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你的温柔》

独坐幽篁

[这个贴子最后由独坐幽篁在 2003/12/01 09:13am 第 1 次编辑]

                  恰似你的温柔
    （1）日复一日的碌碌中，近乎绊跌。夜十一点后，所有的烦杂终于完毕，她收拾完了自己，重拾散落在尘埃中一整天的心。
    收了条短信，是Crane，他发错了，原本是发给Lian的，却是讲与她有关的内容。有些怅然，被子里的双脚不自觉地蜷起来，是冬天了，该泡热水袋了吧。随着无尽的夜色且安息睡去。
    去轻轨的路上，每日都有一老翁在路边卖着各样的手套，棉质的、羊毛的、单薄的、加厚的。她知道这一个冬天，老翁都会在这里，如同去年一样，出售着温暖，给所有需要的过路人。
    莫名地心神不宁，心不在焉地与同事搭讪着，径直去看了那篇回帖，便又见了那个文字中的Crane，与电话中不一般的他。是，只有在夜半，灵魂的对白才是赤裸无遗的。这个冬天的童话有着奢华的封面，而她或他所需要的呢？一张华丽的封面？抑或是一卷平实的内容？或是些许温暖的感觉，像那卖火柴的女孩在擦亮每一根火柴的瞬间所得着的无限满足，永不为人所知的甘甜如饴？
    从不问关于Crane，不愿咄咄逼人，只是纯粹地愿他开心，如经上所言的“平安喜乐”，这也是她最常送给他的话。平安，何等珍贵的字眼，身体的平安和里面的平安；喜乐，单纯的欢喜和快乐。若能全部拥有，竟也是奢求呢。
    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想发给Crane,想想又止住了，或许他仍在梦中，或许他正行色匆匆。或许没有或许。
    突然觉得好累，渴望着能在这个冬日有一个假期，可以好好地关爱自己，远远地遁去山中溪间，不问世上事。惟一杯淡茗，两三点心，书简几卷，涤净前尘往事。
   
    （2）再去江南，江南已不再一如往昔，旧时风景旧时人事，分分合合总是依时而来，无可避免，太多太多的旧日友在红尘中起伏跌宕，见面亦是匆匆而过，最终能沉积下来的便似陈年的老窖，幽香漫漫不逝。
    Lian便是这为数廖廖者其中之一，她一如以往地在。相识半年多来，一面之缘，竟成了契阔情深的姐妹，常因对方的片言只语，温暖着彼此孤寂的心。
    Lian也看了那篇回帖，说没看懂，问她。她欲说些什么，又止了，饮了口莲芯，或许她是能够明白些什么的吧，只是那明白却是要让自己的心在不经意间温柔地绞痛起来，宁愿还是不要看懂的好。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和Lian对话，知道自己今晨的心绪不高，怕传染给她。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Lian终于说了出来：丹，或许是我该消失的时候了。
    不，怎么可以？她们是互相慰藉的姐妹，如何能够缺其一？Lian一副平淡的口气，没事，只是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突然就想起自己前一段时日的心绪，与Lian一样要消失的心绪。不能面对Crane，不想对他造成任何搅扰，只愿他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像石板小径上的青苔，年日久远，只是无声地见证曾经的发生。告诉自己与那一切作别，不留痕地淡去、消失。
    或许还会回来，只是彼时已恢复成一个过客，闲看众生的花前茕立，月下尽欢，执手携老，萧然独行…闲看红尘中的流沙，舞着各自的美丽，也倾泻各自的无奈。
    Lian不说离开和消失的原因，她也不再强问，或许怎么样的原因已不再重要，只是那一颗本就纤弱的心在红尘中颠沛流离，不堪其负，累了，需要休息了。
    是的，她能明白。
    （3）午后的天空清冷，没有一丝杂质，干净而悠远。
    初冬的阳光照着新落成的大楼，白生生地，有些刺目，眼里竟有些泪落下来。莲芯早已冷却，不再冒袅袅的热气，手在键盘上穿梭来回久了，便觉有些寒意，这个冬天的暖气还没有供应。
    好久没有听蔡琴了。那张从扬州带来上海，辗转来去总是跟随身边的CD还是一样娓娓地转着，仿佛年日不曾变更，一切还在昨日。
    《恰似你的温柔》响起，背景中隐隐有潮汐的起伏，纯净恬美的忧伤流泻出来，飘过高楼大厦，穿过钢筋水泥，相接于天涯海角。刹那间扣住了心弦，一切静止。
    离扬一年间，忽近忽远地梦着。年少无知的心语，信誓旦旦犹在耳边：
    是一叶芭蕉
        愿永远    绿于爱人的屋檐
    是一弯彩虹
        愿永远    挂于爱人的天空
    那上古的及笄女子 盈盈地走来
        吟  万古不变的心语：
          “一愿  郎君千岁
            二愿  妾身长健
            三愿  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突然  一个翻身
          醒来
              那女子惊恐万分地
                   远逃       逃远
    … …
    或许，只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潮声渐远，一切渐渐地淡了，去了……

                 丹心，上海
                2003/11/28

黄花少年

多想化成一阵暖暖的清风
让你纤细的叶儿把我慢慢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