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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藤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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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5 15: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藤末
是日晴空万里,五月的骄阳似火。金色洒满近午,我焦急的坐在车内,儿子出国的事已经办妥。联系了英语培训,去学校与老师协商,挤出一些课时来。一路都堵车,空调已调到最高,还是急出一身汗。随着前面车队慢慢的移动,四道都挤得满满的,无法调转车头。恨不能有架直升机,这里的事办不完,厂里要研究的事又得推迟。后悔还是该派个人来办,可又想亲自为儿子做点才心安。七上八下的,象猫在抓一样。
他是一点也帮不了,整天连人影都难见。房子越修越多,还是没有个厌烦的时候。搞不懂是赚钱有瘾,还是喜欢建筑的艺术。当初爱他对专业的执着,遂违背父母的意愿。不嫌与他穷,也不怨跟他苦。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老天爷眷顾。他先搞装修有点积累,又做小楼房开发,正碰上城市建特区,全国投资蜂拥而至。以精明的头脑,地理人熟的先机,抢得了几块商业中心的地皮,一下铸就了城市几强的地位。在运作的初期,我也多少参与一些打点应酬。规模越来越大,建筑材料的需求量,成为利润的大占比。我就投身到厂子里,没时间去过问他公司的事。再说也想有自己的事业,不愿在家里当主妇。有得有失,钱多也失去了自我。车子磨呀磨总算到了,儿子早在校门伸颈探望。
“老师都等急了”儿子埋怨道。
“妈妈不好,去请老师吃顿饭,都这个时候了。”
她没有更多的推辞,一起来到附近的酒店。用上菜的间歇,把一些暂不听的课时排除。到出国有九十天的恶补,加打好的基础应该有点底。千万感谢老师,趁她上洗手间,塞个信封在她包的边袋里。分手后同儿子急急的往补习班赶,正好下午调课。回到厂里时,几个部门的经理都等着了。秘书莹已就要议的排出先后,我略看了一下。预制构件是主打,两样主材价格上涨,与老公那里是大头。其他一些用户也要商谈,儿子的事分心拖了些时间。就吩咐部门经理,其他用户按已核定的价格幅度,由你们去商定。大头的由我去谈,争取在本周内解决。
“时间是否少了。”经理底气不足。
“最好不超过下礼拜三,大家抓紧,否则影响生产的进度。”
还有一些部门之间的啣接,内部核算的细节,人工费用的增加等,把一个个的事解决完,已经七点多。人散尽后,我躺在转椅上紧闭养神。不知过了多久,好象睡了一会。
“藤姐,要吃点东西吗?”
也许是莹看见我睁开了眼睛,才小心翼翼的问“啊,几点了。”
“要九点了。”
儿子已经习惯我不在家用餐,一家人也难得吃上顿饭。莹定是没有吃,只要我没有走。几年来与她都熟悉了,从进公司后,她的干练得到我的认可。她是学经济管理,协调能力相当强。人也长得不错,都说与演员刘涛很象。大家还真喜欢那双眼睛,有点迷人勾魂的。可莹很稳重,男朋友在一家软件公司编程。我公司的管理程序就是他来搞的,本想给他额外的,莹硬是不收。
“要不我俩去吃点?”
莹知道我此时提出来,定是有事要说或者想找人聊。我俩年龄相差十几岁,在心灵勾通上并无障碍。遂将奥迪新A4 1.8型开出,黑色的显得大气。有个地方常去,还是莹给我引见的。说是与朋友约会发现的,看了真是不错。环境优雅、雍容华贵,《爱丽思》的名字也是别有韵味。最使人满意的是安静,在西餐厅里享受的是艺术的沉醉,轻音乐、完美的服务、造型及可口的菜肴。在靠窗边落坐后,点了浓情浪漫套餐。耸立在江边的高楼,看两岸繁星云集。一个中型的城市,二十多年已成为大都市,在东南亚占有重要的地位。象变戏法一样,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走前与他通了话又在请客,我懒得细问。已是数不清的豪华酒店、高级会所、度假村,今天是客户、明天是官员、后天是同业,那应酬只记那天没有。开始总想弄清他的行踪,后来把自己也搞糊涂了。菜上来我们慢慢地吃着,欣赏外面的夜景,有时一句话也不说,倾听着传来轻快与温柔的旋律。
“姐”莹此时的叫法更亲切,她想挑起话题“你太辛苦了,看把你累的。”但又不直白。
好一阵我都沉默,又抬头望着窗外。莹看出我非常矛盾,并不急于说话便扭身向窗外。“真是倏往倏来,目不暇给。”
“姐,是清朝的郑燮说的吧。”
“社会发展得太快,都跟不上来了。”
“姐,怎么会呢。你与姐夫都做得很好,大家羡慕死了。”
“是呀,人总是不知足。不愁吃穿,还图个啥。”我从未将内心的痛楚对何人说过,而父母曾经的不满意,都在建筑艺术的成品中,罩上了靓丽的光环。那些深深的私隐,又如何说得出口。只是没有戳穿那层薄薄的纸,保住荣誉的面子。“我都糊涂了,还在追求什么。”
“你儿子好乖,这么争气。”
“只有宝贝是我最大的安慰,也能让我作最大的牺牲。”
“牺牲,啊,当母亲的就是伟大。不知我能否象你一样,真得有点思想准备。”莹没有听出我的意思,还好。
“不知你还留恋学校的生活,我是真想。”
“好玩,但觉得没有你们那时单纯。耍钱的、靠背景的、混文凭的,五花八门。”
“现在想来,要找那份真挚的东西,很难了。”
“大家都把你们作为学习的榜样,能奋斗到十分之一,也觉得是非常遥远的事。”
还是无法发泄出来,只要说出丁点,真不知如何应对。“年轻总是有机会,才二十几年,国家就如此的富强。基础已经有了,今后会大有作为。”
“姐,你不会有什么事吧”莹终于忍不住。
“我有些担心,那天你姐夫吃醉了,回来给我叨叨些东西。”莹默默地望着我,一付专注倾听的神情。“说到那些礼尚往来的事,就只当他渲泄。谁让你投桃报李,当今的社会都在谴责,可谁又杜绝了这些潜规则。”莹还是静静的听着。我公司有些打点的事也让她作,大家也心照不鲜。当然,他那些动作就是风起云涌,不会是细雨润物了。“可后来他居然流起泪,很痛苦的,我再怎么问,他都不说。”终于没有控制住,还是把哽在喉咙边的吐了。
“难道还有姐夫过不去的坎?”莹想到公司的业务上了。
“我也纳闷,大小风浪经历无数,从未见他如此痛苦。自经营厂子后,他那边的事过问少了,会碰到什么事过不去。”
“就没有打听其他人。”
“问过,几个付总都说没有作难的事,也没有看他烦心哪。孩子的事从来没要他管过,怪的是,过后再也没见什么,就象没有发生过。”
莹也不便多问,好象明白就是听我说,有一个倾吐的就够了。“你朋友有过瞒事的吗。”
“也说不清,整天都埋在微机里,仿佛连我都不存在了”
我知道他俩同居,现在的一代都非常独立,互不干扰。或许很多事情没有发生,谈不上烦恼二字。真是欲道不能,欲止不能。心知他是为紫儿的事,却不敢点破。也许永远不能明说,“只是心烦让人来陪一下。你们真好,无心于道道自得,有意向人人转赊。”
“姐,是说我吗?好深奥。”
“这是唐朝一个和尚的诗,前句是无思无虑能达,后句是刻意追求难成。不是说你,我是在感叹。人哪,心里有事,连这么好的夜景都无法欣赏,把你的情绪也给扫了。”借此把话岔开。
“大厅在旋转,我已经观赏了。只是你一直都在说,不知吃好没有。菜都凉了,要不换点其它的。”
那是一个偶然,知道他与紫儿关系的另一面。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庭,急迫的要知道全部。当私人侦探把全部证据寄来时,我痛苦得寻了个酒店的房间里呆着。恼怒、愤恨、狂躁、叫嚣、甚至自残的撕扯头发,又蒙头在被窝里嚎啕大哭。公司的人找不到我,他们到处打电话、也包括他。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感到心悸,难道会有不测?一整天都在不断的反复,累了、我已经精疲力竭处于昏厥,不知何时睡去。当我醒来时已是后半夜,仿佛劫后余生,忽然觉得自己好傻。人生只是为了别人,就没有自己的人生吗?没有他也是活,是另一种活法。况且还有儿子,不几年就成人,更没有可牵挂的。思路一理清,就象五味瓶全倒完,彻底的轻松。在洗手间里看到自己象疯婆子的模样,忍不住一阵狂笑。在美容院做完理疗后,给莹打了电话。她的手机是不会关机的,在睡梦中听到我的声音,还以为自己睡过了头。我编了个理由,随他们怎么想,连他在内也是如此。看到莹满腹的疑虑,还是下决心保留自己的隐私“吃了些,本没有什么味口。只是想放松,谢谢你能陪我。”
“不会有啥事吧,看你情绪很低沉。”
“确实是,一想到儿子就要走了,真不知心寄何处。”
“让姐夫来赎罪,你也有时间。”
“那能象年轻时的缠绵,真羡慕你们哪。”
“人到了那时真的就变了,好可怕啊。”莹看到我的反映,便自怜起来。
“也许会变的,你看国外那些老人,那么卿卿我我。中国封建社会的影响,对你们应该消失了。”
“谁知道呢,”她十分怅惘,又迷茫。也许真没有想过,以后会发生些什么。
“今天静下心来,看到城市的灯火阑干,想起了柳永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我再次转移了话题。
“姐,你的情感好丰富,听着叫人心醉。”
在大学读的建筑专业,可从小就爱文学,受父亲的影响少不了诗词。“我是为城市心醉,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你不是在这里长大,古有风貌,更焕发生机。”
空旷的大厅,只有寥寥几桌。夜已经很深,我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如果没有她,我还会坐下去。送她走后一路奔花洲夜月,别墅掩映在溶溶的蟾光下,十六的圆润让人不免有些伤感。想人生、美景良辰堪惜。问其间、賞心乐事,就中难是并得。那天当我冷静后,又把私探的资料细审一番。应是从邕江春泛的别墅开始,共步了雷池的风韵。几年来未见他片言只语,而紫儿也是若即若离,似无事一般。百多万房产是那笔交易的结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双方并无有任何动静,或是她无心或是他不愿。较之若大的家产,把九牛一毛翻天覆地不值。退一万步把人勾走了,大部分的产业还是我与儿子的。想来他也是一时的新鲜,天长日久有点情丝也会磨断。贾母说男人是猫性,那有不嚐点腥的。依平时对他的观察,应酬无数也有逢场作戏,只要酒醒忘得干干净净。想到这些,对他的风韵事隐忍不发。加之厂子、儿子忙得晕头转向,那方面的情趣就更淡。只是恨恨有时也想温存一把,却是床单屋空,万般无奈之后又水过三秋。有时即便逮个正着,他却是索然无味,好让人伤心不已。
停好车软软地躺在床上,闷了好一阵还是想看儿子,仅管知道他早已睡觉着。推开房门在微弱的床头灯下,一张噘着的小嘴,肯定又不高兴。只要这天陪着他吃饭,睡后一定是甜甜的。便轻轻的坐在床边,深深地望着熟睡的脸庞。与他老子当年多相似,长大了越发英俊。真是如《茶花女》中,阿尔芒的父亲劝导,女人有了家和孩子,一半在家一半在孩子,没有精力注意丈夫。细省也是,开始的激情在儿子呱呱叫的兴奋中,淡漠了与他肌肤的热烈。女人的性爱不如在造爱中绵延,却把情感贯穿到孩子的始终。不知是否欠了,他才在寻找当初的感觉。女人的妒嫉心,不会宽宏到一点没有反映。但要扩大这种妒嫉,就要掂量值不值。庆幸自己那晚算清这笔帐,也就走出真正的人生。虽然因生理的原因,会时不时的隐隐作痛。随着对自己人生的追求,理智将战胜女人的弱点。
不知何时我被推醒,在矇眬中看到了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见我愠怒的口气“见你睡着了,在这儿等你好会。看你一直没有醒,只好叫你过去睡。”
懒得搭理竟自回房,关在浴室里怔了好一会。听到他进屋,也许愠色使他内疚一声不吱。便脱去睡袍躺在浴缸里,热腾腾的水雾勾出了睡意,况且也真是累了。等我醒来一看床上没人,应该又去了书房。已记不得是几次,可第一次让我最不能忘。除了满身的酒气外,还夹杂了很浓的的香水味。一想到那些妖冶的肌肤,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厌恶得几个月不让沾我。也不知后来怎样让他爽了一把,但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感觉。睡意没有那么浓,强迫自己闭目静躺着。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声,是小保姆翠在为儿子准备早餐。还是不放心他,拐过客厅推开书房门,看他裹着搁在书柜里的毛毯睡得正香。轻轻带上房门急急的回卧室梳洗后,就转悠到餐室还是索然无味。怔怔的望着墙上一幅字帖发楞:北陇田高踏水频,西溪禾早已尝新,隔篱沽酒煮纤鳞。忽有微凉何处雨,更无留影霎时云,卖瓜人过竹边村。这是当地有名书法家的行书帖,很欣赏辛弃疾在风火的胸怀中,还有一片田园的悠然。我算什么,把自己搞得如此之狼狈。
“阿姨早!”翠端着早餐进来。“等久了吧。”
“没有,只是想来转转。”
“妈妈早!”儿子不知啥时也进来了。
“睡的好吗?快吃吧,等会妈送你。”
“不了,你忙吧,与同学约了的。”真的很幸慰,儿子三两下吃完就跑了。
丈夫究竟是什么,我觉得是一团乱麻。曾经的激情与纯真到那里去了,是男人的本性,还是社会的熏陶。是经济发展的由来,还是人性生存的必然?那女人又算什么,能够把那点尊严视而不见,又如何调整生理与心理的平衡。也是受过高等教育,怎么就没有开设类似的学科。天天都要与他面对,还要接受他的一切行为。现在的男人也是想穿了,只沾腥不陷身。女人也是聰明透了,只敛财不贪名。那会儿是明纳妾,现在是暗结情。法律条理无挑剔,社会与论难指责。真是哑巴吃黄连,苦哇苦哇。脑子里胡乱的想着,吃的也是索然无味。他看来没醒,就吩咐翠把东西热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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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发表于 2009-9-7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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