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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院里坐满了人，两旁也立满了人，热腾腾的毛巾满场子里乱飞，叫买声不绝于耳。所有的人都是冲着梵攸乐的戏牌来的，听说梵攸乐的师傅就这一个弟子，而听说只要是学了这个戏的都活不久，死的时候都很年轻。所以轻易不传人。这时一个老官走在台中间，报上万儿，底下人闹的历害，一点也听不到上面老头儿在说些什么。不过就是不听也能知道是说什么，一定是在说梵老板的戏开演了，她的戏好，这一出是成名戏《打神告庙》里面的那一手的三米长的水袖舞的出神弄化。那袖子舞起来在台上看来像一只濒临死亡的蝴蝶。绝美而动人心魂。。。。。。。。。
在鼓点声中，浓妆的梵攸乐出场了，台下已是静到无声，只有静候的呼吸声。走到台中一个回眸，一个亮相已是全场喝采声声，长袖挥扬处力度均衡，时而像蝶舞翩翩，时而又像狂莽乱扭。唱腔的忧郁和悲怆听得人心中发酸，任谁都知此时在唱戏，可是不禁为这个苦命的戏中女子不平。梵攸乐的最后的一个长袖飞出又在一个回身落地时一出戏终罢。她却到地不动，台后的人全乱了，一股脑的冲到了台上，最前面的是那个即将上场的吕布，一身银白色的战袍两条威武的长羚。此时全无平日里的英气，满眼里写满了关注。抱起了地上的她，上半身已开始有些僵硬，急步的冲向后台，狂吼着：解药！解药！快来人！跌跌撞撞跑着,直奔了后台.在后台上那个报幕的老官已是捧着一碗药站在了那里. “吕布”拿起了那碗药,撬开她的嘴想住里灌.可是任凭他一直在直着嗓子喊:快喝,快喝!可是怀中的人儿已是牙紧咬,嘴张不开了.药汁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半点也进不了嘴里.这时从前面冲进来一个人，青衣长袍，一表人才。可是紧皱的眉头能让人看的出来他内心中的心痛。抻出了手，把住了她的脉。可是眉头却是越来越紧。。。。。。。看得见额头上的青痉跳动着，手指的关节泛白。最后狂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的身体，大声吼着：不许你死，起来，醒过来。快！不许睡！听得见我在叫你吗？！？！记住！你还欠我一个答案！不许死！她有手指动了动，可是眼睛却是还是睁不开了。旁边的人在说：不行了，她师傅也是这样的救不活了，刚才在上台前，她喝药喝的早了些，这个时辰一过解药也是无用了。只是这二名男子却是一直在吼着：我知道你能听见，你只是不能动，但你要活下去。为了我，你要活！。。。。。。。。。。。人声吵杂着，已是听不到还有什么了。这时她的手动了一下，很快的从袖中闪出了一把尖刀，对着自己的大腿剌去，血很快的流了出来。就在这时嘴张了一下，“吕布”手中的药很快的灌进了嘴里。求生！青衣的儒生高兴的大喊着，有救了，有救了！你不会死的对吗？你还是想给我答案的对吗？而“吕布”泠冷的挡开了那双想要过来扶起她的双手：先生！你请便，我们梨园子弟，生就苦命，三教九流的，请不起你名医看诊。想看戏请到前台？坐！青衣男子急急说：我对她是真的，她是我的一切，我一直就在等她，而我相信她会选择我的。我会尽我全部的力量给她幸福，如果你也爱她就不该让她在这里天天靠吃毒药上台用生命来唱戏！说完扯下了白色的长长的水袖紧扎住地上的那个可怜的人儿那被刀子剌的血流一地的腿。
她慢慢的醒了，冷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来是死过一回的人。轻轻的坐的起来，抬抬那双还没卸妆看起来有些凌历的那双凤目，看了看一圈子的关切的眼睛：怎么了？热闹没看够？天天看我这都是这样，还新鲜吗？死不了，生死由天。各干各的去吧。哄的一下，人全撒了。“吕布”在紧拥了她一下后，也在锣鼓点中上了场了。后台，就剩下她和他了。青衣男子说：我怕，我真的怕，只怕你死了，也怕你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看着地上一地的深红的血迹：有什么好怕的？早死早投胎嘛，再说，你的答案真的不是你想要的。
他紧张的头上有些冒汉：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难道我真的不值得你爱？就算你不爱我，那让我照顾你好吗？这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梵攸乐静静的看着他，嘴角一丝浅笑：不了，你是世代清白，而我却是个戏子，别说你的家人不同意，就是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戏子，多可笑呀，下？低极！肮脏！
：不！不！在我心里你就是冰清玉洁！
：我天天给人唱堂会，你怎么就还能肯定我是冰清玉白？
：。。。。。。不管，我的心只在你那里，还有不管你爱不爱我，真的别在唱戏了，好不好？你每次都要喝那样的毒药，然后还要这样的活过来，死去活来的，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不喝？要是不喝那个所谓的毒药，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也不是名角了，也不是什么红人了，妓女可能都做不了。只有喝了它，才会有戏中的灵魂。
：跟我走！你是我的，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天涯海角，我们浪迹天涯。不要当什么名角，也不要红，你有我，我是你的一切！
：你？你要是离了你家，你什么都是不是了，你拿什么养我？我现在唱一出戏能拿五万银元，你要是离开了你家，你吃什么？冷冷的一声笑，轻轻的站起身来，腿上的伤让她站也站不稳，他想抻手扶一下，却被她那冰似的眼神瞪了回去，只是呆呆的看着她走进了后院。。。。。。。。。。。
不久后院传来一声尖叫，大家全部都赶去看了。只是梵攸乐用一幅白棱上吊在梁上，死了也有些时辰了。桌上有一封信，是这样写的：
我走了，我烧掉了所有的药方和药品，别让人再学这个戏了，想唱好戏，用真功夫，我师傅害了我，我不想再害任何人了。每一次服毒后我都想一死了之，可是总是放心不下，怕有人再走我的路。最后我还欠一个人一个答案，帮我告诉他，今生亦是无缘。
梵攸乐绝笔
此后，就再也没有人能看到那样精彩的一出戏了，梨园行里也只是留下一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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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17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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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17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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