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咫尺天涯 /作者 风雪夜归人

水中鱼儿

[这个贴子最后由水中鱼儿在 2005/11/21 10:10am 第 4 次编辑]

                           咫尺天涯
  那年的春天来的特别的早，而我的心情却还停留在冬天。因为燕的离去，使我的感觉器官陷入了麻木状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也确实哭不出来，至此知道了什么是欲哭无泪，知道了什么叫心碎。有时在梦中还能和燕相会，醒来是氤氲的温暖，紧接着是深深的失落和怅然。“春天的邀约|万物都答应|说不得只有我的爱情|   这是我当时真实的写照。那时我经常早起，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没想到失恋也能改变一个人的习惯，特别是当你还在乎她的时候。春天来了，是燕子飞回北方的时候了，可的我燕子却一去不回。我早起就为了看我家屋檐下的燕子窝里有没有燕子的呢喃。我天真地以为燕子飞回来的时候，我的燕子也会回来。
  和燕相识的经过很简单。走进学院的第一天，在安置好自己后，就走出去看美女了，坐在台阶上眼睛都看的酸了，还是没见到让我心动的。至此我深恨自己填错了学院，又恨自己在志愿表上画蛇添足地多画了个勾，害自己从中文系调到了历史系，正在不知如何面对我的新生活时，有个男声在身后响起：同志，能不能让让。”我 晕 字还没说出口（这里还有人喊同志）回头一看吓一跳，原来说话的是个女生，只是声音实在是。。。我看着她：“你是在和我说话吗？你不会绕边走啊？这么大地方只想从这走，没见我在沉思吗？干嘛把眼睛瞪那么大，以为我不会瞪人啊？”我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她一声没吱，估计是不知如何说起，而且此时我也把眼睛瞪到最大程度。我只想看她翻白眼。谁让这没美女的，先气个人再说。她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不过是不看我了，把头低下了，这时我才看她还留着飘逸的长发，头发把眼睛遮住，我就看不见她眼神了，而且人家还提着个大包呢。我想坏了，可不要哭了，这样我的一世英名可要毁在她的眼泪上了。说时迟那时快，我敢紧给她让道，并自觉上前帮她提包。同时笑笑地说不好意思，没想到是你啊！同时的同时要做出一幅色相（难度可想而知）（不美的人是很欣赏你这样子的）。她终于抬起头，看我一眼。天！我去提包的手停滞在了半空，我所有的表情都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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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鱼儿

[这个贴子最后由水中鱼儿在 2005/11/21 10:16am 第 3 次编辑]

                               鸟样年华
   一直以来，我和燕都认为那是最值得让我们回忆的片景之一。在我啊一声之后，她抬头说话了（仍是用男声）：“吓着你了吧，小朋友，谁让你不看清楚就乱说一通？嗯？忘了告诉你，我是美术系的，学油画的，叫我宁燕就行。”宁燕有一张不大但匀称的脸，小鼻子，眼睛也不大，单眼皮，相比之下嘴倒是超出了比例的。说话时鼻子喜欢一皱，眼角斜挑。这样的人我知道是那种没理都能弄出理来的主。这里解释一下，“啊”是我通常表示吃惊最常用的方式，当然这比诗人们创作时的“啊”要平凡的多。说完这些后，她把她的大嘴往身后努了下，我才发现那还有个更大的行李。“我这人有洁癖，就差没把床搬来。”唉，我在心里叹着气，一句话害我干这么多活。果然是“活”从口出啊。好容易到了女生楼，一老大妈硬是不让我进，还指着牌子说 男生免进。我正高兴呢。宁燕说：“什么呀，大娘，他是我请的钟点工，不让进，那你帮我搬，我住在五楼。”那大娘正犹豫间，宁燕把我一推，我就进去了。唉，我想好人做到底吧。上了一楼，她看着我说走啊，真在五楼。我当时眼前就一黑，最后当然是送上了五楼，我几乎是滚下楼来的。我只得到她一句话：拜拜。随后是关门声。我能想象出来里面几个女生在同时狂笑。至此得出结论，千万不要被女人低头时那片刻的温柔给迷惑了。文字

水中鱼儿

[这个贴子最后由水中鱼儿在 2005/11/21 10:19am 第 1 次编辑]

                                   弦月
   如果不是遇见宁燕，我想我那两年的光阴一定会被我象以前一样的姿态打发掉。习惯的惯性有时并不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变。我会一如既往地逃课、喝酒，在最繁华的街边看美女，或者约人去看三级片（A片看了一回，三天没吃好饭，一下瘦了好几斤），最喜欢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直至在人迹皆无的地方，听鸟语风声，看云起云落。这时你可以什么都不想。总之我仍然不会做传统意义上的所谓的好人。
   军训结束后，院里每年的勤工俭学开始了，加上国庆，足足要放二十多天假。一夜醒来，校园里已是人去楼空，院里连烧开水的大娘也回家了。下午宁燕来找我，说我们一起去拾棉花吧。我吓一跳，说棉花是不是长在树上啊。门外有了笑声，推门进来的是个恐龙级别的女生（连笑声都象）。于是我们去了恐龙家给她们家打工。说好一斤二角钱。过程略。总之把我们累的半死，宁燕在棉花地里几乎天天用汗水加泪水浇灌棉桃。在第七天，宁燕在村边的河边哇的一声哭起来，她仰起她那如非洲人一般的脸说 我怎么见人啊。我无助的看着她，因为我比她还黑。我说你看河里的鹅看见我们都跑了。宁燕在这一刻扑到我怀里泪水长流。我轻轻的抱住她，心里实在是感谢这清清的河水，还有那群白鹅，要不宁燕也不会这么快让我抱着了。看着天边初升的朝阳，心里充满温暖和疼痛。此时，那种一生一世就这样不分开的想法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此后的七天要好过的多了，因为一是我们突然浑身充满力量，二是也知道怎么劳动了。每天的傍晚我们背靠着背坐毛驴车在土路上颠簸，心里充满幸福。真希望这路再长一些啊。在这半月的时间里，我们的关系日新日异，牵手抚摸接吻，别人用二个月才能搞定的事，我们在三天内全部完成，这不能不说是劳动的奇迹。有一天在地里宁燕非要我给她讲故事，我说好。“有个孩子回家问母亲 三陪是什么意思，她母亲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就说三陪就是同吃同喝同劳动”宁燕笑的躺在棉花从中了。我说你快起来啊，如果让黄世仁看见了，以为我们做了什么事了呢。宁燕脸对着一株未开的棉桃说我愿意。我走过去一看，发现宁燕的黑脸上竟然有红晕，甚是妩媚。我们互相看着一时不知说什么了。我当时差点就要叫她虎妞了。
   后来知道宁燕家很是清贫，她父亲下岗去干建筑活又伤了腰，母亲除了卖菜，夜深了还要在电影院门口卖瓜子。说的人心酸不已。好在我们突然坚强了许多，我捧着宁燕的脸说你会幸福的。我们俩同时坚定的点了点头。那时不知道生活会有怎样的变数，那时一心以为生活中只要有了爱，就什么都不会缺，那时以为我们的生活会象童话里的结尾 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生活的本来面目呢却是 :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我知道，天边的那一弯弦月，已然是生活的注解。

水中鱼儿

[这个贴子最后由水中鱼儿在 2005/11/21 10:23am 第 1 次编辑]

                         美丽的火车孤独的火车
     
     自从我和燕象黑奴一样的回到学院后,就成了这一届新生中最早开始恋爱起来的人.我们开始学老生那样公然牵手(小路上),大胆地拥吻(黑暗中),在食堂里用一个饭盒吃饭,燕偶尔还在大厅广众之下撒娇:"我不吃豆腐嘛".引的打饭的师傅好几回都多打.我最喜欢上公开课了,这样就可以和燕手拉手坐在最后,含情脉脉地听课.连老师点名我们也一起喊到.也许爱情真有神奇疗效,才几天功夫,燕的脸就白过来了,还有层红粉的氲.我想古诗中的"香腮雪"也就这样的吧.自然这样我们在牵手的基础上又加了亲脸这一项目.没过多久,宁燕就开始对我约法三章:一 首先要上进.此处指写入党申请.我跑到系党支部书记那一问,才知道25个人的班已经有21人写了.但想着燕的弯弯眉,我只好步他们的后尘.二 要疼我爱我宠我不许打骂我永远都是我的对......我说这些本来就是我应尽之责任.宁燕嘴一撇:"立了法才生效"估计是哪个学法律的(而且是在这方面上过当)人教的.好几年后,偶尔看<<河东狮吼>>中有和这差不多的台词,不知觉中心酸不已.三 争取当个官(当然是学生官,无外乎学生会或者团委).我对这条尤其反感.当即说她封建意识,小农思想.宁燕定定地看着我,我把头转过去看天.等我回过头来,只剩颗树还站在那.过了两天我实在熬不住没有手可牵的孤独(现在我已习惯左手握右手),在画室找到她.她看都不看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就这一句我就只能结束冷战.在她的策划下,我就以拾棉花的经历赞美了目前党在农村的经济政策,写了篇通讯交到院宣传部.没想到竟然刊发了.宁燕看到后比我还激动,中午在餐厅吃饭,不顾众多学子的目光,强行给我喂了几块肉肉.我只好作配合状态,陶醉如猪.在宁燕的谆谆威逼下,我成了图书馆 阅览室里的常客.有一次我俩在阅览室牵手读书(成习惯了).引得大半学子眼睛不能安静于书本,最后我们实在不忍心听管理员一声比一声高的假咳,不得不松了手.
   很快院里开始选拨学生官,我以微弱优势当选为学生会宣传部长.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这么大的"官".后来知道我是九届学生中唯一男生做这个位置。我开始名正言顺地和学生会文艺部长(宁燕)以工作之名,行亲近之实.我们开始在院里大肆举办舞会.我们的宣传口号是"让青春炫丽一回,让人生多一份回忆"颇有些过把瘾就死的气概.宁燕发誓要尽快让更多的人恋起来.有一回我俩"谈工作"回来的晚了些,去学生舞厅一看,大多数人都站着,灯光亮的刺眼.宁燕当即指挥手下把灯光调的暗了又暗,把音乐放的震天响,然后跑到台上以身现法般地热舞一场.当我们出来时,里面已呈半疯狂状态.我对宁燕说估计今晚这世上又要损失好几名处女.宁燕笑的象狂风中的柳枝.在路边灯光照不见的地方,我的手突破了宁燕的内衣,摸索到了我向往已久的"乞力马扎罗".它就象等待已久的鸟儿似的,扑的钻进我掌心.这时她嘴里象害牙疼病似的含糊不清的哼哼,突然嘤咛一声,全身就象棉花一样软在我怀里.回宿舍后,把美好的感觉分享给舍友,害的小妖当晚就换内裤.
  十月后,天气明显的变凉了,校园里的菊花成群地挣扎着做最后的开放.
  圣诞节过后,宁燕被家里来的一封急电招回了家.是我把她送上火车的,在月台我们的拥抱也显得那么张惶.雪细细碎碎地铺了一地,一直延伸到天际灰蒙蒙的地平线.我坐在铁轨上,想着圣诞节那天宁燕脸色微红，双眼闪亮，对着我不停地笑。十二点钟到了，我搂过她来亲了一下，说许个愿吧，这个时候许的愿最灵了，上帝和天使都看着呢。她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过了足足有一分钟，她睁开眼睛，笑嘻嘻地告诉“我知道你要问我许的是什么愿，我就是不告诉你！”在冰冷的铁轨快把我裤子粘住时,我才意识到人生就如"熵",永远都只有不确定,永远都在残缺.
      这么晚了
      到哪儿去呢
      美丽的火车
      孤独的火车

水中鱼儿

[这个贴子最后由水中鱼儿在 2005/11/21 10:28am 第 1 次编辑]

                               最远的距离
  学院有两个大门,前门是我们经常出入的,还有个南门,是专为迎接检查团而设.南门暗藏在一大片白杨树之后,即便是夏天也很少人去.但这里在周末却有别样的景致,常有各样的高级轿车停在门外,你就能见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款款走进车中,绝尘而去.这样的女生多以艺术系和外语系的居多.我曾和小妖专门跑去看美女.看后小妖咬牙切齿地说:"一定要做个有钱人".有钱就意味着你有更多的选择和更多的自由.我也问过燕:"她们真的不后悔?"宁燕说和她同宿舍有个叫小雅的就是做这个的,白天上课一点精神都没有,一到夜晚就两眼放光,浑身是劲.我说不如说浑身是胆更贴切.燕把她的一缕长发放在耳朵后说:"你呀,唉!每个人身后都是有故事的,你还不懂".我曾说过我喜欢长发，没想到燕就一直没剪发，说留长了好把你拴住。
  一个星期后,燕回到学校,只是胳膊上多了层黑纱.那天宁燕和小雅走在一起,那天我独自一人去食堂吃饭,那天是我认为最长的一天.大雪纷飞的夜晚,我坐在那个早已枯萎了的花池的边上,思想空白.生命不过是宇宙里的一粒尘,是偶尔的过客,当青春的容颜在镜中衰老,还有谁会想起那些最初的温柔和疼痛?谁为你的青春买单?我回到宿舍时,宁燕正和小妖说话.看我一身的雪,宁燕的眼神就散乱了,她轻轻地拂下的雪,在我们脚边速溶成水.我把小妖的头摆过去说:"少儿不宜观看."我和宁燕又重新回到了大雪的世界,我们莫名其妙地走向南门,在一棵树下,燕细声地说"对不起,我没有选择了".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问她为什么和小雅在一起.宁燕小声说抱我一会好吗?真累啊.我们就这样拥抱,却再也没有了温度,我很快就和这些树一样了,宁燕就象雪花,飘啊飘的,却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即使是落在身上的雪,也还会落下，即使是停留在你身上的雪，也还是会融化。雪花满天,却离我越来越远.宁燕对我说她回去后,她母亲只看了她一眼就去了,她父亲也是一病不起,现在还在医院呢,由燕的堂兄照看着.宁燕在我怀里悲伤地说:"母亲,她来到人世间,就象只为了来养我们,就象只为了来吃苦,却没享一天的福，我不想再这样了,我受够了没钱的日子了!"我一把推开她,也大声喊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选择?这就是你坠落的理由?钱,钱!钱是你生活的全部吗?你这样做会后悔的!"我虚弱的喘气,宁燕就跟枯木似的站在那.我慢慢走近她,我们又抱在了一起,她的眼泪啪啪地落在我衣服上,我酸楚的只能仰头望天.那一刻我们哭了,我相信这是纯洁的泪水.是的,生活不相信眼泪,在现实面前,你只能收起你的软弱,来坚强面对.生活就象怪兽,你越是逃避,它越逼迫你,总有一天,你会无处可逃.
  此后的日子,我开始象木头一样听课,我脑子里满是燕和小雅常去的富贵大世界里轰鸣的音乐,暧昧的灯光,疯狂扭动的身影.我已经答应了燕,要好好学习,不要去找她,再找个可人吧.这是她对我的另一次约法三章,我象上次一样,举起右手,:"我答应".谁能知道在山盟海誓的背后是什么.我和小妖开始合伙吃饭,有时我们会把燕和小雅叫出去吃.只不过吃这样的饭,我每次喝一点酒也醉,小妖大为不满,别人都是越喝越能喝,你却正好相反.我迷醉醉地冲他们笑:醉比清醒好,你们不懂.我听得见燕大声地说:来,干.她现在经常陪客人喝酒,酒量惊人.我想 生活真是“干”出来的啊.最后一学期,我们又在一起喝过两次,当我在饭馆外让花树也在喝酒的时候,我清醒地知道我是在用酒精麻醉自己,而我曾经的恋人在疯狂的音乐声里出卖自己的青春。郁闷的是,我们同是在浪费生命,却不能说我这种方式比她的高尚.爱情是什么呢?是一种感觉,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欲念,而它一旦染上金钱的尘埃,就会速朽如烟.第一次感到自己衰老许多.毕业后,燕去了南方,说不清是在继续还是已经从良.生活也许真有捷径可走.
  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鱼与飞鸟的距离,而是心和心的距离.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和你的距离,而是现实和真爱的距离.

水中鱼儿

[这个贴子最后由水中鱼儿在 2005/11/21 10:32am 第 1 次编辑]

                                   后记
     终于写完,却没有一点的喜悦.很多过程被我省略,很多情节难以言表.在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我时常沉浸在我的故事中,而故事里的人会对我说他们各自的见解,个个都说结尾可不是这样.我不得不一遍遍解释:生活就是这样的.有一次,在办公室,我忍不住对他们(故事中的人)大声说你懂个屁.同事们都抬头看我,我只好抽根烟.得承认写作是得精神病的捷径,至少我现在处于精神病的初级阶段-神精质.回忆并整理那些已远离已破碎的时光让人沉醉.古诗词中的美好人生,温暖如昨.我看到越来越多的燕子等不及叶落就飞走了,全球变暖让它们跃跃欲试又茫然无措.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我的心象小小的窗扉紧掩。
  推着变质草莓的小贩大声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而雨象疯子一般无序地密密地下,它们说我们孤独,我们寂寞,所以要挤在一起,所以要融为一体.还是不懂生活的风已厌倦漂泊,在墙角老咳嗽.美丽的城市中泥土是垃圾,而在农村,泥土是金.不再相信爱情了,虽然依旧憧憬,不再相信谎言了,可还是常常挨骗.只一回头,自己就已苍老.我相信,生活就是"熵"永远不确定,永远残缺,只能在虚假的温情中趋于完美.                        

淡月疏影

生活不相信眼泪,在现实面前,你只能收起你的软弱,来坚强面对.生活就象怪兽,你越是逃避,它越逼迫你,总有一天,你会无处可逃。
但是应该相信，未来是光明的。

无字小笺

人远天涯近~~~~~

荷月人归晚

人何在？
何日得相随？
恼我无端抛道上，
号啕惊得小乌啼。

紧追不敢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