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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大连,和你一起看海。”我对她说。这句话我说了整整三年,一切的起因,是那年去大连开会,见到了海。
那次是一个人看海:近一米宽的海堤弯弯曲曲的伸向远方,如东北平原上的铁轨,寥寞的延伸,不见来处,不知去向,仿佛无穷无尽。我双手插入裤兜,身行轻微摇摆的散步在海堤上,偶尔碰到一块石头,便用脚用力踢开。
海离我只有二十几米,波涛声随着秋风很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并不狂野,只是一种压抑的怒吼。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靠近海:二十几米。只要我跳下海堤,不用三分种,我便能和从小的梦想亲密接触。然而我却并不着急,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我想起了一个广告,儿子在海边打电话给父亲:爸爸,我看到海了,你听!
我现在就在海边,海潮汹涌,呼啸无处不在,声音很大。我知道,我心中的那份郁闷是为什么。我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她接了,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听,海的声音!”我说。她在电话那边很兴奋,“大连的海是最美的!”她对我说。
我跳下海堤,延着下面水泥岩石筑成的斜玻飞一般奔跑下去,在海边停下。爬上海的边缘最高的一块飞机石,立在它的石尖,海风吹着我的脸隐隐着痛。不远处,一个啤酒瓶正随波起伏,摇晃不定,每晃动一次,身边便有波纹展开,一层层往外面推进。
我更靠近海了,手机对着她向往的海。“总有一天,我带你来大连,和你一起看海!”我大喊。
她后来跟我说,她没听到我的这声大喊,因为她被海浪声迷住了,她在倾听。
以后的日子里,我就成了祥林嫂:“我要带你去大连,和你一起看海。”可每一次,她只是淡淡地笑,因为她知道,我们的经济实力,不允许我们去看海。
可是,今年,不管如何,我的妻,在你做妈妈前,我要带你去大连,和你一起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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