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岛屿

慕云轻

凤凰木

平平展开，于这隆冬的薄雾里
于这温柔的浪花卷起
又消失，从海天相接处透露一些亮光
对应着规则的绿，对应着渐变的蓝

我想这之间是有一些话语的。读不懂
但能真切的听见
一小片一小片的话语，和凤凰木的叶子一样
徐徐展开，我们穿过一条小小的隧道
有吹笛者自顾自的吹
有微微的风，有微微的光
——我们仿佛穿过一个小小的时光之城

而后又见凤凰木的叶子细细展开
依旧戴着薄薄的雾之冠，如诗
亦如禅。风微动，若有若无的音乐飘来
（应是编钟？）
复向着海天深处杳杳而去


那么多的岛屿

那么多的岛屿被大海包围着
那么多的海鸟围着岛屿在飞翔
那么多的浪花，那么多金碧辉煌的云霞
那么多的时间
都贮存在那么多的岛屿

大海是如此奢侈。挥霍着一切
它把岛屿分开，又合拢
如同把时间聚集，又分散成沙粒
沿途漫漫抛洒
连天连地都是数不完的脚印

但我们是不可能奢侈的。那么多的岛屿
我只能在其中一座留下来
我想在其中一间陈旧的房里居住
画画，写字，看书
偶尔和不认识的海鸟作无声的交谈
和阳光一起变暖
和过往的船只巡游另外的岛屿

但我们最终都得离开。离开那么多的岛屿
象离开家的孩子
我和季节一起变冷，和人群一起变冷
现在醒来，我还能感知那些岛屿的气息和温度
并清楚的听见海鸟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