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沐 于 2022-1-22 10:22 编辑
黄昏 在白石头度假村，我登记了房子，填饱了肚子，赶紧给手机充电，哈哈，果然不出所料，萧女，云天他们连发了许多短信，关注着失踪了的大森林实况转播人！我匆匆回了几个电话，然后迫不急待地冲到铁丝栏杆围起来的度假村石墙出口，当地的牧民围在后门，牵着形形色色的马，我选了一匹四个白蹄的黑马，轻松地跨上马背，悠然地向广阔的草原深处走去，当我翻了一个较高的山包上，勒马远眺，天山、白雪、森林、草原、星罗棋布的羊群，天空依然是那么湛蓝，一丝云也没有，远处的草地上有许多木屋子，纵马靠近之后，仔细看了一番，竟和喀纳斯湖边图瓦人的木屋一模一样，原来这就是草原森林的建筑式样，也许是从强大一时的突厥王国流传下来的，叶子若来一定会喜欢的。 草原上，巨大的羊群有白色的，咖啡色的，用巨大二字形容并不过分，可以看见的最大一群羊，恐怕少说有四五百只羊，我曾是牧羊倌，对于数量还是有点感觉的，只是这里的羊，比起家乡的羊要个头大多了，奇怪，新疆的山水就是与内地不同，新疆人高马大，一点不错，羊也个儿大一些。 大约太晚了，也只有我一个人还在骑马，正当我骑在马上四处流荡时，一匹白马如旋风般卷来，原来，牧民看不见我了，不放心过来瞅一瞅，他来了倒好，我的马本不肯跑，他一赶，马便奔驰起来，我最喜欢的就是纵马在草原上狂奔，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是奔驰、宝马也无法相比的！而那些可怜的绵羊远远见我飞来，就四散而逃，我在狂奔，在呐喊，在高歌….. 但是，西北方向草原中央，有一块突出的沙山，像巨大的伤疤，凸现在草原里，十分刺眼。当地人也叫它鸣沙山，据说，流沙的声音比敦煌日月泉的鸣沙山还要响亮。是真是假姑且不论，但一个不争的事实已摆在人们面前，沙漠化的危险也在逼近这片青青的草地，我忽然觉得，过分巨大的羊群对于草原也是一个危险，这是春天刚开始不久，小草们也才探出半个身子，但羊群无情的牙齿，像花园里割草机一般，把草地啃的短短齐齐，和新疆的栽毛地毯一样，我快乐的心情，多少流过一缕忧愁。 今天，恰是个日月同辉的好日子，我眼睁睁地看着白日变成红日落在西边云带里---------天空唯一的云彩在西边天际，同时月亮从透亮变成有点乳白色，不，是羊脂玉般的，变成了一个白玉轮盘，挂在高高的松树梢上，西边红霞，东边玉轮，两边都是美景，悔的是没有带像机，或者，我如果有浮云意和云天他们那样的本事，一定动笔先画下来再说。 当我兴致勃勃地回来时，已是十点了，虽然两边天上依然晚霞似锦，但身上冷冷的，虽然我早有准备，穿了许多衣服，正好手机响了，我接了几分钟之后，手指头便觉得冰冷！怪不得树林间有冰雪，若无太阳，气温仍是十分低的，零下四、五度左右吧。此时，远处的牧民已把诺大他的羊群赶到羊栏里，但仍在大声地吆喝着什么，森林，雪山都停下了下来，草夜清冷的夜幕降临了，回屋去？我也冷得受不了。 刚才快几点了，我忍着寒冷冲出去转了一小圈，今天大约是阴历十五，月亮十分园，月光如雪，一点儿也不错，尤其总在这个没有的天山，居然森林的轮廓，看得清清楚楚，我忽然生出一种热薯的幸感，今夜能看到这个明净月亮的人一定很多，但能在如此美妙的环境，如此纯洁的天地间，享用这份月光人肯定不多，而我却是其中幸运者之一。 我又想做摄影师，最好能拍下这令人如醉如痴的夜晚，这如水的月光，还有满天的星光！奇怪！我突然反应过来，满月的天空不应该有星星，我定睛细看，除了明月四周有光晕，遮挡了部分星星以外，其余的天空，繁星点点，星光灿烂，特别，西边天空有一颗巨大的明星，十分亮，我怀疑它是不是人造卫星？当然不可能，那就一定是水星。据说天上水星最亮，我在向北方望去，很快便找到北斗七星，以及顺着七星最后两星直线方向所指向的北极星---------这是我的天文方面唯一的长项：快速寻找北斗之柄！牛郎和织女星，我不认识，当然，要有银河才行，毕竟是圆月之夜，银河是看不见的。 我才发现我住的小木屋周围，有两株很高的松树，我绕房子转了一圈，表示今日行程结束，才恋恋不舍地又四处观望了一遍，月光下的天山山脉，那些山峦的阴阳面陈般排列，清晰可见，月亮有晕环，明日可能起风，我当年还是少年放羊时，从老羊倌那里得来的常识，希望明天能拉他一把。 次日早 晨 虽然昨天疯狂了一天，但早上7：30就醒来，房子里出奇的冷，到底在海拔2000米，昨夜我冻醒了好几次，几乎不敢探出头来，脸特别冷，一夜都蜷缩在双层被子里，尽管还穿着全套绵毛内衣，我拉开窗帘，虽然夕阳九点才落下，但朝阳七点多就高高地升起来了。继续躺在床上，无疑是对这里美妙资源的浪费，于是，我迅速地爬了起来，背起小包，走向屋后的森林和草原，白石头度假村在草原中央的一小片原生松林边，我直接走进松林下，才发现大树之间都是鼓鼓的草包，当然有凸起部分，就必然有凹下部分，凹下部分都有溪水，这是典型的沼泽特征，如果你走在草原上，平坦的就是安全的，若有许多鼓包和坑凹，就一定要小心，原来这里的草原不仅有小溪，还有沼泽！溪水和沼泽对于草原，如同血管和心脏，不断地滋润着草甸下的土层，但对于这片巨木参天，不太大的森林来讲，无疑是一场灾难，许多大树又下根部土壤，被水侵泡之后变得非常松软，水甚至朽烂了部分树根，于是一部分大树仿佛被看不见的巨人之手连根拔起，倒卧在地下，还有一部分东倒西歪了，虽然我最喜欢见到倒卧的巨树，他们标志着原生态、无打扰的真正意义的森林，但我不忍心看到不远的将来，绝大多数巨树都会倒下的，腐烂的。 出了森林，来到草地的一个制高点，有一尊雕塑，是一对哈萨克男女青年相依相恋的神态，旁边是一块白色的石英巨石，好象从草地里探出半个身子似的，看了雕塑下的文字解释，才明白，这块纯洁白净的石头，就是白石头乡的的标志和来历！ 此时的草原，已经十分温暖了，我像当年一样，在树林间跳跃，在草地上散步，尤其是温暖的阳光下，我不觉得寒冷了，忽然一匹马跑过来，骑马的主人年轻而又单纯，胸前挂着景区颁发的工作牌，于是，在与年轻人谈好价格之后，我又一次跃上马背，朝着东方，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一路狂奔，这是一匹好马，稍一抖缰绳，他便扬起四蹄，快马无须加鞭！草原上星星点点的木屋里，走出了牧民，打开围栏，一大群羊流向草原，新的一天开始了，当然也有许多牧民在睡着懒觉，我策马路过好几处木屋，羊群都挤在围栏里，不安地轻轻叫唤着，等待着木屋里走出主人来，释放他们。 早晨的草原与黄昏不同，黄昏时草原的收获，是美丽的终点，而早晨总是生气勃勃，充满了期盼，那群可爱的新疆小毛驴，早早就在草地上打闹了，要么两两，要么独自在茸茸的草尖上打个滚。仔细观察，他们分明与内地的驴不同，内地驴身材大，长脸，适于成熟。而新疆驴，个子小，方脸，长相憨态可爱，他们对我从旁边经过丝毫不在意，驴群、羊群，才是草原真正的主人，我忽然觉悟到人是多余的。 雪山依然在阳光下晶莹闪亮，天空一丝云也没有，没有风，虽然昨晚又月晕。你站在草原高处，向四面张望，360度，每个角度都是一幅可描可画的美景，真的好享受，我明明知道，上午必须赶到市内去，但在电话来之前，仍然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在草原上多停留一会儿，也许是骑马越发老练了，我开始在马上变换不同的姿态，我抬头之间，发现昨天下午没有仔细留意的鸣沙山，原来占据了那么大的一片土地，如果说那块圣洁的白石长出草地来，是草原带来的吉祥，那么，黄沙山丛地下钻出来，却是要给草原带来灾难，鸣沙山北面的更远处，又是另外一道山脉的阳坡，毫无疑问，虽然十分遥远，但仍然清晰可辨，没有草、没有树，肯定也没有生命，又一座火焰山，我心里一紧，这巴里坤草原的生态环境也是十分脆弱，在天边无际的戈壁和火焰山的包围之中，我默默祈祷，多来点风雨吧，多来点霜雪吧，有水、就会保持绿色，就会生命延续。 回哈密市区时，搭了一辆便车，车上两男两女都是维族干部模样，其中有一位维族退休干部模样的人，叫艾……..，幽默风趣，天生就是个导游，当我询问起天山庙的路线时，他乐呵呵答应下次带我去，谈笑风生的他，喜欢着唱歌，极力还鼓动我唱一首歌陕北民歌，并以他唱新疆民族歌作为回报，反正我骑马的兴奋感还没有褪去，而且在骑马奔跑时，我大部分的时间是狂歌吼叫，嗓子就没有闲着，于是，我唱了《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没想到他顺茬就接着唱，而且唱得比我好，于是我央求他唱个新疆歌曲，开始时用汉语，在我的再三要求下，又用维语唱了几首新疆歌曲，但他显然篡改了歌词，惹得后面两位维族女干部哈哈大笑，我也听不懂，便看着他们傻笑。到市区要分手时，我要了他的电话，并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他风趣地说：“我是没事公司的总经理，！”众人又笑的稀里哗啦，我也开怀大笑，我笑道：“我是没事公司的副总经理，我们合作愉快！”，没想到巴里坤独行，会以如此快乐的方式收场，堪为完美。我对自己说，不用等到明年，7、8月份便携南山诸友来，一定找艾先生安排，主要要听他唱歌，其实，我心里早就等不及了，甚至偷偷地考虑，要不，本周末在去一次。
（2007年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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