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作者：勇气

笑苍天 · 发表于 2004-4-1 13:58

第二章重温洛阳
我们会合大队人马，到达洛阳城郊的时候，天已经几乎全黑了。不过早有人通报了洛阳城守，全城的官儿差不多都在城门处等候着。一见车队到来，全部俯倒在地。我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像电视里韦小宝回扬州省亲时的阵势，不过顶带花翎的鞭子官员都换成了有着长长帽翅的盘发的官儿，从车上看下去，好多帽翅还摇晃个不停，煞是有趣。
“恭迎汉王殿下、王妃，药王殿下、王妃，千岁千千岁。”
“好了，都免礼平身吧。”我看看身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孙思邈，答道，“本来小王也不想兴师动众的，不过来的晚了，怕进不了城门，所以麻烦各位了。”
领头的就是都畿道观察使沈谦礼，五十多岁，听说他早些年是某位皇叔皇伯的手下，后来老头子登了基，把他也给提拔了，想来这老头儿一定很有手段，可以让老头子另眼相看。
沈谦礼起身回道：“两位殿下光临东都，实乃我等之荣幸，何来麻烦二字。下官已命人备下酒席，为两位殿下接风。不过按本城律例，下官斗胆请殿下换车进城。”
我暗叫：老家伙厉害，这招马屁拍了个结结实实，表面上说是服从规定，但谁不知道七皇子是荣记车行的后台，这样做分明是表示他对车行的支持，难怪老头子对他青眼有加。口中说道：“既然有规定，那本王岂有不从之理？沈大人这个律例定的好啊……”
“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西城门处荣记车行的老板伙计全都早早地准备就绪，别的生意也顾不得做了，所有新车都赶到了西城门口，刚刚又被洗刷一遍，排列整齐，车夫都像模像样地站在了车边，从旁边走过，倒是有点像阅兵仪式。
我牵着旖安的手，忍住想挥手叫“同志们辛苦了”的念头，从几十辆车中找到了上次做过的那辆车和那个“的哥”。
“本王就坐这一辆了。对了，沈大人，我小舅不慎摔伤了，请你找个好点的药店来抓药。”
“国舅爷又伤着了？下官马上命人去请最好的大夫……，哦，下官糊涂，有药王殿下在，哪用得着。”
“不敢不敢。”孙思邈连忙摇头摇手，很是惶恐，看来他还真不适合当官啊。
携着旖安坐上了熟悉的三轮车，笑着对的哥说道：“还记得我吗？”
知道坐自己车的是个皇子，的哥有些惶恐，听我这么一说，便仔细打量起我来：“殿……殿下，啊……公子是……是你啊。”
“呵呵，刚才你可是暗暗在皱眉头啊。是不是今天晚上的生意因为本王泡汤啦？”我忍不住逗逗他。
“草民，不……不敢。”
“车钱呢，我就不给你了，教你个办法。明天，你请人写个牌子钉在你的车上，写上：‘汉王与王妃曾坐本车’，我包你以后生意不断。”
“真的吗？”的哥还在挠头，旁边车行的掌柜大喜，连忙拖着他拜谢。眼睛却瞄向孙思邈，看他坐了哪一辆，显然已经想到药王坐过的车更有价值。药王已经被民间传的神乎其神，谁不想沾点仙气，可保百病不生啊。
这就是人才啊，我突然发现，莫名还是小看了商人，下次招人才得多注意。要不是这个掌柜是我的合作伙伴一方的，我现在就想把他挖走了。
晚宴便在观察使府中进行，这次算是尝到了真正的洛阳美食，连一向吃的很少的旖安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我偷偷地跟身边的娇妻咬了咬耳朵：“安儿，以后为夫定要带你食遍天下、游遍天下，如何？”
“真的吗？”旖安眼睛一亮，马上又黯淡下来，“夫君你日后必定公务繁重，何来时间陪我啊。”
“放心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为夫不会食言的。放心吧。”
我虽然一直在埋头吃菜，还时不时地和旖安说话，还是发现了莫名和沈谦礼是认识的，两个人偶尔的几次眉来眼去正好被我看到，猜测他们的关系就让我伤透了脑筋。
沈谦礼知道我一直记挂着小舅，很体贴地将晚宴早早地结束了。小舅被安置在一间很安静的偏房，我们去看他的时候，那里门口已经等候了不少人。
“两位殿下，这些都是洛阳城的大夫，得知药王殿下到了洛阳，说什么也要来拜见殿下，向药王殿下请教一番。下官实在是不好阻拦啊。”
这沈大人实在是个厉害的角色，对于别人的心理了解的相当透彻，对一个医生来说，还有什么比得到同行的尊敬更让人高兴的呢。我忽然觉得我手下正少了这样的人才，萌发出召他入天安府的想法。

笑苍天 · 发表于 2004-4-2 18:21

岭南五年三袒露心扉

第二天众人就踏上准备的几艘大船，顺流向东驶去。一路顺风顺水，不想天有不测风云，黄河竟然决堤了，两只还算挺大的船儿在大自然的威力下显得那么无力，没多久，船就被撞了个粉碎，人都找不到了，只剩下我和旖安，还抱着一块较大的木板漂在一片汪洋之中了。
我费尽了力气将旖安顶上木板，然后推着漫无目的的向着太阳升起的反方向游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看到陆地。我知道我不行了。
“安儿，为夫大概不能陪你食遍天下了，你会怪我吗？”
旖安早已泣不成声：“不会的……夫君，不会的……到哪里我都陪你……”
“不，你是我到了这个世界上得到的唯一的宝贝，答应我，好好地活下去。”我想起泰坦尼克里的镜头，轮到自己，一切都是那么相似，“我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你要替我完成它们。”
“我……我听夫君的，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
“我喜欢有人一直惦记着我的感觉，答应我，经常想想我。”我费力拿出从小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递了给她，“安儿，我爱你……”
我感觉渐渐地沉了下去，安儿的脸渐渐地被黑暗替换，我在水里流下了最后的两行眼泪……
“夫君，醒醒，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我被旖安急促的呼声唤醒了，睁眼看看，还是在洛阳的城守府中。
“哦，”我伸手抹掉眼角的湿润，对她柔声说道，“我刚才做了个恶梦，没事，没事……”
旖安抱着我的一条胳膊：“夫君，安儿可以和你分忧吗？”
我仔细地回想刚才的梦境，看来我的潜意识里是在担心风平浪静背后藏着的危险。一直以来都有惊无险，我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只怕一个不好，就真的会像梦里那样，陷于困境，不得翻身。
晚上孙思邈给小舅治伤的时候，我让莫名去请沈谦礼和我一谈，他对我的邀请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很隐晦的暗示我行事太直太明，还说了些“官场黑暗”、“身边的未必是友，不在身边的未必是敌”这样的话，让我开始有些心神不宁。不过我也说了句“人生就是豪赌，不博不精彩”，让他沉思了一阵，算是找回了点面子。
大概就是因为他的话，才让我有此梦魇。
我望着眼前一脸担心的旖安，伸手捧着她的脸，说道：“安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话吗？是你的话给了我勇气，我会永远记得的。我不会输的，为了你，我也不会输的。”
安儿很是聪慧，想了一下就大概知道我的意思，使劲地点了点头。
“安儿，现在我一时睡不着了，给你讲故事好吗？”我考虑了一下，决定早点把我的秘密和她分享。
“是上次的故事吗？”安儿顿时来了精神。
“不是，上次的故事还是不听的好。每次都讲从前，这次我给你讲个以后的故事。”我刮了刮她笔挺的鼻子。
“以后？那怎么知道？”
“我记得你说过孔圣人也不知道身后之事，不过夫君我知道。听完故事，我还有个任务给你哦。”
“哦，就像以前和我的书信里提到那样吗？”
“嗯，没错。我开始了，话说一千年以后……”我开始慢慢地讲起了我自己的故事，当然把大概的政治经济科学文化都大概地介绍了一遍。
“……，就这样，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一千年前，竟然投在了皇帝家里，成了一个皇子。”还好我在来这个时代之前写过一篇几十万字的玄幻小说，讲起自己的故事来比较轻松，说到这里，我长长地出了口气，算是讲完了。抬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了。
旖安是个很好的听众，我讲的时候，她只是偶尔打断一下，问了些很关键的问题，然后就认真的倾听和思考，虽然我说的令人难以置信，但看得出她还是在努力的接受我的故事。
“夫君，你是在说自己的故事么？虽然匪夷所思，但是我相信你。”旖安坚定地望着我。
“谢谢你，安儿。为夫有一事要你帮忙，”我转回了话题，“一千年后的学识和经验，我写了不少下来，交给了天安府众人，但仍有不少会临时想起。日后我可能公务繁忙，想请安儿你替我记录，这些都是福泽后人的经验啊。我希望大唐可以千秋万代，永远强盛。安儿你便是大大的功臣，定能流芳百世。”
“嗯，安儿都听夫君的。”旖安虽然一夜未睡，有了两个黑黑的眼圈，但还是掩盖不足兴奋之情。
说出了心里的秘密，我感觉轻松了不少：“起来吧，下午我们就坐船出发。”
到了大厅会合众人，我愕然发现，沈谦礼和莫名竟然也有两个黑眼圈，像是一夜没睡。我心中暗叫不好。

笑苍天 · 发表于 2004-4-17 16:50

岭南五年四出海前行
　　莫名怎么也算是和我踩一条船的人，我更担心沈谦礼知道了我的最高机密后会对我有不利的影响。
　　我试探着问他：“沈大人，你昨晚莫非睡得不好？”
　　“多谢殿下费心，昨晚下官的确未曾睡好。”
　　“哦？不知大人为何彻夜不眠啊？可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吵得不曾睡好？”
　　“殿下真是料事如神，昨夜下官的确听到有人讲述故事，十分有趣，因此入神，不知不觉已是天亮。”
　　他这样的直言不讳倒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一时不知怎么说话了，想起还有个黑眼圈的莫名，我便把目光向他移去，看看他是个什么表示。
　　莫名这时没有往常那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态，对我笑笑，说道：“属下昨晚正巧陪沈大人聊天，一起听到了故事，的确有趣的紧，还与沈大人议论了一番，殿下若有兴趣，莫名转达便是。反正海上坐船有一段日子，殿下不需急在一时。”
　　我们说得比较隐晦，所以几乎没人听出什么端倪。不过我还是发现吕时亮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光里还有着一丝恼怒。我细细一想，大概是明白了。第一谋士突然发现自己的主公在和别人说他听不懂的话时一定是很气愤的，特别是那个人是他的同僚，这几乎代表着他地位的动摇。
　　我暗想，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可能就会把这个最早跟随我的智囊给丢了。于是赶紧对他说了一句：“吕先生若是对听故事有兴趣的话，不妨一起来听听，也好解解旅途的烦闷。”
　　吕时亮顿时眼睛一亮，神采飞扬了许多，答道：“殿下相邀，敢不从命？”
　　我再回头看莫名，他还是在微笑，笑容里好像多了点东西，我看不出那是赞赏还是嘲讽，不过这不是问的时候，只好先咽在肚子里，找机会再问了。
　　用过早饭，我们也该出发了，小舅在孙思邈的诊断下，今天凌晨已经醒过一次，被摔掉的记忆真的被摔了回来，不过孙思邈认为他不适合舟车劳顿，所以被留在洛阳养伤，一个月后等伤势好转再赶到岭南和我们会合。
　　临上船的时候，沈谦礼突然说要让他的儿子跟我一起去岭南，说是跟我历练历练，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他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跟他老子长得有八九分相似，不过从一脸的不高兴看来，他的随行完全是被逼的。我只看见沈谦礼跟他最后说的一句话，看嘴型依稀分辨出“你爹是不会……”。想来是不会害自己儿子一类的话吧。
　　我们一共坐了五条大船，加上从日本开来的护卫舰，共有十来艘，队形也算是挺浩大。护卫舰的总指挥正是数月未见的叶骁，我和旖安挑了他的旗舰坐，虽然船上的吃住远不如一般的大船舒服，不过着实威风凛凛，很有王者的感觉，而且船上保密程度也高。莫名和吕时亮也跟着过了来，惹得不知情的孙思邈抓了半天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情愿吃苦去坐护卫舰。
　　这时黄河水的含沙量已经很高了，自古的战火多是发生在中原地带，导致了黄河中游的植被破坏严重，这也就是黄河河床不断变高，经常决堤的原因。我和旖安站在船头，我向她解释着这个关于人为破坏自然生态的恶果，旖安便掏出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铅笔和纸簿，记下了我应该植树造林，保持水土的话。她算是个急性子，刚答应我没多久，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从洛阳到黄河出海口，一千多里的水路，因为是顺流，所以只用了三天，沿途经过了好几个城市，我们几乎没怎么停过，就直接进入渤海，然后向南开去。叶骁告诉我，这次的迁移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原料已经运了好几次，按皇甫剑冲和徐世儒的商议，把大批的原料都运到了海南岛上的一个临时营地，没有引起什么注意。皇甫剑冲和徐世儒则将带着一些工匠和特别的人员在莱州外的海上和我们会合。
　　我早将皇甫剑冲看成心腹，所以先没有找莫名和吕时亮听故事，决定索性等皇甫来了一起讨论，我也趁这几天好好想想如何取信与人，还有就是陪旖安看看大海。
　　我还和她玩了一下我原来想都不敢想的游戏，是那天的梦提醒了我，我学着泰坦尼克里的情节，让旖安站在船头，展开双臂，闭上眼睛，我从后面搂住她，一起感受海风吹拂面颊的清爽感觉。我怕太过张扬，没敢喊我是天下的皇帝，还是忠于原著地喊了一句“I’m the king of the world.”。站在舰首的两门青铜炮之间，我觉得我比那个潦倒的穷小子像皇帝多了。旖安从没做过这样刺激的事，也没有当众被我搂过腰，兴奋和羞涩混在一起，脸蛋更显得红扑扑的。
　　当天晚上，船就到了约定地点附近，到了约定的时间，就看见不远处天空中绽放的烟花，也放了自己这边的信号，很顺利的，两支舰队就合成一支了。
　　徐世儒留在那边的旗舰坐镇，皇甫剑冲则坐小舟到了我们船上，是时候听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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