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哥哥（原创）

阿丑

[这个贴子最后由阿丑在 2005/02/04 02:35pm 第 2 次编辑]

邻家哥哥
  我于84年5月30日出生。
  84年9月13日，我刚满100天。母亲抱着我去镇上照相馆拍照留念，后面跟着邻家哥哥。哥哥那天也正好是十岁生日。所以翻看我相册，第一张照片便是一个帅气的十岁小伙子推着一辆儿童三轮车，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老虎牙，车内坐着100天的小女孩，皱着双眉，哭丧着脸。
   哥哥的父母都在城里的工厂上班，所以哥大多时间是在我家的院子内，趴在搭起的石板上写作业，顺便照看摇篮里的我。我哭，哥哥就摇一下摇篮，再哭，哥哥就会抱着我，举步为艰，一小步一小步挪着我家的厨房内，对着正在炒菜的妈妈说：“阿姨，小妹妹哭了，我抱着她，她就不哭了。”一脸的喜悦，像是他降服了爱哭的我。
   我四岁的时候，哥哥十四岁。夏天傍晚的时候，哥哥和一群同龄的小朋友一起去河里洗澡，从我家门经过，我哭着喊着要和哥哥一起去。哥哥牵着我小手，一起到河边，他把我安排在靠岸边的浅水区，自个和那般朋友去深水区，玩水底的警察抓小偷。每隔五分钟，回头看看浅水区的我，一个人拍着水寻乐。没人和我玩，我哭着走向深水区寻找哥哥玩，河水将我淹没，我挣扎着。哥哥回头不见我，急着潜入水，四处寻找，最终是哥哥把我抱上岸。当时的我双眼紧闭，嘴唇发白，嘴角边不断地流着水，吓得哥哥一脸的泪水，喊着我的名字。后来，是另一个小朋友把我父母找来。我住进了医院，哥哥回到家，挨了他父母的一顿毒打。之后，哥哥再也不带我到任何地方玩了。
   哥哥考上重点高中后，每周末回家，还是喜欢一个人趴在我家院内的石板上写作业， 我喜欢搬条橙子，放置石板的旁边，学着哥哥的样，趴在櫈子上写阿拉伯数字。遇到不会写的数字，会扯扯哥哥的衣角，哥哥不耐烦地冲我喊，别碰我，你这个害人精。我开始“呱呱”地大哭，哥哥擦去我如瀑布般的泪水，回到家，抓了一把糖，将我口袋塞得满满的。
   后来，哥哥考上省城的大学，很少回家，每次回家，都会买上一大堆的初中复习资料送给我。我是一脸的喜悦又是一脸的哀愁，发誓要向哥哥学习，考上大学。
   大学毕业后，哥哥带回来很漂亮的同学，让我喊她姐姐，我生气地从他家里跑回家，躲在那个堆满毛竹的房间，狠狠地哭一场。后来，听妈妈说，哥哥女朋友家在省城，父母开了一家大型的贸易公司。妈妈一脸的笑意，像是哥哥找到幸福似的。
  自从哥哥结婚后，我一直没有哥哥的消息，也很少听父母提起他，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并不是很幸福。
  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年，也留在省城一家国营企业工作，第一天上班，我就见到了哥哥。哥哥一身天蓝色的工作服，衣服沾满了点点油渍，额头、眼角增添了许多皱纹，刚从车间里跑到财务领薪水。他没有认出我，是我开口叫的他，他停顿了一下，明白过来似地笑笑说：都长成大姑娘了。
    周末，我提着一袋水果，按照职工花名册上的地址找到哥哥的家。哥哥的家很简陋，五十平方的房子，两室一厅，简单的摆投，并不是小时候听说的豪宅别墅。
   和哥哥细聊中，哥哥时常叹气，眉头紧锁，一脸的无奈。只是简单地和我聊着家常，家中的父母是否还好。家乡的胡柚收成如何。一直避开他自己的话题。问到侄子的问题，他也只是简单地告诉我，侄子现在都五岁了，在上糼儿园，问到嫂子，哥哥就开始急促地抽烟，像是难以启齿的话题。我尴尬地转向另一个话题。
   后来，从同事的交谈中了解到哥哥这几年的状况：哥哥的妻子是他大学的同学，毕业后在这家国营企业的一个车间内当技术员。嫂子娘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区，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大学毕业的她要担负弟弟妹妹学费的责任。哥哥一直帮着她张罗，后来嫂子和一个经理好上了，经理解决了她弟弟妹妹的工作问题，还给他们家一笔可观的钱。哥哥和嫂子就此离婚了。

红枫叶

淡淡的情感如娟娟溪流，心中的哥哥展示人世的一隅，淡淡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