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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不砸人网友佳作集》续篇之十一——说《小景(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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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11-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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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07-2-4 13: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诗如下:
    [color=#0000ff]
      日照牵牛烂漫开,野村无事纸窗白。
      一声犬吠鸡飞起,小院谁家有客来。

      对于这首诗,我想侧重论一下主观之笔与客观之笔。我在诗韵也不时见得一些文字,这些文字从表面上看起来,也与这首差不多,基本上笔笔摹景,但读来味道索淡如嚼蜡。这种文字的缺点在于作者写得太过客观、冷静,变得字中无“我”,字外也无“我”。一首丝毫不带作者主体意识的文字,在我看来是失败的。在这种文字里,作者本人没有对诸事物有所感发,读者也读不出来。我个人以为,主体意识对于文字、尤其是对于诗是非常重要的。说到这里,想起以前曾在《“熟”与“像”》中引用过苏东坡的“恶诗”论,苏东坡在论及恶诗的时候引用了徐凝的一首作品,我觉得很典型,这里也把苏子眼中的这首恶诗抄一下:
      虚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不暂息。
      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苏子评其为“尘陋”、“伪作”,并与李白的《望庐山瀑布》作对比。个中境界高下,这里不想细说,而苏子的“伪作”之论在我看来甚是具眼。因为过于冷静客观便就显得伪了,当中有一种为诗而写诗的心态,而不是为志而写诗了。作诗的原由首先需有“志”,有所感才可下笔,无所感,或者感觉很浅淡,则不宜下笔。说回这首《小景(新韵)》,也就想重点说一下诗中之景致如何安排才能更好形成整体之中,融入诗人的主体意识。首句起笔摹景,算是客观之笔,虽然其中的“烂漫”算是着了些许主体色彩,但写的仍是牵牛花,到了次句“野村无事纸窗白”,因其字间结络,可解说成村中很静没什么能引起人注意的事,也可以说成字外的“我”在村中没什么事。在古典文字当中,经常省略主语,把主语提到文字外面由读者体会。对于我来说,愿意按照文字本身的意义来理解,也就是“野村(把它当成主语)无事”,一个“纸窗白”的素描,写得很是到位,虽然文中之“我”仍然没有浮出来,但一个“白”把野村无事补足之余,同时也把字外之“我”的无事隐隐寓于其中了。这时的“我”处于一种因静而有些许无赖的状态。前二句都算是静景,第三句“犬吠鸡飞”静中起动,有了变化,虽然如此,总前三句仍属客观之笔。与那种过于客观的文字不同的地方在于,诗人很好地把“我”藏在了文字背后,似隐似现,做到客观之中伏有主观。到了第四句,则是主观之笔,但写的又是“谁家小院”,而不是自家小院,猜的是“有客来”,这样就做到主观之中寓客观。
      这里的主观亦即主体意识。前人说的“有我”与“无我”,“有我”自不用说,“无我”并非真的无我,那个“我”只是藏到字的背面。所谓借景言情与景中寓情,这也是有差别的。前者既是言,便有较为明显的表达方式,后者则是隐寓其中,表面看起来似乎很客观,实则是将主体意识一丝一缕地绕进字里行间。作诗者,纯客观的文字应是一忌。或许有人说像王维的有些诗,都显得非常客观,但却觉得好,也就好在王维能把诗人的主体意识隐藏得很巧妙、幽微,亦即字外的兴象,字外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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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7-2-4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石头不砸人网友佳作集》续篇之十一——说《小景(新韵)》

    读羊兄的解说突然想起一段文字,就引用过来作为回复吧,我自己就不多说了。
    《中国文学史·导论》节选:
      “无我之境”是王国维提出的。他的《人间词话》标举境界,以为“词以境界为最
    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同时又说:“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泪眼
    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有我之境也。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无我之境也。有我之境,
    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按照他的理论(实际也是如此),有“无我之境”的都是佳作,而这些作品既是“以物
    观物”的结果,似乎作者只需静观默照,不必也不应有感情参与其间。但如仔细考虑一
    下王国维的话,就会发现并非如此。第一,所谓“有我之境”,并不是就诗句中提及的
    那些具体事物而说,而是就其所构成的总的境界而言。例如其所引秦观《踏莎行》的
    “可堪”二句,其中“孤馆”、“春寒”、“杜鹃”、“斜阳”都无从证明只是秦观
    “以我观物”的结果:只要那馆驿附近没有其他的房屋,只要当时虽是春天却比较寒冷,
    那自然是孤馆、春寒;至于春天之有杜鹃,晴日之有斜阳,更毋庸词费。那么,为什么
    这两句词是“有我之境”呢?他在《人间词话》的另一处,称这两句的境界为“凄厉”。
    这显然是就此二句的总体而论。而其所以被视为“有我之境”,当是因为在王国维看来,
    虽是较为寒冷的春天薄暮,又处在孤馆之中,其景色也不应凄厉若此;秦观这样写,乃
    是以“我之色彩”涂于景物上的结果。第二,“有我之境”既是就其总的境界言,“无
    我之境”当然也是如此。而诗词中的境界全都渗透着作者的主观感受。就被王国维作为
    “无我之境”例证的“采菊”两句(出陶渊明《饮酒》诗“结庐在人境”)和“寒波”
    两句(出元好问《颖亭留别》)来看,都具有宁静、淡远之致。这大概也就是其境界之
    所在。不过,就是以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宁静、淡远也都只是人的主观感受,而非景
    色的物质属性(就唯心主义的观点来看,当然更加如此)。自然,有些景色本身所具的
    特点有可能引起某些特定的感受,但却并非一定要引起这样的感受;例如,我国古代的
    诗人中有不少人赞美过秋天的宁静、淡远,但也有许多人感慨过秋天的寂寞、凄清,很
    难说哪种感受更符合秋天景色的本身特点。恐怕两者都有其相符之处。换言之,即令人
    的主观感受与景色的某些特点确是相应的,但为什么他所产生的是跟某种景色中这些特
    点相应的感受而不是跟同一景色中的那些特点相应的感受呢?为什么他所感到的是宁静、
    淡远而不是寂寞、凄清呢?在这里起决定作用的,归根结蒂还是人的主观——“我”。
    何况在这过程中移情作用又往往难于避免。就说被王国维作为“无我之境”的那几句诗
    吧:“白鸟悠悠下”的“悠悠”,是悠闲自在的感觉,但鸟在这样飞翔时到底是否悠闲
    自在人是无法知道的,只不过人在看到鸟这样飞下来时产生了悠闲自在的感觉,就把它
    加到了鸟的身上,所以,这正是“以我观物”而非“以物观物”;至于“悠然见南山”,
    既可解释为悠然地见到南山,也可解释为见到悠然的南山,但如是前一种解释,则此句
    和上句只不过是描绘了诗人的两个动作,说不上“无我之境”;因而只有采取后一种解
    释才与“无我之境”相合,而以“悠然”形容山正与以“悠悠”形容鸟一样,也是移情
    作用。由此可知,所谓“无我之境”,其实并非“以物观物”,它跟“有我之境”一样,
    都是“以我观物”,从而都“著我之色彩”,只是“有我之境”的这种特征鲜明一些,
    “无我之境”则隐蔽一些而已。第三,这些被认为写“无我之境”的作品,虽因其多具
    宁静、淡远之致而易使读者误会为作者并无强烈的感动,但在作者的内心却充盈着对其
    所写这种生活内容的挚爱。例如陶渊明的《饮酒》: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与“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出冯延巳《鹊踏枝》)等句相比,确似
    感情色彩并不强烈。但且读一读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
    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
    觉今是而昨非。……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他对自己的得以
    归来过田园生活,是怀着怎样喜悦的心情!甚至“载欣载奔”,似乎又回到了童年。
      而且,这不是一般归乡的喜悦,而是意识到自己走上了一条新的人生道路、终于从
    “心为形役”的困苦中解脱出来了的喜悦。所以,在那些似乎是很平凡的日常生活中,
    他都感受到大的快乐:“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
    园日涉而成趣,门虽设而常关。……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
    孤舟。既窈窈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
    感吾生之行休。……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同上)他不仅天天趣味盎然,
    看到庭中的树木就“怡颜”,而且还领悟了生命的意义:随着自然的运行,快乐地走到
    生命的尽头。换言之,这样的生活既时时使他感到平安喜乐,又是其安身立命的所在;
    他对这些的深厚感情也就可想而知。正因他对此是这样挚爱,也才能在《饮酒》中写出
    它那恬淡、自然的美,并引起读者的喜爱和感动。所以作品里的宁静、淡远之致,是与
    作者对这种生活内容的深厚感情、全身心的投入同在的,而绝不是冷淡地静观默照的结
    果。它之使人觉得感情色彩不如上引秦观等词强烈,是因感情已渗透到其描写的景物之
    中,水乳交融,读者在阅读时便只觉察到景物、境界,而不易察觉其感情了。但读者之
    被诗中的境界所打动,实际上也就是被作者的感情所打动。至于元好问,乃是在现实的
    政治生活中经受了种种痛苦的人,他在远离政治喧嚣的大自然中获得解脱感,从而幻想
    自己如寒波似地澹澹①、白鸟似地悠悠,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此,他之写出这样的句
    子,实出于内心对宁静的渴求和对于宁静的景色——业已经过了移情作用——的爱好,
    而不是对景物冷静地观照的结果。
      
      总之,即使是被认为写“无我之境”的作品,仍然离不开作者深沉、浓厚的感情。
    读者在读这些非虚构性的诗词时,无论是被其“无我之境”抑或“有我之境”所打动,
    都是在感情上与作者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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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7-2-6 06:52 | 显示全部楼层

    《石头不砸人网友佳作集》续篇之十一——说《小景(新韵)》

    十分同意羊兄与青兄意见。少了个情字,文字终究只是文字而已。当然,在表达上,我倒倾向于,尽量少用强烈感情色彩的字眼。所谓,于无声处听惊雷,不动声色时见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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