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文刀若凡 于 2017-3-20 13:45 编辑
飞来横祸
那是个阴雨霏霏的午后,顶着伞步行到单位,捅开门,哎哟,一只寸把长的壁虎匍匐在办公室纱门下面,着实吓了一跳!从小就一直害怕蚯蚓、毛毛虫、刀郎等小动物,尤其害怕软体动物。 怎么办?总不能在门口为它站岗吧! “咚咚”,踏地吓跑它算了。 小家伙向前窜了有半尺远,可还是挡着我的去路。 “咚咚”,又踏了两下地板,可能它已习惯这“咚咚”声,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两分钟悄然流逝,它还是按兵不动。这时想起了武侠小说中的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干脆跨过去,从门里把它赶出来吧。 小心翼翼地向门里跨了一大步,转过头,再“咚咚”吓吓它,还真管用,它又向外窜了一尺来远,可还是“盘踞”在我的地盘上,不行,要同它战斗到底,否则我没法安心工作。 定定神儿,凑上前,用鞋底外沿轻轻地碰碰它——没有反应,这给了我很大勇气。一不做,二不休,让我来帮你离开吧。鞋底外侧贴着地板轻轻一拨,果然凑效,这下它飞出一大截。落地后,不停地翻滚着。不好,伤着它了。 顾不得先前的恐惧,抢前一步——完了,颈左侧已皮开肉绽,大概不会伤到骨头吧,内心存有一丝侥幸。大概10秒钟,它停下来喘息,再过几秒钟又开始翻滚,就这样反复痛苦挣扎好几次,它真的太痛了,也许还不至于死吧,我惴惴着。 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小壁虎借尾巴》,嗯,它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应该不会有事,于是心安了一些,手头还有许多工作要忙,便不再理会它了。 昏天暗地地忙到晚上5点多,该下班出去透透气了,一推门,嗯?走廊里黑乎乎的一堆是什么东西?一群蚂蚁正在觅食一道丰盛的晚餐,这不正是那只受伤的壁虎吗?它居然——死了?!罪魁祸首竟是我!虽非我本意,确确实实是我杀害了它! 哎……一个弱小的生命,不幸成为人类假想敌,无端招来“飞来横祸”,遭遇灭顶之灾。 默默站在晚风中,愣愣地盯着熙来攘往的蚁群,算是为它默哀吗? 这是2003年初夏的一篇手稿,那时还没有结婚。明天就要搬家,收拾办公桌发现的。这么些年过去了,中间经历过许多大事小情,或多或少都有些淡忘了,可是那一只壁虎一直蛰伏在记忆深处,当时与它“斗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壁虎不在了,觅食壁虎的蚂蚁也不知更新换代多少次了,当年自己的无心之过却一直还在。有些事,对于受害者可能已经烟消云散了,施害方往往却不能够轻易释怀,也许这就是人心向善的根源所在吧。但愿每一个向善之举,不要都有一个不善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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