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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堕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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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7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的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张脸让多少女子羡慕过,可现在,我却对它爱不起来.或许,再美丽的事物看了二十年也会看厌的吧.
    拿起桃木梳子,我轻轻的将它掠过自己的发梢,掠着掠着,我陷入了恍恍惚惚的沉思之中.
    一个男子的轮廓浮上来.
    是他``````
    他笑着对我说:"丫头,你老是泪眼汪汪的,叫我怎么放心离开?"
    他又说:"丫头,你甚么时候才长的大?还要我等多久呢?"
    ``````
    一个惊惶的声音将我唤醒:"姑娘!不好了!老爷因为你被抓起来了!"是大奶奶房里的月兰.
    我没有动,只是坐着.
    老爷是这个天子之都里最富的人,但却不是最富有的人.
    富是给人家看的,富有却是自己的感受.
    他是我的恩人.
    当我孤身一人,来到这座繁华而又陌生的城市时,我茫然而不知所措,我原来的种种设想全被一句冷淡的"? 徽飧鋈?所粉碎.回家吗?我是早已没有家了,否则我一个女孩儿家也决不会千里迢迢的来京城找寻阔别三年的山哥.我家虽然贫寒,但礼义廉耻还是从小听到大的.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该去哪儿,做些甚么.可是,生存的本能逼的我不得不从行囊中取出爹爹遗留的七弦琴,在街头弹唱起来.
    我把头埋的很低,只看着我的手,弹着弹着,落下泪来.
    却是围观的人多,给钱的人少.
    **着那不多的钱找了一家便宜的小客栈住下,就没有多少余钱吃饭了.
    终于有一天,我只觉得头昏眼花,弹着弹着,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的不再是小客栈里那张冰凉的硬板床,而是一张柔软极了的床,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再看过去,一个男子正背对着我在一张宽大无比的桌子前写些甚么.
    或许是他听到了我的动静,转过头来,我看见一张微胖的脸,一双眼睛异常的明亮.他算不得英俊,却有一股成年男子少有的孩子气,这是我对他的第一感觉.
    他看到我醒了,一脸的忧色一扫而光, 满脸喜悦的说:"你醒了?太好了!我真怕你醒不来."看我仍是疑虑的表情,又说:"姑娘别怕,我见姑娘晕倒街头,一时间想不出别的办法,就把姑娘带回了家,倒是唐突了."
    "多谢."我低声说.
    他要我安心修养,并叫来两个丫环服侍我,然后就离开了.
        
我从丫环那儿知道,他是这个家的老爷,也是朝廷里的大官.
    "老爷抱姑娘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很吃惊呢,以前从来没见过老爷这么做."一个丫环快人快语的说.
    "风竹,别乱说话!"另一个叫玉吟的丫环轻轻斥责风竹,接着转过来对我含笑说:"姑娘,需要甚么吩咐一声,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恩,谢谢,我会的."我漫声应道,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理不出个头绪来.
    她们退下了.
    到了午饭时间,那个老爷又来了,仍是笑吟吟的:"姑娘,你叫甚么?怎么会晕倒在街头?"
    "我叫丫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家乡闹饥荒,家里人都死了,到京城来投亲,亲戚却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我身上又无余钱--- -"我说不下去了.
    他沉吟一下,说:"如果你愿意,就暂时先在舍下住下,再慢慢设法打听你亲戚的下落."
    这怎么可以?我又不是他家的甚么人,和他素昧平生,何况,我也决不愿成为乞食者.可是,离开这里,我又该怎么办呢?
    他看我犹豫不决,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你不是会弹琴吗?就教教我家里的那些女孩子们弹琴吧,你算是我聘请的琴师,如何?"
    左思右想,想不出别的更好的法子,如今唯有暂且如此了,否则过不了几日我恐怕就会饿死街头.
    我就这样住了下来,开始教老爷的三个未出阁的小姐弹琴,闲暇时也会弹琴以自娱.
    那一次,我想起从前的日子,忍不住又拂弄起七弦琴,以排遣郁结.侍立一旁的风竹忽然叹道:"姑娘弹的曲子,让人听了就想掉眼泪.如果我也会象姑娘那样弹琴,该有多好啊!"
    我侧头看,见她正扑闪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满是羡慕之色的望着我,便微微一笑,说:"这也不是甚么难事,如果你想学,我教你."
    "好耶!"风竹满脸喜色,可只是一闪而过,接着又现出忧愁之情:"可是` `````可是``````我没有钱交学费``````"
    "不要钱的."我笑,好喜欢她的傻气.
    "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她兴奋的摇着我的手臂,也有一些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然,我甚么时候骗过你?"
    日子过的平静如水,这期间没有甚么大事发生.哦,对了,我的名字.
    我现在已经不叫丫头了.
    老爷那次听三小姐弹了一首<凤求凰>,很是高兴,送了我一串翡翠明玉珠的项链做为酬谢,我再三推辞不过,只得应老爷的要求戴着了.当我戴上项链时,老爷愣愣的看了我半天,才说:"你不应该再叫丫头了,这个名字太粗俗,我给你改一个,你意下如何?"我?名字现在对于我,只是个称呼而已,叫甚么都不重要,"一切听老爷安排."我低头答."好,我觉得你特别适合佩戴这串绿玉珠,就叫你绿珠吧."
    绿珠,绿珠``````我默默的念着这个新名字.也好,和过去的一切都告别了吧,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丫头了,我现在是石府里的,绿珠.
    一天,我正和往常一样,闲来无事,在花园里抚琴,月兰匆匆忙忙赶过来:"绿珠故娘,老爷的弹唱班子里的小纤突然病了,老爷要宴请王大人,急着请你去顶替一下呢."
    老爷的弹唱班子我见识过,其实就是一些歌舞艺姬.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家里都养着这样一些艺姬以供宴客时助兴.艺姬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客人如果看中哪个艺姬了,向主人开口, 主人多半都会送给他,就象送一件礼物一样平常.
    如今,要我也去宴会上弹唱?去?还是不去?只是帮个忙而已,我在怕些甚么?``````
    "好,你先去吧,我换套衣服就来."
    我换了一条明绿色的纱裙,戴上那串绿玉珠,简单的打扮了一下,就抱着我的七弦琴来到了大厅.
    一进去,原本谈笑风生的宴席忽然变的好安静,我有些局促不安的望向老爷.
    老爷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接着满面笑容的对众人说:"这位就是绿珠姑娘,她的琴技可高明呢."
    另一个看上去颇为精明的中年男子接话说:"石大人艳福不浅呐,何时藏得这样一位才貌俱佳的美人呀,莫不是要效法汉武帝,来个金屋藏娇?"
    我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样让我难堪的话,感觉到众人象打量一件货物一样上上下下的目光,恨不得立刻转身逃回我那间安静的小屋.
    老爷说:"王大人误会了,这是石从特为小女请来教琴的女先生,可不是一般的艺姬.今日是事有变故,才请绿珠姑娘前来助兴."
    众人听了,不再说甚么 ,我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一连弹了<平沙落雁><汉宫秋月><清平乐>等好几首曲子,弹着弹着,我渐渐放松下来,完全沉浸其中,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弹完<潇湘水云>之后,老爷看出我有点累了,就叫我回房休息了.
    用过膳后,老爷又来了,他一进门就象个孩子似的兴奋的说:"绿珠,你今天算是给我挣了脸了,让那些家伙开了眼!"
    "这是绿珠该做的."我淡淡的答.
    "绿珠,你怎么总是好象有甚么心事?"老爷蹙起了眉头.
    "没有,"我也觉得自己过于冷淡,勉强笑着说:"可能是今天太累了."
    "绿珠,"老爷看着我,"你是不是以为----我有甚么企图?我们----不可以做朋友么?那种真正的朋友?"老爷的话里带着深深的苦恼.
    我心里某些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把口气放软了:"尊卑有别,绿珠和老爷怎么可以是朋友呢?老爷说笑了.老爷不用担心,但凡有用的着绿珠的,绿珠一定万死不辞.绿珠在这里衣食无忧,实在没甚么好愁的."
    "你还在生气.我知道了,你是怪我不该不问你一声就让你去抛头露面吧?唉,我就是一时气不过嘛!老王那个家伙,一来就夸口说他家的香绮怎么怎么美貌,怎么怎么有才,我就想叫你出来,震震他们!"他脸上满是跟别人比宝赢了之后的喜悦.
    "绿珠没怪老爷,老爷不用自责,能够帮到老爷,是绿珠的荣幸."
    "绿珠绿珠!"他急急的抓住我的手说,"你不要一口一个老爷了,我听着别扭,你叫我'阿崇'好不好?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再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阿崇?我受惊的抽回手,他要我叫他阿崇?这样称呼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我知道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我坚决的摇摇头:
    "这怎么可以----"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是吧?"他接过我的话,一脸失望,"你怎么也和她们一样呢?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和你有缘,以为你会是特别的女子``````"他显然颇为受挫.
    我默然.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甚么才好,自从我来到石府,我已经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说我和老爷之间如何如何.其实我当初留在这里就想到会有这些事,我也相信清者自清,一向不去理会那些,可有时听在耳里,还是觉得分外刺耳."这样好不好?"他仍坚持,"有别人的时候你就叫我老爷,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叫我阿崇."
看着他热切的目光,我实在再说不出拒绝的只字片语,只好微微点点头.
他很高兴:"那,现在先试着叫一次."
"这``````"
"叫啊?"他几乎是恳求了.
"阿----阿----"我实在开不了口,"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唉!"他一声叹息.
"对不起."我低低的说,没有再叫他"老爷".
"没甚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开口叫我阿崇的."他又信心满满.
他走后,我坐在床沿,想着刚才的事.老爷对我,真的很好,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我又何尝不知呢?我对他呢?难道真的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我问着自己.尽管他的年纪比我大许多,但他时时在我面前流露的那些孩子气,会让我常常以为他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对我的好,我当然铭记于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是山哥呢?我忽然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想到他了.不知甚么时候,山哥的影子在我心中淡了下去,而他,他----这个让我唤他阿崇的男人,真的会是我生命里的归宿么?
我不知道.

过了几天,老爷急急的走进小屋:"绿珠,对不起,"他象个闯了祸之后又不知该如何善后的孩子般惊惶,"上次不该让你去弹琴的,这下他们全都知道你的名字了,都嚷嚷着要见见你,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见就见吧,我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本来就是漂泊于世的浮萍,又有何不可见?
这次的宾客很多,足足有十桌.我停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移步进去.
低着头,我坐在早已安置好的位置上,试了一下调,便弹了起来.
却总感到有一束目光紧紧跟随着我.
我却不敢抬头,怕看那一屋子的红眼睛.
这次我只弹了一首,老爷便叫我退下了.
有点奇怪,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不去发问.
正在卸妆,风竹一脸诧异的走了进来:"姑娘,有人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是一条手帕,和一封信.
我全身一震.
手帕是旧的,看的出是用了很多年,很普通,普通到和每一个帕庄卖的帕子没甚么区别.
帕角却有一个字,一个用朱红色的丝线绣成的字----山.
我让风竹下去,然后拿起了那封信,很薄很轻的信,我却觉得有千斤重似的.
还是拆开了.
信写的很简单.
"丫头:
      从你一进大厅,我就看出是你.只是不知道你怎么----
    &nb sp; 有很多话要对你说,见信后请移步花园一晤,我在那儿的'抱星亭'等候,直到你来.
                                                
                                                                                    山字"
是他!真的是他!
山哥!那个本已模糊的身影忽的又清晰起来.
我略略收拾了一下,就独自前往花园.
遥遥看见抱星亭中一个男子的背影,又熟悉又陌生.我缓步上前,走进亭后,就站定了,我只是看着他,那一声"山哥"却唤不出口.
他却仿佛心电感应一般,兀的转身,和我四目相对.
他的模样还是山哥,那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山哥,那个和我一起追逐嬉戏的山哥,那个老是把我惹哭又老是哄我破啼为笑的山哥!
可是,分明又有些甚么不同了.他成熟了,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稳重,几分意气飞扬.
显然地,我在他眼中的变化也不小.
我们久久都不说话,就这样凝视着彼此.
终于,他先开口了:"丫头?你是丫头?"有几分迟疑.
我轻轻点了一下头,喉头好象被甚么东西哽住了,发不出声来.
"小胖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儿``````"他一字一顿的念着.
我的眼里有些液体在流动,让我看不分明眼前的人和物,在朦胧之中,我只看到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拍着巴掌唱着这支儿歌.
"山哥!"
我终于叫了出了.可是,我却不能再象从前那样,扑到他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因为,这不再是那个小山村,而是石府!
"丫头,你怎么会在石府?怎么会去宴会上弹琴?"他眼里有太多的疑问,我又何尝不是有满腹的话要问他呢?
"家里闹饥荒,我爹爹,娘亲,还有宝儿全都----只剩下我一个,大娘也----村里的人都逃难去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到京城来找你----"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娘也不在了?我本来还打算,再过一阵就回去接你们,我真是不孝``````"他用力的用拳头打着自己.
"山哥,这也不能怪你的."我忙拦着他,"来了京城才知道你不在了----"
"你太傻了,我早已不在原兵营了,何况,我也改了名了,你怎么找的到我?也怪我,没有通知你们一声.后来呢?"
"后来我晕倒在街上,被石老爷路过救了,又无处可去,就暂居于此."
"暂居?你不是----"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甚么,在外人看来,我和老爷的关系是不言而喻的.只是,我没想到,山哥,他也会这么想,我的心一阵冷.
"你想我会是吗?"我反问他.
"我当然相信你.可石崇这个人绝对没这么简单,我不相信他!"
"你不是石老爷请来的客人么?怎么对他如此评价?"
"官场上的事,看着你来我往,其实多半都是虚与委蛇.用的到时就是朋友,用不到了,就变成了敌人."
一股寒气上到身体里,眼前明明是山哥,可却又象是另一个我完全不认得的人.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你就别管了,说了你也不懂.现在我也算小有成就,才在城西买了一栋房子,你不要再待在石府了,跟我一起回去吧."
"我``````"
"你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听我的,跟我回去,不要做那些人的? 讨?他们只想着如何玩弄你.做我的丫头,做那个老爱追着我的丫头,我会象以前一样疼你,爱你,保护你."
原来那个山哥又回来了.我不远千里来到京城,苦苦寻觅的,不就是这个眼前人么?我还在犹豫甚么呢?
"山哥,你先回去,石老爷毕竟有恩于我,我好歹要和他说清楚了再走."
"好,石崇狡猾的很,你要多加小心,我等你的好消息."
"恩."
"绿珠!"老爷一脸愤然之色.
"怎么了?"我为他端上一杯茶.
"那个姓王的老匹夫,居然敢打你的鬼主意!我告诉他,门儿都没有!哼!"
我心一惊,噩梦要来了么?强笑着说:"老爷不该为绿珠的事生这么大的气."
"绿珠,"他握住我的手,"说了没人的时候别再叫我老爷的."
他的手很厚实,很温暖,我看着他,没有抽出来.
"绿珠,我不绝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你应该明白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对你,我是认真的.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的.甚至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都不会说半句话!"他一脸凝重.
我的心怦怦直跳:莫非我和山哥的谈话被他知道了?
他的脸上忽然又有忧色:"姓王的老匹夫素来就跟我不和,这一次肯定更怀恨在心了,哼!我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我将本来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最起码,我不能在他有难的时候离开他,更何况,这件事本就因为我而起的.
一周很平静就过去了.
我却隐隐有些不安,太平静了,反而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最后再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立了起来.
我已经听到了越来越近的喧哗声.
走到房外的廊下,扶着朱栏,我微微探身向前,看见老爷被五花大绑,头发散乱,口中还在破口大骂:"姓王的狗贼!老匹夫!只会暗算人!卑鄙小人!"一旁被众人围簇的显然就是那个姓王的,他听见老爷的骂声,并不动怒,只是笑笑,不紧不慢的说:"石崇,你罪有应得,早就该死了,你自己飞扬跋扈,人人对你怨声载道,你还不自知,当真可悲!你谋逆造反,证据确凿,无论你怎么抵赖,也是徒劳的."
"狗屁!要不是你陷害我,我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我就算是做了鬼,也绝不会饶了你的!"老爷一抬头,看见了楼上的我,忽然挣扎着冲到楼前,仰起头望着我,双目莹然有泪:"绿珠!绿珠!我今日为你而获罪,你可看到?你可明白?你难道还不肯叫我么?!!"
无数道目光投射到我的脸上,我仍是静静的俯视着下面的人群,不想说一句话.
蓦地,我看见一个极熟悉的身影,虽然他换了衣服,戴了头盔,我还是认出他了,他就站在那个姓王的身边.
我身体摇晃了一下,笑了.
"阿崇,"我开口了,声音不算大,可周围却一下子安静下来,"今日你既为我而获罪,那就让我也为你做点甚么吧.希望来世我们再遇!"
  "不要,? 讨?不要!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老爷凄厉的叫.
   我看见那个我曾深爱过的男人,那个我曾经称之为"山哥"的男人,脸有些扭曲,但他并未出声.
   即使我将死去,他也不肯出口拦我.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世界已再无我留恋之物.
   我最后眺望了一眼天边的晚霞,那些晚霞是何其的绚烂,然而又是何其的短暂.
   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如舞蹈般轻盈的越过朱红的雕栏,下坠,下坠``````
   "不要!"
   恍惚之中听到这么一声.
   我看见了,看见了爹爹,娘亲,他们正冲着我微笑,小弟宝儿张开双臂,向我奔来:"姐姐!姐姐!"
   我来了,我的亲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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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7 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堕楼人

痴心人只是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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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5-8 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堕楼人

多情自古空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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