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兴”与“兽性” 在唐宋我逛得最经常的地方是诗韵,现代文字版块逛得很少,其中的一个原因是我不大看小说,散文还是爱看的,只是一般只看我所喜欢的那几个人,张承志是我最喜欢的作家。其实不应该称他为作家,总觉得有些侮辱。就像现在不应该随便把诗人冠给某个人,因人诗人如同作家一样,概念早被换掉了,一点也不值钱。 有一回,我和妻子散步,那时是天色很好,向晚时分,因为住的地方靠近乡野,天空也就格外地好,我突然跟妻子说,碰到这么好的天气,真是有些“兽性大发”。其实本意是想说“诗兴大发”,话还没吐出口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个“诗”实在有些对不住我当时的心境,因为我总觉得诗兴大发的时候,往往说出来,写出来的多半是垃圾,只是白白糟蹋了当其时的那副美好的心思而已。于是转口就成“兽性”了,妻子听后大笑。我也陪着笑,后来却陷入沉思——莫不是真只是“兽性”才能形容么? 转口只是一个巧合。妻子听来也只是一个笑话。不过有一点现在想起来应该还是对的,那就是当一个人真正情感激荡欲出的时候,很想有所说道,很想动笔写点什么的时候,其实也就是一份原始的冲动,可以说,那是一种接近于“兽性”的原始的东西。至于“诗性”,现在已经不大像样了。人们动辄拿它来当幌子,显示一点墨水,再后来,连显摆的地位也受了冲击,因为“诗性”已经越发不是个玩艺,沾染了它的人,是要被人瞧不起的。说起来,还不如“兽性”来得实在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