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月瑶夕语

《妈妈》文/冷霜

大概从我见到这个世界呱呱落地那会就已经被这里的纷纭杂事浸透，所以刚出生的那会我不哭，被接生的医生在屁股上狠狠地掴了两巴掌才哇地一声哭了场天昏地暗，这都是后来听家里人说的。
是那个她把我带到这个琳琅满目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新鲜，我开始慢慢认识碗和筷子，认识食物水果，我开始张口说第一句话，首先学会的是喊她，那个我最亲昵的人的称呼——“妈妈”每当我喊她她都会开心地应一声，脸上永远挂着最温柔的笑。她的笑我大概永远也忘不掉，那种温暖可以融化任何冰冷。或许我从来都是个内心无法安定的孩子，每天都期待着能早点见到她，那时只有她能给我那种安全感。记得有一天下午自己一个人在家睡午觉醒来后诺大的空房子没有一个人，只有形单影只的我趴在窗户上望着安静地院子，那种空旷的虚无感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伴随着我，盼了太久不见人来，于是脑子里各种胡思乱想，是不是她再也不要我了，我变成那个以后都没人疼的孩子，越想越怕，伤心默念着“妈妈你去哪里了？”最终我还是在天黑下来以后如愿的见到了她，我跑过去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你怎么才来，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泪眼婆娑地躺在她怀里，她轻轻摸着我的头笑了，嗔怪我是个傻孩子…
她是个极普通的家庭妇女，为人老实本分，待人真诚，做点小本买卖，维持着家里的生活津贴，任劳任怨地像头黄牛一样，我不知她心里的多少苦被她一点点咽下消化，我只知道她总希望把最好的都留给我。我就是这样看着她一点点苍老，皱纹慢慢爬上她的脸，她的手指粗糙地像干柴一样，这粗劣的双手每每看到都让我一阵心疼，所以那时候我就希望自己能早点长大，妈妈，等我长大你就能好好在家休息了…
妈妈信佛，常去上香，离家几里有一个祠庙，逢年过节都有人去烧香拜佛，求个吉祥。我常常是跟她一起去的，因为那时候只是觉得好玩，庙里的佛祖石像慈眉善目笑逐颜开的样子给人一种很喜庆安详的感觉。每每看到她虔诚地躬下身去我都感觉特神圣和庄严，所以经常立在她旁边安静地看着。有一次发高烧，连烧几天吃药打针都不见好，医生也束手无策，妈妈背着我去了庙里上香，一边烧香一边嘴里振振有词地说着什么，但我因为太难受没心思听，只听到她说希望佛祖能保佑她儿子身体健康，说来也怪，回家后当晚烧就退了，身体渐渐好起来了，打那以后我也对佛产生了一种敬畏感。
2002年冬天她在闹市上因看不惯一个飞扬跋扈的女人在当众欺负一个老人随口说了几句公道话，然后被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光，围观的人群中并没有上前阻止，甚至还有人不屑一顾地嗤笑，回家后她只字未提，只是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后来她就很少出门，渐渐地与世隔绝，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死命的扯着窗帘誓把阳光堵死在窗子外边，然后一个人躲在桌子底下蜷缩成一团头发凌乱的不成样子，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我也听不清的话。看我诧异地看着她，她用戒备的目光偷偷的瞥着我，我明白妈妈疯了！…她疯了，可她还认得我，却不是能经常分清楚，只有每次我喊她，她才确定是我，然后都开心地应着，只不过那温柔的笑变成了傻傻的痴笑，声音里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凉，看她傻笑我差点掉下泪来。
后来带她去医院看医生，医生给开了很多药，吃了药她会安静些，算是正常，开始药量还比较少，后来每天她都需要一把一把的往肚子里咽。我知道她讨厌吃药，因为我曾看到她吃完药后偷偷的去厕所把药吐出来。我知道那些药有多苦，我给她买了白糖和奶糖，觉得在她吃药的时候可以用糖水喝，喝完再吃几块奶糖，可能会好些。可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发现那罐奶糖几乎没见少，我就在一次她吃药的时候亲自剥给她，她一把把那糖连糖纸抓过来，然后迅速地用糖纸把糖包回原样，嘴里唠叨着：“不许动这糖，这糖是留给我儿子吃的，我儿子啊最喜欢吃奶糖了…”我愕然…鼻子酸的难受，我走出门去透口气，可是越走越想哭，最终没能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模糊了双眼。
她的身体开始经常出现状况，时不时的需要去医院，就这样一天一天…
2009年夏天，她跌跌撞撞地从外面回来突然倒在地上，把她送去医院，整整五天她昏昏沉沉反反复复地醒来睡去。又是CT又是磁共振，检查结果出来了是癌，晚期。我木讷地望着医院那白的耀眼的天花板，仿佛得癌的是我，可最令我失望的是却不是我，是我那最可怜的妈妈！我真想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噩运你为何不放过她，我觉得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独有她要遭受这些痛苦不堪的折磨！
她慢慢消瘦下来，身材变得有些佝偻，以前从没发现，现在站在她面前我常常觉得自己高的有些突兀。有时候她表情痛苦的整个人都像是不再完整，我不懂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到底能达到哪种剖心去骨的程度，我只知道她的生命正在离她远去，一丝丝抽离那个单薄的身躯，我仿佛能看到她在慢慢变冷。渐渐的她开始吃不下饭，持续的发烧，寒战不断，我突然想起了曾经她背我去祠庙的那一幕。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似乎有了希望，于是我疯了似的背起她冲出家门朝着祠庙的方向奔去…
她太轻了，仿佛没有分量，但一路上我的心却觉得像背了一座山岳，沉重的步子拉地我迈不开双腿。终于踏进门槛，燃上几柱香，我跪在佛像前面，虔诚地躬身叩拜:“我希望佛祖能怜悯下我的妈妈，她只是个善良的母亲，她一直对您虔诚，就像当初她来请求您赐我健康一样，我不知道她怎样对您允诺，但我希望您能同样赐予她健康，我怕我的要求太过分，所以我希望拿我的健康来交换，哪怕用我一年换她一天！…”佛祖还是挂着安详的笑，妈妈斜靠在墙边上眼含泪光地望着我，那一刻我仿佛觉得又见到多年以前的她，只不过面前的她却多了那么多白发，我朝她笑笑…
几个月后我还是没能挽留住她，她走了，走的时候我就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我感觉到她的体温渐渐冷却，却无法阻止，我就这么握着，看着…她走得很安静，脸上挂着那最温柔的笑。我的心底缺了一块，那块曾经为人子女的心安理得消失了，从任何时候都可以依靠变成了空洞虚妄，我无家可归。有人说人去世后会有灵魂，妈妈，你的灵魂去哪了？！是在天空上吗？我仰头望着远方的白云，看见那里有自由飞翔的白鸽…
（本故事纯属虚构…）

南草萋萋

待细读。。问好瑶瑶。

南草萋萋

瑶瑶，你一定是流着眼泪写的吧，读后我只是心痛，眼泪湿了键盘。。

空桥

月瑶，如果不看最后一行，我都认为是真的了，很感人，文采不错，赞！

疏雨滴梧桐.

细腻感人，很真实。

南草萋萋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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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是觉得这是一个真实的帮事，那个欺侮妈妈的妇人太恶毒了包括在旁看热闹的那些人，都不配做人。。瑶瑶，节哀。

qugaolin6

妈妈信佛，常去上香，离家几里有一个祠庙，逢年过节都有人去烧香拜佛，求个吉祥。我常常是跟她一起去的，因为那时候只是觉得好玩，庙里的佛祖石像慈眉善目笑逐颜开的样子给人一种很喜庆安详的感觉。每每看到她虔诚地躬下身去我都感觉特神圣和庄严，所以经常立在她旁边安静地看着。有一次发高烧，连烧几天吃药打针都不见好，医生也束手无策，妈妈背着我去了庙里上香，一边烧香一边嘴里振振有词地说着什么，但我因为太难受没心思听，只听到她说希望佛祖能保佑她儿子身体健康，说来也怪，回家后当晚烧就退了，身体渐渐好起来了，打那以后我也对佛产生了一种敬畏感。

事实上，生活中常有这种事，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心理暗表示，或佛祖真有灵性，让人真说不清…小说不错，是来源于生活的创作。问好月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