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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蝶舞清狂在 2004/08/25 04:31pm 第 4 次编辑]
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像条惊恐的鱼被突然从遥远的深海拖出水面，还来不及感受阳光的温度，便被激增的气压撕裂了身体，我听到心脏在胸腔里激烈而慌乱的鼓噪，无措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整个身体在那沉重无序的撞击下不停颤抖，仿佛只要轻轻的一个呼吸就会化为泡沫，“砰”得一声爆裂开来。鬓角有汗湿的发，水藻一般纠结在脸颊，眼前却是漆黑，任凭我如何努力也看不到一丝丝光线。
“宝贝儿，又做噩梦了？”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滑过我的腰际，温柔而有力的摩挲安抚我瞬间僵硬紧绷的身体“别怕，是我，萧。”
我顺着声音转过头去，掌心贴上一具温热的人体，胡乱摸索着找到环着我的手臂紧紧抓住，用着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力道。
“乖，别怕，没事了。”眼前的黑暗像是突然被拨开，窗外一闪而过的车灯将一道狭长的光线射进房间，拖曳成一个残缺的扇形，萧的脸在明灭的光线中贴近我的脸。我有很严重的神经衰弱，轻微的光线和声响都会让我辗转不能成眠，所以我习惯了戴着眼罩把自己深深埋在被子里入睡。可今夜突如其来的噩梦却让我忘记了这些，只记得那片挥之不去的黑暗，若不是萧揭去了我的眼罩，怕是我还认为依旧挣扎在梦魇中无法脱身。
“萧！”我伸出颤抖的双手乞求萧更深入的拥抱，眼中残存着未曾消退的惊恐，模糊在阴影中的家具仿佛长出无数双幽幽的眼睛窥探着、紧盯着，如芒刺四面八方投射而来，扎进骨肉中难以拔除。
萧的手臂更加收紧，他知道如何安抚我偶尔的恐惧，那种略微勒疼又不会伤到我的力道不断的将他的存在告之给我，像颠簸在风口浪尖的落水者攀到了一根浮木，那是我在恐惧时惟一可以紧紧抓住的东西。
放心之后的安眠深沉而长久，再次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的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热烈的拥进房间，跳跃在这件或那件静默的家具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悬浮的灰尘柔软而轻盈，顺着我的目光落在我的发稍和睫毛上，萧不在，偌大的房间收缩成渺小的一颗灰尘，在破碎的阳光下轻轻摇晃。
走到窗口将轻薄的白纱窗帘拉上，房里的光线稍稍暗了下来，我不喜欢将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之下，我像一小块生长在阴暗角落里的苔鲜躲避着温暖的碰触，窗外的榕树慵懒的蜷起了叶片，对面的阳台上有个美丽的女孩放肆的展示青春的胴体，楼下的狗在不停的吠着我听不懂的狂躁，楼与楼之间吹来一阵莫名其妙的风，我的思念从四楼的阳台一路跌坠而下，碎在整齐的方砖道上。
（未完）
6月17日第一次更新
萧有张瘦削清癯的脸，狭长的眼眸里闪着一种狼牙般的锐利，冷冷的却又黑得不可思议。他不太爱说话，偶尔会露出非常孩子气的笑容，那时他的眸子会变得丰润而潮湿，像五月清晨吻醒花儿的那缕阳光。有时他会定定地看着远方的某一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无尽的空茫。他说有根羽毛从迁徙的鸟儿身上掉落遮住阳光，于是城市的天空总蒙着一层淡淡的忧伤。他的脸上有呼之欲出的寂寞，就像那根羽毛轻轻的遮住我的眼眶。
我知道萧一直有个关于流浪的梦想，他渴望成为一只自由而孤独的鸟随心所欲的翱翔，不受季节的支配，一路向着心中那个被牵引被召唤的地方进发。无数次在被杏黄色的夕照渲染的天幕下，如投射的剪影一般掠过吾人涉足的山林谷地、峰峦丘壑，掠过一双或更多蒙着灰色纱幕的瞳孔悄然而去。他幻想在把一路背负巨大的忧伤和疼痛抛洒在日喀则通透纯澈的阳光下，化为青烟，在袅然萦绕的梵唱中归于虚无。然而我的出现羁绊了他的脚步，他的手指与我密匝缠绕，凝眸以对，于是任凭岁月将曾经的梦想隐没在眼角残存的一滴泪中化为瘢痕，偶尔依旧会隐隐的痛。如今，萧会穿着精致得体的西装周旋在衣香鬓影、灯红酒绿中，我让他从一只孤傲的鹰变成了镀上金箔的冰冷的雕塑。
有萧在身边的日子恬淡而宁静，即使不说话，那种存在气息依旧会让心觉得安静。萧喜欢我在他耳边或温柔或微嗔的耳语，更喜欢我低低的、小小声的歌唱。他会从后环着我一起坐在墙角的软垫上，头微侧着靠在我的肩膀，柔软的发丝纠缠着我的，亲密而暧昧。我的歌声像沉淀在河底的细砂，徐缓而柔顺，在岁月的蜿蜒里变幻着痕迹。萧说我在唱的时候会微微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扇形的阴影，唇角绽开一株盛放的莲，仿若睡去一般安详。萧不知道我羡慕那些可以大声歌唱的男男女女，那些从胸腔里迸发出的音符高亢而嘹亮，昭示着一种生命力的旺盛和坚韧，站在云端眺望更高远的天际，那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年幼无知的贪玩让我被杀虫剂熏坏了嗓子，从此便失去那种可以纵情歌唱的能力。
萧习惯用一种懒懒的语调叫我“宝贝儿”儿化的尾音微颤着拖长，却绝无一丝轻佻和浮躁，他的嗓音醇厚优雅，一如他眸光柔软时醺人欲醉。每次他这样轻声呼唤的时候，仿佛与他一同斜倚着窗外那昏黄鲜嫩的一钩新月，身边是星，脚下亦万千繁华，上下左右，狡猾而璀璨的明亮，我们便在其中无尽悠然，扬帆而去。他从不吝啬表现他的宠溺，无论是语言、肢体、眼神还是表情。我是个贪婪的被宠坏的孩子，喜欢沉溺于来自他源源不绝的温存与呵护，稍微的目光转移都会引发我隐隐的不安和惶恐，他的存在犹如我生存所必须的一切：氧气、食物和水。我怕这种与日俱增的依赖在自己都不堪重负的时候拖垮了他，于是小心翼翼的收敛着几近崩溃的渴望。在他怀中时把握分秒接受并给予，在远离他时黯淡了眸子，躲在无人的角落里腐烂、霉变。
（未完）
8月24日第二次更新
（三）
人是害怕寂寞与寒冷的动物，所以才会紧紧拥抱在一起，而人又是最会享受寂寞的动物，在厌倦了不停歇的纠缠和依靠之后，总要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去呼吸新鲜的空气，作为一种掠夺的本性而言，人总是喜欢不停地侵占别人的领地，而对于自己的却无比敏感和尖锐，于是在无论任何属于文明的时空中，距离都是一种在短时间内为爱情保鲜的方式。
我从来不知道在自己的血液里会流淌着如此之深的依赖和怯懦，那些不安的因素从骨髓里滋生然后顺延着血管攀爬全身，渗进了每一寸肌理、每一个细胞之中,,它们潜藏在我的目光里缠绕着萧，附着于我的手指流连在他的身体，甚至在彼此交换的呼吸中嚣张蔓延。我时常可以从萧的眸中看到疲累和挣扎的痕迹，于是便忙不迭地先行逃离，远远的躲在一旁，将自己置于一种所谓保护的境地里。萧只有一次又一次漫无目的的寻找，将我从城市的角落中带回那个明亮而温暖家里，他却不知道我恨不得能化做他身上的一滴血液，那就可以毫无顾及的依附着他的存在而存在，离开他的身边是种痛苦的折磨。留在他身边亦然。
再次从他身边出逃时，我几乎已经放弃了自己，再也无法忍受那些无休止的压抑和爆发，我把自己从一只乖顺的猫变成了一只发狂的兽，结果就是不得已的自我放逐。
再次行走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带着仅存的勇气和全部有关萧的回忆湮没在人海中，我站在KFC干净明亮的大玻璃窗外向里张望，无数甜美惬意的脸孔微笑着、交谈着，酣畅淋漓的享用着美味的食品和甜蜜的氛围，一只稚嫩的小手在里面敲打着我面前的玻璃，咧出一个大大的天真的笑容，我在透亮的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唇角紧抿、眼神锐利，像只孤独而执拗的小兽。
从白天流浪到深夜，看着身边的影象由清晰到模糊，直至隐没在明灭的灯火中只露出轮廓，，我关了手机，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我知道此时的萧又会奔波在街头巷尾，在每一个可能发现我踪迹的角落里不停歇的寻找着，这不是他想要的方式，同样不是我想要的。有时会想究竟要到什么样的地步萧才会彻底的放开双手，可是我舍不得太远的离开他的范围，我怕那种深刻的绝望会谋杀了所有存有希望的细胞，我的世界曾因他而光辉灿烂，同样也会因他而彻底颠覆。
地铁是种奇妙的交通工具，它终年如蚯蚓一般穿行于不见阳光的地下，像是列一头扎入隧道，却永远找不到出口的火车。我喜欢站在车门边，面向那些黑暗而沉默的隧道，这蜿蜒于地下的血脉将我带往一个又一个未知的所在，它们或存在于幻想，或存在于现实。车厢里通明的灯火和车窗外如一的黑暗将我的影象投射在眼前，无须回头也可以将身后的一切尽收眼底，我的目光则更多的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青春帅气的身影，球鞋、肥大的休闲裤、棉布格子衬衫、斜挎的大大的帆布书包还有淡蓝色的时尚耳机，他倚靠着扶手，眼光似乎落在脚尖上，随着车厢的摇晃而微微摇晃，这是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现代男孩。在站台上等车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从耳机里隐隐可听到隆隆的音乐声，那些重金属乐器发出沉闷而尖锐的音符狠狠划过我的耳膜，然而他的脸上却是一种静静的安详，并不狂热或是颓废，而是一种平和甚至冷漠的安详，一如现在这般瞧着脚尖，仿佛独自成了一个个体从这浑浊不堪的空间中分离出去，就是这种矛盾又和谐的存在感完全吸引住了我的目光。他让我想起了初见时的萧。
想到萧我的胸口就会被纠紧一般疼痛起来，它让我烦躁不安无法停在原地不动，我必须走来走去犹如一只困兽，好象是紧张又像是害怕，不断想抗拒却越来越缩短彼此的距离，那些感觉如同薄而锋利的刀刃切进肌肤的纹路中，还来不及感觉疼就已经看到纤细的一抹血痕渗出，而后逐渐晕开，汩汩而出。
（未完）
8月25日更新完毕
（四）
（四）
离开萧已经78小时53分又27秒了，这是我们从相识以来分开最久的一次，相思的毒液将我腐蚀得体无完肤，它用比以往强烈千万倍的力量在我脑中心里掀起翻天覆地的狂潮。为了不让自己逃回萧的身边，我想尽了一切可以阻止自己的方法。
每天我都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游逛，不停地走上数个小时，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然后回头走向来路,所谓的疲累只是最好的睡眠催化剂，只要能够没有时间去思考甚至去找萧，怎样都是无所谓。有时我会停在路边发呆，有时就在某个十字路口改变转向的方向，因为没有目标所以我不怕迷路,即使找不到前一晚的栖身之地，我仍然可以在通宵营业的网吧和酒吧度过一夜；有时我会去川菜馆点上一盘菜，畏辣如虎的我会吃到从喉到胃火烧火燎的疼，然后大口大口喝着冰冷的白开水，我不在乎那些常日里难以忍受的痛楚如何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猖狂，我必须找到一种痛楚来帮助自己遗忘没有萧在身边的日子。
时间在混混噩噩中一点一点流逝，对萧的思念却日复一日甚嚣尘上，他的影象和声音在任何时刻任何地点随时向我侵袭，一首老歌、一片浮云，甚至路人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能引发我对他不可遏止的思念。我开始在一张又一张的白纸上叠加萧的名字，听他喜欢的歌曲并速写那些歌词，一句、一段，全部；我在不停的行走间念着大段原版电影的英文对白，那些窝在他怀里一起感悟过的喜怒哀乐在唇齿间被一一滤过，像粘稠的糖浆附着在牙齿上，悄无声息就触及了被坚硬钙质层层包裹的神经，猛的就让我痛得蜷缩起身体。
我曾试图将隽刻在灵魂深处的萧用画笔描绘出来，那飞扬的眉和狭长的眼眸，那眸底流动的光芒和情感，那一次次烧灼过我的双唇，那强健的手臂和挺拔的身躯，还有那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沧桑和忧郁。可在我的笔下却全是锋利冷硬的线条，锯齿一般突兀而倔强，它们或长或短或重叠或交叉，粗重的笔痕甚至划破了纸张，我所描摹的爱人变成了毫无规律和内容可言的线条，它们应该是柔软平和的，却被我硬生生拗出了折痕。
生活不会因为得到和失去而停下脚步，我在学着放弃的同时也在学着养活自己，如果无法用一段感情治愈另一段感情，那就只能把心血投注于工作。我每日奔波于公司和临时租来的小小公寓间，把自己当成没有感觉的机器，除了偶尔还在睡梦中哭泣着呢喃萧的名字，连最自然的想起都要强行否定。
有的人即使只隔着一堵墙，却可能一生一世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有的人即使生活在地球的两端，却最终能走到一起，这就是缘分的奇妙，它能让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两个陌生人的身上，却不肯给相爱的人一个机会。我始终没有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城市，因为我无法逃避那些活生生的回忆，它们已完全化为血肉与我密不可分，逃到哪里都无法忽略。可我不知道没有了我的萧是否已经离开去继续他的梦想，我希望他是自由的，害怕他因为羁绊了太久而忘记飞翔的感觉，可是我无法否认私心里的那点渴望，渴望能够在某个时刻重回他的怀抱，从此长长久久 ，一世一生。
无数个日日夜夜之后， 我在与自己的对话中沉淀所有心情，抚摩着丛生在伤口枝蔓茂盛的荆棘，开始反思自己的任性。没错，我是如此的自私，以所谓自我保护的名义伤害了萧，我只想着依赖而不懂珍惜，在面对考验的时候却选择了逃避。我是个任性的孩子拒绝成长，我不看萧眼里的期望和渴盼，只把他的守侯当作一种理所当然，曾经我以为离开就是最好的保护方式，可是今天我终于明白，正是这样的错觉葬送了我们的爱情，无法正确的沟通和无休止的纵容就是最致命的伤口。我很想把领悟到的一切说给萧听，却再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他的身影，那句迟来的抱歉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
很久之前我就很喜欢一档音乐广播节目，每天不间断的享受音乐的抚慰曾经是我对抗寂寞的最好方式，然而在离开萧之后这个习惯也随之被遗忘。很偶然的一个机会，我重新打开了收音机，想在音乐中开始写下永远没有机会说出的话。
“一首老歌之后，我们来分享今日的‘左岸’心情。”收音机中传来男DJ温暖而低沉的声音，左岸那个名字让我心里蓦地一痛，以为忘记了的原来还那么深刻的潜伏在记忆里，萧，我还是不能忘记你么？
“落日遥远，逶迤了一天的云霞拥簇着堆了满眼，那些浓重的紫色从天际漫溢而来，在我微锁的眉宇之间盘桓不去，极目之后感悟的卑微犹如一只哀号的飞鸟停泊在肩头，我双手颤抖，被那悬在心头封存着的美丽迎面击倒……”
在林俊杰的《江南》作为背景音乐的衬托下，DJ将那一段如梦幻般的文字缓缓道来，只是短短的一篇小文，却让我惊诧于那文下哀伤而寂寞的灵魂，那字里行间的痛楚是绵远悠长的，隐含着渴望与绝望的并立，仿佛一个孤决的男子拉长的背影，那一滴眼泪悬在眼眶，却真切地砸在了心口上。
我沉浸在那萦绕的余韵中无法自拔，便写E—MIAL发去DJ的信箱，很快便得到了回复。信中说，左岸 在很久之前便开始用E-MAIL的方式每天写来这种短小的文章，他说所有的文字都是一种希望的寄托和心情的表达，他在等，等一个女孩子能够停下脚步认真的聆听。所有的编辑都被那文章里洋溢的深情和文采深深打动，于是每天都在落日时分播出文章，希望左岸等候的那个女孩可以听到。信的结尾附上了一个地址，左岸所有的心情随笔都被整理在那个音乐网站的论坛中。
我点开那个地址，或者是因为那个熟悉的名字，我迫不及待得想知道这个叫左岸的人还有他想倾诉的一切。
“凌时坠落，寂寞的烟圈将我托向空中然后放开手臂。夜在耳边呼啸而过，无数记忆的碎片随着我从天而降，它们透过我的身体隐入血液，然后又蓬勃而出宛如巨大的翼，只有少许飘零无踪，轻烟一般散去。”
“沉默不过一秒，却错失了伸出的双手，我用月光编织的指环被静静留在风里，那该是呵护着你的手指，一个圆满的承诺和一个残缺的遗憾。我的承诺依然等原地，却把遗憾圈上我的手指。……”
不用再看下去了，这熟悉的文笔把所有的答案清楚的展现在眼前，所有的苦难和折磨在这一刻也如轻烟般散去，我想哭，可是没有眼泪，想笑，可是扯不动唇角，我想发疯一般狂奔向守侯的爱人，可是脚步却沉重得无法抬起。我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继续听着歌曲，这不该被惊醒的一切就让它继续沉睡着，只等待另一个黄昏时分的降临，到那时会是收获抑或是失去，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全文完）
结尾仓促，有待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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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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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6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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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25 1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