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独白（一）

斜阳飞鸿

[这个贴子最后由斜阳飞鸿在 2007/03/06 08:31pm 第 1 次编辑]

                                      心
      当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金灿灿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时，沉寂了一夜的县城又开始了它新的一天，这个县城原本不大，地理位置又偏僻，交通十分不便。只因为地下挖出了煤，四面八方来此做工的人渐渐挤满了小城，城区开始向外扩展，便有了初步的城市规模。几条路面不宽、质量不高的柏油路在县城中纵横穿梭，并延伸向城外，构成了这个小城与外界联系的通道。城中随处可见的是那种旧式的一家一户的院落，院院相连。高楼也有，但数量不多。
      任家院子就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热闹的东西向的马路北边，向北不远就是矿区，院子有八分地那么大，一座新起的两层小楼坐北朝南，上下各五间，屋里地面是清一色的大理石，四周墙壁是豪华喷塑，高档的家具、电器应有尽有。紧靠楼的东边墙边是一间一层平顶房，用作厨房，里面是全白色的布局，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墙，白色的台面。与此格格不入的是那靠西院墙边的两小间多年失修的旧房子。院子大门修得很是气派，豪华的门庭修饰，酷似宫门似的大铁门，显示了这户人家的与众不同的富有。
      院子的男主人名叫任光，是这县城中一个煤矿上的矿长，四十六岁，中等个子，稀稀的几绺头发盖在光光的头顶上，脸上光溜溜的没有胡子，由于常年的酒宴生活，他的肚子很大，裤腰的尺寸比裤长还要大，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活象一只四处觅食的大肥鸭。他的妻子玉枝是矿上的一名普通工人。典型的一个无知泼妇，任光很是怕她。他们只生育一个女儿，名叫大妮，已经二十岁了，中学毕业后在一家在工厂里当工人。在大妮五岁时，由于无法再生育，传统的思想教育又使他们觉得没有儿子不行，于是，他们从乡下村庄里抱养了一个儿子——二小，那时，二小才一岁，但由于先天性缺乏营养，长得又瘦又小。他们视之如宝，对他宠爱有加，常嫉妒得大妮趁父母不注意的时候，拧二小一把。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二小越来越大，就越来越显露出他的智力不足与不讨人喜欢。二小从小就讨厌学习，从小学开始就经常逃学，喜欢上街闲逛，好吃懒做，身上的衣服经常是蹭得脏乎乎的，不是这里烂一块就是那里开一个口子，两只黑黑的手从来也没有洗干净过。小学毕业就呆在家里，说什么都不肯再上学去了，整天在外面闲逛、晒太阳。一开始，玉枝还总是管管他，但她的管法除了骂就是打，别无它法。时间一长，她见打骂也不管用，自己就泄了劲了，对这个儿子就失去了信心，再也不想过问他的事了，心里却总是巴望着二小能自己离开家，一去不回。可是，无论二小出去多远、时间多长，他总是能回来。有一次，二小连续二十多天不在家，等他回来时，他告诉别人说，他坐车去北京了，在小摊边捡剩饭吃，晚上住车站里或街边。任光有时也曾在他出差时带上二小，把他弃在闹市里自己一个人回家，但不论多久，二小总能回到这个家里。记得有一次，在二小十三岁的那年十一月，任光去千里之外的东北出差，晚上任光和玉枝商量了很久，决定把二小带去弃在那里。可是，在除夕的晚上，天下着大雪，全家三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看电视的时候，二小满身是雪，湿淋淋地回来了，把开门的大妮吓得张着大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玉枝看见神情疲惫的二小只说了一句：“败兴”。就再不言语了。
      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个同样不受欢迎的人是爷爷任和老汉，他本住在距此县城五百里之外的老家，因婆媳不和，过去他很少到儿子这来，后来由于老伴去世了，自己身体不太好，又不愿住在出嫁的女儿家，只好忍痛卖掉老宅，来这里投奔惟一的儿子，度过晚年。但媳妇却从来未给过他一个好脸，他本想把卖房子的钱交给媳妇，会得到一些善待，没想到，当媳妇得到钱后，对一无所有的他更是刻薄，终日里指桑骂槐，嫌他老而无用。一日三饭也吃不消停，他只好在那间小破屋里，自己另起炉灶，平日里上街捡些废品卖。小屋长年失修，又低又透风，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的任老汉，变得更加苍老多病，直直的脊背变得弯曲了，大妮从小在她妈妈的熏染下，对这位老人也很少关心，没事的时候连句话都很少和爷爷说，而吃住在一起的二小，除了睡觉，整天的不在家里呆，不善言谈的二小也难得和爷爷说上几句。直到那次二小从东北一个人回来，老汉用他那骨瘦如柴的身体去温暖他冻僵的手脚，整夜把他抱在怀里，在此后的一个月里，他大病了一场，老人衣不解带的看护他，把仅有的一点好东西全都给他吃，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他就变了，他对爷爷有了亲情，破旧的小屋里有了生机，祖孙俩从此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
      这天傍晚，刚从外面捡废品回来的老汉，就听见北屋里传出了二小的惨叫声，叫骂声和击打声混成一片，他赶紧走进北屋，只见二小被五花大绑的捆着，倒在地上，大妮骑在他的背上正用力的打他，玉枝一条腿跪在二小的双腿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棒雨点般敲打着二小的屁股和大腿，而任光在一边气急败坏的叫骂着。老汉赶紧走过去好不容易才拉出了二小。原来，下午二小见家中无人，便走进楼内，偷偷穿上爸爸的一身西装和皮鞋，又从抽屉里拿了三十元钱，到大街上吃喝了一场，玩了个痛快。傍晚到家时，大妮见他喝的醉醺醺的样子就骂他，他不听，过去打大妮，俩人就打了起来，玉枝和任光闻声出来劝架，看见二小身上那身被撕破的西装和脏乎乎的皮鞋时，忍不住怒火中烧，就齐出手打起二小来。
                                   （待续）

半醉半醒

如此好帖沉下去可惜了

白鹿原

下面引用由半醉半醒在 2008/03/02 18:14 发表的内容：
如此好帖沉下去可惜了

半醉半醒,
实话实情.
跟你来了.

白鹿原

很有意义的文章,欣赏佳作!

qugaolin6

这颗心应晒晒太阳，要不就霉透了！
读楼主文字受教益，这人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