价和民族现实。实际上,他已经很烦恼了,在靖康二年的一天,他的理想促使他给高宗赵构发出了不能迁都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南)的建议,并要求赵构北渡亲征,恢复中原。这个建议的结局是他被革了职,烦恼的岳飞只能匆匆重新找个实现理想的地方。我算了一下,他跟随着有名有姓的大小官吏就有七个,而这过程中,既有军事上的失败,也有同僚的倾轧,看到这里,我们是否也想到了自己的生活状况。当然这个过程中他还是有收获的,他在转战广德(今隶属安徽)、宜兴(今隶属江苏)等地时,多次击溃女真人,更关键的是,这是他自己做领导取得的成绩,我猜想,声名赫赫的岳家军就是从此形成的吧。
岳庙现在的状况是熙熙攘攘,香火鼎盛,自宋孝、宁二宗为他平反,追谥了荣誉称号后,岳庙就成了忠义之士的圣地,文人墨客的风景,更是当权者极力推崇的精神殿堂。一个人和他的坟茔也就被尘世中人牢牢的记住。不知逝者是怎样想的,或许他欣喜自己的精神鼓舞了世代儿郎奋发向上,精忠报国;或许他宁愿守着坟上的青草静静的安眠,毕竟旁边还有他的爱子与他长伴。
我对岳飞的敬仰是因为这个人的精神,是抛开一切现实因素纯粹精神上的膜拜。他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把自己理想与民族精神挂钩的人,他更是一个纯粹的男人。
而做这样的人,就要忍受种种不可名状的打击。当岳飞征战在白山黑水间,以“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战略斩完颜宗弼大军人头于马下,断女真战士刀戈于帐内之时,有股暗流已经开始在临安的宫阙中盘旋。我不知道作出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决定是发生在绍兴十一年(公元1142年)的哪个深夜,但肯定是深夜。只有漆黑的夜才可掩饰当权者脸上微微赧颜却又得意的表情,只有寒冷的风才可吹散窃窃私语中惊恐的声音;鼓瑟吹笙中的乐曲淡化了阴谋的气氛,脂飞粉灭的媚舞使权贵稍稍心安。天亮了,被粉饰的人间继续把酒寻欢,青楼的生意依然红火,这欢乐的场景与第三帝国倾覆的前夜何其相似。天亮了,黑幕导演了英雄的悲剧,肮脏玷污了临安的黎明。不用过多久,这决定就会传到岳飞那里,他就会呆呆地发怔,就会用手折断悬于腰上的佩剑,就会让满腔莫名的情绪付于这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悲切,我也体会到了一个男人走出帐外,对着冰冷长河仰天长叹的心情。
岳飞回到临安后,由宣抚使改授枢密副使,被解除了兵权,紧接着就被诬陷入狱,安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我一直在想这样一个问题,那个亲手砍下岳飞首级的刽子手是谁?他应该知道岳飞的名望,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可他最后还是执行了这龌龊的仪式。我不想用无奈这样的字眼来替他开脱,也不想让他也在岳飞墓前一跪千年,岳庙的历史告诉我这样的人何其多也。岳飞死后,历代朝廷都对岳庙大加修缮,甚至女真部落的后裔当政时也维护了岳庙的尊严,而对岳庙的摧残除了历代风雨消磨,就是发生在“文革”中了。在我看来,把岳飞的头砍下来,和摧毁岳坟的性质是一样的,但类似这样的刽子手要是都跪在岳庙里,恐怕整个杭州、整个中国就成了赎罪的场所。
还是让我们想象一下岳飞最后的时刻吧,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岳飞被押上了断头台,与他一起殉难的还有他的爱子、爱将,刽子手根据传统先喝了一大碗酒,麻痹一下自己的心灵,然后在头脑一片空白中举起了刀。
............................
当岳飞的头颅飞起的瞬间,他是否看到了他的将士们在北方的那一幕:他们长跪在地上,悲愤地等待着他们将军的灵魂与他们相会,鹅毛大雪静静地覆盖住他们的铁甲,沉默处只有铁甲相磨发出的刺耳声,刀戈依然整齐的摆在他们的身边。战马也在沉默,但始终昂着头,骄傲地看着冰河那边的连绵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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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31 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竹苑旧帖之七●----文刀的文章

                                         渣子
渣子是某种人的代号。
代号是概括某种人性格、心理、行为的名称,比如007是邦德同志的代号,而“00”正是英国军情5处那些骁勇异常,极度阴险的精英的标志;基辛格老领导偷偷访华时的代号为“波罗计划”,倒不是说这位老首长喜啖菠萝,而是暗喻其为马可.波罗二世。
那么何谓渣子?这句北方名词代表的是比痞子更讨厌,更无聊,却又使人无谓的称呼。爱好和平的人们提及痞子,咬牙切齿之余则是心有余悸,这表现在大街上,酒肆中,宿舍楼下良民们正聚众唾沫横飞地批判痞子之对社会的危害性时,冷不丁有几个短打扮的小伙子或老伙子从身边走过,更有一位向人群中冷冷地盯了一眼,人群立刻就安静了,通通三缄其口,和平意识多一些的人还要打几个寒噤,真是又恨又怕。
可当他们又看到几个渣子的时候,噤若寒蝉立刻化做眉飞色舞,面带嘲讽和不屑的对渣子指指点点,和平的威力兀然强大起来。
渣子在衣着打扮上与痞子大体相同,同样存在欺行霸市,作威作福的行为,并且经常扰乱四邻。注意,是扰乱四邻,而不是威胁社会,渣子们还没混到与社会为敌的份上。但一眼之下,你还是能分出渣子与痞子的区别,那就是眼神。
眼神如刀,凄厉而恶毒,流露出疯狂和残暴,充满不屑与蔑视。
眼神游离不定,常有惶恐和畏惧,偶露狰狞但充满恐惧。
我想,是渣是痞已经从你或恐惧或不屑的目光中区分了出来。
渣子自然是指人类中的渣滓和剩余物,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存在已是多余,唯一能让他们发挥余热的功能就是成为人类的教材—成人在教育孩子时总说:“看那些渣子,你不好好读书,早晚是那样!”。
我这么厌烦渣子是有道理的,打小我就被他们欺负,被他们抢军帽,抢军挎,被他们打出鼻血。于是急了,狗急了还跳墙,何况热爱和平生活的我们。可当你为了维护尊严拼了命要与他们撕杀时,他们却很快的消失,消失在大街小巷胡同口里。你继续发狠,甚至还拎着把刀满世界去找他们,可你却不会再看见他们了,他们似乎已从这个城市消失蒸发。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溜达了半天也累了,于是你泻了那股狠劲,耷拉着头回家。在通向你们家的那条胡同口,你会发现渣子们靠着墙正冲你咧着嘴笑,你又得流鼻血!
那时的我做梦都想变成痞子,书包里放着两件宝,板砖和三棱刮刀。除了耀武扬威,满足虚荣心外,还想好好修理一顿这些渣子,可学业不精,外表委琐,内心怯懦的我终究没实现这个愿望。
有一天下班了,我推上自行车,点上支烟,顺便往地上吐了口痰,一偏腿上车走了,顺耳听见后面一个领导不屑的语气:“这个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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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31 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竹苑旧帖之七●----文刀的文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九百多年前,那个虫鸣鸟唱的清秋时分,杀气如糟乱的杂草在辛弃疾心里疯狂地滋长,此人身处于莽苍高山与空阔深潭之间,冰冷的潭水倒映着明月和疏星点点,此番景象,却难以抚平他的抑郁愤懑之气,看看手中的吴钩,只有长叹拂袖去了,任杀气逝于山高水长的羁旅中。
古时的文人似乎总是不满足舞文弄墨,于是常自带佩剑。我想,除了强身健体,更显名士风流之外,还是一种隐藏于文人灵魂深处的符号。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他们渴望着国家把他们召唤到金戈铁马、冰冷长河中,让自己的诗词淬于火中和利刃一起锻造,合而为一,不仅这利刃被赋予了诗意,更有剑气直逼殿堂,长鸣报国之志。辛弃疾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了,《美芹十论》、《九议》就是他手中的吴钩不甘寂寞发出的铮铮之音,而他在抑郁之时,常回味的也是年少时数闯女真大营,一柄吴钩直取奸人头颅的快事,这是用理论联系实际的范例,文武之道,在他身上体现的酣畅淋漓。
何止辛弃疾,吴钩以各种形式在文人的诗作中数次抛头露面,更具忧患意识的杜甫有“含笑看吴钩”、“意气逐吴钩”;沉厚有谋,能断大事者张柬之有“吴钩明似月,楚剑利如霜”;寓画入诗者王维有“麒麟锦带配吴钩”;浪漫太白,更为游侠们量身打造了“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的气概,就连缠绵如温庭筠者亦有“志气已曾明汉节, 功名犹自滞吴钩”之句。这把利器,已成为文人诗篇的纹身,灵魂深处的伤痕,虽因各种原因此剑一天天的锈了,剑柄也如烂柯之木,恍惚遗失在尘封已久的棋盘旁,但铮铮遗响,犹不绝如缕。
吴钩,由童子魂魄铸成,出鞘时嘶鸣之声隐隐如童子哭,这就注定了持剑者的宿命,总有一幕悲剧在他们身上结束又拉开,周而复始地尾随于他们,缠绕在他们步履踏到的每一处古道、城门、驿站和那无限江山。于是,在他们身上,我们常感受到凉夜沉沉,秋雨霏霏,凄冷肃杀的雨幕,遮蔽住了一些踯躅行走的背影。但我不想用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来形容他们的心理,因为,在他们所处的时代,本就笼罩着一种灰暗、萧瑟的气氛。吴钩之所以鸣出悲腔,乃吴王好击剑,百姓多伤痕之故;文人之所以抑郁,则是心中的韬略与当朝政治往往不能相洽甚欢,而诗词纵有吴钩气质,也只能成为朝堂经略的异数。
但使人震撼心灵的,却还是那吴钩气质。江山不与尔同席,自有民众倾心一拜,因为这气质,分明是一股英雄之气,磊落之气,这气质贯穿了我们文明的主脉,构造了我们民族的秉性。“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浩浩然写就了好男儿尚武的气概,此处尚武,不是不问皂白就拔剑四顾,这是一种精神,顺着千年诗词铺就的大道慨然而过,让每个驻足于前的人无不被这昂然的气息惊觉。委靡之风哪个历史时期都有,其原因错综复杂,其结果却害人不浅——貌似祥和的香词艳语使人意志消磨,伪和平下的欢乐颂致国家以不堪,幸好不断出现的寥寥携吴钩者,以剑扶正气,以文激浊清,荡涤了不知多少逆旅过客。魏武英迈,也对明月伤怀,人们自可吟哦伤感悲愁之情,雕琢狭小敛约之景,但那暮沙裹草、纵马持吴钩以长啸的尚武之气,更是尤为瑰丽,尤为血性,尤为澄澈。
而这气质,又岂是我们民族独有的呢?任何文明的开始,任何民族的形成,无不经历了刀戈相错。把目光投到公元前480年的希腊吧,在那依山傍海的德摩比勒,有298具尸首证明着尚武精神是怎样抵御波斯大军的,有298条魂魄的呐喊犹在山谷间回响。温泉边欲坠的石碑上,隐约显现风雨消磨而斑驳的文字——远行的客人啊,请把我们的消息带给遥远的斯巴达,我们履行了诺言,长眠于此!      
飞鸟从温泉上掠过,纤细的心脏,无法恐慌!
实际上,与其他民族相比,我们的吴钩气质不是嫌多,而是匮乏已久了,而且此气质多出自民间,离歌舞升平,祥和欢乐的宫阙很远的地方,仅有几个忧心忡忡的斗士无望的挥舞吴钩,且其身影刹那间就被歌功颂德的香风淫雨吹打的了无痕迹,这是何等滑稽的场面。秦风汉月的泱泱气派被人挖掘,变成了值钱的瓦砾而使学者们津津乐道;武穆忠肃的浩浩气节被人调侃戏弄,成为竖子成名的噱头,这又是何等悲苦的结局。青史中气节犹存,那一缕英魂而今安在?
男儿何不带吴钩,不算振聋发聩之语,不为草芥指点迷津。吴钩明似月,楚剑利如霜,那吴钩明月相映的寒光仍在隐隐关山的轮廓边际刺痛人的双眼,惟大喝一声:“吴钩之魂,归去来兮”。
为此,男儿怎不带吴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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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31 21:45 | 显示全部楼层

●竹苑旧帖之七●----文刀的文章



西南行(一)  第三国度
                              玉龙神谕
我承认,在绵绵群山中,玉龙雪峰突兀地进入我的视线时,我的唯物主义观发生了动摇。那些诸如圣洁、肃穆、景仰等字眼瞬间涌到我的胸口,压抑了我的呼吸,使我眩晕。可我甚至连一个音符也无法发出,只能用十指紧紧扣住胸口,恨不得插进皮肤,把胸膛撕裂,让怦怦跳动的心脏昭示在这寂静的荒原间,让身体在撕裂后化做沙砾,以减轻被莫名的情绪击中后身体的窒息和神经的痛楚。
因为,我看见那座雪山,那静穆矗坐的纳西之神,微微瞥了我一眼。
这是距玉龙雪山尚有百里的地方,车在群山间步步向她逼近。天是湛蓝的,蓝的让没到过这里的人重新理解蓝色的定义,云一动不动,恰似亘古至今就悬浮在天地间,在连绵的洪荒上投下巨大的阴影,给人以山被野火掠夺过的原始景象。而那雪峰则不时的隐现。她肯定知道,尘世间又有一群身份复杂的人来到这里了,她也早已习惯,所以直到我们住进了山脚下的酒店,她依旧冷冷的矗坐,而我的敬惧之情越发在心里疯狂地滋长。
我想,我这次的到来,恐怕又要在魔幻和现实之间徘徊了。
车缓缓驶入丽江坝子,出大研古城,至白沙后继续北行,就可见玉龙雪山在前方横峙。终年积雪的山峰由北向南排列为十三座,各具雄姿又浑然一体,在湛蓝的天幕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苍穹间银光飞舞,和上古就不曾移动的云彩交相辉映,变幻出瑰丽的神秘景象,透露出莫测的古老玄机。
在雪山海拔大约2400米的地方,有一块平静的草甸,被生长了数百年的挺拔云杉环绕,云杉一层层沿着雪山极富层次的向上延伸,或许是生命畏惧神灵的威严,快到山顶时,就只剩下铁青的岩石。东巴教的神灵就住在那里,在顶峰铺开银色的双翼。既然是神灵,则无须以什么固定的形象出现,或者以任何一种形象出现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这片草甸被纳西族人称为“徇情之都”,是真实的历史赐予了这宁静的地方一个凄美的名字。当相恋的纳西男女因家族的原因不能长相厮守时,他们就会在这里饱餐最后的二人盛宴,然后携手从悬崖上的云中消失。在上个世纪的某一天,就有6对恋人在这里徇情,从这里寻找东巴教义中的“第三国度”。第三国度,那是一个比徇情之都更美丽的地方,那里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鲜果珍品,喝不完的美酒甜奶,用不完的金沙银团,火红斑虎当乘骑,银角花鹿来耕耘,宽耳狐狸做猎犬,花尾锦鸡来报晓。更美妙的是,他们可以不受任何的羁绊,去享受永恒的爱情。所以,当纳西的情侣在尘世间得不到爱情的垂怜时,就从徇情之都寻找他们的理想,寻找他们的归宿。如今这样的事情几乎没有再发生了,我望了望幽深的谷底,那里该有多少对尸骸紧紧相拥,他们的白骨是否尚未被尘埃湮没,他们的灵魂是否真的从谷底逃逸,逃进那令人神往的第三国度。
身处这莽苍高原上的雪山和被神灵笼罩的地方,人会不由自主的紧缩身体,紧缩到卑微的程度,乞求神灵能放眼一瞥,但一瞥之余,心里却又打个寒噤,惟恐自己的心事被神灵识破,然后在神灵的讥笑中堕入除第三国度以外的不知哪个国度。此时,乌云已笼罩了整个山顶,方才湛蓝的天幕化成了黑色的神龛,晶莹的光芒瞬间逝去,宽广苍穹灰暗一片,森林和草甸的颜色由嫩绿变做暗绿,神灵似乎露出了冷酷的一面。怎少的了在这里徘徊的人类呢,人人都不禁恐慌起来,似乎人人的心事都被识破,表情由尴尬换为窘迫,又变的沮丧,混沌天地间,尽成处处萧瑟,号称万物中最优秀的物种—人类,此时却被剥离地最为赤裸……
我这样说,似乎把纳西族的神灵形容的冷酷了些,实际上,纳西神灵是温厚而宽容的,是尊重生命并关爱生灵的。纳西先民在其神灵的指导下,把与生产、生活关系密切的动植物与动物视作自己的亲族、祖先和保护神,对它们采取尊敬、关怀的态度。所以,纳西族地区到处是郁郁苍苍的树木,各种飞禽走兽也常出没在山林田野之间,包括人在内的生灵之间保持自然的和谐与统一,玉龙雪山更是集中体现了这一点。由此,自可觉悟到纳西民族和其崇拜的神灵是包容的,是敦厚的。
或许是我刚才的臆想真的亵渎了神灵,我骑马离开这片草甸时,从马的左侧飞身而上,就立刻又从右侧翻身坠地,摔在一地的苔藓中。马却纹丝不动,没有对我继续施加惩罚,而是安静地啃着青草。我知道了,这不过是雪山对我的一个小小教训。而我翻身伏地时,耳边传来了玉龙神谕:
               不走进森林,怎看得到清澈的泉水
               不走到江中,怎淘得到美丽的金沙
               勤劳的先民,你们的身影犹在
               圣洁的雪山,你是纳西人的源泉
               古老的大树,泉水从你根部流出
               那是纳西人的血脉,那是对我们最珍贵的祝福......

注:此民谣由东巴文(象形文字)翻译而成,翻译的过程中自然损失些原有的味道,再加上
在下记忆的遗失,真是亵渎了美妙的纳西歌谣。“古老的大树,泉水从你根部流出”一句,是真实的场景,勿要认为是在下的杜撰,而对这个美丽的民族发生误解。
                                 
                                 丽江魅影
这个古镇无疑是厚重的,是古朴的,可在我看来,我还把其视为一个妖娆多姿的风韵少妇。
说其厚重古朴,就要从丽江的建筑风格谈起。中国的各个地方名胜,在保持其建筑上的土著特点之余,总能突然看到些异乡的影子。但不要指望在纳西民居里发现任何外来建筑的痕迹,北方的高庭大院,江南的白墙黛瓦,西北的拱穹回廊等,自然美至美不胜收了,而纳西民居却依然独守着自己的特点,不去理会什么建筑风格的交融并合,去伪存真,相得益彰。惟这份平静淡泊,坦荡风趣,营造出丽江古镇的个性建筑,平和而不失繁华,朴素又无碍典雅。古镇民居大多为纳西特点的土木结构,常见的建筑形式有如下几种: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前后院、一进两院等。其中,坊一照壁因其实用的特点,成为丽江纳西民居中最基本、最常见的形式:正房一坊较突出,坐北朝南,檐牙高啄,直面雕花照壁,主要供老者居住。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辛苦一生的老人家理当被高原的第一缕阳光沐浴,理当慈祥的看着楼下的儿孙们进出嬉闹;东西厢略低些,大块的石砖砌得方方正正,厢房上的斗拱和横梁雕琢着各式镂花图案,古朴大方又蕴涵着生活气息,这里由继承老者事业的晚辈们居住;临街的房屋,居民将它作为铺面,出售纳西的木雕,银器,羊皮绘画等,维持日常生活的开支;但天井就多了分妖娆了,生活在滇西的人民对花草有着由衷的热爱,纳西人更是把天井当作风情之所,地面用砖石铺就,家族多年踏过的痕迹使这些砖石锃亮水滑,映出先民的倒影和后辈穿梭的身躯。这里常种植牡丹、芍药等花装饰,花开之时,幽香四散,散入如水凉夜,直飘高原明月,使整个静谧的古镇幻化为一座芬芳的香水之城。这里,不就是东巴教义中的第三国度吗。
如此景象,在下看来犹胜过他处汇聚四方建筑风格的楼台亭榭。
而顺着古镇的三条河流逶迤而行,就会理解在下如何喻古镇为妖娆少妇了。
年轻貌美的少妇最是多情,最具风姿,最使人的目光流连。这三道忽宽忽窄的河流恰似少妇的眼波意味悠长,一路婉转而去,缠绕在古朴、厚重的古镇腰身。晚上串串红灯笼都亮了起来,映射着简单的木桥和瑰丽的石桥,映射着眼泼和流水的分散纠缠,映射着门洞下对对人影的喃喃私语。水中飘着纳西人和过客放下的花船,每只花船都被寄予了一个古老的心愿。即使是夜晚,仍可清楚地看到河底石头被绿色的水藻轻拂,那水藻,又恰似少妇多情的长发了。此处的小桥流水要比江南更多些风韵,更多些野趣,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自然也是雅致的,但似乎太工整了些,惟其工,则少了些天地弥合的气息,惟其整,则看不到长巷随意的斜伸。古镇虽风韵,但看不到脂粉从脸上剥落,虽多情,但情到深处,犹有份恬静的悸动。高原的夜风凉爽无比,风扑面时,就把身躯送到人类初次踏入文明的地方,就把人的灵魂带到了最原始,最古老的故乡......。我是准备买些纳西木雕回去的,于是向一个蹲在门洞下的老者打听哪家有手工木雕,那老者却不发一语,头上裹的层层蓝巾甚至使我看不到他的眼光是否看了我一眼。我有些无趣,自顾自走了,还没迈出两步,就看见一尊木雕四方神像摆在隔壁的木柜上。回头再看老者,顿觉老者的无语充满了禅机……
水是雪山流淌下的水,横如少妇温柔的眼波;古镇由北宋时期兴建,巍若沧桑老者的神态。这是一个充满复杂情绪的古镇,我知道,我能带走的只是片断的记忆,只是代表古镇符号的木雕,却永远带不走那与高原缠绕的神韵,和青石板路上的“特特”脚步声踩响的幽思……

注:在下虽喜欢建筑,但知识却贫乏的可怜,对纳西建筑的风格更是不敢妄言。这里在下希望描述的是一种对古镇的感觉,如有对建筑的评价不实之处,望师从梁思诚、贝聿铭者海涵。
西南行(二) 昆明之夜
嘿,小高我可是看见你了,你小子果然长得象土匪,没一点南方的山清水秀。什么?云南人都这么黑?没事没事,黑咱不计较,那不影响咱哥俩喝酒唠嗑撮牙花子。你们昆明这天晴得跟解放区似的,谁不夸咱家乡好,没办法,俺家乡跟这比硬是像旧社会。不累,一点都不累,不就是哆嗦了40个小时的火车领略了八千里路云和月吗,见到你就高兴了,走,喝酒去。
我就说你没按好心,喝酒还带找仨助拳的。知道都是你弟兄,带弟兄出来多摆谱,行,今天我一陪仨,按北方规矩,先齐端三个,再打一圈,最后捉对撕杀。你们也别太腼腆,别跟我客气,我干了你也得干,不干就是拿我当外人。哦,不太能喝?身体不舒服?没事,主场喝酒都这样,都有点头疼脑热胃溃疡内痔外痔混合痔今天一起犯了是吧。别,快把药片收起来,那不好使,我在主场的时候都是在胳膊上贴一创可贴,当你面揭开让你看看大头针扎的针眼——我都输液了还跟你死磕呢。咱喝归喝,还得谈谈文学,咱们在网上可是通过谈文学才相识相知的,我最近一直琢磨南宋词和后现代主义解析之间的联系…,怎么?不说?好,算我装孙子,谁愿意谈文学谁是蚂蚱,干!你不干你也是蚂蚱!近来昆明人民生活的还算小康吧,缅甸玉又降价了吧,10块钱买3个挂件回去能忽悠咱小妹子吧,咱们网友头回见就喝半斤可有点郁闷,老板~~,再拿一斤…怎么着?不在这喝了,去夜总会喝?解放区也有夜总会?其实咱不是为了去夜总会才大老远来见你的,咱兄弟俩不就是情投意合狼狈为奸尽量往合穿一条裤衩的情谊那聊吗,还省着老打字了。好好好,我又装孙子,去,谁不去谁是蚯蚓!
你们这歌厅的卫生死角搞的挺干净,装潢也不错,还有消毒柜…,停,谁都别跟我抢,我就要那白族妹子了,谁不知道刀白凤漂亮啊。白族的不好看?金大爷涮我呢?嘿,蒙谁啊,跟我这耍片刀是吧。来,过来,就坐哥哥这,瞧这妹子长的,靠,你皮肤怎么比土匪还黑。
不换了,就你吧。咱这人就是专一,不爱搞朝三暮四的事,就凭你跟我喝酒比那仨人痛快也不换了。哦,你姓段,那肯定是大理段氏了,来,跟我比划两下六脉神剑。我淫荡?这话怎么说的,你这丫头肯定想歪了,我不淫荡了,我唱歌可以吧,给点首纪念张国荣的歌,“夕阳醉溜~,落哈醉溜~…”,哦,我唱的是张学友的,有点喝多了,我再跟那土匪整三个。我说小高你别把嘴瞥的跟周诗万似的,周诗万是谁?李幼斌演的,也是一土匪,知道了吧。我记得你在网上说你象黄日华啊,对对,谁不在网上吹吹自己,提高了名望,还多泡几个妞。不行,我喝通了,带我去TOILET吧,不懂?是指WC?一看英文就没学好,那WC指的是咱乡下的茅坑,人家TOILET可就牛了,起码有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的德行。你先来你先来,如厕有先后,放水有专攻不是。哦,你先回去苟且吧,我还得再放会。还真有面镜子,还有梳子,这可得找准地方梳…,哎~哎~我说,我一进厕所门就看见你小子呲着小白牙冲我们乐,现在怎么给掐背了,还真挺舒服,恩,咱昆明的厕所就是好,还给按摩,真讲三个代表,下回放水还上你们这。喂,你端个盘子是什么意思,上面放一堆毛票,靠,最小的面值都是10元,得,给你丫的,下回只去WC,没有就憋死!
怎么?要和我谈谈你的心事?成,把我谈悲伤了多给小费,看见旁边那个黑头黑脸的冤大头了吗,我要跑了你就找他。甭耷拉着头一声不吭啊,不就是跟我谈了谈你的心事吗,我知道你又为你的爱情做思想斗争,又抛不开家乡的阿鹏,又想着昆明的小黑脸。其实说白了吧你不过是头次领略大城市牛叉青年的爱情,就特缠绵悱恻,特儿女情长,满脑子都是以爱情为纲,纲举目张,张皇失措,措手不及。其实爱情就象玫瑰,在我们那一枝玫瑰卖3块,你们这就能买80枝,瞧瞧,爱情的价格都不一样。你装得柔肠寸断我不管,你非要举着玫瑰炸碉堡还大喊着再也不相信河南的爱情那就是傻叉了。
没多没多,谁喝多了谁是白族的女婿。别说这不开心的事了,我给你说说ZIPPO打火机的108种玩法吧,我跟别人说他们说我是吹大牛。你看,就这么一按,再按,不行了,确实多了,帮我把打火机从酒杯里捞出来。要不我给你说说当代中国青年的历史使命吧,咱们青年吧,都应该积极投身到建设小康社会的伟大事业中来,以此为自己的神圣职责,以此为自己的人生坐标,以此为自己的努力方向,你扭来扭去的干什么,我知道我的六脉神剑玩的不利索,可你也得配合一下啊。我说到哪了?哦,说到法国大革命了,我给你朗诵一段我忧郁的时候写的文章吧:“城市的百合艳艳的开着,每一片花瓣都在把花香抖落。未落地时,一阵风抢先吹散了,悄悄带着这魅香在城市游荡。微凉的风绕着百合打旋,花的幽灵突地打个寒噤,一瓣花香在地上摔的粉碎,摔出更浓的香味飘到我的身边,我从中闻到了仇恨。对于百合来说,她更怀念法兰西的路易王朝,那时,百合作为路易家族的族徽,王后绣过她,火枪手吻过她,而大革命的到来葬送了百合的荣誉,连同路易一起被送上了断头台,正因为如此,她念念不忘的,仍是对罗伯斯庇尔、马拉、丹敦的仇恨”,我去过法国?那是,你闻闻我身上的香水,看看我的腰带,再看看我穿的丝袜,哦,我不是成心想脱你袜子,只是,那三个人都睡着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进行点什么了……。
哦,小高没睡啊,酒酒酒酒是不喝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做鸟兽散了?我没干别的,就是给妹子介绍了一下非典的108种死法,不不,是打火机的108种玩法......靠,我要得了非典,你们这帮跟我亲密接触的土匪一起完蛋。
好了小高再见拜拜,再来昆明不找我你就是蟑螂,小哥几个把这土匪安顿好啊,我还得继续加班写文件。
...................................
葫芦丝欢快的曲调奏起了,昆明的黎明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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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31 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竹苑旧帖之七●----文刀的文章

                        民族英雄 自在人心
岳飞和文天祥已不再是我们的民族英雄了
这是我们的教育部颁布的新精神,确实做到了与时俱进,动作之快,令人乍舌。
但在下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现在的民族观、历史观去衡量以往英雄的价值。如果是怕民族分裂,但东突恐怖分子施行恐怖活动时也没听说以岳飞和文天祥是汉族的英雄为借口,而其他民族也没因为成吉思汗是蒙古族的英雄而否定他弯弓射雕的气概。
更何况,崇拜英雄是每个民族的天性,中华民族的英雄不是多,而是太少了——经常被如此糟糕的理由而抹杀掉。现在的中华民族是经过多次的联姻、贸易、迁徙乃至战争而融合而成,用唯物历史观来看,这是正常的民族融合方式,而既然已成了目前的状况,却又自以为聪明的去进行貌似深思熟虑的修改和弥补,不仅多此一举,而且适得其反——本身就没有伤疤,却要制造出伤疤来供人回忆、讨论、争吵。
逝去的英雄自然无法畅谈什么和平,而英雄的后人也早就称兄道弟,却偏偏出来个多管闲事的部门在喋喋不休!只可惜,这些英雄还是我们的英雄,这不是哪个部门所能改变的,问问诸位,你们谁能因为这个精神的颁布而忘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豪迈悲歌和“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大义凛然呢?!
英雄已随悲歌去,怎奈后人总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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