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路 上——《父亲》之一

听风听雨轩主

                         在 路 上
                             ——《父亲》之一
    夜幕刚刚降临，路灯就睁开了眼。父亲、我和妻子在草坪上散步。道旁的凤凰树在晚风中窃窃私语，如水的月华和昏黄的灯光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香味。
    父亲走得很快，也许是当过兵的原因吧，不像散步，倒像是在赶路。我和妻子不一会儿就被甩在了后面。我从后面观察着父亲：背微躬，双脚高高抬起，双手摆动幅度很大。这种姿势与城里人的悠闲、随意相去甚远，打上了深深的农民的烙印。看着看着，我眼前仿佛不是平坦的跑道，而是坎坷不平的山路。这条路没有起点，没有终点，父亲就这样走着，走着……这时，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部小说的名字：《在路上》。
    十几岁的父亲，用他幼稚的肩膀挑起了沉重的家庭负担。我始终不能想象，瘦小的父亲是怎样挑着上百斤重的煤炭，走过几十里的坎坷山路，不能想象父亲是怎样熬过从凌晨四点到晚上七点这漫长的一天的。我眼前只能出现一个模糊的片断：在一棵大树下，父亲放下担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摸着红肿的双肩。但我还是想象不出父亲当时的表情，即使我能想象炽热的阳光透过浓郁的树叶也一样烤人，即使我能想象恼人的蝉声怎样在父亲干裂的喉咙里猫爪一样抓挠。
    当父亲从西南横穿中国地图来到北方，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时，他的脚步可能比什么时候都轻松、自豪。后来，在春暖花开的西南盘地，父亲一遍又遍地翻晒着异国他乡那一串串冰天雪地里的脚印。从那一个个稳健、深沉的脚印里，回忆那段销烟弥漫的日子。
从部队退伍之后的父亲，曾经走过一段通往官场的坦途。但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场灾难浇灭了他继续前行的雄心。当他浑身灼伤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当一辈子农民的准备。
    中年的父亲，周而复始地往返于田间地头，用双脚丈量父爱。山上的野花开了，又谢了；布谷鸟来了，又飞走了。父亲在贫瘠的土地上，收获着微薄的希望。如果说，今天的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知识，懂得那么一点点道理，那全是父亲的赐予。
在人生的黄昏，本有一段美丽的风景等着父亲驻足欣赏。但命运再一次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在路上走着的父亲还能走多远，他自己是不知道的，他只是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但他还是要顽强地走下去，直到有一天倒在路上。

凝云月影

父亲使我们感觉到生命的温暖和实在。

瘦比黄花

儿时的父亲，是我心中的英雄，无所不能。突然，有一天，我看到了父亲两鬓斑白，看到了父亲微驼的脊梁，看到了父亲认真倾听我的意见，我终于意识到不经意之间，父亲已老了，而我已成长为父亲心中的脊梁，不禁有些感伤，岁月无情，时光飞逝……

听风听雨轩主

下面引用由凝云月影在 2006/04/18 08:39pm 发表的内容：
父亲使我们感觉到生命的温暖和实在。

失去父亲就失去了心灵的依托，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就意味着任何事你必须独自承受。

听风听雨轩主

下面引用由瘦比黄花在 2006/04/19 09:46am 发表的内容：
儿时的父亲，是我心中的英雄，无所不能。突然，有一天，我看到了父亲两鬓斑白，看到了父亲微驼的脊梁，看到了父亲认真倾听我的意见，我终于意识到不经意之间，父亲已老了，而我已成长为父亲心中的脊梁，不禁有些 ...

是啊，父亲的形象改变了，一再挺拔，一再强壮，但即使那颤颤微微的肩膀，也是我们心灵的港湾。
    很高兴能与各位在这里谈父亲的话题。问好！

听风听雨轩主

树
——《父亲》之五
依树而立
你就站成了一棵树
痛苦在地下盘根错节
龟裂的水泥地
再也长不出
绿色的呓语
思绪蓬蓬勃勃
有夜风在这里筑巢
而归鸟在千里之外哀鸣
父亲，你枯萎的叹息
在千里之外，片片跌落
渐渐枯萎的
还有你曾经茂盛的绿荫
你曾用它为我抵御风雨
当我也将为别人
抵御风雨的时候
而你脚下
却只有一地落叶
叶落归根
今后，我与你的交流方式
难道真的只能是根与根的接触
穿越时空
在漆黑的地底
现在我只能以树的方式
为你祈祷
在麦苗的拔节声中
再次  新绿
再次 俯视漫山遍野

鹅老石

树
——《父亲》之五
依树而立
你就站成了一棵树
痛苦在地下盘根错节
龟裂的水泥地
再也长不出
绿色的呓语
思绪蓬蓬勃勃
有夜风在这里筑巢
而归鸟在千里之外哀鸣
父亲，你枯萎的叹息
在千里之外，片片跌落
渐渐枯萎的
还有你曾经茂盛的绿荫
你曾用它为我抵御风雨
当我也将为别人
抵御风雨的时候
而你脚下
却只有一地落叶
叶落归根
今后，我与你的交流方式
难道真的只能是根与根的接触
穿越时空
在漆黑的地底
现在我只能以树的方式
为你祈祷
在麦苗的拔节声中
再次  新绿
再次 俯视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