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寒假的最后一天

鸡志

                              寒假的最后一天
    在学校里呆久了，是挺想回家的。埋藏在心底的那种思念突然间沸腾起来，就有了一种冲动，也就勾起了回忆。
    寒假的最后一天，我早早就起床，打算收拾一下东西，下午就要回学校。一下楼，小狗就摇着尾巴冲过来。我很自然地搂着它，随意地问：“怎样进来的你？”我压根是知道它不可能答我的。但随后就听到厨房里有水声，接着妈妈从里面出来，解下围裙，说：“起床了，吃早餐吧。”那温柔的声音却震撼了我。怎么妈妈会起得比我早，她昨晚还是迟迟没睡？从她看来，她是不早起不行的。她不忍心我家其他人早起做早餐。家里的事务，她都一一挑起，事无大小，她都亲手去做。我是觉得自己很勤奋的，至少在学习上，但在这时，我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懒惰。那次我自告奋勇地去厨房洗碗，是昨晚的碗，她没洗。我知道昨晚实在是太夜了，她洗不了。
    我倒下些洗洁精，卷起衣袖就洗。开始觉得很轻松，就这么一两个动作，但洗久了，洗多了，就觉得很机械化，很没趣。手是不累的，但心很累，有点不想洗了。妈妈好象看出了什么，说：“好了，不想洗就出去看电视吧。” “我出去看电视那么这些碗呢？当然是妈妈洗。”我心想。她把好的东西都让给我们，自己一个人去吃苦！我的心又一次震撼，接着是一种惭愧。我连声说：“不累、不累。”继续洗碗。过了一会儿，妈妈突然说：“志啊，就要回校了，好好读书啊。”我诧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上个学期的成绩不是挺好的吗？诧异后的一瞬间我立刻明白，孩子读好书，将来有出色，是所有父母的最大心愿。那句话她多次跟我说过，以前我总是象征地答应，但这次我连连点头地说了两个字“一定！”她笑了，笑得很灿烂。
    厨房里有一煲煮着的东西，我问妈妈那是什么，她说是汤，说我平时在学校没汤喝，今天特意煮的。虽然我多次告诉她学校里什么都有，叫她不用担心，但她还是经常唠叨着这些东西。今次也不例外，她还是说着同样的话，还是带着那份最为沉重的母爱。我停下洗碗的手，偷偷地看一看她，心又一次震动。她在切菜，很认真的样子，刀法流畅，但拿刀的是那只粗糙的手，手指显得粗大，第二关节更是如此；手指甲很厚，剪得不整齐，不光亮；指头还隐约看到些裂开的伤口——这些都是长年干活而造成的！我是一个男孩，但我的手竟然比她更嫩、更白、更纤细！二十年了。我二十岁，她就挨了二十年，而且后面还有很长的日子。我的双眼有些朦胧了，鼻也有点酸。我快速转过脸，以上厕所为由，走出了厨房••••••
        午饭后我就要回校了。我是轻装回来的，也打算轻装回去，是妈妈开摩托搭我去车站的。一路上我说些学校里的趣事，她也听得挺感兴趣。我看着她的后背，知道这是一个最爱我的人，现在就跟她一起，以最近的距离。感觉有一种强烈的幸福感渗透着我，我把额头慢慢贴到她的背上。有些话是啃在喉咙里的，但总是说不出口。到了车站，车还没来。我叫她先走，她硬是不肯，说要陪到我上车。车终于来了，我拿起书包就冲，妈妈叫住我，从车尾箱拿出一箱伊利的高钙奶！我早些时候对她说过学校里只有纯牛奶，没有高钙奶，弄得想喝都没有。我当时是闲着没事对她说的，没想到她真的买了一箱来！心又一次震动。我捧着奶，就是站，在原地站着，不想走，鼻子酸酸的味道又来了。这时妈妈急着对我说：“快上车，不然车走了！”我回过神，“哦”的一声，走出了几步，停下，又走几步，又停下，最后还是走回来，拿出一个利是封塞给她。这个利是封是她给我的，但里面装着的纸条是我给她的。
    我上车后，她还在原地看着车。我看着她，却看到她的身影开始模糊了，没有隔着玻璃，但隔着一层泪。我还是不停地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写于07年5月21日）

斜阳飞鸿

母爱总是柔柔的,如细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