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心的独白(二)

斜阳飞鸿

     转眼又是冬天，病歪歪的任和老汉穿着单薄的旧衣服还在街上捡废品，冻得瑟瑟发抖，周围的邻居看见此景只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爱莫能助。过去，也曾有好心的人给老汉一些吃用，由于每次都会遭到玉枝指桑骂槐的一顿臭骂，就再没有人敢出头了，又有谁愿意没事得罪矿长呢？路上的雪水已经结冰，看看天色已经不早，老汉准备回家了，当走到一个胡同路口处，猛地从胡同里窜出一辆摩托，躲闪不及，老汉重重的被撞倒在地，骑车的小伙子赶紧扶起老汉，可是老汉怎么也站不起来，他的腿受伤了，小伙子把老汉送到了医院，消息传到了任家，玉枝让任光去医院接回了老汉。
      晚上，老汉躺在小屋里，疼痛难忍，伤腿又红又肿，二小跑到北屋里告诉任光夫妇，要他们送爷爷去医院看病，玉枝撇着嘴说：“小毛孩子，你懂什么，死不了。”无论二小如何说，都无济于事。几天后，任和老汉去世了，哭得最伤心的是傻小子二小。在任光大摆丧宴的几天里，二小一反常态，不吃不喝只是哭。晚上，在小屋里，他爬在床上双手不停地抚摸着那床爷爷盖过的旧棉被，把脸埋在满是爷爷脑油味的枕头里，使劲地嗅着。
      从此，二小更加痴傻了，有时坐在墙角发呆好半天不动一下，有时却整天在街上乱逛，见着人就说他妈妈玉枝骗他吃老鼠药，他没有吃；他一个人是如何从东北走回来的；爷爷是如何疼死的……这天中午，二小刚进家门，就看见任光两口在院子里吵架，他走进厨房，见桌子上有几块吃剩的油饼，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正在气头上的玉枝，一见二小这个样子，更是火上浇油，抄起门边的扫帚，对着二小就打了过来：“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咋不噎死你呢？天天吃我的，穿我的，还到处卖我的赖，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二小顶着雨点般的敲打就向门外马路上跑，盛怒中的玉枝手拿扫帚在后边追。这时，马路上迎面过来了一辆重载的拉煤车，正在下坡，奔跑中的二小只顾着向后看追打他的玉枝，没有听见急促的喇叭声，正撞在紧急刹车的滑行煤车上。
      二小终于去了，一朵还未绽放的花就这样凋谢了。任光夫妇脸上看不见一丝的丧子的悲哀，反而是那种终于得到解脱的轻松和喜悦从心里向外荡漾着。一段时日后，在一家豪华的餐馆里，任光被一群煤老板众星捧月般地包围着，一杯接一杯的敬酒，他喝得是那么开心，一句又一句的奉承话，他听得是那么舒心。忽然，他感到自己的手变得不那么好使了，有点抓不稳酒杯，脸上的肌肉痉挛般难受，四肢无力，他顺着椅子便溜到了桌子底下。
      任光中风了，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注：这是我多年前听到的一个故事，写好之后夹在一本书中，如今翻阅旧书，信纸从中滑落出来，再看此事，倍觉心翻五味，拿出与人共读。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润色与刻画，只是流水账似的记录下来，其中意味供看者自己去想吧。）  
  

手留余香

楼主的文笔不错，值得欣赏，坐此沙发真爽。

llkxcn

这似乎是一个因果报应的故事。可悲的很。

半醉半醒

读完，楼主的文章已无任何润色与刻画的必要了

白鹿原

朴实无华的文字,鞭鞑恶行,褒扬善举.

草长鹰飞兔藏

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

qugaolin6

在金钱至上的时风面前，道德就显得软弱无力了。欣赏楼主未经雕凿的好文字，强烈遣责社会丑恶行为，呼吁社会关注老年人等弱势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