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谁予轻狂

补序：
　　十年是一个圈，如同足球场周围的跑道，许多年前那个下午，我在盘龙江边的校足球场走着，一个人，一圈又一圈。那是秋天，草有点泛黄，旁边是废弃的工厂，那些随意堆放的机床锈迹斑斑，也许我在想这世界，这生活，关于过去，还有未来，直到太阳落山，于是我没了知觉。
　　　　　　　　　　　　　　　　　　　　　　　　　　　　　－谁予轻狂
　　　　　　　　　　　　　　　　　　　　　　　　　　　　　－2004.3.21凌晨　　　　　　　　　　　　　　　　　　
　　　　　　　　　　
　　一、1983之刺桐关－－献给我的父亲
    总有一些我所不能了解的事
    远在公元一九八三年的刺桐关开始
    也许我还是年幼无知
    你可以笑我四谛无识
   
    后来我渐渐明白
    远古的战士曾在这里　镇守边关
    也曾见证白骨堆积如山
    还有风中隐隐　妻儿呼唤
    回来看看吧　今年为你做了第十件衣裳
   
    再后来我们学会歌唱共产党
    从五十年代奋进到改革开放
    这里雄关不在
    野花依然芬芳
   
    我的老爸你不是东西
    千百年的白骨有什么稀奇
    你把你的东风卡车交给我
    居然对我说　
    “你去吧，我留在这里。”
　　然而我还不会驾驭
   
    这些年来多次从这经过
    乘的是欲望号长途列车
    我总在这里歌颂车窗上的太阳
    却没有被太阳歌颂着
   
    这些年我更加沉默
    总有话要对你说
    很奇怪我从未见过刺桐
    也许它只是久远的刺痛
   
    总有一些我应该能了解的事
    就在公元二00二年杯中的刺桐关开始
    一醉醒来擦干泪水
    生命之车又一次悄然破碎   
－－2002.04.＊＊
　
　　二、1993之棋阳路－－献给错失的知已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
    悠悠苍天,彼何人哉!
    我就是我,而我本不是我,
    我从来处来,而我不知来处从何而来.
    我从1993年的棋阳路走来,而我不知1993年的棋阳路从何而来.
    是雨季了,
    所以渴望着雨能一直下.
    我想我行走时可以因之清醒,
    而这雨终究不能一直下着,所以我也不能一直清醒着.
    于是我独自漫步街头,激情不再.
    我常常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所以无法让人听懂什么,
    我的知己远在十年前棋阳路的街头,
    许多年来,他的面容栩栩如生,棱角分明,
    他的双眼,绝哀而剔透,穿过无声的岁月,
    他在我心头划上了亘古不灭的创口.
    那时,花季未曾到来......
    我要行走,行走如歌,
    我不知道我歌唱着什么.
    我曾用心歌唱太阳,
    太阳却悄然隐没.
    后羿之箭呵,我的金乌;
    嫦娥之桂呵,我的冰轮!
    我的肉体,我的灵魂,我所错失的自由!
    醒在每一个城市的夜,会否有着些许不同?
    杨柳岸的晓风残月,也不过冷冷清清;
    章台路的依红偎紫,也不过凄凄切切.
    我已沉睡千年,不愿这么就睁开眼.
    今夜我宁愿醺醉,
    继续在蒙昧中失去梦乡.
    一觉醒来,
    世界,还是那么荒芜,
    如我,经年不曾打理的胡渣......
－－2003.5.＊＊
　　三、2003之午夜烟花－－献给“四楼左拐”
　　许多年后，我不再是谁的英雄；
    许多年前，我曾经是自如的风。
    而今，我只是刹那芳华，一瞬烟花......
　　别这么沉默，
    亲爱的孩子，
    我们都是一样的寂寞如世界之初。
    那些悲情的往事，
    那些不曾刻意留连的往事，
    如今还这般撕咬着我们的生活。
    他说他爱你，爱你烟样的飘逸风样的潇洒；
    她说她爱我，爱我月样的精神花样的年华。
    然而此情本不关风月，
    此身，早也是是灿若烟花！
    许多年后，这个城市我会怀念；
    许多年前，这个城市我已厌倦。
    而今，你也许走在边缘......
　　难得有这样的夜和这样的长街，
    我们会看见那些不安的男女，
    他们醒着、醉了，
    他们拥抱、谩骂，
    他们相爱或者分手。
    还有那个呕吐的青年，
    在霓虹灯遗忘的角落默默哭泣，
    他的伤痕淡淡划过我的眼眸。
    他们的世界不是我的最初也不是我的尽头。
    朋友来信说他无味的日子，
    追忆着激情的岁月里，
    幻想中一个叫傅红雪的寂寞刀锋。
    而许多年后，往事不堪苍老，
    我站在天台上，
    会想起这年夏天孤绝的女子，
    她的泪水了无声息；
    而许多年前，往事已经如风，
    还有午夜绽放的烟花，
    一个英雄的时代悄然陨落.....
－－2003.5.＊＊
　　四、2013我的儿童节－－献给我的过去和未来
    我在2013年的6月1日悄然醒来
    我已沉睡得太久太久
    美丽的邻家女孩
    已经面容干涸
    她的女儿亭亭玉立
    带着羞涩的笑
    她早学会的恋爱
    我会打个电话给远方
    那个曾经的恋人恍如隔世
    她说她依然爱我却已为人妻
    而我们已经错过了十年
    七年之痒不是问题
    十年 却是个问题
    除了爱情 我们需要的或者更多
    请不要让这个可爱的孩子叫我叔叔
    我想我不曾苍老
    这个遥远的虚无的节日
    我还未曾熟悉
　　2013年夏天的太阳如此炽热
    他们是对的 温室效应笼罩了世界
    但传说中的末日遥遥无期
    我想我不曾苍老
    还能在太阳下挥汗如雨
    如二十年前
    阳光阴影下狂妄的少年
    他用无畏的青春
    吹彻了不屈的音符
    我喜欢6月1日
    这是伟大的一天
    这里承载着过去与今天还有我的梦乡
    我怀念三十年前的纯真理想
    就在那时 我不再是一个孩子
　　2013年的6月1日我从沉睡中悄然醒来
    我看见黑暗之中有人为欢呼枪杀歌手
    还有那光明之下有人为沉默流泪低头
    这么些年 一却是毫无新意的如此走过
    我们应该明白
    许多生活 是这样开始的
    2003.5.30

绿云清筝

“10”在中国一直是一个很敏感的数字。比如“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十年磨一剑 ”、“十全十美”、“十拿九稳”等等。10年，或许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10年，或许是个应该遗忘的时刻。10年，或许又是一个新的起点。
十年前，我年幼无知，满脑子的纯真理念；
十年后，我是阳光阴影下狂妄的少年。
十年前，曾经是自如的风；
十年后，我在生活里谋生，没有了自己。
十年前，对邻家女孩的热度正在升温；
十年后，几乎难以想起何时相爱或者分手。
十年前，这个城市我会怀念；
十年后，这个城市我已厌倦。
十年前，年轻的我们不曾苍老
十年后，看到一批小破孩成长着，叹光阴飞纵。
十年，世界变化太多，当年的情人是如今的路人，
十年后，当年的故事，到了今天，谁在窃笑？谁在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