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山中日记(雨中登山)

天云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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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日记(雨中登山)

    原以为是个晴朗的日子，夜晚里寒流悄悄来袭，把本想灿烂如红日的星星吞没了，山窝里新的临时的统治者换成了淅淅沥沥的雨。懒睡习惯的我，衣服未穿，启开一条门缝看天气成了每日起床来的第一必修课。嗨，今天是个雨天。
     雨天是看山雾的好天气。两年来，见证了许多次，看雨冲刷山岳，看风鼓动草木，看雾缥缈。没有多少事的今天，自然不会错过。雨不大。约上值班医生，各戴一顶草帽，带上相机，向山上走去。我俩约定，午饭就在山顶的某农民家吃。
     井场对面的公路走过无数次，从来没有绕到山后的路上，也没有上过这对面的山。几分钟后，站在这路的半腰上，回眸一看，发现井场的环境是那样的美丽、缥缈：葱茏的山色，蒸腾的白雾，火红的竹叶，可见的民居，熟悉的井架，隆隆机器声不再噪人而有些冲淡的美妙。与医生不约而同拍下这一幕。到了一农家旁，不知道上山的路，借问，做母亲的大姐把儿子喊来给我们引路，再三叮嘱我们累了到家坐坐。小伙子一直把我们引出他家后的那片丛林。丛林后是小块平地，庄稼地里种有小麦和油菜。这些庄稼其实种得并不好，与我们当初在家务农时种的相差很远了。这可能是目前经济不发达的农村的共性，青壮年都外出打工去了，剩在家里的人多数是老弱、妇幼。传统精耕细作的方式，因为单纯地种粮食没有多少收入褪化成比较原始的粗放型耕作——把土翻耕，把种子播下，施上一次定根肥，就等收割。这怪不了他们。小伙子告诉我，他们种一亩田地除了成本，基本没有赚头。所以，他们种点田地只在保证自己的口粮。开销的经济来源全靠外出打工。
     这里算是真正的半山腰了。站在这儿，回头看井场，可谓全景式的。小雨布下的白雾，白练似的横游在山谷间。半个井架变得矮小。转过身来，发现右边的山峦层层错落，云雾横亘，青山模糊，这样的云雾这样的山努力地吸引我们拍照。辞别小伙子，我们继续上山。这是一条陡峭崎岖的山路，大部分埋在松柏之中。如果是夏天，我肯定不敢独行其中，不怕鬼的我却怕蛇。林中越来越昏暗，雨水成露，天女撒花似的切切而来，把草帽打得“啪啪”作响。相机不敢拿在手中了，于是揣进衣袋中。虽然林间昏暗，却是春色暗藏，许多没有见过的山花，争奇斗艳的绽放，天生好奇山野的我，总是忍不住要伸手摸摸，用鼻子闻闻，甚至摘来尝尝。不管好看不，只要觉得有些新鲜就用相机照下。高科技的数码东西，真的让我感激不尽，如果使用胶卷就没有这么爽快了。虽然后来多数被我删除，当时的美丽心情总与快门闪动的声音一同储存在记忆里，反刍起来，滋滋有味呢。
     两人走累了，准备歇会，发现光线特别清亮。原来我们走出了林子。再上几步，是一块平坝，有老乡的菜地，这里基本是山顶了，离山顶的高度不过二三十米。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大吃一惊：平坝之外的一片不高的山，从南向北堆来的雾，厚厚如城墙，平整如刀削，从南往北的移动过程极像有人在推积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云雾多是零乱散漫的，多整齐的也有如此瘕疵。眼前这一幕确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为了全貌，没有及时拍它，三脚两步往上走，想找个好位置定格这景致。非常遗憾，不到一分钟，眼前之景全乱了，它把左边的半山全覆盖了，并且弥漫得有些零乱，只有一条绿色的山脊证明着自己的存在。我们不约而同大嚷可惜。山啊，你真的是变幻莫测，来一片好景不预报，乱一片好景没有过程。你是翻云覆雨的高手，乱人心目的魔鬼。可我，依然对你痴迷，对你爱恋无悔。
     雨大起来。眼前的这家主人邀我们去躲雨，我们表示继续上山，不到山项不罢休，回头再进屋小坐。不一会就接近山顶了，一望没有什么可看的，雨更大了。只好折回到那家小坐。
     主人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农妇，主人很好客，给我们提来两小凳让们坐。她十一岁的儿子，躲在屋里看电视，很着迷的样子，母亲喊他出来，他只抬头一下。一个小姑娘很腼腆地来到我们身边，问主人是她的女儿？回答说是邻居的。见她可爱，就给她照了一张。对照相女孩很高兴，没有一点儿腼腆样儿。小女孩同母异父的哥哥一会儿也来到，要我给他照张，也给兄妹照了合影。主人家的公婆一会儿也来了。看两老人精神饱满的样子，我主动提出给他们照个合影。老人忙说不照。医生说：“不收钱。免费的。下次给你们送来。”老人这才接受了建议。说起照相，主人拿出他们的证件照给我们看，多张联板的1吋照片是他们最近办乡村医保用的。
     通过谈话，知道她男人在百里之外的城里做小工，一年能挣1万块左右回来，除了一家开销，可能剩下2-3千块。了解到现在农村种庄稼的积极性不是很高，一般满足自己吃就行了。不好种的田地就让它空着。退耕还林后，一部分田地种了树。他们的子女上学的学杂费免了，可还有些费用得交，连寄宿费一学期大概要500元左右，比起原来少了200多块钱/学期。这里因为山路遥远，孩子上村小必须寄宿，周五回家。每逢星期一这天我们在乘车出山进城时，都能看见孩子们提着咸菜、干饼、包子、馒头之类的东西搭车上学。每到这时，我就会想起我的童年，光着脚丫，步行好几里路去上学；到初中的时候，冬天是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了一阵才摇摇晃晃的唱着歌谣回家。双手冻得通红，双脚满是冻疮，可单薄的身子骨里却有着上学的快乐。每到此时，我们就会感叹现在的城里孩子多么幸福。看着主人的儿子沉迷在电视里，忍不住给孩子上了一课，告诉他一定要好好读书。主人告诉我们，他们渴望经济宽裕，把房子盖成砖瓦房。我们没有忽略，这里的村民普遍居住在自己夯的土墙房子里。这种房子，有个好处就是冬暖夏凉。他们养的猪卖价很便宜，因为离城远，交通不便，靠贩子来收。鸡蛋基本不卖，四五十个只够进城的车费。我们来了后，他们还能卖几个钱。这让我想起一件事儿。是前年刚进来不久，一村嫂听说我们喜欢土鸡蛋，就背了六七十枚。从山上下来，花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井场，不凑巧，离倒班时间远，没有人愿意买，怕搁坏了。管理员不在，炊事班的人做不了主。大伙七嘴八舌的说了许多玩笑话，就是没有人买。村嫂再三希望给买了。这天正好我起来得早，见此情形，就让食堂收下，我先垫付了钱。
     主人准备给我们做午饭，电话响起，是要找医生的，说有人看病。没有办法，只好借雨松口气的时候赶紧下山。主人告诉我们一条捷径，说只要十来分钟就可以下山。我们按她指的方向，有路没路的往山下钻。不多时就到了山下，到了井场。
     饭后睡了一觉，起来把相机里的东西拷进电脑中。翻看着这些质量不高的照片，心里美滋滋的。多美的山，多白的雾，多好的景色，多质朴的民居和老乡。在雾与非雾的时候，山是雾的主人，雾是山的香气。雾浓山淡的时候，雾是山的母亲，山是她的婴儿，怀抱其中，难见其面。有时，山展示自己的壮美，把雾轻弄漫舞，好比冰上芭蕾中的男女。有时，雾狂舒自己的柔美，一条宽长的白练随心所欲的飞舞，把大山卷动得如同自己手中的纸图，在她的视野里起起伏伏，隐隐约约。这就是雨中的山，雨中的雾，它没有根，没有形。来的突然，去的开心。如果天老爷开心，把云收起，露一张夸张的笑脸，光辉向大山一洒，没有来得及躲闪的浮雾就会弓出一幅美丽的彩虹。今天没有机会，明朝可能有山头就会有的。可惜没有机会看见，时不予我。

                                          2007/4/22 雨
                                              2007/4/27录入

天云地野

[这个贴子最后由绿云清筝在 2007/04/28 22:47 第 3 次编辑]

传几张图片--不会编辑,只能提供地址,希望有老斑给整好,先谢了!!
(本人不懂摄影)

云雾山

呵呵，看不出来天云是驴友啊。以后多多交流交流。

绿云清筝

晚上来细赏天云美文~
俺没看到图片，只一串小猪嘟噜~```

-=-=-=- 以下内容由 绿云清筝 在 2007年04月28日 17:40 时添加 -=-=-=-

你的图片地址失恋了~`

天云地野

老夫沏好你家偷来的,,,好像是碧螺春吧,等你点评...
图片链接我看了预览的,怎么???我倒....

天云地野

告诉姑娘,点小猪猪图片出现.我试了

绿云清筝

绿云清筝

绿云清筝

[这个贴子最后由绿云清筝在 2007/04/28 23:29 第 2 次编辑]

绿云清筝

[这个贴子最后由绿云清筝在 2007/04/28 23:07 第 1 次编辑]

天云地野

谢谢绿云姐姐。
老夫有礼了，决定不再偷你家茶叶了。。。。

斜阳飞鸿

图片美,文章更美,学习...............

淡月咏梅

两岸青山轻烟袅绕，满目明媚春意盎然，细细品来，天野这份闲情逸致悠游行乐，令我羡慕！
长假一定出游了吧，不要忘记快乐同享哦～
：）

陌上香远

天云兄文笔清新，娓娓道来~如同也跟着去游玩了一样~
相片照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