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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日
题记:外婆常对我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我目睹妻子生产后,写了这篇小说,无处发表,今日发 出来请各位朋友多指教.
她鼓足勇气,企图一鼓作气把孩子赶出体外,然而这一努力却使她昏过去了.
"小儿!小儿!"妈妈连声叫喊,声音有些颤抖.
"桂花!桂花!"婆婆也在不停地呼唤.
大山的眼睛里含着泪花,把嘴贴在她的脸上,低声地念着:"桂花!桂花!你听见我说话吗?".
医术最高明的唐医生被护士叫来了,听诊按脉,折腾了好一会把接生的医生叫去会诊.
春雨潺潺,春意阑珊,春风从窗缝里钻进来,轻轻地摇动着花布窗帘.大山搂着做梦的妻子,轻抚她挺起的肚子.
"你醒醒".
朦胧中她睁开眼,埋怨道:"你咋睏不着?""我想和儿子说话",
"我问你,我要是生个女孩,你还待我好吗?"她的脸象小鹿一样在大山的脸上蹭着.大山觉得妻子的心跳得厉害于是说:
"女孩也好"他略顿了一下,又说:"我就喜欢女孩,要不是你妈生下你来,我到哪找你这么好的老婆!".
"你坏",她用手在大山壮实的胸脯上捶了一下,"你不是要我给你生个儿子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
"你忘啦?就在我们结婚的第五天晚上,你还在我肚子上亲了一下,怪痒的!".
"想是这么想,可生男生女又不是你决定的!".
"就是由我,你肚子里咋不长孩子?".
"算了吧!生男孩是你的功劳,生女孩我不怪你,放心吧!".
她把大山抱得更紧了,两颗心贴在一起,相互撞击着.
"要是我不会生呢?"她突然这样问道."别胡说,你不是有了吗!".
"我是说.......要是真的呢?".
"那就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大山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哪里辨得出她的话中之话.
护士按医生的吩咐给桂花打了针,一会儿,桂花苏醒了.
"我生下来了么?",她问大山:"是男是女?".
大山摇摇头,望着她苍白的脸,这本是一张温柔美丽的脸,现在却被乱发和泪痕肆掠得憔悴了.他心疼.
桂花咬紧牙关,一阵阵的呻吟从牙缝里挤出来,她无力地摇着头,大颗汗珠从额上滚下,枕边已经湿透了,她紧紧地抓住大山的手,生怕离他而去.大山哆嗦地说:"桂花__忍___忍____忍耐_____一会___儿_会好_____的_______".
忍耐些,是的,为了做母亲,她什么都可以忍耐,她已经在担心和忍耐中煎熬了十个月.春上,她到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宜生育.犹如睛天里打了个炸雷,天那,不宜生育,就是说她不能做母亲了,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姐妹三人,大姐到婆家,开怀就生了个儿子,一家人欢喜地把她捧上天,走路一阵风,说话叮咚响,二姐呢,一连生了两个女儿,没做过一个好月子,泪水淌干了,男人作践,经常打骂,婆婆指猫骂狗,二姐忍气吞声,拼着罚款,把希望寄托第三胎.
她怎么能不生孩子呢??除非日头从西起山,在娘家她就做过生儿子的梦,还特地找瞎子算过命,瞎子先生说她头胎准生儿子.她怎么能不生孩子呢?何况危险只是百分之三十,还有百分之七十的希望呀!在试探了大山的心事以后.她想生儿子的欲望更强烈了,这是爱,带有土气的爱.
"慢慢地,别急,多吃点,"医生笑着对她说:"等会儿听我口令用力.".
大山慌忙端来一碗桂圆汤.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大山带着命令的口吻:"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这一胎了!"
桂花的婆婆瞅了儿子一眼,悄悄地退到墙角边.桂花睁大眼睛凝望着大山,心里非常感激他,她张开嘴,一口一口地接着大山递过来的桂圆汤，用爱把食物塞进胃里．
隆冬的风,到处乱啸,挤进这陈旧的病房里,同房的人都把头缩进被窝里,无情的寒风也袭击着桂花,她似乎把一生的热量都聚来了,她觉得冷,也不觉得疼,只觉得下身胀得厉害.大山用毛巾不时地擦着她脸上的汗珠,
"要是再生不下来,我就不行了,"她这样想着,便微闭起眼睛,一切杂念忽地飞去了,她在静静地积蓄平生的力量......
"哇__哇___".这哭声象一股强大的暖流温暖了她的全身,她居然以惊人的毅力挣扎着坐了起来问:"是男是女?".
"快看看胯裆,呀!长着小鸡鸡呢!老姐姐,这下抱上孙子该高兴了吧!"
"哈哈哈!!!"婆婆笑着说:"医生,包快些,别冻着小宝贝.".
桂花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大山的怀里,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血...殷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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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7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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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7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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