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泪水打湿的初恋

苍苍茫茫

[watermark]（一）
北北出生在一个北方小镇，后来小镇发展成了市——Y市，北北也长大了，成了一个灵秀而又柔和的大女孩。妈妈是医生，爸爸在地质局工作。
聪明而美丽的北北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更是爸爸妈妈的骄傲――北北几次跳级，18岁的她今年七月就要参加高考了，目标只有一个――清华。
美丽的北北是校园的月亮：美丽而温柔。男孩子做梦都想与她拉拉手，甚至想将来就娶她为妻子吧；女孩子呢，因了北北的温柔纯朴，也都和她亲亲密密，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像她一样美丽而柔和，高贵而自然，当然，也有充满了妒忌的。这一切，北北不懂得，她太小，太单纯，不懂太多的人情世故,太善良，不知道世上还有奸诈、狡猾。虽然也知道有坏人，但＂Y市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有坏人，我大可放心。”北北一听到妈妈的警告就这样想。
于是，学得轻松的北北总是未放弃从小就练的钢琴、舞蹈、书法、画画，有时她常想：说不定我长大之后是个钢琴家、画家、音乐家，而不是科学家呢。这都是因为她学得轻松、愉悦，不像科学家的样子。在她的心目中科学家必是戴着眼镜，每日忙的好好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而她，漂亮的大眼睛，连皱眉都不会……
爸爸妈妈因了女儿的聪明而骄傲，也因了女儿的美丽而紧张，他们，尤其是妈妈，时时地关注女儿，告诫女儿不可与男生太接近，因为少男少女正处于青春期……
北北听了总是告诉妈妈：你放心吧，我不早恋，不就行了吗！妈妈笑了。的确，北北从未想过。
爸爸也就每晚接女儿晚自习回家。
可是，爸爸却忘了校园外的人。
（二）
明子是北北楼下王伯伯的儿子，长北北8岁，本来在南京大学经济管理毕业后去深圳闯了2年码头，且混得不错，却于一年前打道回府。他回到Y市，开了丝绸店，又开了个陶吧。他从小跟北北一起长大，长得壮实而匀称，学习又好，只是太霸道，热衷于武术，并差点因此误了正道——学习。不过，他却从不欺负女孩子。他从小就是北北的保镖。北北叫他“明子哥”。
因明子开了陶吧，北北又迷上了陶艺制作，第一次拿到自己做的花瓶，北北兴奋得半宿没睡着，恨不得马上到春天，采一把鲜花插在里面。
陶吧离高中200米远，因此，爸爸有事走不开时，北北便去陶吧与明子一道回家。北北也乐得过一过“陶瘾”
这几日，爸爸下乡去了。晚自习后，北北照例来到陶吧，找一空闲机器，坐下。明子过来接过书包，小声告诉北北：“给阿姨打个电话。”
“你打吧。”北北头也不抬地转动了机器。明子便去打电话。
当北北尽兴地伸直了腰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店里只剩她自己了里面悄无声息，外面黑洞洞……她慌了，害怕得变了脸色：“明子哥……”她怯生生而又惊慌地喊了起来。
“唉！来了。”明子从门外跑进来。
北北眼泪流了下来：“你去哪了？留我一个人……”
明子去帮北北擦眼泪。然后去关店门，收拾东西。他们需要从院内小门出去。
关好了店门，收拾完东西，明子看着背着书包等他的北北，忽然说：“北北，今年十八了？”
“嗯。”
“今年七月考大学？”
“嗯。”北北漫不经心的回答。眼睛却在欣赏墙上的画，都是些与陶器不相干的名画。
忽然没了声音。北北收回目光，向明子望去：“咱们回家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深圳回来吗？”明子亮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北北，让北北有点害怕。
“不知道。”北北忽然有些慌，想快些离开这儿回家。
“我告诉你”明子忽然走上前，双手握住了北北的肩头：“因为，你长大了。”
“我长大了，你……”不明白的北北，惊愕的看着明子。
“你是我的”明子宽阔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把北北毫不费力地围在了怀里。
“……”北北真的慌了。她想挣脱，可是越掙越紧……她终于软绵绵地倒在了明子的怀里。
“记住了，你是我的！”明子霸道地对北北说。然后疯狂地吻着北北那娇嫩的脸、唇，甚至舌头。
北北在徒劳地挣扎后，只好任其拥抱，亲吻，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好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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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明子吻够了，见北北流了泪，就又去吻她的泪，：“你一直流泪，我就一直吻下去……”
北北只好自己擦泪，拼命忍住了。
“北，”明子握着北北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说：“你是不是第一次被人吻？”
北北点点头。
“是我！”明子依然很霸道，丝毫不管又要流泪的北北，“也就是说，你是我的!这就算定婚吧！知道吗，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北北已经泣不成声，她一向矫弱，面对的又是一向保护她的哥哥，她不知所措，只有哭。
“北，”明子放缓了语气，“明子哥对你好不好？”
北北点点头，“可是我没想――”
“现在想也可以呀！”明子怀柔地但坚决地说：“你自己感觉一下，其实一直以来你也爱我，只是你未曾想。――这样吧，给我，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明子用起了哄小女孩的口气，却依然带有命令的意味。
北北撅起了小嘴。
屋里静极了。
“想好了吗？”
“我问问妈妈”北北咬了咬嘴唇。
“不行！”明子斩钉截铁：“你自己该做主的事，不要问妈妈！”明子看见北北又要流泪，就缓和了语气说：“北北，明子哥对你好不好？最起码你不用担心吃亏，对吧！再说，明子哥长大了，你也长大了。我们如何，应该自己做主了。”
看见北北迟疑不决的样子，明子忍不住了，又将北北抱在怀里，天昏地暗地吻了起来，直到北北闭了眼睛倒在他的怀里。
“记住了吗？”
北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因为惊慌中也有些许的幸福与喜悦。
这晚，明子、北北都翻来覆去，天明才睡着。北北想了好久，终于没有告诉妈妈。她了解明子的脾气，况且这确是别人，包括妈妈，解决不了的，又想到十几年来，明子对自己如此之好，于是也有些坦然了―――或许终会如此吧。带着这些想法，她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北北像平时一样，下楼买早点。正要到早点店时，却见明子拿了两份早点过来，用那种北北不敢直视的眼神对着北北好一会儿，才说：“回去吧，我买了。”
北北咬咬嘴唇，乖乖地跟着他往回走。到了明子家门口，明子把早点递给北北，看上下楼梯没人，使劲地握了握北北那柔柔的手，心中充满了甜蜜。
（四）
晚自习后，北北想快快逃回家去，因为她有点不知怎样面对明子。谁知一出校门，就被明子拦住，手牵手到陶吧外，才放手。北北只好进陶吧等明子。
客人走了。北北想到门外等明子――她着实有些害怕。但明子霸道地把她叫了进来，不知为什么，北北也确实有点怕明子，有些惶然，也有些喜欢。
关好店门后，明子慢慢地把北北揽进怀里，“你很怕我吗？还是怕恋爱？”
“不知道”北北确实弄不清楚。
“北，其实拥抱、接吻是每一对恋人都要做的，是正常的，你不用害怕。”
“可我还小……”北北低下了头。
“可是，上个月你不是说你的同学王叶订婚了吗？所以不是因为小，只是因为你在读书而已。因此我们可以地下恋爱呀。你有恋爱的权力，而我会维护你的。所以以后不要试图躲着我，也不要怕我。”
然后，明子醉了似的吻着北北。不知为什么，每次吻北北，明子总有一种天旋地转，不知自己为何人的感觉，那是一种他难以把持的幸福冲击。
吻后，北北又软软地倒在了明子的怀里。
明子看着北北，忽然用手抬起北北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放心，我不会动你，直到你做了我的新娘。”
北北先是惊诧，随后明白了，羞红了脸，第一次主动地伏在了明子的肩头。明子轻轻地抚摸着北北的秀发，轻轻地说：“只是，以后不准躲我！”
北北在心里答应了明子。
这一夜，北北的梦里都是满天的星斗，圆圆的月儿，微拂的轻风，醉人的芳香，原来一切如此醇美，甜蜜。
（五）
北北在幸福中，又开始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接受了明子做她男朋友后，便一切如从前了，一切正常了，只是多了一层明子的更进一层的体贴与呵护而已。
专为此回来的明子小心而霸道的守护着自己的“妻”。
终于迎来了七月七日，北北在爸爸妈妈和意中人的目光中，接送下，顺利地完成了高考，她胸有成竹――非清华莫属。
妈妈说，等通知书来了后，再带她去玩，于是北北在家里消夏――与同学聚会，唱歌，跳舞，反正楼下是明子的房间，更何况白天明子家没人。这样热闹了几天，便消停了。北北在家看电视，弹钢琴打发时间，本来画画，练书法，但不知为什么，今年特别懒。
“丁玲玲……”门铃响了，北北站起来去开门。门外正是拎着冰点的明子，――明子最近去了南京、苏州，去进丝绸。夏天销量正好。谁知现在回来了！北北一刹那的惊喜还没表现出来，明子已经关上门，把冰点扔在桌上，把北北揽在怀里，忘情地吻了起来，先还在挣扎的北北，只剩下乖乖地从他。
好久，明子紧紧地抱着北北不放，北北也静静的伏在明子的怀里。终于，北北轻声说：“冰点化了”。
明子才想起去拿冰点。他一勺一勺地喂他心爱的北北，看着她的爱人美美地吃着，倒仿佛甜到了他自己的心里……
“好了，别肚子痛”，北北吃了一半，明子就收起放在冰箱里，回身又把北北揽在怀里，北北便使劲地掙着。“别动！”明子用上了劲，北北被弄痛了，乖乖地停了下来：“你……”
“小别生新婚嘛”明子羞了一下北北的脸，便又疯狂地吻了起来。北北忽然觉得无法自持，就想，或许明子哥真的爱我，这就是爱情吧。于是第一次回吻了明子。
于是，等通知书的日子，每天都有明子的拥抱和亲吻。有时在北北的家里――当然是大人上班的时候；有时是在明子的陶吧里――当然是在晚上客人走了之后；有时是在月色朦胧的林荫路上――当然是在北北撒谎说与同学们聚会的时候……他们幸福着，快乐着，单纯着，此时，世界是淡蓝色的，万物是透明的、可爱的。
终于，通知书来了，果然是清华。一家人高兴得难以形容――虽然是意料之中。邻居们都来道贺。
只有明子一个人不特别高兴，道贺的人多，他一个人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北北的爸爸、妈妈忙着请假，打算明日就带着女儿去游玩，女儿要去泰山、孔庙。妈妈要去北京，先熟悉一下环境。女儿说，反正以后到北京上学，有的是机会呢。妈妈同意了。
晚上，趁北北买东西的空儿，明子把北北拉进了自己的家，――明子的父母扭秧歌去了。什么也不说，眼里冒着火，把北北揽在怀里就吻，北北吓坏了，却又不敢喊，任明子吻完了，才说：“你，这样干什么？”
明子定定地看着北北，忽然说：“你说，你是我的！”
北北羞红了脸，不肯说。明子粗暴地又把北北揽在怀里吻了起来，软绵绵的北北只好说：“我是你的。”
明子却忽然流了泪，握住北北柔柔的手郑重地说：“我也是你的！”他顿了一下又说：“这是我们一生相厮守的誓言，谁也不能背叛！”
北北看着眼前的明子，有些不知所措，她喃喃地说：“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一辈子对你好，决不背叛！”
明子庄重的点了头。
北北也庄重地点点头，忽而流了泪，想起“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两个人相拥着哭了。
这一天，他们感觉自己长大了。
北北从泰山回来，黑了点，也痩了点，却少了些柔弱。
（六）
北北要走了，上学的前一天晚上，在明子的陶吧里，明子执着北北的双手，久久地看着北北那澄澈美丽的眼睛，却没有吻她，他们告别得很庄重，尽管北北想撒娇，但看到明子那么严肃，便止住了。明子郑重其事地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北北看见了明黄色绸缎裹着一个东西，明子慢慢打开。北北惊呆了！里面竟是仙客来！一颗洁白的仙客来陶器！北北哭了，这是她最喜欢的花，想要永远开在床头的花！
“它虽然粗陋，但，是我为你开一生的的花。”明子说。
北北伏在明子的怀里泪水滂沱。
（七）
新生入学自有一番热闹。学兄学姐为学弟学妹们忙碌，学弟学妹更是人仰马翻。终于，校园里平静了下来。北北也就成了清华一道风景。入清华者女子少，美丽女子更少。如北北一般柔情似水而又清新质朴的女孩子堪为绝唱了。于是，小小的北北开始成为“众矢之的”。每天奇怪的偶然便成为了经常。好在北北是真的太单纯了，不够敏感，更因为没有人敢向明子那样霸道地抓住她的双手说“你是我的”。她便无忧无虑地做个好学生。时间一长，知难而退者便多了，要进攻者也开始思考怎样才能得到美丽公主的垂青，成为她的白马王子。
就在清华追求者还未全力出击之前，明子来到了北京。
那是十二月25日，过完平安夜，清晨学生们都还在梦回平安夜时，宿舍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门卫打来得“顾北北的哥哥从老家来了。”
睡眼朦胧的北北一听“哥哥”，一下惊醒了。她知道是谁。她匆匆穿上衣服，刷完牙，就在初冬的风中跑向接待室――果然是明子！！
明子什么也没说，带着北北离开了清华园，坐车到了一笑公寓，进了自己的房间。二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北北满脸是泪，将脸埋在明子的怀里。
明子紧紧的拥抱着北北。
就这样，久久的，一切仿佛凝滞了。
好久，好久……
“开饭了。”一嗓子惊醒了两个人。
“北”，明子抬起北北的脸，仔细地看着。
“嗯”，北北忽闪着葡萄般的黑眼睛看着明子。
明子深情地吻了北北一下，说：“你是我的妻。”
北北再次羞红了脸。
明子带北北去吃东北料理。
北北幸福而又娇羞。是啊，有了明子哥，她还要什么。
在华灯与星星争辉的北京城，两个人拉着手慢慢地走着。幸福在他们的心上流淌，头发上都溢满了灿烂的光辉。
终于，停在了清华园的门前。
“回去吧，太冷了。”明子帮北北正正围巾。
“嗯。”北北听话地答应着。
“明天我来接你，早晨八点，够你睡懒觉了吧。”
“好。”
北北恋恋不舍地向宿舍走去。明子站在校外看着，她像一个款款行走的月亮。

北北甜美的一觉，睁眼一看，已经7点50分，忙匆匆地穿衣洗漱，匆匆像校门跑去。
明子正站在寒风中等她。他伟岸、挺拔，像一只鹰。
“明子哥！”北北有些撒娇，但决不矫情。
明子拉过北北的手，上了出租车，直奔早点滩。
坐下就要北北爱吃的对夹和豆浆。
北北哈着气，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我是你丈夫呀。”明子边忙边说。
北北心中溢满了幸福，她想：“这一生就这样过吧。除了学习，其他的有明子哥呢。”
吃完饭，他们回到了明子的房间，明子帮北北挂上大衣，轻轻摸着北北的脸，心疼地说：“真凉，冻坏了吧？”
北北笑着说：“没事，我是冬天生的北北，雪是我的魂儿，哪里怕冷？”
明子笑了：“滴水成冰，那冰是你的什么？”
“是我的变形呀。你想，水温柔，冰晶莹，不都是我么？”
明子深情地看着他的北北。
北北呢，已哼着她自编的调子，帮着明子哥整理房间了。
明子的眼睛寸步不离地跟着北北。
“完事了。”北北最后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明子说。却发现明子那深情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不仅有些手足无措。
明子走过来，拉着北北那柔柔的手坐下来，拥在怀里：“累了吗？”
北北点点头，又摇摇头。
“明子哥来北京，高兴吗？”
“当然高兴。”北北坦率地说。
“那，我不走了。”
“哇！真的！”北北跳了起来。
“太好了！”北北在地板上旋起了欢快的舞蹈。
等北北静下来，重新回到明子的身边时，明子说在；“我明天开始去找工作。”
“我陪你去，”
“不用，明天星期一，乖乖地去上课。”
“真的？”
“真的。只要你别累着、冻着、饿着，就行了。”
“我就知道，只要你在，就够了。”北北身边有了依靠，仿佛又成了Y市父母身边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可是，陶吧和丝绸店怎么办？”北北忽然想起了这些。
“放心，打点好啦。”明子顿了一下，又说：“即使我们在这里不能立足，回去也会活得很好，我们还有陶吧和丝绸店啊。”
北北笑了，她知道，她不用操心。
（八）
明子几经周折换了几家公司，终于在维佳公司稳定下来。这是个靠服装布料吃饭的公司。老板是费云。
明子干得很卖力气，也很顺手。半年后就坐上了策划部经理的位子。
半年来，北北对明子的感情更是有增无减，她想，以后要嫁给他呢。
长大了一岁的北北也更加美丽而高贵，她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明子哥，她纯洁而又快乐，成绩优异而又幸福。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明子的业务很忙。有时大礼拜也不休息。每当此时，北北就泡在图书馆里。“反正得好好学习，这样才能考研呀。”北北这样一想，便知足常乐了。
但是，北北有了真正感觉上的变化，那是从那次爬山开始的。
六月十日又是星期六，明子来电话说：“我去接你吧”。
北北欢天喜地地跑了出来。
明子就带着北北去爬山。
山上的人不是很多，毕竟天已经很热了。但天蓝蓝的，云清清的，树绿绿的。看了就心旷神怡，热又算得了什么？北北依偎着明子，痴痴地看着，遐想着。
“好啦，开始吧。”明子接过北北的背包，拉起北北的手，跑向不算高的山。
北北偏要找难爬的路走，――在她的心中，有了明子，一切都不是问题。那没有路，也少有人走。于是爬得很费劲！草太滑，刚爬到一半，北北就满头大汗了。
北北要休息，但明子爬兴正浓，于是他们继续向上攀登。
终于到山顶了，北北拽着草一步步捱了上来。还没等她站稳，就哭了起来，原来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划出了血。满手红红的，血还在流着。
“怎么了？怎么了？”明子慌慌张张地问。
北北举起了手，哭声越发大了。
明子检查了一下，知道是被尖草划破的，就取来洗了洗，又消了毒上了药，然后，轻轻地拥着北北说：“没事了”。
北北点点头，依旧抽噎着说：“可，还有点疼。”
明子又哄了一会。可北北还是抽搭着，捧着手。
“闭嘴！”明子忽然喊了起来。
北北惊诧地抬起头，只见明子烦躁地看着她，眉头紧皱着。她害怕了，停止了抽噎。
“你怎么这么娇气！不让你走这条路，你非走！不过是划破了手，就哭个没完！你还想干点什么吧？！”
北北的心“咚”的掉了下来。却又更感到委屈。说：“本来就疼嘛。再说，我在家时就这样！就怕疼！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家时，你父母娇着你，护着你。在外面，还这样？别人能像你父母那样惯着你吗？！”
北北更委屈了：“你是别人吗？我在你面前哭，怎么了？”
“我也不行！我不能像你父母那样娇惯你”明子大吼着。他忽然烦躁得没有了一点耐心。
明子真的生气了。北北呆住了。她不敢哭了。
“走吧。“明子缓和了语气，把包背在肩上。
下山路上，两个人一声未吭。
到了山下，已经下午四点了。由于山上的争吵，没吃午饭的北北已经有气无力。
他们到小滩上要了两碗米饭，两碟咸菜。北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四点半，两人坐上公交车回城了。在车上，北北一直咬着嘴唇看着窗外。
明子轻轻地把手放在北北的腰上，柔声说：“还生气呢?对不起，我不该大声嚷。可是，我也是为了你好——社会是复杂而无情的，你老这么娇气，谁能护你一辈子？！”
北北不吱声。
他们回到北京市内，明子握着北北冰凉的手，把她送到校门口。
“好啦。一路都不说话。我知道忠言逆耳，但我真心为你好。”
北北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明子。
“进去吧。好好想想！”
北北无声地哭了一夜，她做梦也没想到，宠了她十八年，又要娶她的明子哥这样待她：嫌她娇气。而且不肯护她一辈子。
她不明白。
想来想去，她终于确定：明子哥刚来，工作不顺心，自己让他心烦了。
于是在以后的大礼拜，北北依然去看明子哥，与恋爱中的所有女孩子一样，撒着娇，但决不耍赖。但让她不明白的是，明子哥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肯再那么宠她。
她真正地哭了，从心里流出了泪水。她不明白，她对明子哥如此之好，是因为明子哥是她的男朋友，她在明子面前撒娇，也是因为明子哥是她的男朋友，怎么就让明子哥如此生气呢？
（九）
暑假到了,北北没有吱声就登了回家的火车。
到了家，她扑在妈妈的怀里哭了，她把满腹的委屈无言的撒了妈妈一怀。妈妈还以为女儿想家了。
北北像只羔羊，安静了许多。妈妈一个劲的说，女儿长大了，并有些失落。
北北努力使自己欢跃起来，好让妈妈高兴。
一周后，下午三点，电话响了。北北刚刚午睡起来，拿着雪糕吃了一口。
“你好。”北北拿起了话筒。
“北，”电话里传出了明子霸道的声音：“回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寒假时过年都未着急回家，现在这么急着回家了？！”
北北本来有那么多委屈、诘问的话要说，但不知为什么，她一句也没有说。
“北”，明子柔和了许多：“刚睡醒吧？最近一直很忙，也没有去看你，也没来得及打电话。谁知你就回家了。”
北北不吭声。
“北，早点回来，好吗？我想你了。”
“我开学再回去。我要痛痛快快地做爸爸妈妈的娇女儿呢。”
“你？！”明子生气又霸道起来：“提前10天回来。”撂了电话。
北北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好在北北属于不太有心的女孩子，又竭力使自己平静。所以几天后，她就是那个妈妈熟悉的小女儿了。
一天晚饭后，妈妈搂着女儿，笑着说：“唉，你得什么时候长大呀。”
又仔细地看了看美丽的女儿，语重心长地说：“小北呀，你还小，不要过早地谈恋爱，你太单纯了，分不清谁是可以依靠的人！”
北北愣了一下。妈妈接着说：“男孩子的殷勤是靠不住的。你这么单纯，得找一个一辈子宠你的人。”
北北说：“那么应该找一个对自己不殷勤的人了。”
妈妈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傻丫头，现在就不殷勤，后半辈子还不把你踩在脚下呀。”
北北想了一会，抬起头来问妈妈：“妈妈，将来会有人像你们这样爱我，宠我么？”
妈妈笑了：“只要你遇到了珍爱的人，会比我们更宠你、娇你，那时，我们就放心了。”
“真的么？”
“真的，因为你是他的女王，他的生命呀。”妈妈看了女儿一眼，又抬起头来和丈夫相视一笑。
北北分明看到了爸爸妈妈的幸福。
还有11天假期的时候，明子来电话了。
“北，明天我去接你。你坐早晨7点的车吧。”
“不，我要在家多待几天。”北北很坚决。
“北，”明子换了温和的语气：“我想你了，回来吧。”
“明子哥，我们半年都在一起，随时都可以见面。可与爸爸、妈妈，只有假期才可以，所以我想多陪陪他们。“
“好吧”明子第一次妥协。
一个暑假，北北长大了不少。
（十）
北北提前一天回到了学校。没有通知明子，明子自然也没有接她。
收拾好东西，北北拿着，明子妈妈捎来的东西去看明子。
明子早已租了像样的房子住了下来，一室一厅。听明子的意思，再攒段时间，他可以买60平的房子了。
北北没有打电话，直接去敲门，因为是星期天，她相信明子肯定在家。
然而开门的是一个女孩。似曾相识。北北当时就蒙了。以为走错了地方。她怯生生地问：“明子住在这儿么？”
“是呀。你是谁？”女孩很横。
还没等北北说话，那女孩就叫了起来：“啊！想起来了。你是古北！比我低两届。你不认识我了？我家离你家不远。我叫王香。”
北北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
“进来吧。”王香让开门，北北进了屋。
“明子哥的妈妈让你捎东西来了吧？昨天阿姨来电话了。”
“明子哥知道吗？”北北半糊涂，半明白。
“知道。”
“那他人呢？”
“有事出去了。”
“那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这儿。”
“那明子哥呢？”
“我们俩住这儿。”
北北愣住了。她半天 才缓过神来，“可，这太小了。”
王香看了北北一眼，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快一个月了。那次我在街上打架，眼看要吃亏了，被明子哥撞见了，把我领了回来，他怕我再吃亏，就让我住这了。”
“那你，”北北迟疑地问：“在哪上班？”
“我本来来打工的，在一个小饭馆帮忙。那天就是和一个一起干的四川丫头打了起来。我把她挠了。后来明子哥给她500块钱才了事。”
“你没事吧？”北北担心地问。
“没事！我能吃亏吗？”
“这不，明子哥帮我找了一个摊儿，去帮一家卖衣服。我还没去呢。”王香顿了一下：“我得先玩个痛快，好好逛逛北京城。”
正在这时，明子开门了。
王香欢呼着站起来：“明子哥！”扑向门口。
北北站起来，她忽然觉得另一种况味在心头。
明子进来，将一小箱递给王香：“给，你最喜欢的荔枝。”
“谢谢明子哥。”王香欢天喜地地去洗荔枝。“明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抬头，看见了北北：”啊，回来了。“
北北不说话。心里已经开始流泪：明子哥知道我回来，却不去接我……
这时，王香却已端着荔枝出来：“明子哥，这是你家楼上的古北。送阿姨捎的东西来了。”
“对。”北北醒了过来，“东西在这儿，我先走了。”
明子站了起来：“在这吃罢。本来应该出去吃，给你接风。可实在太累了。王香，你去做饭。在家吃一口吧。”
“好吧。”王香不情愿地进了厨房。
“不了。”北北不停步地走向门口，打开门。
明子闪电般地关上了门：“北。”
北北咬着嘴唇又去开门。明子不让。
“明子哥，这肉我拿不下来，你快来。”王香喊。
“唉，来了。”明子答道。又把北北拉到沙发那儿，对北北说：“坐下。”
明子进了厨房，北北哭着跑下了楼，钻进了出租车。
泪眼朦胧中，看见明子出了楼门，但出租车已在车流中。
北北坐在车上，任车北京城随意地在转。她的心碎了。她只是哭。直到晚上9点，她的泪干了，才在离学校还有一段路的地方下车。
在路边吃了一碗面条，静静地走向学校。她想开了：“明子哥那么能干，也应该找个能干的女朋友才对，王香挺能干的。再说，我还是做他的妹妹好。这样，就像多少年来一样，我们就不会吵架了。”
北北虽任性，但善良。况且她还小。又或者因为这几个月来，明子对她有意识的冷处理，竟使她想的理所当然。
于是她又走向她的清华园。她想起了妈妈的话――现在只应该好好学习。
但当她看见站在校门口的明子时，心还是剧烈地跳了起来。她站在树荫下，看见明子不停地走来走去，不知道何去何从。她想：我也许应大大方方地过去打招呼――电影上都如此的，分手了，还是好朋友。可是，她又犹豫了：明子哥因此再训我，我不是更委屈吗？算了吧。
北北转过头，又走了一段路，从侧门进了校园。
第二天早晨，刚起床，电话就响个不停，大家嘟哝着：“谁呀，这么早？”
是北北的电话，打电话的当然是明子。
“北，”北北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没事吧。”
北北本来想说“没事”，可是，张了张嘴，竟没有说出来。
“北，我在校门口，你出来，我带你去吃饭。乖，听话，快下来，啊。”
“不了。”北北也没想到这么冷静：“今天第一天上课，我不想迟到。”
“那，下午上完课，我来接你去吃烧烤。”
“刚开学，要做的事很多。你要有事，等大礼拜再说吧。”
北北放下了电话，走到洗漱间，洗脸洗了很久。
（十一）
北北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来处理这件事，她给妈妈打电话，想问问妈妈怎么办，可开口前却改变了主意：“妈妈，我想家了。”
“傻孩子，”妈妈的声音温柔而慈爱，使北北安下心来：“想家就是想爸爸妈妈了。只要你好好学习，十一长假，我们去看你。”
“真的！”北北心中的乌云顿散，一下子抖掉了所有的沉重。她还是那个快乐着的妈妈的乖女儿。
或许，她还太小，不懂爱情的沉重，只要有妈妈便一切都不成问题。
星期六的早晨，明子来接北北。北北本说不去的，但又想：反正已经解决了，告诉明子哥没事也好。
北北走出了校门。
明子拉起北北的手：“走，上车。”
“不了。”北北轻声的说：“我没事的，明子哥，你放心吧。”
“你不生气了?”明子揣度着北北，盯着北北的脸，小声地问。
北北摇摇头，笑了一下。
“那还说什么，上车。”明子不容分说把北北拽上了车。
关上门，明子把北北紧紧搂在怀里：“吓坏我了。北北这个星期对我来说多漫长啊。”
北北慌了，挣脱着：“明子哥，你干什么呀？王香知道了，会跟你吵架的。”
“什么？”明子松开了手：“你说什么？”
“别这样，明子哥。”北北垂下眼睛，“你既然和王香好了，就要一心一意地对她。这样才不伤害她。”
“唉，我还当什么事呢。”明子松了一口气：“傻丫头，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跟王香什么关系？”
“那？”北北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们为什么住在一起？妈妈说，女孩子不能随便地与男孩子一起住。除非，他们结婚了。――你们结婚了？！”北北惊慌地恍然大悟地说。
“哈哈哈……”明子大笑起来：“我们没住在一起。哦，忘了告诉你，她住卧室，我住沙发。我留她，只是因为是老乡，帮她一把而已，没有其他关系的。”
“可是，”北北越发惊奇：“她像个女主人，而你更像个宠她娇她的丈夫，给她买好吃的。眼睛里只看得见她，看不到别人。而且厌烦别人。”北北不禁想起了那一天的情景心里隐隐作痛。
“胡说。”明子再次把北北搂在怀里，北北竟然没有了心动的感觉。
这一天，明子带着北北逛北海，登长城。可北北除了“不渴”“不累”“不饿”外，只是静静的。
天黑了。从长城上下来，上了车。明子没有马上启动车，而是一下把北北抱在怀里，吻了起来。吻的北北满脸是泪。
明子紧紧地抱着他的北北，深情地说：“北，我们只属于彼此，你忘了吗？一切都没变。”
北北只是哭，一切并不像她最初想的那样，她反而感觉到了巨大的伤害。
就这样过了很久。
已经十点了。
“一切都没变。高兴起来吧。”明子发动了车。
“可是，”北北犹犹豫豫地说：“我不想你留王香在你那住。”
明子继续开着车：“她会走的。”
“可是，我想让她这几天就走。她不是有工作了么？”
咣当，北北的胳膊撞在了车窗上。――明子突然把车停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小气！有工作了，可是人家并不管吃住。”
“那我也不愿意，她掙了钱，可以自己去租房嘛。难道所有在北京打工的人都有一个明子哥在提供食宿吗？”北北忽然挺直了腰，不再胆怯。
明子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北北，半晌才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今天你也回不了学校――早熄灯了。你也住到我那里，看有事没有！”
“这么说，她和我一样？”
明子不回答，却头也不回地开起车来。北北也不说话。只觉得这样热的天，手脚身上却凉了起来。
到家的时候已深夜了。王香早已睡下，北北洗洗脸，进了王香的卧室，趴在写字台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北北醒来的时候，王香已经在收拾屋了。北北洗了脸，嚼了几块口香糖出来，桌上已摆上了早饭――是买的对夹和豆浆。
明子看着北北，但北北没有抬头。
明子说：“王香要上班了，北北又休大礼拜，咱们去游乐场玩吧。”
“太好了，”王香说：“星期一我就上班了，今天一定要大玩一场。”
“我还有作业呢，星期一要交。”北北一边摆弄着豆浆对夹，一边静静地说。
“就你事多，一起去。”明子不满意地说。
“别难为她了。咱俩去。”王香抱着明子的肩说。
明子看了一眼头也不抬的北北，说：“好吧。你想带什么好吃的，我给你买。”
北北早已泪流满面。
（十二）
北北回到学校，蒙着头哭了一天，午饭也没吃。舍友们还以为她睡的太香，没叫醒她。
到了晚上，门卫来电话，说去取东西。401舍去了两个人，抱回了一大堆。留言条上写着：北北的哥哥。
北北一口也未吃。
以后的日子……
北北除了课堂、图书馆、餐厅再也不去什么地方，她跟同屋的大姐学起了织毛衣。几根粗粗的针，很粗的杂色的线――黑与白。她织得很投入，大家喊她，她很少听见，碰她一下，她会一哆嗦。大家都很担心她。而她却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到了9月30日。
30日下五两点，北北到北京站去接爸爸和妈妈。在微凉的秋风里，她像一朵高贵、飘逸的仙客来：身上穿着白色的马夹，很粗的线，随便的编织，灰色的长袖衫，暗绿色的裙子，看起来有些卷曲的黑发。婷婷玉立，美丽而庄重。
车到了。妈妈爸爸走了出来，北北扑了上去：“妈妈、爸爸。”一湖静水，霎时变成了欢快的小溪。
“北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北北一回头，发现了曲阿姨――明子的妈妈，就在身边，而明子就站在他妈妈的身侧。北北一愣，随即说：“阿姨好。”
“我们是结伴来玩的。”妈妈解释道。
明子把妈妈带回了住处，北北把爸爸妈妈接到了旅店。
第二天，北北和妈妈刚起床，曲阿姨就到了，喊着：“北北叫爸爸妈妈一起去吃饭，然后坐明子的车去玩。”妈妈应了，北北也只好应着。
爸爸坐在前面，北北和妈妈阿姨坐在后面。
一连六天，大家就这样在一起玩，大人玩得很高兴，明子看起来也很高兴，只有北北，有一种冷冷的、涩涩的感觉。
10月6日晚，北北和明子把父母送上车，看着车开走了，北北转身走向站外。明子一把拽住了她。一句话也不说，把她拉上了车。北北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明子一阵热吻，泪流满面。
“好啦，别哭了。都听你的。我和王香早就不住在一起了。”
北北心里说：那有怎样，我的心早就凉了。
“不会吧，还哭？”明子笑着说。
北北擦干了眼泪。
“北北，”明子涎着脸：“别这样。我这不是帮王香一把么，你以为睡沙发的滋味好受呀。”
“那，与另外一个女生高高兴兴过日子的感觉呢？”
“什么过日子？不过住在一个房子里，一起吃饭而已。”
“那么，这么长时间，除了上班以外，你们一直都在吃饭？”
“我这不是工作特忙，才没有去找你么？！”
“是呀，买王香爱吃的东西，陪她到处游玩，得跑多少路，花多少时间……”北北说不下去了，她的眼前又浮现了王香亲热地抱着明子的镜头。
“你爱怎么想都行。反正我清清白白，只是没时间去看你而已。”
“我又没说你错。”北北小声说。她很后悔刚才说了那么多――自己已经和明子没有关系了，干吗还罗嗦，好像自己还要继续一样。唉！北北懊悔得不行。
沉默了一会，北北说：“我回学校。这些天，谢谢你。”
“干嘛呀？我请你吃烧烤，好不好？”
“不了，我最近胃口不好。”
“那喝杯茶吧。”
“回学校吧，这几天，我也累了。”
只好送北北回学校。北北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十三）
又是大礼拜。
星期六早晨，明子打电话：“北，歇过来了吗？我去接你，要不然，又生气了。是吧？”明子开着玩笑。
“我生什么气？你找别人玩吧，我特别忙，得到寒假。”北北说完就要撂电话。
“别，一竿子支到寒假了。只要找时间，总会有的。”
“是么？那就等元旦吧。你也冷静一下。希望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你好好思考，然后你好好过。”北北撂了电话。
一直到元旦，北北没出校门，明子也没来电话。
元旦放假了。北北和几个同学要上街，八点半从宿舍出发了。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走出校门，不经意间抬头，北北却发现明子站在车旁向她招手。
北北假装没看见，继续向前走，可是明子喊了一声：“北北”，北北只好对同学说：“我碰见老乡了。”
大家笑道：“是不是给咱们送好吃的的北北的哥哥？”
北北笑了一下。大家笑着走了。
明子走过来，拉着北北的柔柔的手，心里深处的怜爱强烈地涌了上来，就一声不吭地把北北带动车上，开车来到一个温馨的酒吧。
吧里幽幽静静的，老树、篱笆，还有粗粗的红烛。两人一坐下，立刻有服务生走上来。明子说：一杯咖啡，一杯金银花茶。然后，两人默默地等。
明子一眼不眨地看着北北。
端上了咖啡和茶，服务生悄悄地退了。
“北，”明子柔柔地开口了：“我知道你有些误会我.”
北北只是喝茶。
“北，你知道吗？”明子握住了北北的手，连同她手中的杯子：“我对你的爱与日俱增。你不要怀疑。”
北北抽出手：“不，你变了，我们的关系也变了。”
“北，”明子有点急切：“别吓我。我知道，大都市的生活让人有些心浮气躁，我也不例外。而你始终在校园里，影响里影响就小。可这些也不至于改变我对你的爱和你对我的爱，对吗？”
“理由太牵强了。我将来要嫁一个宠我娇我的丈夫，而这，你是做不到的。”
“北，我会宠你娇你一辈子，可是你还是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的。所以，太娇嫩了是生存不下去的。如果你认为我以前做错了什么，那也是为了让你将来更好地在社会上生存下去。”
“那就是说，可以这样理解：你娇王香，宠王香，是因为你不爱她。而我，当初在你面前撒娇，就是在所有的男生面前撒娇。如果你接受我的撒娇，宠我娇我，就说明你不爱我。”北北缓了一下，接着说：
“既然这样，你也太心术不正了――不管怎么说，王香也是我们的老乡，怎能如此害她呢？”
“北，不是的。’
“我们老家有一句话：有理不怕反着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相爱，那么，我应该盼望你不理我，远离我，永远让你去关心别的女人，去拥抱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怎么都可以找出时间去约会，对我，则可以尽可能的不赴约。而你，也应该如此期盼我如此。“
“不，北北。”明子的额头开始出汗。
“算了。”北北忽然改了主意：“这样也好，我们就按你的思维去做吧。”
“北北，你听我说。我是这样想的：我们老总就是个女的，也美丽而年轻。可她得用柔嫩的肩膀撑起一个公司，所以，她是坚强的。这样的女孩是可敬的。我只是也希望你也如此坚强而美丽。”
“原来，是你的世界观变了。不再像在家时说的：一辈子保护我，不让我让我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你首先第一个伤害了我。”北北冷静极了，她明白，她不是明子所心仪的女孩。
“我做错了的事，请你原谅。但，北北，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坚强而不是娇气。难道你还不如王香吗？她一个人来北京，很难，却很快乐。”
“那是因为有明子哥娇她、宠她、爱她 ，给她找工作，帮她还钱，供她食宿呀。她多幸福呀。要是我那么幸福，该多好。”北北忽然意识到不应发感慨，免得让明子以为自己还有奢望，于是接着说：“其实你不用那么冠冕堂皇地替我操心，我现在不是独闯北京么？难道有人替我答卷？替我努力学习、听课？替我与同学相处？替我协调人际关系？替我找医生，在我生病时照顾我？……没有。你清楚，在北京，我熟识的只有你，你为我做这些了么？没有。我活下来了么？活下来了。活得好吗，好。”北北想到了来到北京的苦辣酸甜，及从明子那所受的最大伤害，于是干脆地说：“所以你找借口也罢，安慰我也罢，观念变了也罢，都无所谓。早已结束了的，不必再提。你看，我不也很好么。”
北北站起来：“你放心，我会遇到肯一生都宠我、娇我的丈夫的，因为我是她的女王。”
北北转过身走了出去。
明子呆呆的坐在那儿，好久才醒悟过来，跑出去时，北北早已不见了踪影。
（十四）
第二天，北北刚刚洗漱完毕，就听见窗口的二姐惊叫起来。大家挤到窗前一看，都惊呆了。
北北忙穿好衣服，跑到窗前，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明子弄来一个大红氢气球，下面悬挂着一条幅，条幅上写着几个金黄的大字：北，你是我永远的女王。而明子怀抱红玫瑰。
在明子的周围，围了一群人。
同舍的姐妹们将北北拥到最前面，一齐喊：北北在这呢！
于是，楼下明子的喊声就传来了：“北，你是我永远的女王。”
于是，楼下的人都为明子喊：“北，你是我永远的女王。”
北北的心一阵颤抖，不知是感动还是觉得荒谬。但，她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了，泪眼朦胧的她被姐妹们簇拥到楼下明子的面前。
明子把放到北北的怀里，轻舒双臂拥她入怀。然后小心地收起他的条幅，带着北北向校外走去。身后跟着一群鸦雀无声的人们。
到了校外，北北的眼睛一亮，原来，车变成了玫瑰车！
到了车门前，明子握住北北的双手，深情地说：“答应我，做我永远的女王。”
北北看了看玫瑰车，又看了看明子，迟疑:着：“我――”
明子从北北怀里拿过花，扔进后车座，然后拥北北入怀，轻轻地在北北耳边说：“我就是那个会宠你一辈子的人。”
北北禁不住又泪流满面：也许自己就是明子哥的女王，但是，是永远吗？
对呀，是永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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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明子吻够了，见北北流了泪，就又去吻她的泪，：“你一直流泪，我就一直吻下去……”
北北只好自己擦泪，拼命忍住了。
“北，”明子握着北北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说：“你是不是第一次被人吻？”
北北点点头。
“是我！”明子依然很霸道，丝毫不管又要流泪的北北，“也就是说，你是我的!这就算定婚吧！知道吗，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北北已经泣不成声，她一向矫弱，面对的又是一向保护她的哥哥，她不知所措，只有哭。
“北，”明子放缓了语气，“明子哥对你好不好？”
北北点点头，“可是我没想――”
“现在想也可以呀！”明子怀柔地但坚决地说：“你自己感觉一下，其实一直以来你也爱我，只是你未曾想。――这样吧，给我，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明子用起了哄小女孩的口气，却依然带有命令的意味。
北北撅起了小嘴。
屋里静极了。
“想好了吗？”
“我问问妈妈”北北咬了咬嘴唇。
“不行！”明子斩钉截铁：“你自己该做主的事，不要问妈妈！”明子看见北北又要流泪，就缓和了语气说：“北北，明子哥对你好不好？最起码你不用担心吃亏，对吧！再说，明子哥长大了，你也长大了。我们如何，应该自己做主了。”
看见北北迟疑不决的样子，明子忍不住了，又将北北抱在怀里，天昏地暗地吻了起来，直到北北闭了眼睛倒在他的怀里。
“记住了吗？”
北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因为惊慌中也有些许的幸福与喜悦。
这晚，明子、北北都翻来覆去，天明才睡着。北北想了好久，终于没有告诉妈妈。她了解明子的脾气，况且这确是别人，包括妈妈，解决不了的，又想到十几年来，明子对自己如此之好，于是也有些坦然了―――或许终会如此吧。带着这些想法，她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北北像平时一样，下楼买早点。正要到早点店时，却见明子拿了两份早点过来，用那种北北不敢直视的眼神对着北北好一会儿，才说：“回去吧，我买了。”
北北咬咬嘴唇，乖乖地跟着他往回走。到了明子家门口，明子把早点递给北北，看上下楼梯没人，使劲地握了握北北那柔柔的手，心中充满了甜蜜。
（四）
晚自习后，北北想快快逃回家去，因为她有点不知怎样面对明子。谁知一出校门，就被明子拦住，手牵手到陶吧外，才放手。北北只好进陶吧等明子。
客人走了。北北想到门外等明子――她着实有些害怕。但明子霸道地把她叫了进来，不知为什么，北北也确实有点怕明子，有些惶然，也有些喜欢。
关好店门后，明子慢慢地把北北揽进怀里，“你很怕我吗？还是怕恋爱？”
“不知道”北北确实弄不清楚。
“北，其实拥抱、接吻是每一对恋人都要做的，是正常的，你不用害怕。”
“可我还小……”北北低下了头。
“可是，上个月你不是说你的同学王叶订婚了吗？所以不是因为小，只是因为你在读书而已。因此我们可以地下恋爱呀。你有恋爱的权力，而我会维护你的。所以以后不要试图躲着我，也不要怕我。”
然后，明子醉了似的吻着北北。不知为什么，每次吻北北，明子总有一种天旋地转，不知自己为何人的感觉，那是一种他难以把持的幸福冲击。
吻后，北北又软软地倒在了明子的怀里。
明子看着北北，忽然用手抬起北北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放心，我不会动你，直到你做了我的新娘。”
北北先是惊诧，随后明白了，羞红了脸，第一次主动地伏在了明子的肩头。明子轻轻地抚摸着北北的秀发，轻轻地说：“只是，以后不准躲我！”
北北在心里答应了明子。
这一夜，北北的梦里都是满天的星斗，圆圆的月儿，微拂的轻风，醉人的芳香，原来一切如此醇美，甜蜜。
（五）
北北在幸福中，又开始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接受了明子做她男朋友后，便一切如从前了，一切正常了，只是多了一层明子的更进一层的体贴与呵护而已。
专为此回来的明子小心而霸道的守护着自己的“妻”。
终于迎来了七月七日，北北在爸爸妈妈和意中人的目光中，接送下，顺利地完成了高考，她胸有成竹――非清华莫属。
妈妈说，等通知书来了后，再带她去玩，于是北北在家里消夏――与同学聚会，唱歌，跳舞，反正楼下是明子的房间，更何况白天明子家没人。这样热闹了几天，便消停了。北北在家看电视，弹钢琴打发时间，本来画画，练书法，但不知为什么，今年特别懒。
“丁玲玲……”门铃响了，北北站起来去开门。门外正是拎着冰点的明子，――明子最近去了南京、苏州，去进丝绸。夏天销量正好。谁知现在回来了！北北一刹那的惊喜还没表现出来，明子已经关上门，把冰点扔在桌上，把北北揽在怀里，忘情地吻了起来，先还在挣扎的北北，只剩下乖乖地从他。
好久，明子紧紧地抱着北北不放，北北也静静的伏在明子的怀里。终于，北北轻声说：“冰点化了”。
明子才想起去拿冰点。他一勺一勺地喂他心爱的北北，看着她的爱人美美地吃着，倒仿佛甜到了他自己的心里……
“好了，别肚子痛”，北北吃了一半，明子就收起放在冰箱里，回身又把北北揽在怀里，北北便使劲地掙着。“别动！”明子用上了劲，北北被弄痛了，乖乖地停了下来：“你……”
“小别生新婚嘛”明子羞了一下北北的脸，便又疯狂地吻了起来。北北忽然觉得无法自持，就想，或许明子哥真的爱我，这就是爱情吧。于是第一次回吻了明子。
于是，等通知书的日子，每天都有明子的拥抱和亲吻。有时在北北的家里――当然是大人上班的时候；有时是在明子的陶吧里――当然是在晚上客人走了之后；有时是在月色朦胧的林荫路上――当然是在北北撒谎说与同学们聚会的时候……他们幸福着，快乐着，单纯着，此时，世界是淡蓝色的，万物是透明的、可爱的。
终于，通知书来了，果然是清华。一家人高兴得难以形容――虽然是意料之中。邻居们都来道贺。
只有明子一个人不特别高兴，道贺的人多，他一个人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北北的爸爸、妈妈忙着请假，打算明日就带着女儿去游玩，女儿要去泰山、孔庙。妈妈要去北京，先熟悉一下环境。女儿说，反正以后到北京上学，有的是机会呢。妈妈同意了。
晚上，趁北北买东西的空儿，明子把北北拉进了自己的家，――明子的父母扭秧歌去了。什么也不说，眼里冒着火，把北北揽在怀里就吻，北北吓坏了，却又不敢喊，任明子吻完了，才说：“你，这样干什么？”
明子定定地看着北北，忽然说：“你说，你是我的！”
北北羞红了脸，不肯说。明子粗暴地又把北北揽在怀里吻了起来，软绵绵的北北只好说：“我是你的。”
明子却忽然流了泪，握住北北柔柔的手郑重地说：“我也是你的！”他顿了一下又说：“这是我们一生相厮守的誓言，谁也不能背叛！”
北北看着眼前的明子，有些不知所措，她喃喃地说：“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一辈子对你好，决不背叛！”
明子庄重的点了头。
北北也庄重地点点头，忽而流了泪，想起“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两个人相拥着哭了。
这一天，他们感觉自己长大了。
北北从泰山回来，黑了点，也痩了点，却少了些柔弱。
（六）
北北要走了，上学的前一天晚上，在明子的陶吧里，明子执着北北的双手，久久地看着北北那澄澈美丽的眼睛，却没有吻她，他们告别得很庄重，尽管北北想撒娇，但看到明子那么严肃，便止住了。明子郑重其事地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北北看见了明黄色绸缎裹着一个东西，明子慢慢打开。北北惊呆了！里面竟是仙客来！一颗洁白的仙客来陶器！北北哭了，这是她最喜欢的花，想要永远开在床头的花！
“它虽然粗陋，但，是我为你开一生的的花。”明子说。
北北伏在明子的怀里泪水滂沱。
（七）
新生入学自有一番热闹。学兄学姐为学弟学妹们忙碌，学弟学妹更是人仰马翻。终于，校园里平静了下来。北北也就成了清华一道风景。入清华者女子少，美丽女子更少。如北北一般柔情似水而又清新质朴的女孩子堪为绝唱了。于是，小小的北北开始成为“众矢之的”。每天奇怪的偶然便成为了经常。好在北北是真的太单纯了，不够敏感，更因为没有人敢向明子那样霸道地抓住她的双手说“你是我的”。她便无忧无虑地做个好学生。时间一长，知难而退者便多了，要进攻者也开始思考怎样才能得到美丽公主的垂青，成为她的白马王子。
就在清华追求者还未全力出击之前，明子来到了北京。
那是十二月25日，过完平安夜，清晨学生们都还在梦回平安夜时，宿舍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门卫打来得“顾北北的哥哥从老家来了。”
睡眼朦胧的北北一听“哥哥”，一下惊醒了。她知道是谁。她匆匆穿上衣服，刷完牙，就在初冬的风中跑向接待室――果然是明子！！
明子什么也没说，带着北北离开了清华园，坐车到了一笑公寓，进了自己的房间。二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北北满脸是泪，将脸埋在明子的怀里。
明子紧紧的拥抱着北北。
就这样，久久的，一切仿佛凝滞了。
好久，好久……
“开饭了。”一嗓子惊醒了两个人。
“北”，明子抬起北北的脸，仔细地看着。
“嗯”，北北忽闪着葡萄般的黑眼睛看着明子。
明子深情地吻了北北一下，说：“你是我的妻。”
北北再次羞红了脸。
明子带北北去吃东北料理。
北北幸福而又娇羞。是啊，有了明子哥，她还要什么。
在华灯与星星争辉的北京城，两个人拉着手慢慢地走着。幸福在他们的心上流淌，头发上都溢满了灿烂的光辉。
终于，停在了清华园的门前。
“回去吧，太冷了。”明子帮北北正正围巾。
“嗯。”北北听话地答应着。
“明天我来接你，早晨八点，够你睡懒觉了吧。”
“好。”
北北恋恋不舍地向宿舍走去。明子站在校外看着，她像一个款款行走的月亮。

北北甜美的一觉，睁眼一看，已经7点50分，忙匆匆地穿衣洗漱，匆匆像校门跑去。
明子正站在寒风中等她。他伟岸、挺拔，像一只鹰。
“明子哥！”北北有些撒娇，但决不矫情。
明子拉过北北的手，上了出租车，直奔早点滩。
坐下就要北北爱吃的对夹和豆浆。
北北哈着气，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我是你丈夫呀。”明子边忙边说。
北北心中溢满了幸福，她想：“这一生就这样过吧。除了学习，其他的有明子哥呢。”
吃完饭，他们回到了明子的房间，明子帮北北挂上大衣，轻轻摸着北北的脸，心疼地说：“真凉，冻坏了吧？”
北北笑着说：“没事，我是冬天生的北北，雪是我的魂儿，哪里怕冷？”
明子笑了：“滴水成冰，那冰是你的什么？”
“是我的变形呀。你想，水温柔，冰晶莹，不都是我么？”
明子深情地看着他的北北。
北北呢，已哼着她自编的调子，帮着明子哥整理房间了。
明子的眼睛寸步不离地跟着北北。
“完事了。”北北最后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明子说。却发现明子那深情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不仅有些手足无措。
明子走过来，拉着北北那柔柔的手坐下来，拥在怀里：“累了吗？”
北北点点头，又摇摇头。
“明子哥来北京，高兴吗？”
“当然高兴。”北北坦率地说。
“那，我不走了。”
“哇！真的！”北北跳了起来。
“太好了！”北北在地板上旋起了欢快的舞蹈。
等北北静下来，重新回到明子的身边时，明子说在；“我明天开始去找工作。”
“我陪你去，”
“不用，明天星期一，乖乖地去上课。”
“真的？”
“真的。只要你别累着、冻着、饿着，就行了。”
“我就知道，只要你在，就够了。”北北身边有了依靠，仿佛又成了Y市父母身边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可是，陶吧和丝绸店怎么办？”北北忽然想起了这些。
“放心，打点好啦。”明子顿了一下，又说：“即使我们在这里不能立足，回去也会活得很好，我们还有陶吧和丝绸店啊。”
北北笑了，她知道，她不用操心。
（八）
明子几经周折换了几家公司，终于在维佳公司稳定下来。这是个靠服装布料吃饭的公司。老板是费云。
明子干得很卖力气，也很顺手。半年后就坐上了策划部经理的位子。
半年来，北北对明子的感情更是有增无减，她想，以后要嫁给他呢。
长大了一岁的北北也更加美丽而高贵，她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明子哥，她纯洁而又快乐，成绩优异而又幸福。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明子的业务很忙。有时大礼拜也不休息。每当此时，北北就泡在图书馆里。“反正得好好学习，这样才能考研呀。”北北这样一想，便知足常乐了。
但是，北北有了真正感觉上的变化，那是从那次爬山开始的。
六月十日又是星期六，明子来电话说：“我去接你吧”。
北北欢天喜地地跑了出来。
明子就带着北北去爬山。
山上的人不是很多，毕竟天已经很热了。但天蓝蓝的，云清清的，树绿绿的。看了就心旷神怡，热又算得了什么？北北依偎着明子，痴痴地看着，遐想着。
“好啦，开始吧。”明子接过北北的背包，拉起北北的手，跑向不算高的山。
北北偏要找难爬的路走，――在她的心中，有了明子，一切都不是问题。那没有路，也少有人走。于是爬得很费劲！草太滑，刚爬到一半，北北就满头大汗了。
北北要休息，但明子爬兴正浓，于是他们继续向上攀登。
终于到山顶了，北北拽着草一步步捱了上来。还没等她站稳，就哭了起来，原来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划出了血。满手红红的，血还在流着。
“怎么了？怎么了？”明子慌慌张张地问。
北北举起了手，哭声越发大了。
明子检查了一下，知道是被尖草划破的，就取来洗了洗，又消了毒上了药，然后，轻轻地拥着北北说：“没事了”。
北北点点头，依旧抽噎着说：“可，还有点疼。”
明子又哄了一会。可北北还是抽搭着，捧着手。
“闭嘴！”明子忽然喊了起来。
北北惊诧地抬起头，只见明子烦躁地看着她，眉头紧皱着。她害怕了，停止了抽噎。
“你怎么这么娇气！不让你走这条路，你非走！不过是划破了手，就哭个没完！你还想干点什么吧？！”
北北的心“咚”的掉了下来。却又更感到委屈。说：“本来就疼嘛。再说，我在家时就这样！就怕疼！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家时，你父母娇着你，护着你。在外面，还这样？别人能像你父母那样惯着你吗？！”
北北更委屈了：“你是别人吗？我在你面前哭，怎么了？”
“我也不行！我不能像你父母那样娇惯你”明子大吼着。他忽然烦躁得没有了一点耐心。
明子真的生气了。北北呆住了。她不敢哭了。
“走吧。“明子缓和了语气，把包背在肩上。
下山路上，两个人一声未吭。
到了山下，已经下午四点了。由于山上的争吵，没吃午饭的北北已经有气无力。
他们到小滩上要了两碗米饭，两碟咸菜。北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四点半，两人坐上公交车回城了。在车上，北北一直咬着嘴唇看着窗外。
明子轻轻地把手放在北北的腰上，柔声说：“还生气呢?对不起，我不该大声嚷。可是，我也是为了你好——社会是复杂而无情的，你老这么娇气，谁能护你一辈子？！”
北北不吱声。
他们回到北京市内，明子握着北北冰凉的手，把她送到校门口。
“好啦。一路都不说话。我知道忠言逆耳，但我真心为你好。”
北北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明子。
“进去吧。好好想想！”
北北无声地哭了一夜，她做梦也没想到，宠了她十八年，又要娶她的明子哥这样待她：嫌她娇气。而且不肯护她一辈子。
她不明白。
想来想去，她终于确定：明子哥刚来，工作不顺心，自己让他心烦了。
于是在以后的大礼拜，北北依然去看明子哥，与恋爱中的所有女孩子一样，撒着娇，但决不耍赖。但让她不明白的是，明子哥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肯再那么宠她。
她真正地哭了，从心里流出了泪水。她不明白，她对明子哥如此之好，是因为明子哥是她的男朋友，她在明子面前撒娇，也是因为明子哥是她的男朋友，怎么就让明子哥如此生气呢？
（九）
暑假到了,北北没有吱声就登了回家的火车。
到了家，她扑在妈妈的怀里哭了，她把满腹的委屈无言的撒了妈妈一怀。妈妈还以为女儿想家了。
北北像只羔羊，安静了许多。妈妈一个劲的说，女儿长大了，并有些失落。
北北努力使自己欢跃起来，好让妈妈高兴。
一周后，下午三点，电话响了。北北刚刚午睡起来，拿着雪糕吃了一口。
“你好。”北北拿起了话筒。
“北，”电话里传出了明子霸道的声音：“回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寒假时过年都未着急回家，现在这么急着回家了？！”
北北本来有那么多委屈、诘问的话要说，但不知为什么，她一句也没有说。
“北”，明子柔和了许多：“刚睡醒吧？最近一直很忙，也没有去看你，也没来得及打电话。谁知你就回家了。”
北北不吭声。
“北，早点回来，好吗？我想你了。”
“我开学再回去。我要痛痛快快地做爸爸妈妈的娇女儿呢。”
“你？！”明子生气又霸道起来：“提前10天回来。”撂了电话。
北北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好在北北属于不太有心的女孩子，又竭力使自己平静。所以几天后，她就是那个妈妈熟悉的小女儿了。
一天晚饭后，妈妈搂着女儿，笑着说：“唉，你得什么时候长大呀。”
又仔细地看了看美丽的女儿，语重心长地说：“小北呀，你还小，不要过早地谈恋爱，你太单纯了，分不清谁是可以依靠的人！”
北北愣了一下。妈妈接着说：“男孩子的殷勤是靠不住的。你这么单纯，得找一个一辈子宠你的人。”
北北说：“那么应该找一个对自己不殷勤的人了。”
妈妈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傻丫头，现在就不殷勤，后半辈子还不把你踩在脚下呀。”
北北想了一会，抬起头来问妈妈：“妈妈，将来会有人像你们这样爱我，宠我么？”
妈妈笑了：“只要你遇到了珍爱的人，会比我们更宠你、娇你，那时，我们就放心了。”
“真的么？”
“真的，因为你是他的女王，他的生命呀。”妈妈看了女儿一眼，又抬起头来和丈夫相视一笑。
北北分明看到了爸爸妈妈的幸福。
还有11天假期的时候，明子来电话了。
“北，明天我去接你。你坐早晨7点的车吧。”
“不，我要在家多待几天。”北北很坚决。
“北，”明子换了温和的语气：“我想你了，回来吧。”
“明子哥，我们半年都在一起，随时都可以见面。可与爸爸、妈妈，只有假期才可以，所以我想多陪陪他们。“
“好吧”明子第一次妥协。
一个暑假，北北长大了不少。
（十）
北北提前一天回到了学校。没有通知明子，明子自然也没有接她。
收拾好东西，北北拿着，明子妈妈捎来的东西去看明子。
明子早已租了像样的房子住了下来，一室一厅。听明子的意思，再攒段时间，他可以买60平的房子了。
北北没有打电话，直接去敲门，因为是星期天，她相信明子肯定在家。
然而开门的是一个女孩。似曾相识。北北当时就蒙了。以为走错了地方。她怯生生地问：“明子住在这儿么？”
“是呀。你是谁？”女孩很横。
还没等北北说话，那女孩就叫了起来：“啊！想起来了。你是古北！比我低两届。你不认识我了？我家离你家不远。我叫王香。”
北北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
“进来吧。”王香让开门，北北进了屋。
“明子哥的妈妈让你捎东西来了吧？昨天阿姨来电话了。”
“明子哥知道吗？”北北半糊涂，半明白。
“知道。”
“那他人呢？”
“有事出去了。”
“那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这儿。”
“那明子哥呢？”
“我们俩住这儿。”
北北愣住了。她半天 才缓过神来，“可，这太小了。”
王香看了北北一眼，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快一个月了。那次我在街上打架，眼看要吃亏了，被明子哥撞见了，把我领了回来，他怕我再吃亏，就让我住这了。”
“那你，”北北迟疑地问：“在哪上班？”
“我本来来打工的，在一个小饭馆帮忙。那天就是和一个一起干的四川丫头打了起来。我把她挠了。后来明子哥给她500块钱才了事。”
“你没事吧？”北北担心地问。
“没事！我能吃亏吗？”
“这不，明子哥帮我找了一个摊儿，去帮一家卖衣服。我还没去呢。”王香顿了一下：“我得先玩个痛快，好好逛逛北京城。”
正在这时，明子开门了。
王香欢呼着站起来：“明子哥！”扑向门口。
北北站起来，她忽然觉得另一种况味在心头。
明子进来，将一小箱递给王香：“给，你最喜欢的荔枝。”
“谢谢明子哥。”王香欢天喜地地去洗荔枝。“明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抬头，看见了北北：”啊，回来了。“
北北不说话。心里已经开始流泪：明子哥知道我回来，却不去接我……
这时，王香却已端着荔枝出来：“明子哥，这是你家楼上的古北。送阿姨捎的东西来了。”
“对。”北北醒了过来，“东西在这儿，我先走了。”
明子站了起来：“在这吃罢。本来应该出去吃，给你接风。可实在太累了。王香，你去做饭。在家吃一口吧。”
“好吧。”王香不情愿地进了厨房。
“不了。”北北不停步地走向门口，打开门。
明子闪电般地关上了门：“北。”
北北咬着嘴唇又去开门。明子不让。
“明子哥，这肉我拿不下来，你快来。”王香喊。
“唉，来了。”明子答道。又把北北拉到沙发那儿，对北北说：“坐下。”
明子进了厨房，北北哭着跑下了楼，钻进了出租车。
泪眼朦胧中，看见明子出了楼门，但出租车已在车流中。
北北坐在车上，任车北京城随意地在转。她的心碎了。她只是哭。直到晚上9点，她的泪干了，才在离学校还有一段路的地方下车。
在路边吃了一碗面条，静静地走向学校。她想开了：“明子哥那么能干，也应该找个能干的女朋友才对，王香挺能干的。再说，我还是做他的妹妹好。这样，就像多少年来一样，我们就不会吵架了。”
北北虽任性，但善良。况且她还小。又或者因为这几个月来，明子对她有意识的冷处理，竟使她想的理所当然。
于是她又走向她的清华园。她想起了妈妈的话――现在只应该好好学习。
但当她看见站在校门口的明子时，心还是剧烈地跳了起来。她站在树荫下，看见明子不停地走来走去，不知道何去何从。她想：我也许应大大方方地过去打招呼――电影上都如此的，分手了，还是好朋友。可是，她又犹豫了：明子哥因此再训我，我不是更委屈吗？算了吧。
北北转过头，又走了一段路，从侧门进了校园。
第二天早晨，刚起床，电话就响个不停，大家嘟哝着：“谁呀，这么早？”
是北北的电话，打电话的当然是明子。
“北，”北北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没事吧。”
北北本来想说“没事”，可是，张了张嘴，竟没有说出来。
“北，我在校门口，你出来，我带你去吃饭。乖，听话，快下来，啊。”
“不了。”北北也没想到这么冷静：“今天第一天上课，我不想迟到。”
“那，下午上完课，我来接你去吃烧烤。”
“刚开学，要做的事很多。你要有事，等大礼拜再说吧。”
北北放下了电话，走到洗漱间，洗脸洗了很久。
（十一）
北北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来处理这件事，她给妈妈打电话，想问问妈妈怎么办，可开口前却改变了主意：“妈妈，我想家了。”
“傻孩子，”妈妈的声音温柔而慈爱，使北北安下心来：“想家就是想爸爸妈妈了。只要你好好学习，十一长假，我们去看你。”
“真的！”北北心中的乌云顿散，一下子抖掉了所有的沉重。她还是那个快乐着的妈妈的乖女儿。
或许，她还太小，不懂爱情的沉重，只要有妈妈便一切都不成问题。
星期六的早晨，明子来接北北。北北本说不去的，但又想：反正已经解决了，告诉明子哥没事也好。
北北走出了校门。
明子拉起北北的手：“走，上车。”
“不了。”北北轻声的说：“我没事的，明子哥，你放心吧。”
“你不生气了?”明子揣度着北北，盯着北北的脸，小声地问。
北北摇摇头，笑了一下。
“那还说什么，上车。”明子不容分说把北北拽上了车。
关上门，明子把北北紧紧搂在怀里：“吓坏我了。北北这个星期对我来说多漫长啊。”
北北慌了，挣脱着：“明子哥，你干什么呀？王香知道了，会跟你吵架的。”
“什么？”明子松开了手：“你说什么？”
“别这样，明子哥。”北北垂下眼睛，“你既然和王香好了，就要一心一意地对她。这样才不伤害她。”
“唉，我还当什么事呢。”明子松了一口气：“傻丫头，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跟王香什么关系？”
“那？”北北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们为什么住在一起？妈妈说，女孩子不能随便地与男孩子一起住。除非，他们结婚了。――你们结婚了？！”北北惊慌地恍然大悟地说。
“哈哈哈……”明子大笑起来：“我们没住在一起。哦，忘了告诉你，她住卧室，我住沙发。我留她，只是因为是老乡，帮她一把而已，没有其他关系的。”
“可是，”北北越发惊奇：“她像个女主人，而你更像个宠她娇她的丈夫，给她买好吃的。眼睛里只看得见她，看不到别人。而且厌烦别人。”北北不禁想起了那一天的情景心里隐隐作痛。
“胡说。”明子再次把北北搂在怀里，北北竟然没有了心动的感觉。
这一天，明子带着北北逛北海，登长城。可北北除了“不渴”“不累”“不饿”外，只是静静的。
天黑了。从长城上下来，上了车。明子没有马上启动车，而是一下把北北抱在怀里，吻了起来。吻的北北满脸是泪。
明子紧紧地抱着他的北北，深情地说：“北，我们只属于彼此，你忘了吗？一切都没变。”
北北只是哭，一切并不像她最初想的那样，她反而感觉到了巨大的伤害。
就这样过了很久。
已经十点了。
“一切都没变。高兴起来吧。”明子发动了车。
“可是，”北北犹犹豫豫地说：“我不想你留王香在你那住。”
明子继续开着车：“她会走的。”
“可是，我想让她这几天就走。她不是有工作了么？”
咣当，北北的胳膊撞在了车窗上。――明子突然把车停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小气！有工作了，可是人家并不管吃住。”
“那我也不愿意，她掙了钱，可以自己去租房嘛。难道所有在北京打工的人都有一个明子哥在提供食宿吗？”北北忽然挺直了腰，不再胆怯。
明子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北北，半晌才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今天你也回不了学校――早熄灯了。你也住到我那里，看有事没有！”
“这么说，她和我一样？”
明子不回答，却头也不回地开起车来。北北也不说话。只觉得这样热的天，手脚身上却凉了起来。
到家的时候已深夜了。王香早已睡下，北北洗洗脸，进了王香的卧室，趴在写字台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北北醒来的时候，王香已经在收拾屋了。北北洗了脸，嚼了几块口香糖出来，桌上已摆上了早饭――是买的对夹和豆浆。
明子看着北北，但北北没有抬头。
明子说：“王香要上班了，北北又休大礼拜，咱们去游乐场玩吧。”
“太好了，”王香说：“星期一我就上班了，今天一定要大玩一场。”
“我还有作业呢，星期一要交。”北北一边摆弄着豆浆对夹，一边静静地说。
“就你事多，一起去。”明子不满意地说。
“别难为她了。咱俩去。”王香抱着明子的肩说。
明子看了一眼头也不抬的北北，说：“好吧。你想带什么好吃的，我给你买。”
北北早已泪流满面。
（十二）
北北回到学校，蒙着头哭了一天，午饭也没吃。舍友们还以为她睡的太香，没叫醒她。
到了晚上，门卫来电话，说去取东西。401舍去了两个人，抱回了一大堆。留言条上写着：北北的哥哥。
北北一口也未吃。
以后的日子……
北北除了课堂、图书馆、餐厅再也不去什么地方，她跟同屋的大姐学起了织毛衣。几根粗粗的针，很粗的杂色的线――黑与白。她织得很投入，大家喊她，她很少听见，碰她一下，她会一哆嗦。大家都很担心她。而她却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到了9月30日。
30日下五两点，北北到北京站去接爸爸和妈妈。在微凉的秋风里，她像一朵高贵、飘逸的仙客来：身上穿着白色的马夹，很粗的线，随便的编织，灰色的长袖衫，暗绿色的裙子，看起来有些卷曲的黑发。婷婷玉立，美丽而庄重。
车到了。妈妈爸爸走了出来，北北扑了上去：“妈妈、爸爸。”一湖静水，霎时变成了欢快的小溪。
“北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北北一回头，发现了曲阿姨――明子的妈妈，就在身边，而明子就站在他妈妈的身侧。北北一愣，随即说：“阿姨好。”
“我们是结伴来玩的。”妈妈解释道。
明子把妈妈带回了住处，北北把爸爸妈妈接到了旅店。
第二天，北北和妈妈刚起床，曲阿姨就到了，喊着：“北北叫爸爸妈妈一起去吃饭，然后坐明子的车去玩。”妈妈应了，北北也只好应着。
爸爸坐在前面，北北和妈妈阿姨坐在后面。
一连六天，大家就这样在一起玩，大人玩得很高兴，明子看起来也很高兴，只有北北，有一种冷冷的、涩涩的感觉。
10月6日晚，北北和明子把父母送上车，看着车开走了，北北转身走向站外。明子一把拽住了她。一句话也不说，把她拉上了车。北北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明子一阵热吻，泪流满面。
“好啦，别哭了。都听你的。我和王香早就不住在一起了。”
北北心里说：那有怎样，我的心早就凉了。
“不会吧，还哭？”明子笑着说。
北北擦干了眼泪。
“北北，”明子涎着脸：“别这样。我这不是帮王香一把么，你以为睡沙发的滋味好受呀。”
“那，与另外一个女生高高兴兴过日子的感觉呢？”
“什么过日子？不过住在一个房子里，一起吃饭而已。”
“那么，这么长时间，除了上班以外，你们一直都在吃饭？”
“我这不是工作特忙，才没有去找你么？！”
“是呀，买王香爱吃的东西，陪她到处游玩，得跑多少路，花多少时间……”北北说不下去了，她的眼前又浮现了王香亲热地抱着明子的镜头。
“你爱怎么想都行。反正我清清白白，只是没时间去看你而已。”
“我又没说你错。”北北小声说。她很后悔刚才说了那么多――自己已经和明子没有关系了，干吗还罗嗦，好像自己还要继续一样。唉！北北懊悔得不行。
沉默了一会，北北说：“我回学校。这些天，谢谢你。”
“干嘛呀？我请你吃烧烤，好不好？”
“不了，我最近胃口不好。”
“那喝杯茶吧。”
“回学校吧，这几天，我也累了。”
只好送北北回学校。北北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十三）
又是大礼拜。
星期六早晨，明子打电话：“北，歇过来了吗？我去接你，要不然，又生气了。是吧？”明子开着玩笑。
“我生什么气？你找别人玩吧，我特别忙，得到寒假。”北北说完就要撂电话。
“别，一竿子支到寒假了。只要找时间，总会有的。”
“是么？那就等元旦吧。你也冷静一下。希望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你好好思考，然后你好好过。”北北撂了电话。
一直到元旦，北北没出校门，明子也没来电话。
元旦放假了。北北和几个同学要上街，八点半从宿舍出发了。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走出校门，不经意间抬头，北北却发现明子站在车旁向她招手。
北北假装没看见，继续向前走，可是明子喊了一声：“北北”，北北只好对同学说：“我碰见老乡了。”
大家笑道：“是不是给咱们送好吃的的北北的哥哥？”
北北笑了一下。大家笑着走了。
明子走过来，拉着北北的柔柔的手，心里深处的怜爱强烈地涌了上来，就一声不吭地把北北带动车上，开车来到一个温馨的酒吧。
吧里幽幽静静的，老树、篱笆，还有粗粗的红烛。两人一坐下，立刻有服务生走上来。明子说：一杯咖啡，一杯金银花茶。然后，两人默默地等。
明子一眼不眨地看着北北。
端上了咖啡和茶，服务生悄悄地退了。
“北，”明子柔柔地开口了：“我知道你有些误会我.”
北北只是喝茶。
“北，你知道吗？”明子握住了北北的手，连同她手中的杯子：“我对你的爱与日俱增。你不要怀疑。”
北北抽出手：“不，你变了，我们的关系也变了。”
“北，”明子有点急切：“别吓我。我知道，大都市的生活让人有些心浮气躁，我也不例外。而你始终在校园里，影响里影响就小。可这些也不至于改变我对你的爱和你对我的爱，对吗？”
“理由太牵强了。我将来要嫁一个宠我娇我的丈夫，而这，你是做不到的。”
“北，我会宠你娇你一辈子，可是你还是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的。所以

紫芸

写得不错，继续。期待中。

天云地野

故事就此结束，有遗憾的美。不要再为它添加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