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架》 .. 每当看到那些挂满服装的门面,便会有种朦胧而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其实是多年前的事,她是什么样子早已记不清了。 那是初中毕业后的第一个暑假,当时我们家还是在镇上,那是个典型的江南小镇,家门口是一条小巷子,巷子的一端连接主街,另一端通向一条河,河边还建了个公共厕所。巷子一侧是由三户组成,我家在巷子的后段,中间是一家冰棒厂,最前面临街是个卖小家电的门面,冰棒厂在巷子的中间位置开了张大门,夏天的时候,就会有很多背着长方形白色泡沫箱子的人前来购买冰棒,那年暑假我就在冰棒厂打工。 真正与她接触是在冰棒厂工作的最后几天,其实之前我们也常见面,她就在小巷对面的一家卖服装的门面里做事,每天她都要经过这条巷子去河边的公共厕所,而我的工作主要是收钱开票,就是摆一张桌子在门口,有批发冰棒的先交钱给我,我开好票,对方再拿票到里面的窗口提冰棒。记得那天是中午,天气很热,我拿了本小说伏在桌上看,她从巷子里面走过来,经过桌子的时候突然一把抢过我的小说,边问我在看什么书边微笑着翻看了起来,那时的社会没有现在这么开放,记得当时心跳得好厉害,她很漂亮,后来才知道了她比我小一岁,她说书能不能借她看一下,我轻声的答应了。就这样我们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接下来两天,她每次经过时我们都会要聊几句,又生怕被人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她也留意了,反正每次她出现的时候都是在没有人的时段。 再见面时,我鼓起勇气问她晚上去不去看录相,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我们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吃过晚饭我早早就到了相约的地方,她也提前到了,镇子比较小,我们俩偷偷摸摸的象一双贼。其实到录相厅只看了一下子,她说想出去走走,于是我陪她走到了小镇外的河堤上。那晚我们聊了很多,也走了很远,我知道了她家没在这里,是姨妈要她利用暑假来帮忙看店子的,她说过几天就要回去上学了,而我也告诉她,还过两天我也要去省城读书。分开的时候空气中充满了惆怅和不舍。
第二天爸妈就没让我去冰棒厂做事了,记得去省城读书的那天,艳阳高照,刚好又碰上赶集,一清早街上就人山人海的,爸爸顶着行旅箱象个指路标似的走在前面,妈妈紧随着,我走后面有意拉开与爸妈的距离。眼睛一直盯着街对面的服装门面,街上人很多,我终于发现她了,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好想走过去和她告别,又怕被爸妈和邻居发现,这时她也看到了我,脸上马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走上主街后妈妈要我跟紧些,我应了声,却不时的回过头去看她,她也一直看着我,当时镇上卖衣服的门面都流行将几根竹杆伸到门面外,再挂上衣服形成一面衣墙来增加店面空间。我突然发现她将竹杆上的所有衣服的衣架都折了个90度,这样衣服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大的缝隙,与其它服装店面的衣墙区别很明显。她就站在其中的一个衣服缝隙里望着我,头一上一下的,我想她是在用脚踮起望我吧,走了一阵要转弯了,我偷偷回过头,隐约看到她的头还在一上一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