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双 于 2014-7-24 00:30 编辑
“小不不,再见!”
你在车里对我招手,看不清你的脸,我的心里却充满了感动。十多年了,难为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月亮的口水》,记得那只倔强勇敢的小兔子。搬家的时候,她们看到那件“月亮的口水”,要我老实交待为何藏着这么一件可爱的衣服,你说这件衣服都发黄了扔了再买新的,我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把衣服收起来……
为了不让你抢着与我做菜,每天早上六点我就起床把饭做好,中午喂好母亲你过来就可以吃午饭了。你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一样的吃饭,工作也没有以前那么拼命了,可我的身体不知为何却越来越糟。半年时间,我瘦了二十斤,看着自己这般模样,心里好抱歉对不起观众。认识我的人见到我都问我为何憔悴了脸色为何不好了,我也无从回答。长这么大,我的皮肤一直是别人羡慕的,不用任何化妆品素面朝天一样得到很多赞美,可现在,这张脸竟长出斑了,我也没办法。
我很累,却每天都要坚持撑着。母亲的病情不可能好转,我很难过,却只能装作没什么。你看上去身体状况没什么,可发病极快,说来就来,像演戏一样,开始几次,我还以为你是装的。你认为对的,别人的话就不愿意听,我和你争执过几次,而每一次我决定不再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发病了。那天下课看到有你的未接来电,想着一般我上班你不会打电话的,回拨过去,听得那边乱成一团,小嫂嫂慌乱地告诉我你不行了。吓得我的气立刻消了,忙请同事帮我上课,冲到你家与哥哥他们送你去医院,在医院,我第一次见到了你家那一位,不痛不痒地问怎么了为什么挂号挂这个科等一堆废话,被我骂了一顿。你迷迷糊糊还嚷着不肯住院,我打电话给一个吃饭时认识的医生朋友,他不在却让他只有十天就要生产的妻子挺着大肚子来跟我们跑上跑下,半小时后他从郊外赶了回来,让我感动又愧疚,而你家那位,每到付款的时候就突然没影了,让人觉得又气又好笑。
你很固执,老是认为自己是对的,我总是忍不住和你争。从医院回来没多久的一个晚上,我们又吵了起来,我摔车门倔强地离开,并发誓不再主动找你。可第二天去医院看那位医生家刚出生的小王子,他们跟我说,帮你看病的医生告诉他们你有忧郁症不要让你生气。我听了又难过起来,你那些快乐都是装给我看的么?有时看到你眼睛红肿猜得出你前一晚在家不愉快了,但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听了医生的话,出来我就给你打了电话,并在心里发誓再不让你难受了,从那天起,我什么都顺着你,但并不代表你什么都是对的,你还老觉得我笨,我不吭声,只要你高兴,随便你怎么样吧。
我们学习培训,下着雨,你送我去学校,在路上我们不知为何唱起了《捉泥鳅》,我说:“傻不傻呀,唱这歌……”你说:“从小不学好,要叫大哥哥带去捉泥鳅……”你笑得很开心,我也觉得开心。那天中午,你在沙发上午休,我在看书。突然听得你笑起来,叫着我的名字说“快走哦!”我一看,你是睡着的,梦里都在笑,真好!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医生家小王子满月的时候,我去了。没什么菜吃,却有好多人来敬我酒,出于礼貌我不得不喝,结果醉得一塌糊涂,竟还记得让人打电话给你,太丢人了,从来没有这样过哦。我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说我也是为了感谢那对医生夫妇为了你才去的,以后要注意身体就好。
房子要拆了,姐姐一家要我搬过去与他们住,你把出租的房子收回来让我去住,说这边上班和照顾母亲方便些。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仍然可以继续到我这边来吃饭,这样你的身体健康恢复得快些。姐姐担心如果我们再吵架我住你的房子会受气,你说如果我们再吵架就把你赶出去好了。我不会再和你吵了,只是,你明明不对还要说我不是的时候我心里就会觉得好难过。我心里有好多无法言说的悲伤,也已习惯了不说……
半年来,我拒绝了一切饭局与娱乐,也拒绝了所有人对我的好——只因我无力偿还!身体越来越糟,我不知道能陪你多久,只要我在,我会尽力做我所能做的。不问结局,不要将来,就这样,慢慢地陪着你,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