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十曲

博斋主人

十曲


【絮语】

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颓废消沉，激情和冲动开始逐渐退去，我理解这为——人生的疲劳期，在这个尴尬而矛盾的年纪，一边，我伸手欲挽住光阴滚动的巨轮，一边，已抬足登上了成熟世故的快车。生活看似风平浪静，底下却一席暗流。

其实，我不该写下这些个柔软的字句，因为，我本不是那种细腻又温情的男子，只是一段时间的与外界屏蔽，让一个人在思索中改变了许多。

独坐在屋子里，静立在石桥上，或是白天的骄阳烈日下，或是黑夜中无边的虚寂中，或行或卧，冥思无处不在。这一次不同以往，没有一丁点的浮躁，只有些无趣的木然，翻了翻经文，我依照着圣贤先哲们的指引，去回味领悟着曾经的点点滴滴。这情形又似极了隔壁那位垂暮的老学者，闲暇时喜欢抚今追昔，兀自吟哦……

只是我——太过年轻！

这是废话，我想我额头的褶子告诉了我最终的真相。

只是我——不愿相信！

这真悲哀，我的行为欺骗着我的思想在从前现在甚至将来。（或颠倒来看）

我依然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自从饮酒有节制以来，我清醒地知道：自己开始瞻前顾后、谨小慎微、三思而行、犹豫不决！这让我思维杂乱交织，提起笔就无所适从，只是一张一张地往纸篓里扔着稿纸。

那天，那个人告诉我：你成熟了许多。我顿时哑然，嘴巴张了张，终于没有反驳，那一刻，其实想哭……

只是我——已没有泪水！

可能我麻木得太久，不适应启动泪腺以示情感。

只是我——坚忍得超乎寻常！

可能是孤傲的自尊，促使我近乎刻薄地对待涌来的关心。




    某月的某天，盘膝端坐在床上，翻着那本书籍——《一花五叶》。我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恶魔，纵声高歌……

2004/08/08深山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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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

博斋主人

之一   感恩日

——第一夜，我梦到了日神阿波罗，尼采说：他掌管着欢乐。【斋斋语】

我的感激已无从说起。

友人在另一端摇手召唤，鼓惑我踏上了这段旅程，其时，心境糟乱神色落寞。

那天，我翻出了些老陈货，听见了那曲老掉牙的音符，依然悠扬，沁人心扉。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面对着你，我终于没能扼制住内心的喜怒，任一切自然地生发。

这么多的黑夜，你陪伴左右，呵护着这个幼稚的男子从零到一，从一到十。

我将一切铭刻于心上，等待现实生活无情的风霜来鎏金。

我的嘴唇充满浓烈的烟草气息，贴在你的耳际，低低诉说着一个接一个的心事。那情形恰似一个孩子缠人不止，又似年长者般喋喋不休，你却始终沉默……

接过我的行囊与负累，掸去我一身的灰尘，无论轻拍浅打，其实都是一种爱与关怀。

那些不眠的夜，在空洞的等待中，无奈地迎接着寂寞的到来，我告诉过你太多的情感故事，却没有一次能令你感动，因为透过你的眼神，我看见了更多的是讥笑或悲悯。

宽容我的过错，饶恕我的放纵。你在无声无息中转变着我，包括桀骜的野性。岁月如似指尖的沙砾，悠悠然飘走过几度春秋，不觉中，心悄然老去，布饰了些许的沧桑蹉跎。在你的身边我有了些疲惫与厌倦，心也一同黯然。

一切的改变巧妙得毫无痕迹，我或者我们在这旅途中，牵手又分离。只有你依旧沉默。

我们就这样厮守着，品味人世的甘霖雨露，还有艰辛酸涩……

在夜黑风高的今晚，我翻着这些陈年的信物，哼唱着那曲熟悉的旋律，欢乐地忆起那些过往的尘烟，还有——忠实的你，慢慢入梦，我梦到了那个欢乐的神，在吹奏着欢乐的曲调，我看见面前一片金色的辉煌，赤足之下却没有坚实的大道，只是一色的白云缥缈…….

2004/08/09深山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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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

博斋主人

之二   那个人

——这淫雨霏霏的下午，小心张望窥探四周，没有发现你的踪影，我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怨气【斋子】





那个人憋了很久，终于没忍住，狠狠地撂过来一句诅咒：坏蛋！我有些紧张，本能地护住下盘避免遭到意外。尽管电话那端咬牙切齿的声音象剪刀铰动那般渗人，但这头的我依然悠闲自得地歪靠在床上，这样子很有些——酷！


那个人不“爱”我，起码没正儿八经地直接对我说过。我恼羞成怒，决定绝地反击。


我这人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面子不能不要，这事太伤我自尊了。我觉得在我说完那句豪言壮语后，那个人也应该礼尚往来地客气一下，可她心领默受之后，竟毫无回礼的意思，居然还跟我张三李四地扯些净不相干的事儿。这令我有些挂不住脸色了，我决定跟她来回牛气点的对白。对着话筒我凶巴巴地吼了句：妈的，少烦我！然后一溜小跑地来到河边静坐示威，当然，那个人是看不到的。


我忍那个人很久了，从那个秋天到这个秋天，就象这鬼天气，内心水火交替燥湿更迭。我不想掩饰我的悲愤情绪，所以我来到河边静坐，关掉了手机，我决定不让那个人来骚扰我——起码是我那一刻的生活，因为那个人从不对我说那句话儿，这真的太让人有些瘪气和沮丧。


这个夜晚，月亮躲在乌云背后，抬眼仰望，一颗星星孤独地悬在天幕之上，黯淡无光。我把所有的不快全发泄在嘴唇上，卖力地抽吸着烟卷，一支又一支。


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我委屈得鼻子发酸，那个人冷血至极，一点也不念叨我平日的好，有事没事就提溜着我玩，当我傻二呢？怎么可以这样呢？我思路堵塞有些想不通。其实我也就要那么个说法，又不是要你别的，就这那个人也不舍得。


烟抽得多了，情绪也渐缓下来，河边有些冷，从暗处袭来的寒意让我体验到孤单无助的滋味，我又忍不住开始思念起那个人的好来，我遇事总爱正反两面想想，对人也经常是半恨半爱，这感觉很矛盾，可我控制不了。


一想到那个人的诸般好，我不禁心儿暖暖的，心儿一暖思维便开始肆意游吟，我忍不住内心的酸水汩汩，直往外冒，痴颠莫笑：苍天刻意，造化弄人，那个人竟生生长得一副西子模样，颦笑之间妩媚嫣然，袅娜闲庭步带幽香，美目流转顾盼，款款风情醉人，容颜姣好，背影婀娜，哎呀，诸家哥哥，怎可挡她临去回眸那一转？？


……


没烟了，不扯了，我得回家睡觉，开了手机，那个人发来短信：我%&%你！


霎时，泪流成河——“洗洗睡吧，宝贝！”


2004/8/15深山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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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

博斋主人

之三   歌者俄尔浦斯

——这正是应该静坐的时光，和你相对，在这静寂和无边的闲暇里唱出生命的献歌【吉檀迦利】


“欧律底刻！欧律底刻！”俄尔浦斯在心底忧伤地叹息，他嗓子干裂，已无法再开口歌唱。我们伟大的歌者——俄尔浦斯，陪伴勇敢的伊阿宋找到金羊毛后，谢绝了朋友的盛情挽留，一个人回到这美丽的底萨莱山谷，独自过着隐遁的生活，因为这里——埋葬着他挚爱的妻。

他无法停止对爱人的思念，终日弹拨着金琴，面对空谷四方，日夜放歌。

“欧律底刻！欧律底刻！”坐在溪泉边，对着流水，歌者俄尔浦斯，他多么希望自己的歌声能顺流而下，将思念带给泉下的爱人。

“欧律底刻！欧律底刻！”歌声在森林中回荡，叶子从碧绿到枯黄，歌者俄尔浦斯痴心地守候着花开叶落，唯独没有爱妻的音信。

“欧律底刻！欧律底刻！”痴情的歌者俄尔浦斯，用心拨出的旋律感动了万物苍生，牛羊止步，熊豹驻足，山水呜咽，风儿也低沉地叹息。

“欧律底刻！欧律底刻！”春去秋来，颜容霜蚀，俄尔浦斯的呼唤渐渐微弱，他累了、困倦了，懒懒躺在草地上，虚弱憔悴，金琴也搁在足边，再无力弹唱。

伟大的歌者俄尔浦斯，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深陷的双目中流露出欣慰的神光。他凄婉的歌声曾打动过地狱路上的察龙、三首怪兽以及冷漠的幽冥王和后，只是在回来的路上，不该不听告诫，慢慢地转过了脸庞，看到爱妻在怀中化作白烟飘散……

钟情的歌者俄尔浦斯，在拒绝了众多妇人的求爱之后，终于为她们累积的仇恨撕裂肢解，他满心欢喜地在通往地府的路途中，再次高歌：

“欧律底刻！欧律底刻…….”


2004/8/16深山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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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

博斋主人

之四  八月殇情
——就是这萧瑟的季节，枝叶枯落，鸟儿悲歌，我仿佛听到了远方凄凉的呼唤…【斋子】
进入这个季节，人——也开始懒散起来。
喜欢秋天，由来已久，不为丰硕的收获，单恋那萧瑟的感觉。落叶铺就的山间小道，弯弯曲曲，独立在夕阳下远眺，群山似镀上了一层金黄古韵，对怀旧的我来说，这便是人间至美的景色。
收拾起夏日的浮躁和热烈，我开始让心也进入一种柔和寂淡。风儿哀歌，枝叶凋零，飘落席地的惆怅，无人可诉，只留些瑟瑟的景致，供游客观赏，但谁又解这其中的寂寞深意？
这个季节有些多愁，目送周围的生老死别，有的还是旧交故知，走的走，飞的飞，象眼前这正飘远渐逝消形的柳絮，我默然无语，只在心尖上流淌些忧伤，不忍对镜，害怕在黑发中寻出几丝银霜来，亦怵见额头上些许沧桑的隐显。
已记不清多少个日子没有与远方的人联系，浪迹在城市繁华喧嚣中，你应该也如同我一样在记忆深底，没忘记曾经一起度过的真情岁月，还有一些只属于彼此的秘密。也定想如我这般悠然自在，呼吸我这边的清新气息，触抚我身边觅食的羊群，只是没有闲暇空隙，也不象我这般能耐住山中的孤单空寂……
喜欢秋天，也因为记忆中的灰黄染色，如我素来的心境，少许的颓废，少许的消沉，这意境有些酸楚枯涩，也略带丝丝的悲凉。就是这萧瑟的季节，枝叶枯落，鸟儿悲歌，我仿佛听到了远方凄凉的呼唤…
你就守候在远方，迟迟不忍远去，我却在现实的泥沼中沉陷，欲拔足已乏力，心神徒添黯然。在这个年纪，勇气已从我身上消逝殆尽，想挣扎反为之牵绊，我只能无助绝望地仰面苍天，尔后又索然奈何地垂首叹息。
翻阅诗词，皆是消魂调，应合心境，却难解忧思。想来古人亦是这般，不肯逃离，只愿在悲歌哀曲中断肠相思中漠然残生，教今人也无意去挣脱愁结枷链。
这紧锁的双眉，幽怨的明眸，还有那些撕心的呼唤，是前世的愧欠？还是对今生的惩戒？
——但是时间流过了，还听不见你的车辇的轮声。许多仪仗队伍都在光彩喧阗中走过了。你只要静默的站在他们背后吗？我只能哭泣着等待、把我的心折磨在空虚的伫望之中吗？ ---【吉檀迦利】
我责问着我自己，灵魂却虚弱得无语应答……

2004/8/18/深山小屋---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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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

博斋主人

之五  无言……
——我想我该写点什么，这个日子非比寻常。
我站在路的中央，周围全都是人，男女老少各色各样，我找了又找，还是没有看见你，我有些失望的看着四周。

正午的时候，人们都在睡觉，只有傻傻地等候，我想我是在期待什么，结果一无所获。我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等待。
我有种想哭的感觉，亲爱的，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你的怀里熟睡，今年呢，却是孤单的一个人。我站在山边的路旁，郁郁寡欢，而你呢，或许在兴高采烈地生活，我妒嫉地这么想着你的生活模式。
桌上，朋友在劝说，别喝了，再这样你会醉的，我端着杯子，无奈地苦笑，他们不懂得我的心思，这思恋的味道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我忽然想哭。
半生的岁月过去了，我亦旧孑然孤独，可是，谁再背后偷偷啜泣？亲爱的，是你吗？我还是看不见你的倩影，听不见的声音，我只是站在人丛的后面，远观着你的身影，不敢言语。恍惚之间，我灵魂出窍，神采游离。
这个日子非比寻常，我却在异国他乡，一个人兀自漂流。我想我该在你身边，给你一丝安慰。只是现实给我抛下了圈套，让我引项钻进。在一杯又一杯的酒后，我突然变得冷静无比。我知道其实我只想静静地思念一个人，没有打扰。

我看见烟卷在燃烧，在手中，可我却没有吸食的冲动，我懂得你的意思，然而我却在孤单中忧伤地思念，你不会去懂得我的感觉——那种失落的怨恨。你的心思停留在某个地方，我的伤口为你而扩张。你会来抚慰么？亲爱的，你会伸出你温柔的十指，来抚摸我深深的痛么？你也许会忽略不计，你的眼中也许看不到我的泪痕，也听不到我低沉的呻吟……
我站在人群的背后，四周是嘈杂。你的背影靓丽如昔，只是——有些冷漠和坚决。亲爱的，我想我是丢失了什么，在这个午后，我痛哭流涕，没有人懂得我的忧伤和哀愁，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哭泣，尽情地宣泄出我的憾恨，你不会懂的，因为你不如我这般地陷入爱情的深谷。
只想一个人，因为这个日子非比寻常，我会回忆起一切的过程，没有一丁点的打扰，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去傻傻地想念去年的今天，你我的缠绵。我知道终究会失去你，不过却有些无言的悲哀，亲爱的，这个夜晚你睡了吗？你在异域的怀抱里，可是如我这般不能成眠？我只想把泪水化作海浪，敲击在你的窗前，夜夜笙歌。

我想我是醉了，在你的滋润里，我仿佛孩子般贪婪无足。我渴望着你的每一个笑脸，每一次凝望……
2004/8/23夜深山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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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

博斋主人

之六  走过七○

——那个年代值得怀念，因为有着至真






我站在生命的中途，前顾后盼，怅然失落。恍惚之间，我已梦游般地走过七○年代，迈进了二十一世纪的门槛。一枕黄粱之后，信息骤然爆炸于眼前，我却麻木得形同痴呆，只有些记忆的碎片残存。



那个年代心有余悸，大人们严谨肃然，我的记忆里，塞满了紧张，没有琳琅满目的玩具，也没有泊来的美味，童年——过得如此局促不安。



扶老携幼，礼堂、广场，黑压压的人群在悲哀的气氛中沉重地喘息，稚子儿童不懂得伟人的意义，只是在父母写满痛楚的脸上，感受出巨大的恐慌，天空低压下来，不知是谁开始的第一声啼哭，旋即哀号如潮水漫延开，遍处是黑纱白花，为了接踵而来的伟人陨逝，泪水宣泄得无比虔诚，此后再也没有过这种——真。



父母教导我去读懂墙上悬挂的画片，不一般的模样却有着一样的和蔼笑容，还有长满胡须的国际友人，睡梦里我经常呓语连篇，念念有词：马克思、恩格斯、毛主席、周总理……



那个年代童趣简单，我滚着破旧的铁环，打着旋转的陀螺，还有纸标、玻璃弹子，衣食粗苦却快乐得简洁。我拉过邻家女孩的手，胖乎乎的有些黑，她跟在我身后象影子一般，鼻涕似永远也揩不尽，伙伴们调皮地大喊大叫：“小媳妇、小媳妇！”，我恼怒地拳头砸过去，片刻之间，衣衫褴褛，眼肿鼻青，还有邻家妞妞大祸临头的慌张啜泣，泪水汪汪的余光偷偷瞄向我，她担心着我回家后的命运——PP被打成紫青！



那条青草葱葱的河坝，载了许多年少的郁闷与快活，我总喜欢在桐子树下，瘦弱的身姿象猴子般上下翻腾，剥落树杈制成的弹弓，射断了多少鸟儿飞翔的梦想，我们却毫无愧疚地欢欣鼓舞。



不知何时，开始心事重重，邻家的女孩已辫子粗长，再也不会跟在你身后，也学会了羞涩的凝眸，把心事藏在书本中，少年的手中卷着的本本诗集。谁会忘了这些名字：余光中、纪弦、张错、席慕容，还有琼瑶、罗兰和三毛…倒霉的汪国真，曾经是特定时期结出的奇葩，只是经不起岁月风沙的无情掠过。



岁月的旅途中永远有歌声陪伴，那个年代，除了至今美丽的邓丽君，还有已经淡出了记忆的龙飘飘、凤飞飞，田震、腾格尔小荷初露，费翔的光芒四射，我们的记忆里旋律流动、从未间断。哥哥姐姐们在文化馆破旧的舞台上，唱着《夫妻双双把家还》，跳着自己编排的舞蹈，带给我们多少的激动和兴奋，几回回梦里也笑出声来。



寒冬腊月，人流攒动，赶集似的来到镇上，喧哗高声，笑意浓浓，秦琼和尉迟公的门神比光写几个字的对联还要卖得热火。孩子们穿得上下一般粗，臃肿不堪却喜庆无比，还有那些恋在炮摊前挪不动脚的小胖子，两腮鼓胀着随时准备哭出来。



你会记得那些大年初一就出门挨家挨户拜年讨烟讨糖的伙伴么，记得那些在炮屑堆里翻扒得两手乌黑的朋友么？我捂着满口袋的散烟散糖散炮仗，眼睛却盯向其他的口袋，随时准备对换和“抢劫”！



不知道何时，我们已经把这美好的一切快速地抛在了身后，模糊影子飘走远去，飘过了几个年代的沟壑，也飘荡在记忆最底处的深渊……



我们走过了七○年代——那个至纯至真的年代



走过了八○年代——那个充满梦想和希望的年代



走过了九○年代——那个充满竞争和挑战的年代



来到了这个年代——这个充满迷惘和疲倦的年代






2004/8/26/晨  深山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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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

博斋主人

之七  平行站位

——我实在厌恶这感觉：不是仰望就是俯首


人与人并行在嘈杂的街上，两边除了音乐就是叫卖，声音很多却无法从中捕捉住一句确切的言语，只有嗡嗡作响的耳鸣。俊男靓女尽可能地穿着得性感与休闲，处身于此境，我分不清季节的变换，也无法辨认东南西北，生活越来越精彩纷呈，我却越来越退化迟钝。当思维始终拘泥于酱缸之内，我倍感失落。陋俗禁忌——对时下的多数群体已失去约束力，只有一小撮愚忠的卫道士还在苦苦挣扎，回首流年，我赫然列立其间。人们开始唾弃陈规陋习，我开始鄙视我自己。一个人在耳提面命，一个人在低眉恭顺，一边在谆谆教导，一边在洗耳恭听，我实在厌恶这感觉：仰望或是俯首。唯有——平视才是最舒坦自然的姿势。

人与人有时基本毫不相干，可我却喜欢对他指三道四的，真令我自己都开始厌烦起来。权利行使的似乎充分过头却仍然意犹未尽，我想我是完蛋了，我患上了古怪的病却全然不知。那种隐藏在表象下的聪明得意让我也逐渐鄙薄了，我花了很长又很久的年头总算弄明白了自己目的和意思所在。我其实需要的是一种简单，更需要一种真实的平等。我的脑子转个不停，长年累月地思考这样那样的问题，复杂又凌乱。自尊同时又不断受到挑衅，为各型各色的人们，焦躁和茫然时常光顾，理不出一个整齐的模样，我的内心一塌糊涂糟糕至极。所以我常莫名颓废…


上一次清醒大约是四年以前，我还保留着一份率真，我还能在感动深处落下泪珠，还能对朋友敞开胸襟，还能对恋人心怀悸动。之后却只是四年噩然，我走到了今天，飘忽得自己也昏昏然，我转错了方向又调转了方向，一站又一站的路过遗落，如服迷药，六神无主。岁月如同手中握不住的烟，自缝隙处四溢，我轻轻挥袖，就飘袅无踪。我忆不起谁能刻在这四年的铜板画上，也想不起谁是梦中反复重现的魔影？


站在那个叫时间的镜前，叹憾蹉跎，遗恨风霜，我好似习惯了这一切的虚度。那种哀伤的调子，那些无用的呻吟，我厌恶镜前之人的怯懦与悲歌，也厌恶了衣冠楚楚粉饰起的斯文儒雅；站在那个叫真诚的镜前，我被虚伪和假装深深刺痛，一夕之间面目全非。我再也无须教导谁也拒绝谁的教导，再也不想欺骗谁也抗拒谁的欺骗，于是孤僻的本真开始复归，我撕下了外衣，镜子里面映照出一具血肉兼备的躯体，瘦弱却健康……





2004/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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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

博斋主人

之八  这边那边

——缘感L的伤情


——我痛苦的卧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里，不愿见到白光。你幽幽地低叹犹在耳边徘徊，我想这一次又伤到了你，但请相信：我无心的过错。

——你不该这样，这样再三地施为着错误。我坚韧的限度已濒临撕裂，我宽容的底线也行将磨灭。你该懂得：结果会是什么？而你却无所顾忌放纵依然。

——我方寸已乱，虚弱无比，在你抛出这句话后，我只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偷偷地啜泣，猛然之间仿佛失落了一切，在这句话后，我终于隐忍不住心底的酸楚，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你的语气听起来很冷，甚至是一种无所谓的漠然，我委屈得快落泪，盯着电话，我诅咒着这恼人的情感纠缠，我听不到你的退让，也感受不出你的温柔抚慰。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面对着现实，我会默默地承受一切，只是这一刻真的到来，还是击打得我有些站立不住，所以我只能靠虚伪的冷漠来支撑，孤傲的底下却是空洞的脆弱。

——你怎能这样对我？你怎会如此陌生？那些呢喃私语的背后，就是这样一个真实的你么？教我如何相信？又该如何接受？我此刻的心，快坠入深渊，无情的你，会体会懂得么？

——我知道终将会是一个无奈，所以我异常小心地来经营，我也知道最后的结果，可只想让梦可以多延续一些日子，再遗憾地醒来。所以我保留着一半的清醒，而你，会混淆这两种处境么？

——你不了解这感觉，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思念，还有些难言的心痛。我希冀着你会快乐，期待着你不断嬗变完美，我错了么？还是起初本不该抱有这希望？

——其实谁也没有错误，错误的是时间与空间，错误的是现实和梦想之间的距离。我多想穿越过这一切的羁绊，牵起你的手，在花前月下，在林从溪涧相守相依，只是我终究乏力。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我早告诉过自己：要懂得放手，还一个最自由的你。只是面对的时候，我还是没能守住告诫，忍不住内心情感，我真恨自己，不该去这么深陷囹圄。

——你这么疲倦地叹息，我听了也心碎难过，本是美好的过去，何苦加上太多的负累？我不明所以，也无法理喻。我只知道我喜欢的：是那个单纯的你，那个赤真的你。

——我已身心疲惫，生活的负荷太沉重，我已有些窒息。我只想找一个静静的港湾，容我熟睡片刻，让我轻松休憩。无须太多的牵挂担忧，也毋庸时时患得患失。可你……

——你是否已感觉：一些我们寄予厚望的，恰恰是最能令我们受伤的？如果是这样，语言已嫌多余，当初本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演算的公式却变得如此复杂，一切变数在于心境使然，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守护住最初的约定。

——我不知道。现实在变，人心在变，我无法预知未来的漫漫长路，你还会不会改变？我们恪守的承诺和约定呢，又会不会改变？

——不会…不会…


2004/9/1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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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

博斋主人

之九  黑土


——许是我漂流太久，竟忘了归乡的路






大千世界迷乱茫茫，天地之间一片混沌，怅望西南重山阻隔，而我，已看不清来时的路径……



黑土依然守候在那里，沉默着，只是迟迟不来我的梦境，许是我漂流太久，遗忘了归途，应是罪孽深重的忏悔，我却在异地醉生梦死。我遗忘了踏过的痕迹，遗忘了那些过去的影子，还有那块——赤热的乡土。



黑色的土地上，播撒着希望，勤劳的人们，笑语欢歌。三三两两的孩童，穿着肚兜，端坐在小小的板凳上，托腮注视着母亲律动的身姿，田埂间，还雀跃着嬉戏的伙伴。我们一起从晨曦初显到落日残阳。



黑土地上回家的人们，看见了炊烟袅袅，米饭的清香和着微风的习爽。骑在牛背上的童子，看见姥姥担水的身影，小脚颤颤，移步秧歌。母亲的心疼轻责，换来暖暖的一笑，携扶同归。



黑土地上，那个流着鼻涕的孩子，满身泥巴，赤足奔行，留下身后大人的呵斥和无奈。那是我么？那个天真无邪的我么？红手帕包裹着食物，热腾腾带着怀里温度，那个屡屡在梦中看不清的影子，原是你么？那个青梅竹马的你——那个泪眼汪汪的姑娘？



黑色的土地上，深秋季节，该是一片金黄，路上，满载着欢乐的声音，老人们蹲在田边抽着旱烟，私语的样子悠闲，苍老的眼神喜悦。黄烟杆磕磕脚下的地，似感激这肥沃的大地，孕育了一年的收获。



黑土上，夕阳映照着的背影，从远方望去，宛若油画般醉人。那些淳朴的人们，那些无名的野草，在金黄的稻穗里，间或隐没，偶露古色的容颜，直身满足，弯腰欢喜。担搁着沉甸甸的谷子，生活的希望如此充盈漫溢…



黑土地上，浑阔而庄重，不幸与灾难从未间断。为生活挣扎的痛苦呻吟，在夜里全都没入更深黑色，那些泪水从脸颊滚落泥土，化为更凝重的沉默，善良的人们坚韧得不愿喊出——最起码的呼声！那些高高观望、远远怜悯的另一些人，无法体会恁重的辛酸，也无法理解这黑土的浑厚。



谁该是这世间被漠然视之的群体？谁又该领受上苍与生的宠幸？我看不见大地黑土混浊的泪珠，在广袤无边的宇际天穹飞舞，我瘫然俯地，与泥土为伴、共生共息。



就是今晚，我唠叨不完的乡愁，凭籍着这夜里的微风，倒回到那个懵懂的时光，我看到每一个篱笆后的人们，真诚地对我咧嘴微笑，我听到那些热情地召唤，对着耳边轻喊，不远处犬吠声声，灯火亮起，那个熟悉的身影透在窗户纸上。



就在今晚，雾水打湿了双眼……






2004/9/6/夜.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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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

博斋主人

之十  夜思
——我听到了，在这个夜，远处隐约悠扬的笛声，唤醒我从此不再忧伤……
这个秋季有些冷清，月色撩人的夜，秋虫在暗处低鸣，远处的街灯昏黄淡淡，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投下的影子，拉得长长，有些夸张的变形，池塘那边，间或有一大片的阴暗。
坐在拱桥之上，对着亭子发呆，鱼儿在水中偶尔嬉戏作浪，我伸展腰肢，似乎想抓住半空中的什么，仰面却只有一色的无垠皎洁。山峦在左边，如巨人般沉睡不醒，水在右边，泛着银色的光，幽映之下，万物静谧得如此神秘。
夜，生出少许凉意，有些无助的感觉袭来，如同这世上的诸般事情，无法去确切地把握。我想我该试着澹泊些什么，滚滚红尘不过转首一瞥，曾经年少轻狂如今皆作烟云，扪心自问又当如何生活惬意？清风明月几时做伴同行？
哀叹天涯沦落之苦，空惜光阴岁月之疾，沉吟曲高和寡之怅，悲歌人生世态之冷，我竟在半生年轮下，让本应充实的生活碾碎成空虚的茫然。睁眼是迷，闭目是乱，长叹息以掩己悲，总断肠只缘情愁，我在做些什么？无用的自扰罢了。
讥笑过许多的人和事，到头来最可笑的却是自己，我相信人世的真情赤心，却在现实中漠然一切，我领悟着周围的人情练达，却逃不出自身谙熟的陷阱，我认知了情感的变幻莫测，却又不由自主地随之蹁跹，我在期望什么？以我固守的至真来打动另一颗单纯么？
我偏执地笃信：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只是我未曾察觉。想起当年，我们或曾一起摇手召唤死神的快些到来，或曾一起在幼稚的诗歌中幻想爱神的恩宠，只是往事都追随了风沙，飘摇成身后的飞尘。我们应当铭感上苍的庇护，没让自己在风霜的浸蚀中早早倒下，依然可以直立在天地之间，而不是横躺着，只能去冥望黑暗。
生命的宝贵在于：活着，就会有希望的可能。而希望，是支撑着我们毅然前行的力量源泉。夜间的虫子依然在快乐地飞舞歌唱，我内心那点希望的星火应也可以再燃，只是我从不曾去撩拨，我太习惯等待——木然地等待恩赐降临。我想这是忧伤的根源。
一种怀古的幽思无端涌了心来，坐在桥上。今夜，有月有风，暗香疏影，枝叶摇曳生姿，灯下已无行人，只有一个瘦长的影子凝固在地上，仿佛百年。我想该有些隐约悠扬的笛声，在这个夜，来唤醒迷惘的人们，谛听宇宙自然的空灵梵音……

2004/9/8夜.破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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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

紫狐狸

守护最初的约定!希望能如你所愿.
很不错的文章,先固了.

枭天圣雨

我一直都这么认为，人的成长，就是一个不断褪化的里程
我们只不过在沿途中，偶尔幸存，延缓生命的同期，
但它必竟是一个衰变期极其漫长的元素
得已迫使我们不断为之开拓
为之承受，力挺它寻闪光的一刻～

浪子宋

好真实~

碧水清荷

讥笑过许多的人和事，到头来最可笑的却是自己，我相信人世的真情赤心，却在现实中漠然一切，我领悟着周围的人情练达，却逃不出自身谙熟的陷阱，我认知了情感的变幻莫测，却又不由自主地随之蹁跹，我在期望什么？以我固守的至真来打动另一颗单纯么？
有时感觉做人真的很无奈和滑稽!

碧水风荷

情，主宰着人的一生。一个人活着，亲情、爱情、友情时刻伴着我们，也许可以没有其中之一，甚至没有其中之二，但若是三者都无，我想象不出这个人能怎能样的活着。
楼主为爱情而执着，为爱情而茫然，甚至为爱情而反思！不禁让我叹：好一个痴情汉子！
十曲，曲曲动听！

蝶舞清狂

有如斯深情守侯的女子
是被捧在心尖呵护的珍珠
也许不是最美最好
却是绝对的独一无二
很少有文章可以让我如此忘形
蕴着淡淡的泪光微笑着读完
不否认会有嫉妒和羡慕
可是面对真实的情感
也不得不回应以真实的情感
我们在彼此未知的道路上孤独而喧嚣地走过
唱着属于生命内蕴的歌曲
因为存在而存在
因为存在而感知
因为存在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