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冬雨终于降临,给干涸的大地带来甘露。 走出去,推开门,看见满地的雨水,一丝欣喜。冬天总算是来了。 迎着寒风,听从父亲的召唤,去看望父亲。 父亲一个温暖的称呼,如山般伟岸的汉子,却因为病痛折磨喜怒无常。除了我,谁都不敢靠近他。于是一出状况,就喊上我。 我和父亲感情极好,虽然父亲也和我吵架,过后最不计较的也是我。深深感谢父亲陪伴我走过的孤单童年。看着眼前这个逐渐衰老的老人,我能感觉到他的无奈,同时也无可奈何的叹息,父亲活到老终究还停留在自己虚幻的伟人世界,没有明白其实他那个年代,每个人都有他那样的经历,没有特殊和例外。 父亲是六十年代的下放知青,本来是可以去当兵的,因为爷爷极力阻拦无奈放弃。后来安排去小城镇干部锻炼,奶奶不同意,父亲一气之下不辞而别下乡了。 因为父亲年轻,帅气,能说会写在知青中很是出众。结果被人诬告,说说父亲看“毒书”并在书上留有反动言论。 结果是批斗,批斗,那个年代乱七八杂的。父亲也干脆起来造反,父亲凭着聪明很快掌握了整个县的政治、经济大权。 文革末期,要求红卫兵交出政权,父亲很爽快的交出去了,安心在学校当校长。边接受清查财务,查了一年,父亲没有贪污一分钱,事情不了了之。 八十年代哥哥当兵,因为父亲的问题没有通过。父亲傻了,害怕会影响我们,丢家出走经商半年,全凭母亲支撑家庭。 父亲感动于母亲的付出,回家安心的上班。终于在九十年代入了共产党,拿到党员证父亲欣喜如狂,好像对我们有交代一般,我不能理解,一个党员那么重要吗? 不过我们家经商有遗传基因,很早父亲就积蓄不菲,承包单位招待所,建旱冰游乐场,引得附近小城的人特意来小镇玩。因为影响力太大,合同终止,被收回。 后来委派到一个分厂当厂长,父亲一年就把分厂扭亏为盈。因为父亲管理的工厂是唯一的盈利单位,太杂眼,父亲被调到总厂任工会主席直至退休回城。 这个就是我的父亲,一个平常的人的一生,老喜欢幻想自己多么与众不同。 我无数次提醒父亲:老要戒得。不要再去计较自己得到和失去的,安享天年多好。 父亲始终还如壮年一般折腾,我也始终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在乎别人的评价。 富贵终归如浮云一般散去,名利又如何?过往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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