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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孽情(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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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19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剪雪为诗在 2004/05/19 09:11pm 第 2 次编辑]

                                     孽    情
                                      (一)
     就这样开始我们的故事吧,实在不需要去铺垫什么。
     边城的名字是他爷爷取的,姓边的姓本来就很少,加上一个城字,不由得使人想到了一种远古的图腾和荒凉。边城住的地方也确实很荒凉,望不到边的大山,几块石板铺成的小路,几只远去的叫不出名字的鸟碰落几声慌张的鸣叫,低矮的茅屋零星地散落在山凹里,如果不是每天飘起的一些炊烟,没有人会想到山凹里原来还有活着的人。
     边城活到了19岁,还从来没有从山里走出去过,每天在他眼中晃来荡去的,都是看了很多遍的山山水水,还有那只每年三月发情时总要狂叫不止的老猫,再就是他的后妈以及后妈带过来的女儿,边城叫她天妞。
     边城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接生婆用地下捡起来的瓦片割的脐带,细菌感染,母亲走了,边城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后来有个乞讨的女人带着女儿来到了他家门前,中年丧偶的父亲正倍受煎熬,看见那个女人还有几分姿色,就留下了她们母女,那个女人比边城大五岁。那年,边城十六岁,也是到了爱幻想的年纪。天妞三岁,白白胖胖的,很逗人喜欢,谁抱都不哭,一逗就笑,每天跟在边城的屁股后面,追着他叫“虎哥”,虎子是边城的小名,山里的孩子都有这样的小名。
       遗憾的是,好景不长,天妞长到六岁的时,边城的父亲在采药时不小心滚到了坡底,再也没有醒过来。
       父亲一死,十九岁的边城便成了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好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边城跟着父亲采了几年山药,练就了识别各种山药的本事,换回来的粮食也足够一家三口过日子了。山里很穷,穷也有穷的过法,日子虽然经巴巴的,但能够填饱肚子就是穷苦人家最大的念想。小妈妈也一反常态,把边城当成家里的主人,大事小事都让边城拿主意。
        生活担子的重压下,边城逐渐走向成熟,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有时候就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把山推垮的豪气,伴随而来的,是一种说不出口的恐惧和慌乱,毕竟,边城十九岁了,他继承了父母亲全部的优点,长得虎背熊腰,全身的肌肉鼓鼓涨涨的,象一座铁塔的模型。山里人很少可以看见女人,除了自己的妹妹和小妈,边城还不知道其他女人长得怎么样子。
      边城和小妈单独呆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会感到心慌意乱,尤其不敢正视小妈那双眼睛,他觉得那双眼睛是两口深不见底的井,看多了真想跳进那口井里去。
      时间久了,边城也发现小妈的情绪在悄悄地起着变化,父亲刚刚死去的那年,小妈整天木呆呆的,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一动不动,一坐就是半天,叹息声在山里饶来饶去,家里很少听到笑声。可是现在笑声又回到了屋子里,小妈的眼里,好象有一弘水时刻流出来,闪闪的就有了一种渴求和希望。
      小妈每次和边城说话的时候,总是挨得那么近,手指头有时候还有意无意的落在边城的腰上,边城慌得不晓得如何是好。小妈身上散发的女人味让边城想躲开却又怕躲开,想抓住却又不敢去抓。有时候,看着小妈的眼睛就开始走神,心里面总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
一天夜里,边城劳累了一天,胡乱的扒拉了几口饭,连鞋子也没有脱,倒在床上就开始打鼾了,屋外面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睡着睡着,边城开始做梦了,他梦见了小妈和他抱在一起,突然,感觉到下身一热,一股暖流狂泻而出,边城整个人好象要炸开一样,轻飘飘的,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全身有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舒服和畅快,自己好象躺在一片红色的花中,不愿意醒过来。不愿意醒来还是得醒来,他摸了摸自己的短裤,感觉到下身粘乎乎的,心里面怪怪的不是滋味。边城没有上过学,他永远无法知道这是一个健康男人正常的生理过程,总觉得自己犯了错一样,在心里暗暗责怪着自己。
       短裤粘乎乎的不是滋味,搅得边城在床上翻来翻去,总是睡不着了,短裤都放在小妈房里的柜子里,这时候去换又怕惊动小妈,不换吧,又觉得难受。没有办法,边城只好摸索着走进了小妈的房子里面,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柜子的门。
      小妈还是醒了,最需要男人的时候没有男人,这个时候是女人是最睡不着觉的时候。
    “找什么?”小妈从床上探起身子问。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由于没有穿里衣,鼓胀的乳房象两只扑腾欲飞的山鸽,撩得边城好一种慌乱,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哦,我的短裤。”边城在慌乱中闷声回答着小妈。
      小妈从床上爬起来,翻着了边城的短裤,拿在手上,双眼使劲盯着边城看,:“跑马了吗?”
     “跑马,跑马干吗?”
     小妈笑着用手挥了挥短裤,笑着说:“就是你已经做大人了。”
     边城从小妈手上抓过自己的短裤,逃一样跑出了小妈的房间,跑进屋后面的小沟边,换下了弄脏的短裤,心里扑腾扑腾的,没有着落。回过身来,不想和小妈撞了个满怀,手无意间碰到了小妈的乳房,一种被电流击打的感觉刹时从边城的脚底下弥漫开来。边城从小妈的身边挤过去,把小妈一个人留在了黑暗的山沟边。
      这天,吃过晚饭,当边城胡乱的收拾了自己,对付着在沟边洗了个澡,正准备回屋子里睡觉的时候,小妈拦着了他。
      边城觉得小妈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想躲开小妈,可脚底下好象被什么东西吸着一样,犹豫了半天,终于没有挪开自己的脚步。从那天晚上起,边城怕见小妈,也没有正正经经和小妈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可边城又渴望着和小妈说话,看着小妈的眼睛,将自己融化在那片深不见底的井里。
      小妈看见边城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虎子,你是不是嫌弃咱们母女了?”
     “不……,看你说的,这是……”,边城心里慌张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虎子,你……就认我做姐姐吧!”小妈底底的声音好象从地底下钻出来,却在边城的身边炸开,炸得边城面红耳赤。幸亏山里面很暗,小妈看不到边城的尴尬。眼前的女人毕竟是父亲要过来的呀!
      “这……”边城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一种深深的怜惜从边城的心底产生,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小妈猛扑过来,跪在边城的脚底下,两只手使劲地抓着边城的脚,嚎啕着叫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凄厉的声音在山沟边滚来滚去,刹时归于了平静。
       边城真的乱了方寸,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还是没有动,只是让自己的双手下垂,象脱了臼一般。小妈呜呜的哭着,底底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毕竟,屋子里还有自己的女儿,总要顾虑一点的。男人是树,女人是藤,树倒了,藤就没有了依靠,这时候的女人,真的是弱女人,见不得风吹草动了。
       边城忽然就有了一种勇气,跪在地下的小妈在他眼中就变成了一个女人,他猛地将她拦腰抱起,将她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中,他用男子汉的胸膛,承受着她的痛苦,给予着她一种甘泉般的雨露。
      小妈享受般的停止了哭泣,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身子在边城的怀里颤抖着,脸上是一种超脱般的从容和安静。也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直到天妞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来,两个人才悠忽着分开。
     宁静的大山,一夜无语。
      第二天,当边城走出自己的屋子时,小妈正站在山沟边,刚刚洗完脸,脸上飘着两朵红云,嘴边挂着淡淡的微笑,嘿嘿呀呀的不知道哼着什么小调,看见边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种特有的温柔。
      从这天起,边城和小妈之间的距离好象拉近了许多,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也跑得无影无踪了。
      边城的屋子和小妈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小妈进屋子的脚步声、叹息声,他都能够扑捉到,日子,就在这种扑捉中慢慢的过去了。
      那天,天气刮起了很大的风,边城不敢上山去采药,在屋子前面逗着天妞玩,小妈来来去去的忙着,不知道做些什么。突然,天妞歪着脑袋问边城:“虎哥,你就是我爸爸吧?”边城呆在当地,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小妈跑过来,打了打天妞的屁股:“你这挨千刀的,我叫你乱说”,脸微微一红,瞟了边城一眼。
     天妞挨了打,扑进边城的怀里大哭起来。边城只好抚摸着她的头,哄着为她擦着眼泪。抬头的时候,边城发现,小妈悄悄笑着,笑得很甜蜜,很含蓄,笑得边城心里莫名其妙就很舒服。
      这天,天妞也许是和边城玩累了,吃了饭就趴在小妈的脚上睡着了,小妈把天妞放在床上,收拾了饭碗,盯着边城看了半天,丢下了一句:“我去洗澡了”,提起一个小桶就走出门去。边城坐在门口的灯影里想着心事,忽然间,听到小妈在叫他。
     “什么事情?”边城探出身子问。
     “我忘记拿衣服了。”
      “放在哪?”
     “在衣柜中间的隔板上。”闷闷的声音从沟边上飘过来。
      边城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背心和花裤衩,向沟边走去。
       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小妈将头发盘在头上,下身站在沟里,脖子显得特别长。
      “给”,边城扭着头,把衣服递了过去。
       “虎子,我背上洗不到,你给我擦擦”,她见边城呆在那里,一下拉住边城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尽管只是一瞬间,但这是边城长这么大第一次,那种细腻、柔软、温热的感觉,好象粘在手上,甩也甩不掉。边城逃命一般跑进了屋里。
       片刻后,小妈象影子一样闪进了屋子,她只穿了一个背心,一进门就抱住了边城,声音颤抖着:“快,抱紧我”。
     “不要!”边城使劲地想推开小妈,可小妈身上散发的女人体香,缓缓的就进入了边城的心扉。
     “小虎,来吧,就我们两个,别怕”,小妈急促的呼吸着,把边城推倒在床上。
边城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感觉到小妈兴奋地脱掉了他的衣服,俯下身子,拼命的啃着他的脖子……,一路往下,使他舒服得想狂叫,浑身开始不停的发抖,全身好象要飞起来一样,找不到着落……
       这一夜,边城在小妈的怀里,从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完成了一次生命的洗礼,只是这过程让他感到有一些害怕,却又那么的让他着迷。

                            (二)
       小妈在边城的眼中始终是一个谜,小妈成了边城的女人,边城就有了解开这个谜的渴望和冲动。
       从那天晚上后,边城总是时时刻刻想和小妈呆在一起。男人生命的欲念一旦开启,随之而来的就是时时刻刻想占有、想征服身下女人的渴望,有时候,这种欲望莫名其妙的从心底蔓延开来,搅得边城从床的这头翻到那头,实在忍不住了,就会趁天妞睡着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溜进小妈的房间。说来也怪,那天晚上过后,每次小妈见边城溜进来,只是用手抚摸着他的头,痴痴的望着边城,当边城有进一步的动作时,小妈总是叹息着推开边城的手,或者干脆将他推出自己的房间。边城一次次在小妈的房门口徘徊着,听着小妈在房间里压低了声音的叹息,心里好重好重,边城知道,小妈也在犹豫,毕竟,山里人的眼睛可不能容下一点杂质的。
      山里人的日子,就在边城的徘徊和小妈的犹豫中过去了,不知不觉,就到了父亲的祭日。父亲的坟墓就埋在对着屋子的山顶,父亲落土的时候,山背的老夏公围着山顶转了半天,眯着昏花的老眼看来看去,随手指了这个地方,父亲就长岷在那里了。
山里人的祭拜很简单:一瓶老酒,几张黄纸。吃过早饭,边城简单的收拾了几样祭拜时需要的东西,带着小妈和天妞来到了父亲的坟上。
       一个多月没有来,父亲的坟上已经被杂草挤得看不见坟头了,山里很穷,穷得只有杂草的疯长了。边城一边叹着气,一边和小妈除掉了父亲坟头的杂草,将带来的老酒泼洒在父亲的坟头,点燃了那几张冥纸,若有若无的轻烟被几声老鸦的啼叫扯得老远,瞬间就转过山背去了。远处有几点零星的小黄花,天妞跳跃着,跑了过去,父亲的坟前,只剩下边城和小妈了。
        边城和小妈虔诚的跪在父亲的坟前,一动不动。凭感觉,边城知道小妈在侧着头偷偷的看他,他也转过头去,四目相对,大山无语,两只手在父亲的坟前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小妈好象决定了什么似的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给父亲重重的嗑了三个头,边城也给父亲嗑了三个头。
        在两只紧握的双手转身离开后,父亲静静地躺在那里,默默的看着离他远去的背影: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曾经拥有过的女人。
        从父亲坟上回来后的那个晚上,小妈等夜深人静的时候,闪进了边城住的房间里,象一道影子。小妈穿得很少,一进门就扑进了边城的怀里,双手死死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而颤抖地说:“虎子,我要你,快抱紧我吧”。
        已经有了第一次,边城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发狂般抱住了小妈的身子,发狂般撕扯着小妈贴着肉的里衣,双手在小妈的身上四处游走着,兴奋极了。
        一场灵魂与灵魂的交战,肉体与肉体的碰撞开始了,犹如干草遇到了烈火,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小妈在边城身下欢快的呻吟象一条河流,缓缓的流淌在大山的深处。
        当边城感觉到自己快要飞翔的时候,小妈却推开了边城的身子,边城百思不得其解。
       “虎子,小妈怕怀孕呢!”小妈微微喘着气,悠悠叹息着,那口深不见底的井因为激动,波光闪闪。
      “怀孕?”边城摸着自己的头疑惑的望着小妈。山里的孩子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的,这难道能怪他们吗?
     “是哦!”小妈摸着边城光滑的身子,眼睛里满是幸福而满足的光,还有一些无法真正交融的无奈。
      连着几天,不管边城在干什么,眼前晃动的都是小妈的身影,以至天妞几次在他身后叫他虎哥他都没有听见。
       边城隐隐约约记得父亲在告诉他采山药时说过怀孕这件事情,好象还指给他看过可以不让女人怀孕的一种山药,可是他始终记不起来父亲说的是哪种药。边城在努力回想着父亲说过的每一句话,生怕遗漏了一些什么。
       连着几天,边城都早出晚归,满山的转悠着,他想去问住在山背后的老夏公,老夏公是父亲的师傅,他一定知道,可每次下了很大的决心,走到老夏公的屋子前又迟疑了。只好每天在山里转来转去,希望能够记起父亲说过的那种药。
      山里人洗东西都是在屋前的小沟里,小沟里的水也用来烧菜煮饭,城里人看见了,一定会说这多么多么不卫生,可山里人从来没有往心里去,山泉可以养人,城里人永远不会知道的。
      这天,小妈跪在山沟边洗着衣服,天妞在屋子前面跑来跑去,逗着那只老猫。边城闷闷的蹲在山沟边,眼睛看着小妈好看的屁股随着摇摆的身体晃来晃去,脑袋里却是被药名塞得满满的,忽然,边城就记起了父亲原来用过的箱子,箱子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边城猛的就站了起来,象风一样旋进了屋里,留下小妈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很久没有打开那个箱子了,箱子上面满满的尽是灰尘。边城小心翼翼的将箱子搬出来,看到了一本发黄的手稿,那是老夏公送给父亲的,老夏公年轻的时候被国民党抓过壮丁,在山外认识了很多字,也叫边城人过一些字,老夏公一直对边城很好,就象照顾自己的孙子一样的好,为什么会这样,边城也说不上来,问过几次老夏公,他一直支吾着不肯告诉边城。
        边城仔细的翻着那本手稿,忽然就看见了“七绝花”这几个字,手稿上面详细地记载了七绝花的模样,喜欢生长的位置,而且手稿上赫然写着:用来防止蚊虫盯咬,煎水服用,可以防止育儿。边城凭自己的理解,知道防止育儿一定和小妈口中的怀孕有着联系,他把手稿揣进口袋,合上箱子,把它放回了原处,心里暗暗的想着:今天晚上,一定要问问小妈。
        晚上,当小妈脱掉自己身上的内衣内裤,钻进边城的被子里时,边城迟疑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那本手稿,得到小妈肯定的答复后,边城一下子心花怒放,急急忙忙吹灭了油灯,深深地进入了小妈的身体。
         大山,又是一夜无语,只有快乐的呻吟在屋前屋后疯狂的钻来钻去。
                                     (三)
       边城居住的地方,有一个很好听的学名,叫终南山,座落在湖南湖北的交界处。当山外面风云变幻,日新月异的时候,终南山,却象一块原始的濮玉,保持着一种质朴和纯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山林,饶过来饶过去的盘山路,山凹下飘来飘去的炊烟,几声浑厚的咳嗽,悬浮在清凌凌的山沟上,三两声瘦长瘦长的吆喝,穿越广袤的山脊,悠然划过丫崽们的酣梦。嶙峋的老牛,弯弯的牛角,曲曲的犁辕,暗蓝色的天影下,一道长长的鞭影掠过,悠然冒出一杆岁月般悠长悠长的紫铜色旱烟袋……,山里的日子,全部活在老牛的喘息里。山里人有山里人的活法,山里人有山里人的快乐。
       边城没有走出过山里,山里以外的世界在他的脑袋中没有半点概念。老夏公出去过,老夏公知道山里以外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老夏公是在距自己的家100里一个叫连鱼须的小镇上买山货的时候被国民党抓的壮丁,老夏公被国民党的军队抓去后,因为懂得看病,满山满野找得到一些治病的草药,就成了部队上半个郎中。后来不知道怎么被营长知道了,正好营长的夫人一直无法为他孵出半个崽来,无论他多么辛苦的在那块田地上耕种,不管他熬夜加了多少个班,营长夫人的肚皮还是平平的,没有半点反应,这件事情压在营长的心里,压得他整夜整夜睡不安稳。也不知道老夏公用了什么秘方,还是他自己瞒着营长亲自上了操作台,反正在第二年的春天,营长的夫人就怀上了,喜得营长呼天抢地整整和老夏公喝了三个通宵的老酒,并亲自宣布了老夏公可以在营房里随便走动,不受限制。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老夏公逃出了营房,历经艰险后回到了生养他的老山里。老夏公是整个山里出去闯荡过的人,在山里人的眼里,他无疑是一个神一样的人,所有的事情,只要他出面,没有摆不平的,连哪家的孩子调皮不听话,只要说老夏公来了,孩子就乖乖的没有了声音。
         男人,不经历女人还好,一旦经历过女人,而且看过花花世界,一颗心再也无法平静。山里的女人很少,偏偏边城的生母有几分姿色,老夏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和边城的生母勾搭了两年,直到她生边城的时候难产去世,边城的父亲一直还被蒙在鼓里。在老夏公的眼里,边城就是自己的儿子,可他又找不出证据,难言的话一直压在心口。也许是为了弥补一些什么,老夏公把自己的治病的本事全部教给了边城的父亲,也把边城当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照看着。在老夏公的心里,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私欲,那就是边城的小妈,他想占有她,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快70岁的人了,也强迫着压抑自己的想法,可想占有那个女人的心思象疯长的山草一样在心里蔓延着,一天比一天重。
        这几天,老夏公跑边城的家越来越勤了,嘴里和边城说着话,眼睛却看着边城的小妈在面前晃来晃去,老夏公是山里边的神,每次来,边城和小妈都要客气地招呼他,放下手中的活计和他说话,在他们的心里,和老夏公说话也是一种骄傲,山里人很难得享受到的尊贵和骄傲,再加上老夏公对自己的家确实有恩,至于老夏公的目的,质朴的山里人不愿意去想也永远不会去想的。
       边城越来越离不开小妈了。那天得到小妈的证实后,边城花了两天的时间,在一个山疙瘩里找到了那种叫“七绝花“的草药,采了满满一大筐放在屋前晒干,煎水让小妈服了下去。服过药的那天晚上,边城将小妈的衣服扒得光光的,紧紧搂着她像泥鳅般光滑的身子,黑暗中,他闻到了她腋下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狐骚味,这种酸涩的气味混和着她身体散透出的温馨,像浓郁的山里米酒,令他本就非常躁动的情绪变得更加癫狂,他迫不及待地趴在小妈的身子上面,从她丰满的乳房滑到腋下,笨拙地用嘴去啃着。他说不出自己的感受,一种被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就要被释放,他觉得是一种本能。
        小妈两条细细的胳膊紧紧箍在他的脖子上,像缠在大树上的青藤,恨不能咬进他热血勃勃的身子里去。她越是爱他心里越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她怕山里人的闲话,怕他离开自己,怕一切都像一个幻影。她深深的咬着边城,好象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真确感到自己的存在,从现在开始,她是为他生,为他活着。她知道,今天她服了边城采回来的草药,不管有没有用,心里的障碍被扫除了,她可以毫无顾虑的承接他给自己的一切。
        在那顶灰蒙蒙的蚊帐翻腾了好半天,两个人累得直喘气,出了一身大汗。小妈趴在边城结实的胸口上,将脸贴在他流着汗水的身子边,听着他咕咚咕咚的心跳,心里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和安静,身边的男人属于她了,日子虽然艰难,可有自己心仪的男人陪伴,喝水也会感觉到甜,想到这些,小妈嘴边闪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她轻轻的问边城:“虎子,舒服吗?”边城轻轻的点点头,一翻身趴在小妈的肚皮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睁大了双眼,望着窗口那片模糊的光影。远处的山影静静的,山风吹过,裟裟的声音传得老远老远,她听见树梢上滑下的风在门前乱撞,夹杂着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小虫嘶里嘶啦的叫声,边城在她的肚皮上轻微的打着鼾,一切都是静静的。
      突然,她真切的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响动,这是人或者比人大的动物在草丛中走动时发出的声音,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真切,缓缓的就停在了她的屋子前……,她心里一惊,猛地把边城的头从自己的身子上面推了下去,赶紧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摸索着来到了门口,静静的站在那里,心里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鼓捣着,上上下下,手心里也沁出了汗水。
       站了半天,屋外还是没有声音,她想返转去叫醒边城,想想还是忍住了,深更半夜的,是谁到自己的屋子边来了呢?她疑惑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弄出的响声惊动了屋外的脚步声。
      也不知道过了好久,大约有半盏茶的工夫,她清楚的听到了屋子外面一声沉重的叹息,脚步又搭拉着离开了屋外,慢慢的就消失在远处了……
       这声叹息在她的耳边不亚于一个惊雷炸响,她恍惚间辨别出好象是死去的丈夫的声音,又好象是老夏公的声音,真切的想听到时,又什么也没有。直到脚步消失在远处,她才缓缓的瘫了下来,坐在门边的黑影里,直到边城推她,她才清醒过来。
      边城晕乎乎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梦见父亲来到了自己的床边,父亲默默的看着他,摸着他的头,一言不发,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下身,他想开口叫父亲,可胸口好象被什么东西压着,手脚和嘴都不能动,他使劲的挣扎着,出了一身大汗,猛然就醒过来了,他摸摸身边,小妈不在,他想喊,声音闷闷的终于没有喊出来,他摸着黑穿上鞋子,走出屋子时被绊了个跟头,借着蒙蒙的光亮,他看见小妈瘫坐在那里,使劲的推她也没有反应。边城急了,更加拼命的推着小妈,直到小妈重重出了一口气,他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无论如何问小妈,小妈总是不肯说,问急了,小妈就支吾着把话题转开,这个晚上,在边城心里留下了一个谜,小妈的心里,也有一个谜。
       山里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年关也迫近了。山里人过年,是很开心的事情,辛苦了一年,总要找点什么养养自己的嘴,再穷,年还是要过的。
        这天,边城起了个大早,想到山里去弄点野味,天妞吵着要去,被小妈拦住了,边城也哄了天妞半天,一个人出发向大山深处走去。不用回头,边城也知道小妈牵着天妞站在屋子前面看着他,边城离不开小妈,小妈也离不开边城了。边城忽然就有了一种男子汉的牵挂和责任,他回过头来,使劲地朝小妈和天妞挥了挥手,紧了紧身上的小包,转进了山背。
和小妈说好了,进山可能要两三天时间。天气变冷了,那些动物都不知道躲进什么地方了,满山转了好半天,也没有看见活着的东西。老山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自己的脚步声孤独的在老山里传来传去,搅得人心里慌慌的。边城一路走进去,眼睛警惕的看着前面,手中的砍刀握得紧紧的,转累了,就趴在树底下歇歇,不着边际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想得最多的还是小妈。有时候想着想着,真想马上转身回去,只有和小妈在一起,边城的心才能够安静下来。就这样在山里转了三天,捉住了几个刺猬,还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边城想想可以对付着过个年了,提着东西返回了家中。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家门紧紧关闭着,没有一点声音,边城隔着老远就开始吆喝天妞的名字,可屋子里没有一点响动,一种不祥的预兆从边城的心里蔓延开来,他疾步冲了下来,撞开了虚掩着的房门。

                          (四)
       好象一个炸雷在耳边炸响,边城看见了一幕死也不愿意看见的人间惨剧:老夏公光着身子,头耷拉在床沿上,脚弯曲着,眼睛吓人的盯着门外,手死死的指着门边。
      边城怪叫一声,头磕在门沿上,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四周都是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老夏公死了,死在小妈的床上。
     很久很久,边城缓过神来,他开始狂叫,凄厉的声音在大山四处滚动着,飘得很远很远。
     老夏公没有后代,边城戴上了只有子女才可以戴的黑孝布,穿上了素服,在灵堂里跪拜前来祭奠的人,大家对老夏公的死都不敢做声,来到灵堂的人都默默的嗑头,低头闪到一边去了,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人在跪拜完后,默默的摸摸边城的头,也是一言不发。边城想听到大家说什么,可所有的人的沉默着,边城的心也像悬挂着十五只吊桶,晃来晃去,没有着落。老夏公一直在山里享有很高的威望,出葬的那天,山里所有的人都来了。天阴阴的,一捏就可以捏出水来,当边城端着老夏公的灵牌,随着缓缓移动的人群向大山走去的时候,一双女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以为是幻觉,死劲用衣袖擦擦,再看,什么也没有,可当他低头的时候,那双眼睛紧紧的跟着他,甩也甩不脱。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从他发现老夏公的死到今天,已经三天了,可小妈和天妞一直没有出现,她们到哪里去了呢?
    “落棺,孝子拜!”前面的法师高声吼叫着,送葬的队伍缓缓停了下来,边城转过身来,对着棺材嗑了三个头,也许是太用力,他感到头昏昏的,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边城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小妈被绑在屋子的中间,眼前点着的油灯一闪一闪的,几个人影在面前晃来晃去,看不大真切。边城使劲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转过头去,看见小妈幽怨的望着他,眼睛里面写满了焦急,还有一些恐惧。天妞到哪里去了呢?看见小妈,边城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他开始集中思想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眼睛对黑暗的适应,边城终于看清楚灯影下坐着的几个人是山里面的长者,看见边城醒过来,巴爷开口了:“虎子,你是么子时候回来的?”
   边城感到了一种被捆绑的侮辱,特别是小妈被绑着,他心里更加难受,他使劲向两边摆动着胳膊,开始大声叫喊:“你们凭么子把我绑起来,快解开我!”
   “虎子,你安静一点,事情搞清楚了,我们会放你的,不然……”巴爷用脚剁着地面,嘴里叫得山响。
    “你们放开我小妈,不关她的事情!”边城不屈不饶的叫着。绳子绑得太紧,箍进他的肉里面去了。当他感觉到痛的时候,正常的思维也回到了他的身子里,他心里暗暗问自己:自己为什么被绑起来?小妈是什么时候被他们找回来的?他扭过头,看见小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心里开始着急。
     “你们放开我小妈,事情是我做的,和小妈没有关系!”
     “虎子,没有这么简单吧,你为什么要杀老夏公,你说!!”巴爷气得站了起来,扑向边城,想想又退了回来。
    “不放开我小妈,我不会说。”边城死死盯着巴爷的眼睛,心里想劈了这个老家伙。
    “不说,好呀!”巴爷使劲朝屋子外面做了一个手势,屋子外面传来了天妞的嚎叫,声音撞击着边城的耳膜,边城呆住了,小妈也开始不安静的扭来扭去,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哀鸣。
   难怪没有看见天妞,原来被他们捉在外面。边城迅速估计着眼前的形势,用眼睛望着小妈,希望从小妈的神态中得到答案。可小妈哀鸣了一小会,又耷拉着头,一动不动了。边城知道,只有自己承认下来,也许可以救得了小妈和天妞。
   他把头朝巴爷扭过去,看见罢爷也望着他,年轻人的好强心又勾起来了,他狠狠地朝巴爷吐了口口水,砸在地面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动。
   “虎子,你这个XXX的,你小妈已经说了,是她搞死老夏公的,是不是?”
    边城再次疑惑的看着小妈,他真的糊涂了。小妈平时杀鸡都不敢,看见蚂蚁也要饶过去走的人,她会去杀老夏公,不对,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巴怪爹,你先把我放下来,你为什么不搞清楚就把我绑起来呢?”边城几乎哀求的对巴爷说,口气也软了不少。他知道,逞强是没有效果的,山里面没有法律,老一辈的人就是法律,他们说白就是白,说红就是红,不管如何,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不知道旁边的人附在巴爷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巴爷走上来将绑在边城身上的绳子松开了,可小妈还绑在那里.
    绳子松开,边城瘫了下来,好久才爬了起来。
   “巴怪爹,你能把我小妈放开么?”边城想冲过去给小妈松绑,可被两只大手死死抱住了。
   “虎子,你先说为么子夏公死在你家里头?,死的时候你在哪里?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说”
    一股血向边城的脑壳中冲了出来,他一边剁着脚一边咆哮着:“你们为么子不问老夏公到我屋子里来呢?”
   “这……”,一句话卡在巴爷的喉咙眼里,他使劲盯了盯绑着的小妈。
    边城知道,只有自己可以救得了小妈和妹妹,他在脑壳中间思索着,想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他再次转头朝小妈望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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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19 21: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孽情(部分)

第一次发帖,真心的想得到各位朋友的点评!!!,不入法眼,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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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19 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孽情(部分)

等待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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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19 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孽情(部分)

麻烦你快写出来,想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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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28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孽情(部分)

快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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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28 21:2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孽情(部分)

后面怎样?
能逃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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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29 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孽情(部分)

                                         (七)
山里的娃,喝口水也会疯长.十六岁的巴登科,五大三粗,膀阔腰圆,浑身的毽子肉好象要从身体里面挤出来一样展示着山里孩子的健壮.说话的声音也变了,闷声闷气.登科不爱说话,没有事,就揣上一点爷爷壁照里的烟丝,随手摘两片南瓜叶子,仔细的把烟丝卷进去,蹲在墙根下面,眯上眼睛,长长的吸一口,混合着青草味的烟雾就在山里人的屋子周围弥漫开来了.有时候,登科可以一动不动蹲半晌.
这天吃过早饭,登科又蹲在那里了.这几天他心里一直闷闷的,他感觉自己心里好象有一种冲动,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在看见天妞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只要天妞不在跟前,他心里就有一种找不到边际的失落.登科的爹娘死得早.在他三岁的时候死于席卷整个山里的一场怪病.他爹是晚上起病,第二天下午就两手一摊,走了,娘哭得眼睛里没有了泪水,人恹恹的,在他爹死后的头七那天,摸着登科的小手渐渐就没有了呼吸.三岁的登科跟着爷爷奶奶,一路顺风合水,无病无痛的长到了现在.
一双柔和的小手从后面捂住了登科的眼睛,小嘴在他的耳朵边上呵了一口气,一股懒洋洋的感觉从登科的脚底爬上来,从他的头顶”轰”的一声就冲出去了.他闭上眼睛,不说话,贪婪的享受着这种感觉,他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越来越离不开这种感觉了,只有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才是安静的,人也好象站到了一块向阳的坡上,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他不愿意打破这种宁静,在山里孩子的心中,他们不知道这就是爱,在他们朴实的心里,永远就是这样直白:想看见彼此,看不见,就不知道做什么好.
“小哥,猜猜我是哪个?”
“哈,哈哈”登科一下子笑出声来.
“不理你了,你笑人家,哼!”天妞抖了抖脚,好看的背影风一样旋进屋子里去了.
登科望着天妞的影子,咧开大嘴,憨憨的笑了.
天妞和他们家的关系他是最近才从奶奶嘴里听到的,奶奶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向他挤了一下眼睛,闹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就从那一刻开始,他就认定天妞一定会和他的生命挂在一起了.
“妞妞,生气了呢?”登科从有阳光的屋子外面走进来,眼睛有点不适应屋子里的黑暗,他冲着低着头坐在竹躺椅上面的影子嚷了一句.
天妞没有做声.前些天,她偶尔偷听了巴爷和巴嫂的话,知道了他们想让她嫁给小哥的想法.不知道以前,她每天无忧无虑的,风一样跑过来,风一样跑过去,吃了就到地里做事,回家就和小哥打打闹闹,快活得做梦都笑出声来.可这几天她也变了.变得不疯也不野了,偶尔和小哥四目相对,她还会含羞的低下脑壳.晚上睡到床上,小哥的影子总要在眼前晃动,心里就腾升起一种渴望和期盼,想到含羞的地方,就拿枕头使劲捂着自己的头,可这种感觉始终折磨着她,想和小哥呆在一起又怕和小哥呆在一起.
孩子们的变化,巴爷和巴嫂看在了眼里.心里就谋划着如何去捅破隔在孩子们中间那张纸.山里人都知道,不管做么子事,只要夹在中间那张纸被捅破了,后面的事情就顺风合水,没有障碍了.他们在找机会.
巴爷这一阵心里还有一个疙瘩,从那天晚上看见黑影起,他又陆陆续续看见过两三次,有一次黑影还迟缓的朝他走了两步,可等他仔细去看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了.巴爷开始做恶梦,梦见自己在进山的路上被一个黑毛怪缠住,将自己一口一口撕得血肉模糊,就开始拼了老命的挣扎,可脚象被捆住了一样,跑都跑不动.从梦中醒来,床铺底下全部是湿的,巴嫂问过几次,见他迟疑着不肯说,也没有再去问了.巴爷知道,自己一定会出事了,这件事会和天妞有关,必须得尽快捅破登科和天妞之间的那层纸,生米煮成熟饭,也好给巴家留个后.
人老了,一有心事,就放不下了,巴爷连走路都在想着办法,他试探过天妞几次,可姑娘家红着脸,就是没有一句话,这种事情又不好说得太透,巴爷感到一种压迫般的难受了.一夜就在床上翻来翻去过去了,刚刚迷糊一会儿,伙房里传来了巴嫂鬼哭狼嚎的尖叫,巴爷腾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出门的时候,还和登科撞了个满怀.
一只黑色的猫被剥得全身红肉翻翻的堆在他家的灶上面,整个屋子充满了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巴嫂摊软的坐在灶壁的下面,眼睛里面全部是恐惧.巴爷重重的嚷嚷了一句:”狗日的,该来就来吧!”一屁股坐在地下的椅子上,掏出烟丝抽了起来.巴爷的心事更重了!他仿佛感觉到,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充满了血恨的人发怒起来连钢铁都可以咬碎,山里人都知道.
怪事一桩接一桩在巴爷的眼皮底下发生着,家里喂的几只鸡不明不白就在山沟里淹死了;从山里面采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晒的草药晚上莫名其妙堆到了巴爷的床脚下.巴爷的心开始发躁,是那种找不到对手的烦躁.
隐隐约约中,巴爷知道那个黑影暂时还不会向自己和家里人下手,既然能够把草药堆在自己的床脚边而自己没有感觉,如果要下手的话,自己的脑袋早就搬家了,不会还好好的立在自己的头上.黑影一定是有什么顾虑,巴爷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个顾虑就是天妞.
巴爷把自己的心放下来,巴爷要开始行动了,早一点将登科和天妞圆了房,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不管了,一定要给巴家留一个后,自己死了也可以把眼闭得紧一点.
这天清早,巴爷起了个大早,他要到山背的稳婆家去一趟,自己不好说,让稳婆给天妞说,无论如何,要在这个月里把事情办了,越快越好,再也等不得了.稳婆长着一张快嘴,喜欢给东家西家的说点事,提个媒,混点饭到肚子里.巴爷没有和谁打招呼,就上路了.来去足足要一天的时间,巴爷赶了个大早.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离开的这一天,有件事情终于发生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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