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火车上的淡水鱼

陆可欣

[这个贴子最后由陆可欣在 2006/08/04 06:50am 第 1 次编辑]

                              
                          火车上的淡水鱼
   
    窗外的风景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我也很奇怪这次为什么会选择火车，只是觉得这次的经历会与以前的不一样，是什么感觉呢，我也不太明白。看着窗外久了，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疼，从上车到现在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还要继续吗，这种对于人类来说无里头的问题是没人睬的，对没人。不过，这么长的旅程怎么办，再试一下吧，恩，试一下。
    火车上的人很多，而且很吵，人们穿着各色的衣服在我眼底下穿过，来自各地的人说着各地的方言，就像是聚会，最低级的。我在过道上走着，突然有人撞我，我回头，没人，但是我的眼底下有一个穿着脏衣服的小孩，瞪着大眼睛，看我。哼，连你也欺负我眼睛小，我用我的身高优势俯视他，别以为你是小孩我会让你，他也不走开，直到一个同样穿着不太体面的长发小女人拽走了，说她小是因为她很矮，她低头转身的时候，粘在一起的长发被她甩出一段距离后，受到重力的影响又回到她身后，我没什么感想只是在她转身的时候，飘过来一股味道，我只想转过脸，于是我做了然后继续走着。
    突然，有一个红色的身影跃入我的眼底，对，所有的人都只能出现在我眼底，因为我太高了，一般别人都是仰着头和我说话，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我知道那样肯定不舒服，所以我比较乐意和坐着的人谈话，那样我也可以坐着，要是没有坐我就蹲着。我是很乐意为别人着想的。当我走到距她还有大概15米的时候，她对坐的女孩提着裙子离开了，我快步走到那里，在刚才女孩坐的位置坐下了。
    她抬起头，看着我，然后对我说：“对不起，这儿有人坐了”。
    “我知道，但我只坐一会儿，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因为我刚坐下，再说我有点不舒服”我装着样子拿手抚着额头，其实我真感到不舒服，我不知道那小女人的甩出的味道有那么厉害，但我想我本可以避开的，但是我看不见它。
    “我可以和你说些话吗”我看她坐在那里没什么表示，只是低着头摆弄着她的指甲，她的手很漂亮，瘦瘦的而且修长，特别是指甲，很长，看到它们的第一眼，我想到了一种动物，但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想，会很对不起它们的主人。我很抱歉，我在心里对它们说，我想它们会听见的。
    “随你”她只扔给我两个字，不过这样的开始并不预示结局会很糟糕，这样还好。
    “我是一只鱼”我说，她和所有人的反应一样，因为我看到她不停摆弄指甲的手停了下来，然后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但并没有像那些人那样对我大喊，你是疯子，只一会儿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动作，眼中的诧异也逐渐消失了这是我第一次正视她的眼睛，但是我很害怕，我再一次想到了那个动物，这很不应该，我想我该和她的眼睛说抱歉了。
    “你信吗”我已经不敢看她的眼睛了，所以我看着她的指甲，她的指甲确实很耐看，然后我等待着她的大发雷霆，我已做好准备。
    “信”
    “为什么”我很不理解不是吗?
    “不为什么，因为我是猫”我哆嗦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猫，但是我确实很害怕，特别是她的眼睛。
    “不用怕，我不吃鱼的”她拿坏坏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轻拍我的腿，轻轻地，柔柔地，好象是尾巴，我能感觉得到我哆嗦的厉害，既然我可以是一只鱼，世界上也没可能就没有猫啊，即使她说她不吃鱼，我还是害怕，我想那是鱼的天性，那猫不吃鱼那她吃什么。我在那里思索着是否要离开，她依然摆弄她的指甲，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事实上确实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我依然能感觉到桌底下的尾巴。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女孩正朝这边走过来，我像遇到救星那样在她正好走到我面前站起来，微笑着给她让座。然后转身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点也不害怕了，她不是猫，她撒了谎，我在站起来的时候用眼底瞥了一眼桌底，我看到了尾巴，不过那不是又细又长的猫尾巴，反而又粗又大，而且是黄色的，我知道我刚开始想到的动物一点没错，她是狐狸，对就是狐狸，而我是鱼，我觉得我作为鱼的命运挺悲惨的，我是一只鱼，不是生活在海洋，我想我受不了海水的味道，所以我只是只淡水鱼，在我的家乡在一个湖泊里，但那一点也不美，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也是一只鱼，她说在以前家乡的水很清，水草很嫩，还有很多好吃的，我们还有很多邻居，只是在我出生后我看见的水是五颜六色的，从水里看到的叫天空的也是五颜六色的，我觉得挺好看的，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那样说，但是味道越来越难闻了，难以呼吸。
    我从小就很孤独，没人愿意和我在一起，除了妈妈和小五，我的身体特别长，所以我变成人的模样就会很高，但是很对不起家族的我的眼睛很小，所以只要别人说我眼睛小，我就会很生气，我很奇怪为什么我长的和同类鱼不一样，小五说我是因为基因突变，是受污染的鱼，活不长的，我很伤心，我告诉妈妈我要离开，带着伤痛离开这个悲哀的地方，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当我离开的时候我看见我一直生活的湖泊，水面是我在水底下看到的一样的颜色，抬头，我发现其实天空不是五颜六色的，是灰的。突然我听到从水底下传来声音，我看着水面，从水底下浮出一只鱼，它已经死了，它是小五，我认得但它死的样子确实很难看。风吹过来，荡着五彩的颜色很耀眼，转身离开走得很远很远。期间我对很多人说过我是有只鱼，但他们对于我是一只鱼不感兴趣，甚至说我是袋鼠他们也不会注意，可我确实是一只鱼。
    我想不明白那只狐狸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猫，我真的不明白，而现实也容不得我明白了，我感到危险在向我靠近，而且越来越近，然后我就昏倒了，直到我醒来时迷糊中看到一只猫贪婪地吸着口水，意外我一点也不害怕，猫你吃了我吧，反正我也活不长，你吃了我你也活不长的......
    “咚咚咚”有人敲门，房内没有任何回应。
    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乘务员，“咦，奇怪刚才明明是从这儿发出的声音，怎么没人了呢?“这是什么？”低下头，“现在的人怎么这么没素质，吃了鱼，鱼骨头还乱扔，天！还是生的”拎着鱼尾巴，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完）

晴儿宝贝

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如今竟想不到，弱肉为人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