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落

冷月诗魂

女人醒来时，卧室里的灯大亮着，不知道到底是夜里还是白天。
摸了摸头，有点晕。想起之前的聚会，喝了点酒，莫非酒喝多了？这是女人第一次喝酒，只倒了一点点，是多是少，谁知道。
起身给自己倒杯水，从暖暖的被子里出来，感觉到了夜凉如水，还有，寂静，属于夜的寂静。
女人看见穿着睡衣的自己，走过墙上那面大镜子时，影影绰绰，淡淡的，很平常的神情。记起聚会上别人怎么说来着：“人这一生，什么都得尝试一下，不抽烟，不喝酒，不开车……这一生岂不是错过了许多美妙的体验！”记得当时她是满脸的不屑，微微一笑：“有许多的错过，并不觉得有许多的缺憾。”
女人知道，生活中有许许多多的不尽如人意，人生，不是每个人都能潇洒走一回的，淡淡人生，女人已经很满足了。“去留无意，看天上云卷云舒；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谢”，保持一颗平常心，平静的女人，只是希望，不要在大起大落中迷失了自己。
女人停住了思想，弯腰捡起掉在地板上的围巾，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挂起了纱，她突然有种被咬啮的感觉，想起张爱玲说的，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恍惚间，她想起自己穿的皮褛，好像针织的袖子被虫蛀了一个小洞，神经质地，摸摸皮面，细腻柔软；摸摸缎里，柔软细腻，拎起来看看羊毛织的袖子，“还好，没有虱子”，女人傻傻地喃喃自语。
就是这个弯腰的动作，女人又回到了宴会桌。
记起酒桌上，对面坐着的美女，精心打理的发式，涂抹精细的妆容，特别是胸前挂着的那长串美丽珠链，更显美女的柔媚。吃着饭也有人打电话请教美容美发秘笈，那味道，那样儿，那才叫女人！再看看清汤挂面的自己，哑然失笑，之前还傻乎乎的问别人：怎么就看出我骨子里有些男子气呢？
听说，男人如酒，浓烈；女人如茶，温和。可是，女人不喝酒，也不品茶，不懂其中奥妙。也许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酒性的男子还是炙热，茶性的女子岂止是温存！女人感觉自己读不懂男人，也读不懂女人，更读不懂变化中的世界。
不懂就不懂吧，活在这世上，糊涂点好。
终究是喝了，女人第一次品尝了白酒。有一万个理由该喝酒的时候，女人没喝，而在这有一万个借口不喝的时候，女人破天荒喝了。
邻座的男人打趣：喝了酒回家，小心丈夫罚你跪洗衣板！
女人疑惑：为什么？
还不明白么，好好的女人学喝酒，变坏了。
女人真的不明白，男人都喜欢变坏了的别人的老婆，好好的自己的老婆却总要受冷落。
只是记得天南海北在神侃，不知怎么地，美女胸前那串美丽的珠链就散了，大珠小珠散了一地。美女就是美女，尽管这串珠链价值不菲，意义非常，“算了，不要了。”朱唇一启，洒脱得令人嫉妒。
一如美女优雅地夹起一支烟，绅士擎着的打火机便送到了唇边，美女的话音没落地，绅士们已葡伏到地上，一粒一粒，在美女“不要了”的推辞中，逐一回到了美女的手中。
女人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只顾着欣赏绅士风度，只顾着思考问题，竟然忘了帮美女寻找那些失落的珠珠，女人还记起，当初女人甚至以为那只是串装饰珠链，并没什么实际价值，女人在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好没见识的东西！
回到温暖的被窝，温度将女人的思维打了个结，关于雅与俗的思绪在女人心里纠集。
女人想起儿时，多是见到一些老妇抽烟，便将抽烟归于很俗气的一件事；后来，看到电影里的太太、小姐、女特务，穿着旗袍叼着香烟，风情万种，便将女性抽烟归于一件风雅之事；而后，某天看见小姑大嫂一身皱巴巴的睡衣，一双脏兮兮的拖鞋，指间夹根烟在院子里大煞风景；再后来，接触到一些小资女人，用细细一支烟，袅袅一缕烟演绎优雅、品位，便将女性抽烟定位成一件大俗大雅走极端的事了，想，一般的女性不要去碰它。
不止是女性抽烟，女性穿衣也是这样，比如红配绿，原本是乡土气息很浓的打扮，一般女性都回避这种搭配，但女人发现，越是气质过人的女性，越能将红配绿穿出都市气息。
掖了掖被子，女人无声地笑了：大半夜考虑这么严肃的问题干嘛。
俗与雅，其实很多时候真的不好归类，女人想。
什么是俗？什么是雅？大俗即是大雅。大雅往往就是大俗。今天的大雅也许是明天的大俗，如同街上的流行色，变来变去，总有它不变的规律。
睡吧，晚上好好睡觉，白天开开心心生活就好，再雅致的女人，也得面对繁杂的生活，再俗气的女人，也有她心中的一方圣地。大雅与大俗，有什么关系呢？活出自己的真性情就好。
摇摇头。人，是个多么不可思议的怪物！女人想。
还是睡不着，女人起身，打开电脑。
悉悉窣窣，在灯下摸着文字的肋骨，一字一字，一句一句，一段一段，拾起夜空里细细碎碎的散落。
2007-12-9

骨头

沙发，沙发，待品后添加~

冬天

平平淡淡才是真~

人一口

@_朝华夕拾的味道～～不错呢～～嘿嘿‘……交亲，散落如云，又岂料而今余此身。幸眼明身健，茶甘饭软，非为我老更有人贫……’‘……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