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双皮鞋和五百辆的士

吹笛过桥

“喂，你好，我叫眉友。”
这是我大清早听见的第一句话。
窗外的雨打着玻璃，听着电话里因潮湿变了质的声音，不由得心生厌烦。何况昨晚那个荒唐的性梦，于是对着手机吼道：“有完没完，今天不想做爱！”
对方说道：“你是邬里荷先生？”
我纠正道：“邬立汗”
我很喜欢那个汗字。虽然读书不多，可自从有了权势后，我还是知道喜欢在房中摆上一些厚厚的书籍。好象记得古诗中有一句“可汗大点兵”之说，我往往会作一些联想，幻想那种浩然的雄霸之姿。自已虽然不能象古时的大汗在沙场点兵阅将，但想想自已这几年来在红粉艳场上的风流，再数一数那些睡过的女子，也算是脂粉场上大检阅了。这可算得上是另有逸趣“点兵”了。虽然我表面的身份还算单纯，本市唯一一家私家报业老板，可你如果知道仅这个城市每天就有数十万人看我发行的报纸就知道我不简单的背景了。
我对着手机重复了一次：“我叫邬立汗，汗知道吗？可汗的汗”
对方沉默。
“可汗你懂吗？不懂，没文化。没看现在的电视剧流行格格，郡主，贝勒的，可汗就是大王，也就是他们郡主们的的爹，衣食父母就是这个意思，懂不懂？”
我知道报社有些家伙在背后说我这个老板没文化，但他们要听了我刚才的这番话和联想定会跌破眼镜不可。我心情好了一起。
说道：“煤油，噢，SORRY，眉友先生，大清早打我的私人电话有何贵干？”
对方打了一个喷嚏，好象很冷的样子。
我皱了皱眉头。：“你站在街口给我打电话吗？”
因为手机里除了喷嚏声还有出租车的喇叭声传来。
“是的，邬立汗先生”
窗外该死的雨还在下着，我在想今于与司雪花约好在宾馆见面该穿什么衣服，这讨厌的天气。这种滑湿和街道和夹风的斜雨是很难展示我的风度的。想起司雪花那丰硕高挑的身材，我突然明白了昨晚那个无缘无故横空而来之性梦的祸源。司雪花是我最近瞄上的女人，这个风骚而淫荡的女子，虽然与她做了不少的爱，但她往往还会侵入我的梦中。
“邬先生，喂，邬先生。在听我？都是因为那一百零八双皮鞋”
我皱皱眉：“一百零八双皮鞋在出租车上？”
“是的，出租车在哪里？”
“江边”
“司机呢”
“死了”
“怎么死的？”
“我杀死的”
雪花丰满的身躯突然扭动了一下，在我面前绰约多姿赤裸而轻佻地走着。她回眸一笑，粉白的瓜子脸突然变成了一个无肉的骷髅。我扭头想跑，却跌在地上，下身就这样湿淋淋了。这就是那个荒唐的性梦。
“你杀了出租司机？为什么？”
我突然不想谈下去。
“因为我拿着一百零八双皮鞋上了他的出租车”
“很遗憾我对你的一百零八双皮鞋不感兴趣”
对方说：“那你可对五百辆出租车感兴趣？”
“五百辆？”
“是的”
“在哪？”
“在您的别墅下面”
上次我为雪花高中毕业的弟弟在报社谋了一个编辑的座位，她过来与我做了一次报恩的爱。
性爱之中她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她可恨地抛下还未达到高潮的我，就匆匆离去。后来我发现她急匆匆离去失落在床上的粉红色的乳罩。做为思恋和炫示和浪漫惩罚，我把这个乳罩挂在当窗的阳台。我一抬头，看见了那个粉红的乳罩。走过去，把乳罩拉在一边。只见楼下浩浩荡荡地摆着一条的士车排成的长龙。
雨丝把我的睡衣打湿了，我嘘嘘地打个冷战。对着手机吼了一声
“你该死的家伙，一大清早打电话给我，就为了告诉我有五百辆的士摆在我的楼下吗！？”
对方说道：“邬先生，您可知道，本市七成以上的士停在你家门前”
“这些的士停在楼下与我有关吗？”
“没有”
“那我管不着”
“可这五百辆有士与死者有关！”
“死者是的士司机？”
“是的”
“不是你杀死的吗”
“是”
“难道是为了一百零八双皮鞋？可笑！”
“皮鞋是我们单位的”
“单位发的？”
“是”
“甲鱼牌？”
“甲鱼牌？不是鳄鱼牌？”
“甲鱼牌”
“你运一百零八双甲鱼牌皮鞋租他的车？”
“你说对了”
“你没有付钱”
“没有”
“就为一趟租车费杀人？”
一阵风吹过来，司雪花的乳罩掉在我的手机上。我的手机在耳边，因此乳罩是落在我的头上。雪花喜欢用伊莎贝拉香水洒在乳罩的内侧。好几次我就是因为这个乳罩而对它的主人充满无穷的欲望，并与她不知廉耻地而放荡地交换着各式造爱的体态。
“邬先生，听明白了？”
“乳罩？”
“怎么是乳罩？”
“那是什么？”
“是一百零八双皮鞋和五百辆的士”
“这和乳罩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
“和死者”
“为什么？”
“因为我买了一百零八双皮鞋上了死者开的的士”
“就为一百零八双皮鞋杀了他？”
“不是，为了女人”
“庸俗的故事，你与他的老婆有婚外性行为?”
“不是我，是你！”
“我？”
我哈哈大笑起来。
“我与那位被你杀死的的哥老婆有关系？他老婆是司雪花？”
“不是，是银冰”
“银冰？怎么我没印象？”
“是不是你的女性太多了，记不清？”
“这个虽然有可能，但与我发生关系的女性我都留有照片，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
我突然发现自已说的太多了。于是恶狠狠地说：“你的一百零八双皮鞋子和五百辆出租车的故事太平庸了，没有新意。我想这个故事上不了我的副刊。建议你发往《男性小资》，或许他们可以为你考虑一些稿酬。”
都是司雪花那个风骚而高挑的裸姿，还有那个粉红的洒伊莎贝拉香水乳罩惹的祸。
“见你的鬼稿费！我杀了那位的哥！”
“那你应该去找公安局自首”
“我会的，但先要为我们的故事做一个了结”
我有些吃惊，“我们有故事？荒唐，可笑”
“我买了一百零八双甲鱼牌皮鞋走出了商场，正好遇上了飞狐。我招了下手，叫道‘哥们’，然后上了车”
“飞狐是谁？”
“飞狐就是那位的哥”
“你们认识？”
“是的”
“飞狐铁青着脸把车停在我身边，飞狐开着车，飞狐没有送我去单位，飞狐直接把我拉去了他家。我知道，我又有酒喝了。”
我说：“银冰会炒一手好菜？”
“当然，银冰的厨艺很不错。”
“说老实话，我对你这个故事深表怀疑。”
眉友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进了他家，问道‘银冰呢？’他沉着脸说道‘死了’，我笑了一下，他的脾气就是这样。老是赌气的样子，后来我才发现不是赌气，银冰真的死了。”
我说：“慢，不是飞狐死了？怎么银冰又死了？那谁为你们炒得菜呢？”
“没有炒菜”
“没炒菜，那酒喝了没有？”
“喝了”
“没炒菜只喝酒？”
对方“哼”了一声，算是答复。
我搜神觅影地在脑海中追想那位叫银冰的少妇。可惜实在记忆不起她的面目。我的生活确实有些混乱，我把那些发生过关系的女子一个一个采取回想式从记忆中罗列出来。当然司雪花占据了近来的很大一部分，她是我近来追逐的对象。从前的那些情人或情妇好象没有一个叫银冰的。当然，我喜欢的女性面目都算姣好，不过我记得最多的到是她们各式各样风情的内衣乳罩一样的，以及她们在床上的各种娇吟及姿态，至于长相怎么样，我想一般的女子走上街我也许是不认识的。
我说道：“眉友先生，这样，你说一下银冰最主要的身体特征，比如是高是矮，是苗条还是丰腴。。。”
对方怒道：“你这个畜。。，不要装了。我明白地告诉你，她的左眉角有一颗鲜红的痣。我想这会唤起你一些胺脏的记忆！”
长痣的女子，我刷地搜索了一遍。想起了三两位。眉角长痣的却只一位。
我笑道：“老兄，你错了，是有象你说的那位，不过她不叫银冰，她叫媚纤。红痣长在左眉梢头，话音细细的那位是不是？”
对方沉思了一下：“我想是她改了名。”
说实话，媚纤我有印象。清秀文气，少妇，躺在床上却象一位少女，羞羞怯怯，还会流眼泪，她更多的是引起我一种占有的欲望，说到做爱，我更喜欢司雪花那种激情式的。很奇怪媚纤在做爱的时候会流下眼泪来，在我正快乐的时候，对着突然出现的几行无声的泪，这实在有些扫兴。
“呵呵，银冰就是媚纤？！这有意思。她为什么要改名？”
对方沉默。
我说道：“媚纤要是银冰，那我坦白相告，我们发生了关系。”
对方说道：“银冰我知道，她不是那种女人，她本质上是一位贤妻良母。”
这个怪物，大清早这么长的电话就是为了求证我和银冰是否发生关系，等我承认了却又要否认。
我说：“不管她是不是贤妻良母，她和我上了床这是事实。”
对方愤愤道：“她凭什么和你上床？为什么和你上床？”
我笑道：“一张营运证”
“营运证？出租车营运证？”
“不错，我为她办好了她无力办好的营运证”
“荒唐，这不是你的报纸边边角角的花边新闻”
“不信？孤陋寡闻，我没猜错的话，你还在单位还是一个小小的的办事员，有些书生气而且头脑不灵唤的那种。虽然我是一位私家报业老板，可你如果知道仅这个城市每天就有数十万人看我发行的报纸就知道我不简单的背景了。我的实力不是你所能想像的，因为你根本不能想而且不敢想。”
“那个媚纤，她要办一张营运证，当然通过正当的程序，花上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再破费一些钱财，还是可以办好的。不知怎么她找到了我。我想你该知道，钱，我是看不上眼的，而我想从她那里得到的，就是她。我看上了她。”
眉友嗤地一声冷笑。“银冰决不是那种女人。”
我笑道：“这到是，可此类事的结果还是很通俗的那种，不说你也该知道，我花了一些心思，我自已认为不是什么手段，其实也就是几个电话，这样，她按正途决不会办成营运证，而听说她的出租车已经先买好了，总不能让花费十余万元的新车搁家里不成。何况我让人打听了说他的老公因下岗才不得不走出租车这条路的。”
眉友的气息很粗，我想也许是雨天，空气又湿又冷，他又站在街头，身体受不了的缘故。
我继续说道：“你不信？就这么简单！她就与我睡了觉，然后她得到了营运证。我想这是她最好也是最后的办法。真的很简单。就好比你去买一百零八双皮鞋一样的，你们不是非得要去那个商店买，可最后你们还得去那选购皮鞋。其实你们局长也算寒碜了，一百零八双皮鞋，他女媳也就赚个几千元吧。不过，多大的权势就有多大的收成。收成，对，我觉得还是这词最恰当。”
手机里默无声息，我问道：“你无话可说了？”
对方却蹦出一句：“你是真正的畜生！”
我笑了笑：“畜生，我想还不至于吧，我要是畜生，可我的手没有沾血呢。而你却杀了那位的哥，叫飞狐的那位是不是？其实飞狐也够傻冒了，为这事犯得着杀了自已的老婆吗？再说，他老婆还不是为了他。他要能够容忍，以后我还好照顾他一家呢，真是迂腐。”
“噢，你为何又杀了飞狐？”
“噢，一个酒瓶砸在他的头上！噢，你们都喝多了！噢，银冰是你妹妹！”
我突然发现自已说的太多了。我口气冷冷的：
“你杀了人，干嘛不跑？到我楼下来干什么？”
眉友哈哈大笑。
“什么？你把我的话全录下来啦！！？？你要凭录音带去告发我？扳倒我？哈哈哈。。。你真单纯得可爱！不要枉费心机了！我会让人毁了录音带。什么？五百位的哥可以做证？嘿，天真，告诉你吧，他们谁敢与我碰硬？营运证全调销！你知道，我不坐出租。”




后记：今日坐出租车，见电视台前的士五百余辆，延绵两里有余。的姐告诉我，一周前本市一位的哥失踪。出租车丢弃湖边尸体今日在二十里外找出。此的哥家中有两位年幼儿女，妻子下岗。本市的哥的姐联系电视台，并自发为死者捐款。
又：本单位召开干部大会，每人发皮鞋购物券一张，定点购买，商场乃局长女婿所开。

大珠慧海

     谁也逃不脱最后的审判!

吹笛过桥

这篇文章我发在了联盟的都市写真  
辛唐米娜作了很好的点评
我是有感而发，匆匆而写，中间转接稍有些粗糙
多谢两位了：）

一怜忧梦

很有悬念。。。。。。。。。

青霜残雪

喜欢此文的风格，它让我想起了某些“肮脏”的经历.....嘿嘿嘿

神思秋涵

哈哈！这个故事好！我喜欢！！！！！！！~~~~~

落寞

整个一个＜诗江湖＞
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