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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暴风雨中的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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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7 13: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暴风雨中的坚毅
第一章
“甄小姐,你的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是一个坏消息。”
“什么?”
“你的肝……出现了问题。”
“……严重吗?”
“还是早期,如果及早治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你怀孕两个月了。”
“我怀孕了?!你为什么说这是个坏消息呢?”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这是个好消息,但是对于你现在的情况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坏消息。在一般情况下,身体如果有其他病症出现,都不能要孩子。我建议你做人流。”
“做人流?”
“对。如果做了人流后,再治好了肝的问题,那时候要孩子就安全多了,反正你还年轻。”
“我想先回去考虑一下……”
“好,不过要尽快,如果耽误了治疗时间就麻烦了。”
“哦,知道了,谢谢你,黄医生。”
“不用谢,你现在要做的是保持心境开朗,不要胡思乱想,在家多休息。如果考虑好了就打个电话给我。再见!”
“再见。”
云泰走出了体检室,心里像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
甄云泰,深圳坪山人,因为读书来到了省城广州,高中毕业后在广州一家博物馆工作,是一名很出色的解说员。虽然不是天生丽质,但纯朴、清秀,又受过优良的教育,工作态度认真,诚恳待人,因此人缘很好。两个月前经一位媒人介绍,和一位叫周华声的男人相识相恋,最后结了婚,一起在单位的宿舍里住,日子过得蛮不错的。
周华声,东莞人,曾行军多年,历尽战争的煎熬,在东江纵队里从小鬼升到副参谋长,几十年的军队生涯中,在党的领导下,成绩挺不错的,政府对他的待遇非常好。对云泰体贴呵护,生活过得美满幸福。但是他太过于爱面子,随波逐流,容易受到诱惑和言语的影响。
云泰回到家后神不守舍,华声关切地问道:“云泰,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已经看了。”云泰细声地回答。“医生怎么说?”“我怀孕了。”“你怀孕了?太好啦!这是个天大的喜讯,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啊?”“医生还告诉我……我的肝有问题,这个孩子不能要。”云泰刚说完,整间屋子一片寂静。许久——“怎么会这样?”华声坐在椅子上十分难过。
“咯咯咯”,一阵敲门声响起,华声缓缓地打开门。
“我的好妹夫,难得我有空到你家坐一下,看看我的好妹妹。”
“哦,原来是云胜啊,请进。”
甄云胜,云泰的哥哥,非常疼爱和照顾这个可爱的妹妹,因为担心她一个人出省城,所以和她一起来到广州,方便照顾她。他心地比较淳朴,经朋友介绍在广州找到了一份清闲满意的工作。
“妹妹,哥哥好久没有见你咯……你怎么啦?无精打采的样子,不舒服吗?”
“哦,没事。哥哥快坐吧。”云泰挤出了一丝笑容。
华声拉了云泰到一边,细声说:“云泰,不如告诉你哥哥吧,这样瞒下去不是办法。”“但是我不想哥哥担心……”“这么严重的事情,如果你哥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话,他准会生气,况且多个人商量也好。”“那好吧,你说吧。”
“你们两个在那边窃窃私语什么?快到这里来坐啊。”云泰的哥哥喝了口绿茶,催促道。
“云胜,云泰今天去医院检查身体了,医生说她的肝有点问题,要及早治疗……”
“什么?云泰,你没事吧?别吓哥哥啊!”
云泰摇了摇头。
“云胜,其实这个病很好治疗,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问题在于……”
“在于什么啊?快说啊!等到我心都急死了!”
“云泰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医生建议她做人流,先治好病再考虑孩子。”
“什么?……怎么会这样啊。”
屋子里又是一片沉静,窗外忽然吹进一丝凉风,“呼呼”的风声正好缓解了屋子里的沉闷。
“云胜,孩子可以以后再考虑,但是云泰的病是万万不能拖的,万一拖迟了治疗时间,母亲和胎儿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华声,这个病才刚开始,既然孩子已经有了,就让云泰再熬多八个月吧,迟一点应该没关系的。”
“这样太危险了!医生说过要及早治疗,拖延会很麻烦的。”
云胜和华声在讨论这个问题时,云泰回到了房间。她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双手抚摸着小肚子,她感受到肚里的小生命,她知道这个小生命能否看到这个世界全靠她的决定,但是她的肝有问题,万一……她不敢想下去,但又不忍心让这个小生命就此离去。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云泰终于下了决定,她缓缓打开房门,走到了大厅。
此时,云胜和华声由原先的讨论变成了争吵,火药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那个是你的妹妹,是你唯一的妹妹,怎么能用‘运气’来对待这个问题呢?”华声非常激动。
“你以为我不紧张我的妹妹吗?你知不知道做人流是十分危险的!这是头一胎,如果做了人流,万一影响她以后的生育,怎么办!”云胜更加激动。
“我已经说过孩子要不要是其次,云泰的生命才是最重要,万一有个不测,一尸两命,怎么办?谁来负责?”华声的声音开始放大,整间屋子都震得刺耳。
“你们不要再吵了,我听哥哥的,我不忍心丢弃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况且这个病才刚刚开始,我想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云泰!”华声焦急了。
“华声,请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会注意身体的。”
屋子里再次静得出奇。云胜紧张妹妹的生育,而且知道云泰的性格,所以才“赌一注”,其实他非常担心云泰会像华声说的那样,现在他只能求神明保佑云泰平安无事。华声听到云泰的决定焦虑不安,他看到云泰下了决心要这个孩子也无可奈何,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云泰能平安无事。
第二章
“黄医生,你好。”
“你好,甄小姐,考虑得怎样?”
“我决定要这个孩子,肝病的问题先搁着,行吗?”
“……作为医生,我绝对不支持你的决定,但我也是一位母亲,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我也不勉强你,我尽量开一些不影响胎儿的药给你服用,希望能拖延病情的恶化。”
“谢谢你,医生。”
“不要高兴得太早,你得好好注意身体,千万不要着凉了,多休息一下。”
“我会的了!”
“那好吧,再见!祝你好运!”
“再见!”
云泰拿着几包中药回到家,安心地在家中休息,不想任何问题。云胜因为担心妹妹的情况,硬要搬来和他们一起住,方便在华声上班的时候照顾云泰。
六个月后。
云泰抚摸着大肚子,想着里面已经有一条八个月大的生命,她的脸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云胜看到她的样子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华声也只好每天祈祷,希望云泰能够平安度过。
一天,“啊……啊……”云泰捂着肚子痛苦地叫着。云胜冲进房间,看到云泰如此痛苦,急忙送她到广州177军医院的急症室。因为当时的设备问题,不能及时通知华声,云胜只好在急救室外等候。云胜心乱如麻,在急救室门外踱来踱去,他很担心云泰的情况,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肚子痛,还有肚子里的胎儿怎么样了,万一……“咣……”急救医生一边掀去口罩,一边拉门走出急救室。
“医生,孕妇怎么样了?”云胜一看到医生出来,立即冲向医生焦急地问道。
“请问你是那位孕妇的家属吗?”
“是的。她怎么样了?”
“她的肝开始轻度恶化,为什么当初不早点做人流?治好了肝的问题才考虑孩子不好吗?弄得现在母俩分分钟都会有生命危险。”
“那怎么办?”云胜不知所措。
“现在这种情况最好是住院,还有,现在有两种办法,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第一,用药物控制住病情,让她再熬多两个月,希望她能顺利产下胎儿。第二,现在把肚子里的胎儿剖腹取出,再治疗她的病。”
“剖腹取出?”
“对。”
“那胎儿能存活吗?”
“这个问题很难说,根据现有的医疗设备,存活率应该只有20%。”
“……”云胜一片愕然,“哦……谢谢你,医生。我会考虑一下的。”
“要尽快做出决定,不然的话,我也不能确保孕妇能否平安无事!”
“我明白了,谢谢你,医生。”
在办理好云泰的住院手续后,云胜就立刻告诉华声。华声一听到云泰住院,就急急忙忙和云胜赶往医院,边走边问:“云泰到底出了什么事?母俩平安吗?云胜你出声啊!”“……哦……云泰……没什么问题,不过医生说……”“医生说什么?哎呀,求求你,不要再吞吞吐吐了,快点说吧,我都快急死了!”于是云胜将医生的忠告全部告诉华声,刚说完,他们就赶到了医院。
“云泰,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华声心如乱麻,看到云泰这样,都不知如何是好,要大人,这个差不多降临的小生命就会无辜地离去,他不忍心,云胜也不忍心,云泰就更加舍不得,究竟怎么办才行?!这次的决定对母俩的生命十分重要,一定要深思熟虑。
“我没事,只是刚才肚子突然疼得厉害,可能是他在踢我吧。”云泰苍白的脸上依然浮现着微笑。
在一旁的云胜正考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好,他不想云泰忍受肚子割上一道的痛楚,虽然有麻醉剂,但要等四五年才能要孩子,而且这样的手术不多见,况且胎儿已经八个月大了,剖腹取出十分困难。如果两个都要,云泰再等多两个月,产了下来再治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但是她能不能顶过去呢?
“哥,哥,哥!你怎么啦?在那里发呆干嘛?”
“云泰,你哥哥和我一样,都在考虑和担心同一个问题……”华声的声音十分低沉,眼眶中似乎有些液体在滚动。
“什么问题?”云泰有点不安了。
华声把医生的话告诉了云泰,希望她能够下个决定。云泰听完之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合上双眼,泪水从闭合的眼中流了出来。
“华声,云泰还有两个月就能生了,何必不打赌一下,或许有奇迹。”云胜打破了沉静。
“赌赌赌,你就会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次没有出现奇迹,这一注你输了的话,你怎么办?云泰怎么办?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有可能一尸两命……”
“不赌又怎么能知道?你又知不知道,云泰还要接受肝病的治疗,如果现在剖腹取出胎儿,问题就更加复杂了,她怀了胎整整八个月了,你叫她现在取出,她怎么办?”
“胎儿已经足月了,取出来也许可以生存。”
“也许,也许!你不要太天真了,以当今的医疗技术,还不能得到这个结果。”
“你以为世界上真有那么多奇迹吗?不是每个人身上都会碰上奇迹的,用你的大脑好好想一下吧!”
“你们两个别吵了!我没有难产而死,都被你们两个吵死了!我一切听大哥的,华声,我很想要这个孩子,我也相信有奇迹,也想赌一注,听我哥的话吧。”
“云泰,你知不知道这……”
“我知道,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孩子产下来,不论遇到什么问题,我都要把他产下来,请相信我!”
“那好吧。”华声没有办法,他白了云胜一眼,“如果云泰出了什么事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华声!”云泰不耐烦地示意他。
第三章
云泰终于到了预产期,她很想快点看到胎中的宝贝,只要她一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就兴奋不已,眉开眼笑,心中又多了一份欣慰。
1957年8月17日,云胜在和云泰聊天时,发现她羊水破流而出,立即通知医护人员,他们一接到通知立即开始接生工作,立即找人员通知云泰的其他家属。云胜在接生室外徘徊不定。过了一会儿,华声赶来了。还有一些亲戚纷纷赶来,他们每个人都非常紧张,特别是云胜和华声,就像热锅中的蚂蚁一样,踱个不停,手不停地敲打着手掌,额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擦也擦不完。
“啊……啊……啊……好痛,我支持不住了……”
“不要害怕,你支持得住的,一定要顶过去!加油,你熬得那么辛苦也是为了今天,一定要支持下去,加油!”
“对,孩子,母亲一定要把你生出来!啊……”
接生室里紧张的气氛非常浓烈,每一个医生和护士都很担心云泰,她们尽量用鼓励的话语安慰云泰,因为她们都知道云泰的情况,如果用力过猛而出血过多,很容易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她们教她别担心,慢慢来……
“哇,哇,哇……”,整个接生室的紧张气氛都被这洪亮的男婴喊声赶走了,医护人员看到刚刚诞生在这个美丽世界的小男婴,都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而云泰因为疲劳过度而暂时昏迷过去,要送到病房检查休息。护士把婴儿洗得干干净净,用毛巾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抱出接生室。
云胜和华声一见到医护人员出来,首先问:“孕妇怎么样?”“哦,孕妇因为出力过猛,稍稍昏迷过去了,她现在很虚弱,需要一段时间休息,你们要等医生的安排才能进去探望她。她很棒,生了一个男婴。”“母子平安吗?”“暂时都比较正常。不过她的肝……”“如果现在没有什么的话,等她醒过来过两天再治疗可以吗?”“这……得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再作决定。”“那她会有危险吗?”“暂时没有,等一下我会帮她做一次全身检查。你们不需要过于担心。”云胜和华声对望了一下,看着护士手中正在哭喊的男婴,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下了一大半。
过了十分钟,云泰醒过来了,也做了全身检查,就急忙叫医生抱婴儿给她,这时,云胜和华声等人都走进病房,一边问候,一边安慰。华声把婴儿放在云泰的怀里,顿时,虚弱的云泰感到非常温暖,她努力抱紧婴儿,“我可爱的儿子,我因为你而有了自信,希望你长大以后,有一番好的作为,不要惦记着母亲,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低头,一定要勇敢地去面对,总有一日会成功的……”云泰越来越虚弱,说话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周围的人开始担心起来了。
“云泰,来,休息一会儿吧,养好身体再看儿子吧……”
“不要……不要……我想多看几眼,不然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别乱说话,快点休息。”华声听到这样的话,开始害怕了,非常担心云泰这种反常的话语。
“华声,别勉强她了,她这么艰难才生下来,就让她多看几眼吧。”云胜已经明白云泰的状况,眼眶里已有什么东西在滚动,只是克制住不让它流出来。
“……那你多看一会儿吧,我现在去办一下手续。”华声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病房。
整间病房里站了好几个人,都是云泰的好朋友和亲人,但是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看着云泰跟婴儿窃窃私语,他们非常担心她的情况,看着她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心眼已经提到嗓子上去了。婴儿睡在母亲的怀里十分高兴,不时微笑一下,虽然眼睛还没有睁开,但看他好像什么都懂,这也许就是母子心灵相通吧。云胜不敢再看下去,因为他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他不忍心看到这种场面,看到自己亲爱的妹妹受到如此痛苦的折磨。
十分钟过去了,华声办完手续回到病房,看到云泰的脸色像张白纸似的,急忙走过去,“云泰,乖,休息一会儿再看儿子,你不累他也累了……”“不要……不要……我要……看多几眼……”华声也没有办法,只好看着云泰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手抱着儿子。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云泰抱着儿子整整两个小时,在场的人都忧心忡忡,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倔强的云泰休息。突然,云胜和华声心里想到的重大问题终于出现了,白色的床单被血红的液体染得通红,他们都惊慌不已,华声发了疯似的去找医生,云胜冲向云泰从已经昏迷过去的她手中抱回从怀中滚落的婴儿,所有人都在试图唤醒云泰,可是都无济于事。
华声带同医护人员匆匆赶来,“各位,请你们配合一下,先到外面等候,现在要给病人进行急救!”随着护士的推带,整间病房里就只剩下医护人员和云泰,急救的工作已经迅速展开……
病房外的所有人都焦虑不安,云胜抱着婴儿不停地来回走动,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不停地祈求诸神保佑,希望云泰能熬过去。华声则呆立在一旁。
“你啊,在两个月前就劝告你不要孩子,你偏不听,死要赌一注,现在好啦,就算赌上一千一万注都无法挽回一条人命了!”
“如果当初取出胎儿,你以为两个都会有生存机会吗?当时云泰的肝已经开始轻度恶化,如果那时候取出胎儿,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生命危险,你明白吗?”
“你就是想抱侄子,不理会大人的安全,现在怎么办?我宁可要大人,她还那么年轻……我真后悔当初听你说……”
“如果当初不听我说,就很可能一尸两命,现在能留下小的,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华声和云胜越吵越厉害,其他人急忙制止他们继续下去,“你们别吵了!这样吵下去就能改变这个事实吗?既然当初下了决定,就别再责怪谁的错,错就错在当初云泰的身体不好,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病房外顿时一片沉静,每个人的心里都像压了一块巨石。只要医生一日没有出来,都还有渡过危险时期的机会,都还有一丝希望。
“咣!”脸色沉重的急救医生缓步走出了病房。
“医生,她怎么样了?”云胜和华声几乎是哭着喊出来了。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病人开始患有肝疾病,是不适合怀孕的,既然你们坚持要孩子,就会料想到如今的事实,她是因为分娩的时候出力过猛,导致失血过多。请你们节哀顺变吧。”
“……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华声悲痛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了。
“可以。”
华声缓缓走进病房,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的手掀开白布,看到云泰苍白的脸上始终有一丝微笑,很安详,依然浮着作为母亲独特的慈颜。
“云泰!呜……呜……”华声克制不住大哭起来。
“华声,别太难过了……”云胜也走了进来。
“不要理我!当初不是你决意要小孩就不会这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华声满腔怒火。
“我也不想,但是云泰决心要这个孩子,你和我都是制止不住的……”
“你是她哥哥,她当然听你的!都是你!赌什么赌,一条人命的押注就这样在你手中输掉了,你安心啦!”
云胜看到华声如此的疯狂,不再出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云泰,又看了看怀里云泰唯一的血脉,眼泪不听使唤地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婴儿的脸上。
第四章
云泰的亲朋好友看到这样的情景,早已泪流满面。仅25岁的年轻生命就这样匆匆结束了,他们终于明白刚才的两小时云泰不肯放下怀中的儿子,她早以料到自己熬不过这一关,所以死撑着要多看儿子几眼。云泰本来还有很多美好的前途,但是现在……她那可爱的儿子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母亲一面,还没来得及吸取母亲的一口乳汁,就要和她阴阳相隔了,对于他如此细小的心灵,能否受得住呢?
自从云泰离开了之后,云胜和华声就没有说过任何话,连肩并肩时都不看对方一眼。云胜没有责怪自己,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下这个决定,云泰也会下这个决定。他很了解云泰,知道她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牺牲一切,甚至生命。但是华声不是这么想,他宁可不要孩子,也要挽回云泰的生命。如今虽然留下了一条血脉,但是慈和的母亲没有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便把这个责任全部推到云胜的身上。
过了几天,华声把手续办妥,就把云泰安葬在医院背后的小山岗,那里虽然小,但是林木茂盛,鸟语花香,是一个能够安息的地方,云泰可以安详地在那里永远沉睡。
很快,经过亲人们的商量,云泰的儿子取名为瑞诚。
住在佛山的麦二妈,是云泰的继母,当她得知云泰的离去时,非常悲伤,泪水掩盖了她沧桑的脸,通红的眼睛使她显得忧郁了很多,这些天她都没有吃东西,只是喝了几口水,整天在抚摸昔日的照片,看到照片中那个身着衬衣短裙,脚穿白色运动鞋的贤慧女子,便不由自主地落下眼泪,手中的帕子也早已湿透。
在广州办妥各项手续后,云胜就乘火车回到佛山的老家。当他看到麦二妈如此伤心时,努力控制住自己来安慰她,“妈,别哭了,云泰的离开我们谁都很伤心,很难过,但是再大的悲痛都已成过去,云泰都不想看见您这个样子。您要注意身体,好吗?……”云胜的声音沙哑起来了。
“咯、咯、咯”,华声抱着瑞诚来到云胜家门口。
“来啦!”云胜听到敲门声,立即前去开门。
“云胜,你好。”
“……你来这里干什么?”云胜对华声的到来很愕然。
“我来这里是想交托你一件事,顺便来探访一下老人家。”
“哦,请进吧。”云胜看到华声如此客气,连忙去倒了杯茶。
“您好,麦二妈。别太过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保重身体要紧。”
“有心了,请坐吧。有什么事要交托?”
“因为我的工作关系,不方便照顾小瑞诚,所以我想让你们帮忙照顾一下。”
“……”
“我希望你们能考虑一下。”
“……你不是不知道我这里的情况……”云胜很无奈。
“小瑞诚是云泰很辛苦生下来的,好吧,我帮忙照顾。”二妈带着哭腔说道。颤抖的双手从华声怀里接过小瑞诚,红肿的双眼看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谢谢你们了,我知道这样会让你们增添不少的麻烦,但是我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做,我走了,再见。”
“慢走。”
“咣……”云胜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这是云泰唯一的血脉……即使……即使再艰难我们也要养大他,让在天有灵的云泰安心。”麦二妈含着泪。云胜看着怀中的小瑞诚,心里头也多了一份欣慰。
满月的小瑞诚似乎很懂事,在外婆家里很安静,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整天望着周围的一切,他好像在想:妈妈,你在哪里?我为什么看不到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好想你啊!这里很静,虽然很多小伙伴陪我玩,我过得很安稳,但是我没有见到你,没有得到你的爱。亲爱的妈妈,你在哪儿?
云胜和其他兄弟姐妹对孩子们呵护有加,宁愿自己不吃那么多,也要让孩子们吃饱喝足,日子总算过得去。就这样,小瑞诚在佛山安稳地过了三年。
三岁的小瑞诚虽然不知道妈妈的事,但是他过得很开心,和表兄妹们十分投契。
一天晚上,“咯、咯、咯”,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谁还来这里?”麦二妈正在哄几个小孩睡觉。
“让我去开门吧。”云胜闻声出来。
“咣……”
“你好,云胜,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原来是华声。
“哦,好久不见了,来看看小瑞诚吧。请进。”
“二妈,打扰了。”
“原来是华声,小瑞诚刚睡了,来这边坐吧。”
“二妈,云胜,我这次来是想把小瑞诚接回肇庆和我一起住。”
“……是吗?”云胜和二妈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来接走小瑞诚。
“是的,因为工作调动问题,我要到肇庆去,还有小瑞诚在你们这儿也生活了那么久,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现在我的工作不会那么忙,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
“谢谢你们这三年来一直照顾小瑞诚,这笔钱就算是这些年的抚养费吧。”
“小瑞诚是云泰的唯一儿子,我们照顾他是很应该的,这钱我们是不会要的,你接小瑞诚回去后,照顾看管好他就是对我们的最大答谢了。”
“我知道你们的日子过得比较清苦,所以我想给回这点钱,就当作是帮助你们吧。”
“拿走拿走,我们不稀罕这些!”云胜非常不满。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了。”
“小瑞诚还在房间里睡,你明天早上再来吧。”麦二妈的声音有点沙哑了。
“不行,明天早上我没有空,我现在就要接他,还要赶尾班车。”
“……”麦二妈的眼眶湿润了。
“那你等一下,我把小瑞诚抱出来。”云胜听到后,无奈地站起走去房间。
“二妈,别这样。”华声安慰地说。
云胜走进房间,看到小瑞诚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他凝望着小瑞诚,想起了人见人爱的云泰,想起了她脸上浮现的慈颜,想起了她怀着小瑞诚的痛苦和坚强。云胜把手放在小瑞诚的脸蛋上,轻轻地抚摸着,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孩,眼眶里忽然有一些滚烫的液体在动,鼻子也忽觉得有点酸溜溜的,他立刻克制住,双手抱起熟睡的小瑞诚,慢慢地走出房间。
“谢谢你,云胜,二妈,我走了,有机会我会带瑞诚来佛山玩的。再见!”华声抱过小瑞诚就匆匆走出门口。
“再见,记得回来啊!”麦二妈连哭带喊地向已经走远了的华声道别。云胜却呆在家里,没有出去门口,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强忍着不要落泪,但泪水还是从他那双疲倦的眼睛中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
第五章
小瑞诚在父亲的怀里,睡得很香。火车的轰轰声打破了宁静的夜晚,掠过的窗外景色也无暇观赏。华声想找个伴侣,一来可以照顾小瑞诚,二来可以陪伴自己,使自己不用孤独过一辈子。于是,在回到肇庆后,他就找了个媒人,帮他找一位合适的妻子。在没有找到之前,华声去家政服务处请了一位保姆。在他上班的时候照顾小瑞诚上幼儿园和帮忙准时做饭打扫屋子。
这位保姆姓李,为人老实诚恳,做事一丝不苟,因为文化程度不高,又没有其它适合的工作,就去当保姆,帮助照管孩子和做一日的三餐。
三岁的小瑞诚醒来看见一个陌生的人,非常惊慌。因为这三年来,华声很少时间去佛山探望孩子,所以他的面孔对与小瑞诚来说是很陌生的。几经告诉小瑞诚,才使他相信眼前的确是他的亲生父亲。
小瑞诚在幼儿园里不算顽皮,但也十分喜欢玩耍,伙伴们都与他很投契,有什么新奇趣事都第一时间告诉他,他脑袋灵活,想东西和学东西都比其他伙伴快,所以老师们都十分喜欢他,他在幼儿园里过得非常愉快。
一到下午放学时间,保姆就会去接小瑞诚,她的无微不至,就像母亲一样,小瑞诚把所有开心和不开心的事都告诉小李。一次放学,小瑞诚看到许多母亲来接小孩子,就拽了拽小李的手,细声地问她:“李阿姨,你见过我妈妈吗?她为什么不来看我?我很想见她,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你看,那些孩子都有妈妈来接,我为什么没有呢?”说到最后一句时,小瑞诚抽泣了几下。“瑞诚,我告诉你你妈妈为什么没有来看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小李抱起小瑞诚,湿润的眼睛望着他。“好,你只要告诉我,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我要你听到这件事后能处之泰然,不能流一滴眼泪,要坚强地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勇敢地去面对,好吗?”“好!我答应你!”小瑞诚听到小李的话后立即用小手把眼泪全部擦干。“乖孩子,我听你爸爸说,在你出生的时候,你的母亲因为疾病失血过多而去世了,但是她留下了你,要你坚强地生活下去,要你勇敢地去面对所有的困难,知道吗?”此时的小李已经泪流满面了。“妈妈!”小瑞诚强忍着眼泪,喊了出来。“瑞诚,这件事对你爸爸的打击很大,没有什么必要的话,不要说起,免得你爸爸伤心,明白吗?”双眼红肿的小李把小瑞诚放下,拉着他的小手回到了家。每天晚上,小李都陪伴在小瑞诚身边,和他一起睡觉,“妈妈,妈妈……”,小瑞诚经常在熟睡当中不停地轻声叫,还用手用力把小李的手抓住。
过了一个月,华声交托的那个媒人已经找到了一位合适的人选,她姓秦,叫独抚,因为她是家中最宠爱的一个,所以家人给她取了这个特别的名字。她自幼就心狠手辣,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可以用任何不道德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光看她的表面,是看不出她那狠毒的黑心,只有和她相处久了,才会慢慢发现她的真正为人,但是到了那时你也拿她没办法,只能顺从,为什么?那就要问她究竟用了什么不择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可惜华声根本不清楚她的为人,甚至媒人也不能“了解”她,因为她的门面工夫做得太过于“逼真”了。现在秦独抚在肇庆市环卫所工作,工友虽然多,但是和她知心的却一个也没有,即使有也是有和她一样的黑思想。和她接触过的工友都知道她的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得罪人多称呼人少是她的秉性。可惜这一切华声都不得而知,就这样和她结了婚,把小李辞去了。
秦独抚来到华声的家里,看见小瑞诚,死盯着他不放,她在想:臭小子!男人是我的,你这个孽种休想在这里霸占我的所有!
“独抚,那个是我的儿子,是我的第一个老婆生的,她一生完就去世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一下,照顾一下我的儿子,他现在还在读幼儿园,每天下午放学你就去接他回来吧。我知道你的工作也很忙,但照顾他的时间与你的工作时间是交错的,你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帮我看管好他。”华声一边帮独抚整理衣服和用品,一边对她说。
“哦,这个就是你的儿子啊,真——可爱!”独抚顺势用手捏了捏小瑞诚的脸蛋,在脸上留下了两个手指红印,虽然痛,但是小瑞诚没有哼出半句声,只是在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死死地瞪着独抚,当独抚的手离开时,就用手轻轻地拨了拨脸蛋。
“啊,你的儿子好强啊,叫什么名字啊?”独抚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小瑞诚。
“他叫瑞诚,瑞丽的瑞,诚实的诚,而且瑞是穗的谐音,这个名字是经过很多亲人的商量才定下来的。”华声轻笑了一下。
“这名字挺不错的呀。”独抚的眼睛更加阴险。
“呵呵,你喜欢就最好啦。”华声根本没有怀疑独抚这些话的用意。
“小鬼,我告诉你,你不是属于我的,我会让你消失在我面前,只要有我在,你就甭想在这里装神弄鬼!”独抚在小瑞诚耳边用非常小的声音对他说,而且那种语调——如果在当场听到的话,你都会毛骨悚然,不寒而粟。
“哈哈,看来你和小瑞诚聊得挺投契的。”华声整理好东西走出了房间。
小瑞诚看到这个恐怖的女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乖孩子,我听你爸爸说,在你出生的时候,你的母亲因为疾病失血过多而去世了,但是她留下了你,要你坚强地生活下去,要你勇敢地去面对所有的困难,知道吗?”此时,小李的话又浮现在小瑞诚的耳边,他已经铭记于心了,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因为自小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成长,因而思想比其他同龄人成熟很多。小瑞诚知道即使面前困难重重都要勇敢、坚强地活下去!
第六章
秦独抚来了周家两个月就怀孕了,所以她暂时没有对小瑞诚下什么手段。小瑞诚以为她上一次是在跟他说笑话,所以他没有想那么多了,继续过着他开心的幼儿园生活。
到了小瑞诚四岁多的时候,独抚就生了一个女儿,取名为朝枫,因为忙着照顾女儿,所以很少理会小瑞诚,一发现女儿有什么不舒服就立刻送她到医院。
“独抚,朝枫是要照顾,但也不能因此而冷落小瑞诚,你不能这样偏心照顾。”华声看到独抚对待瑞诚的态度有所改变,就责怪她。
“这是我的亲骨肉,我当然要紧张一点啦,瑞诚是你的亲骨肉,应该你看管好才对。”独抚正在哄女儿睡觉。
“你真是,你怎么能这样计算……”华声没想到独抚会有这样的心态。“你知道我很忙,还这样说。你真是……”
“好啦好啦,我会多照顾瑞诚的了,别再唠叨了!”独抚没等华声说完就不耐烦了。
之后的几个月,独抚对朝枫和瑞诚都关怀备至,准时接瑞诚放学。
时间飞逝而过,瑞诚已经五岁了,变得更加乖巧懂事。但就在这个时候,独抚露出了狰狞面目,让瑞诚的命运突来一场迅猛的暴风雨,使年纪仅有五岁的瑞诚身心受到严重的伤害——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华声和几个老伙伴去喝茶聊天去了,只有独抚在家里照顾朝枫和瑞诚。
“小瑞诚,在写字啊,跟我来一下。”独抚连揪起正在专心写字的小瑞诚,跟自己进入房间。
“……干什么?”瑞诚非常疑惑。
“乖乖,俯在床上别动,我去拿样好东西给你看。”独抚微微地发笑,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笑,阴险恐怖,叫人吓一跳。但是小瑞诚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脸部表情,他毫无戒心,安静地俯在床上。
独抚在走出房间时瞟了瑞诚一眼,看见他听话地俯在床上,就静静地走进厨房,伸出右手去刀柜拿出一把25公分长的菜刀,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而小瑞诚根本没有觉察到独抚的一举一动,他在想:秦妈怎么一时对我这么好?好想念李保姆啊,什么时候能……
“啊!”随着小瑞诚一声惨叫,鲜红的血已经从他的头中直流出来,很多很多。是独抚拿着菜刀向着瑞诚的左脑部位狠狠地劈了一刀!!此时的小瑞诚已经迷迷糊糊,分不清东南西北,他躺在床上,痛苦极了,双手因捂着头部而被鲜红的血沾染了。
“哎呀,小瑞诚,不好意思咯!我太大意了!来,让我帮你擦一擦吧。”独抚倒来一盆冷水,用浸了冷水的毛巾在瑞诚的刀伤处擦拭,小瑞诚痛得大哭起来,他已经没有了力气,昏昏睡睡的,只看到眼前一片漆黑。
大家都知道,用冷水擦拭伤口,会很容易感染破伤风,这病虽然不会致命,但会使人痴痴呆呆,失去记忆力,变成一个傻子。
秦独抚真是很毒辣,她的“庐山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连名字也取得那么贴切——秦毒妇。她想让小瑞诚变成傻子,要华声送他去孤儿院,永远在她面前消失。这是什么人?心地毒辣成这个样子?华声啊华声,你快点睁大眼睛看清楚,秦独抚是毒妇,她的心是黑乎乎的!她会害你的儿子!快点赶走她啊!可惜华声不在场。
小瑞诚躺在已经染满了鲜血的床上,迷迷糊糊,他不知道独抚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记起了独抚曾经告诉过他要他消失。瑞诚立即清醒了,他知道独抚会继续虐待他,为了留得住亲生母亲的唯一血脉,他想:一定要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勇敢地活下去!
过了一个星期,意志坚强的瑞诚很快恢复了。独抚看见瑞诚依然正常,就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用力劈多几下,碰巧这几天来“例假”,不方便动手动脚。
“有了!”独抚的脑里又生了一计,而且奸笑了一下,又瞟了瑞诚一眼,看见他在画画,就静静地溜进房间。
为了方便晚上小便,独抚在房间里特放了一个尿壶。
这时候,瑞诚画画弄脏了手,要去厕所洗手,当经过独抚的房间的时候,他看见独抚背对着坐在尿壶上撒尿,非常恶心,就急忙走去厕所洗手。
“咯——咯——咯”,“干什么!”经过上次的事,瑞诚已经对独抚有所警惕,果然不出所料。“哦,没什么,只是想让你喝几口汤而已,这汤我已经熬了很久,快点趁热喝。”只见独抚捧着一大碗血红的“汤”,脸上带着了可怕阴森的微笑。
“我不渴,不喝了,你自己喝吧!”
“哼,你胆敢不喝?”
“不喝就不喝!”瑞诚非常勇敢。
“好啊,你敬酒不喝喝罚酒!”
独抚看到瑞诚如此坚决,不得不用硬的手段,只见她一手拿着大碗,一手压着弱小的瑞诚推向墙壁,接着捏开他的嘴巴,把“汤”全部灌了进去。瑞诚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只闻到很臊、很腥的气味,因为弱小的身体,力量的微小,反抗不了,被强迫喝了足足一大碗的“血色的汤”。独抚灌“汤”的神情就像魔鬼一般,狰狞的样子使人毛骨悚然。瑞诚因为势单力弱,想反抗但无能为力。
“你以为你是谁?!我给的东西你胆敢不要!就让你瞧一下我的厉害!”
已经被灌得气都喘不过来的瑞诚蹲坐在地上,气突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独抚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嘣”的一声,瑞诚在独抚不留神的时候,用手狠狠地捶了她的脸一下。
“啊——你这个兔崽子!你居然敢打我!”
“你不问问你自己到底给了什么东西我喝!又臊又腥,根本不是汤!而是你的尿!我刚才见到你在房间撒的!你敢抵赖!你肯定是有病,才会撒这样令人恶心的尿!如果不是我个子小,我肯定不会喝下这碗鬼都不会喝的东西!”
独抚摸着脸匆忙走出厕所去找药膏,而瑞诚则因为喝了那碗不知成分的“汤”反胃,在厕所里吐,又吐不出来,胃不断地抽搐,令他非常辛苦,吐了半天,那些“汤”始终吐不出来。瑞诚一只手摸着肚子,另一只手撑着墙壁,一步一步很辛苦地回到了房间,他已经全身无力,软软地躺在床上,口里面的气味还在,口水也夹杂着那种令人恶心的味道,他很艰难地撑着身子走去厕所漱口。当他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时,胃又抽搐起来,吐了很久。
第七章
秦独抚看见两次都不能至瑞诚于死地,就再想了几招,心狠手辣的她每每看见瑞诚,脸上都露出狰狞的笑容,可惜华声工作忙,朋友多,不是上班就是去聚友喝茶聊天。使瑞诚常常生活在如此可怖的家庭环境当中,受到如此痛苦的折磨。
瑞诚自从被独抚加害了两次后,上幼儿园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快乐无忧,经常担心独抚会用什么手段再次虐待他。
“瑞诚,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园医室去看看,好吗?”瑞诚的班主任看到他近日的状况很差,非常关切地问了起来。
“……哦,我……我没事,谢谢老师。”
“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或者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都要告诉我,知道吗?我会帮助你的。”看见班主任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瑞诚的心显得踏实了一点。
瑞诚因为在幼儿园玩游戏时夺得第一名,所以班主任奖励他一个小球。
瑞诚居住的楼房有四层楼,绿色的瓦顶,在四楼的天棚顶还设有个水池。他就住在二楼。
星期天,瑞诚抱着小球在楼梯间玩耍,格外高兴。突然间,独抚打开门,而瑞诚正玩得起劲,根本没有留意到独抚正站在门口。阴险的“毒妇”心中再生一计,她缓慢走到瑞诚身后,阴险的眼睛看着瑞诚毫无警惕的样子,那种奸笑使人看到都毛骨悚然。
瑞诚抱着小球在楼梯级上玩耍,玩得那么入神,完全忘记了独抚的毒手正向他张开。
“嘣——!”
“哎呀——!”
两个声音同时发出——独抚竟然用脚猛力地踢向瑞诚的背脊!
可怜的瑞诚从二楼一直滚到楼下,手中的球早已不知溜到了哪里,他被碰撞得昏昏醒醒,身体在滚落的时候,被台阶压得隐隐作痛,里面的内脏就像挤在一团,差点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华声喝茶回来,刚走进楼梯就看见瑞诚躺在那里,十分愕然,连忙抱起瑞诚急步跑上屋子。
“你对瑞诚干过什么?”华声看到独抚在和朝枫玩耍,非常愤怒地喊道。
“没什么。”独抚十分平静地说。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瑞诚踢到楼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华声想起刚才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望着跌伤的瑞诚十分难过。
“是他不小心滚下去的吧。”独抚很不耐烦。
“你把当成个傻子来哄啊?我告诉你,如果你再对他干出这样的事,我绝不饶恕你!”华声十分生气地对独抚喊道。
“……”独抚没有出声,眼睛惊恐地望着华声,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的怒吼,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口水吓得使劲吞了下去。
华声抱着瑞诚进房间,拿了一瓶铁打酒,很细心地帮他搽。
独抚看到刚才华声那么关心瑞诚,心里更加嫉恨瑞诚,满腔怒火在她的双眼里显现,让人胆颤心惊。
瑞诚的伤渐渐痊愈,对独抚的黑心更加了解,他不能再这样毫无戒心地生活,要时时警惕身边的一切,不能掉以轻心,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过了一个星期,独抚拿着藤条,走到瑞诚的房间。
“你,快点出来!”独抚大声喊。
“你想干什么?”瑞诚已经知道独抚想打死他,他必须逃离这里。
“你出来不就知道了。”独抚阴声险气的样子十足像个恶毒的女巫。
瑞诚想:如果我不出去,我就没办法逃走,困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接着,就走了出去。就在踏出房门的小半步时,“呼——”“啊——!”,两种声音交杂在一起,独抚的藤条向瑞诚的脚挥去,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就越发高兴。
再次挥舞藤条的时候,只见瑞诚强忍着伤痛,跑出屋子,因为刺痛,只能快步地走到四楼天棚顶,他环视了周围,就急步走到水池背后躲避,但感觉到不安全,再走到天棚的门角躲避。他知道独抚会上来的,所以想了一招——趁独抚冲进天棚的水池方向时,就顺势从门角边溜之大吉。因为天棚的唯一躲避地方就是水池,但聪明的瑞诚却想到门角也是一个藏身之处,而且不容易被人发现。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独抚拿着藤条冲上来傻呼呼地直向水池找,她没有注意到瑞诚已经在一瞬间就从门角处溜出,顾不得脚上的刺痛,拼了条命似的走到楼下的男厕所。在走的过程中,万分恐惧、万般剧烈的疼痛交织在一起,他非常担心独抚很快发现自己已经逃离天棚顶,赶紧追下来,那么到时候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幸亏云泰在天有灵,秦独抚这个傻婆还在天棚顶上左瞧右瞻,拿着藤条不是打人而是在打水池,“他XX的这个兔崽子!竟能溜出我的‘五指山’!”说着捏紧了拳头,“如果我把你揪出来的话,一定把你打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毒辣的“毒妇”一句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疯狂。
瑞诚走到男厕所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这个……‘毒妇’……杀人不眨眼……呵——呵——害得我的身体历经……伤痕……现在……都……”瑞诚不停地喘气,不过他想起了刚才的一幕时,又不禁得意地笑了笑,“幸亏想到这一招,才从那个又蠢又钝的‘毒妇’眼里溜出来,真是吓死我了,不然的话,不被她打死都被她打了个终身残废!”
瑞诚因为害怕这么早出去会再次受到独抚的鞭打,而且双脚已经红肿发紫,不能走得太快,他只能呆在厕所了,他抚摸着伤口,眼泪不禁被剧烈的刺痛逼了出来,但很快又擦干。他非常记得尽管遇到什么艰难挫折都不能掉眼泪,要勇敢地往前走。“男儿流血不流泪!死‘毒妇’,这次我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打我打得那么痛快,我非到解放军叔叔那里告你不可!告到你眼睛都掉下来!”就这样瑞诚忍着伤痛在厕所里呆了足足半天。
“解放军叔叔!解放军叔叔!”瑞诚看到厕所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后,就一瘸一拐地走到武装部队那里。
“啊!小朋友,怎么了?快点来。”解放军叔叔小王听到瑞诚的喊声,走了出来,看到瑞诚的脚肿胀得像猪蹄,连忙抱他到里面的椅子上。
“哎呀,可怜的小孩,谁这么狠心啊?打得如此疯狂,肿成这个样子。真没人性的家伙!”坐在小王旁边的小陈看见瑞诚这般模样,心疼地说。
“不就是嘛,就算孩子多顽皮都不至于要打成这样!”小王看到瑞诚红得发紫的“猪蹄”时,非常生气,“小李,快点出来!”
“哦——”小李是武装部的护士,她连忙拿着药箱走了出来。
“哥哥姐姐,我不顽皮的,我很乖很听话的。”瑞诚把事情说出来了,“我亲生母亲去世了,来了一个后母,她非常狠毒!又砍我,你们看,我头上还有一个伤痕;又强灌我喝了一大碗很红很腥很臊的东西,害我吐了整整一天;又把我从二楼踢了下去,害我从二楼一直滚到了楼下;今天就更狠了,拿着藤条追打我,好在我躲避得妙才溜到厕所,我在那里呆了足足半天了。我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没有打破东西又没有打架骂人,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一个人!”小王听了,非常愤怒。
“哪有这样虐待孩子的!”小李一边帮瑞诚擦拭伤口,一边无奈地说。
“这样的人一定要处分!”小陈也十分生气。
第八章
解放军叔叔非常同情瑞诚,包扎好伤口后就抱着瑞诚回到家里。
“咯、咯、咯”
“咣——”
“什么事?小王。”开门的是华声,他看见小王抱着瑞诚十分出奇。
“你好,周副,小瑞诚已经把他的遭遇告诉了我们,秦独抚涉嫌虐待儿童,因此我们给她责令处分,希望你能抽多一点时间照顾好瑞诚,不要让人再虐待他了。”说完,小王把瑞诚放下,让华声抱进去。
“谢谢你,小王,我会好好照顾瑞诚的了。至于处分的事,就当给面子我,不要张扬出去。”
“好吧,不过下不为例。”小王向华声敬了一个军礼后就走了。
“秦独抚!”华声关上门后,抱起瑞诚就喊道。
“干什么?”独抚装傻扮懵。
“你还好意思问我!刚才小王过来给你处分了,说你虐待瑞诚,我开始都不相信,但看到瑞诚的脚包扎得想猪蹄一样才相信,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啊?你很恨他是吧?好,明天我就送他去佛山!”华声看到独抚这样对待瑞诚,不得不这样安排。
“他XX的!你一开始不带他回来就没事!现在就来怨我,这个兔崽子在这里碍手碍脚,我不打他谁打他!”独抚听到华声这样责怪她,心生怒火,骂道。
“你还在含血喷人!瑞诚是个好孩子,是你嫉恨他才虐待他,还在这里很有道理的对我说话,小王给你处分真是好极了!我懒得理你!”华声万般无奈。
独抚看到华声处处为瑞诚说话,对瑞诚恨之入骨,不过她听到华声要送他去佛山就不再理会,她做那么多无非是想让瑞诚在她面前消失,如今得逞就不再理会。
第二天,华声就带瑞诚坐火车到佛山。
“咯、咯、咯”
“来了!”云胜应声去开门
“咣——!”
“你好,云胜。”
“……华声?你怎么会来这?”云胜非常惊讶。
“哦,我想把瑞诚放在你们这儿。”
“为什么?哎呀,瑞诚的脚怎么啦?快点进来!快点进来!”云胜看到瑞诚包扎的双脚,十分心疼。
“怎么啦?……啊,瑞诚你来啦!……双脚怎么这个样子?华声,这是什么原因?”刚睡过午觉的麦二妈听到嘈声,赶紧出来。
“我可怜的瑞诚,怎么弄成这般模样?!”云胜一边看着瑞诚的脚,一边心疼地说。
“我又娶了一个妻子,她叫秦独抚……”
“什么?叫‘毒妇’?怪不得啦,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什么事了,她肯定虐待瑞诚了!”坐在一旁的麦二妈生气地说。
“……哦,也不能这么说,可能她工作压力大……”华声很无奈。
“什么叫工作压力大?!”云胜听了华声的无理解释,非常愤怒,“即使工作压力再大,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只有5岁的小孩!”
“我也骂过她,武装部的解放军也给她处分了,为了瑞诚的健康着想,我才把他送到你们这里先住一段时间。”
“好好好,瑞诚跟我们一起住。”麦二妈非常高兴能和瑞诚一起住。
“那就好了,谢谢你们了!我现在也得回肇庆了,拜托你们了!再见。”
“再见!慢走!”
“我亲爱的瑞诚,真是太委屈你了!小小年纪就受到如此的对待,快来告诉婆婆那个‘毒妇’怎么对待你了。”麦二妈心疼地抚摸着瑞诚的头。
“云泰,希望你在天有灵,保佑瑞诚健康成长,不要被那个‘毒妇’虐待!”云胜朝神台上的云泰叩了几个头。
于是,瑞诚就把这个月所发生的全部事情告诉了麦二妈和云胜。
“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麦二妈听完眼泪不止地流。
“那个真是‘毒妇’,狠心成这个样子!”云胜非常气愤,但也十分无奈、难过,“瑞诚,你就跟我们一起住吧。忘记那些伤心痛苦的事,在这里可以开心无忧地生活,不必担惊受怕了!”
“嗯!”瑞诚非常开心,脸上露出了很久没有过的笑容。
时间飞逝而过,只是眨一下眼就两年过去了,懂事听话的瑞诚已经7岁了。
“瑞诚,你今年九月份就要读小学啦。”麦二妈亲切地对瑞诚说。
“小学里面有什么?”瑞诚好奇地问。
“小学里的东西可多了,可以学习文化知识,可以和伙伴们老师们聊天玩耍,会很开心的。你母亲云泰读书的时候常常告诉我有关这些的趣事,我呀,百听不厌呢。呵呵——”当麦二妈回忆起以前的事时,眼眶总会湿润湿润的。
“好啊!我要快点读书。”瑞诚十分兴奋。
“现在才3月份,哪有那么快啊。”云胜逗瑞诚开心。
“哈哈,9减3,哈哈,还有6个月而已,很快就到了!到时候我肯定会讲更多更多的趣事给你们听!”
看到瑞诚那么聪明可爱的样子,麦二妈和云胜都格外的高兴。
过了两个月。“咯——咯——咯——”
“咣——”
“华声,你来了。”云胜看到华声站在门口,好像料到他会来。
“可以让我进来坐一下吗?”
“可以。”
“麦二妈,身体好吗?”
“哦,华声来啦。身体还不错,有心了。快坐快坐。”
“瑞诚,住在这里习惯吗?”华声看到坐在二妈怀里的瑞诚。
“我很喜欢这里,婆婆和舅父都对我很好!”瑞诚在说这话时,把“很好”说得特别大声。
“瑞诚,这里再好也不能长住下去,这样会给人带来很多的麻烦,所以今天爸爸来接你到另外一个地方住,好吗?”
“不好不好!我喜欢这里,我不走!”瑞诚听到华声说要带他走立刻大吵大闹。
“瑞诚,你长时间住在这里会厌的,如果你到另外一个地方住,就会碰到更加有趣的东西和更加好玩的地方。况且你要到那里读书,你不是说很喜欢读书的吗?你说迫不及待想要读书,到了那个地方之后,你就可以读书学习了!乖,听婆婆的话。”麦二妈抚摸着瑞诚的头,十分激动,眼睛里的泪水已经克制不住而拼命流了出来。
“我喜欢这里,我不会厌恶这里,我不要回肇庆!我喜欢婆婆舅父你们,你们是不是讨厌我所以让我离开这里?”瑞诚听到二妈说的话非常不安。
“孩子,我不是带你回肇庆。你很乖,他们怎么会讨厌你呢?我要带你去大万世居——你母亲云泰的家乡,那里的人非常友善,你不必担心不必害怕。那里有叔公叔婆照顾你,他们非常善良,不会打骂你的。放心在那里学习玩耍。好吗?”华声语重心长地对瑞诚说,双眼深情地看着瑞诚。
“真的吗?”瑞诚不再嚷嚷。
“真的。”在一旁的云胜强忍着泪水,逼自己说了这句话。
瑞诚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们了,谢谢你们这两年来照顾瑞诚,这些是送给你们的,你们一定要收下,不然的话我和瑞诚以后都不来看你们了。”华声一边说一边把带来的礼品推了过去。
他拉着瑞诚的手走出了屋子。
“再见了!瑞诚,华声,你们以后要多点来探望我们啊!”麦二妈接过礼品后已经哭成泪人了。
“保重,华声,好好看着瑞诚,不要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云胜望着远去的华声和瑞诚,脸上全是泪水。
过了一会儿,“他们现在应该上了火车了。”泪痕满面的麦二妈坐在椅子上,看着过年时照的照片。
“对。瑞诚的叔公叔婆是个善良人,他们肯定会对瑞诚很好的,您不用再担心了。”云胜望着神台上的云泰,湿润的眼睛再次滴下眼泪,“如果不是我们这里孩子多,经济负担重,都不会叫华声带走瑞诚,这里最聪明最乖巧的就是他,哎——这可能是瑞诚的命吧。”云胜长叹一声,又望着手中云泰和家人的合照。
第九章
华声和瑞诚坐火车很快就到了大万世居①。
一来到大万世居门前,瑞诚就被气势宏伟的牌坊大门所吸引。
华声带着瑞诚来到叔公叔婆的家里,他们看见瑞诚来了,十分兴奋。
“瑞诚,你多大了?”叔婆笑得格外高兴,并用夹杂着客家音的话问瑞诚。
“7岁了。”瑞诚看见叔婆和蔼的笑容也非常开心。
“读书了吗?”
“还没有呢,今年9月份开始读。”
“哈哈,瑞诚真聪明!”
“哦,那我就赶紧去帮你办理入学手续了。”叔公听见准备出门。
“瑞诚的叔公,不用那么着急,时间有的是。”华声微笑地说,“瑞诚,你在这里要听叔公叔婆的话,要努力读书,知道吗?我要走了。”
“哦,我知道了,再见!”瑞诚十分高兴地挥挥手。
“慢走了,华声。”叔公和叔婆把华声送到门口。
“瑞诚啊,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说客家话,如果你听不懂要及时问我们,住的时间长了就自然会听会说了。”叔婆看见眼睛雪亮的瑞诚笑得更加高兴了。
“瑞诚啊,你的头怎么有一道愈合的伤口?是撞着的还是怎么弄的?”叔公抚摸瑞诚的脑袋时发现了那个会挑起瑞诚伤心的回忆。
“是那个‘毒妇’砍的!”瑞诚十分气愤。
“什么?!”叔公叔婆都异常惊讶。
“‘毒妇’?谁是‘毒妇’?”叔婆急着问。
“爸爸娶了一个后妈,她叫秦独抚,非常阴险,她虐待我!”瑞诚强忍着泪水。
“秦独抚这个‘毒妇’,她砍你?”叔公气愤地说。
“不止砍我的头,还从二楼把我踢到楼下,害我滚到神志不清,还灌我喝那碗又红又腥又臊的东西,害我吐了一大半天,更可恶的是用藤条打我!”瑞诚一个字都不漏地揭开独抚心狠手辣的一面。
“哎呀,可怜的瑞诚,她怎么能这样对你啊?那你爸爸没有骂她吗?”叔婆心疼地摸着瑞诚的头。
“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迁就那个恶婆娘,他只是责怪了她没有骂她,我才不看她的脸色呢,我去武装部找解放军叔叔处她的分!”
“对!瑞诚做得好!她这样虐待你,你一定要给点脸色她看一下!”叔公向瑞诚举了个大拇指,笑眯眯地说。
“真是惨啦,瑞诚喝的那碗应该是女人‘例假’时所撒的尿,是有毒的!那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真是岂有此理!”叔婆的眼眶湿润了。
“好了好了,一切都已成过去。瑞诚,从今天起你就重新开始生活,在这里你不忧吃喝不忧穿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知道吗?”
“知道!”瑞诚开心地微笑。
就这样,瑞诚开始了他的新生活,在叔公叔婆家过得十分开心,无忧无虑。
下田捉田鸡、眼镜蛇、生鱼……什么东西都爱玩,玩什么都非常了得,不光会玩,还会割禾,种瓜,大人会做的活他都会。一放学,他和他的伙伴就经常拿着2角钱去看小人书、吃糖果、看电影……客家人的生活非常有意思,瑞诚的客家话也越来越好,说得十分流利,叔公叔婆都夸他学东西快。
因为当时的种种因素,瑞诚的成绩总是不及格,但是他的生活本领和处事方式却十分成熟,很多同龄的伙伴都比不上他。
一天放学,已经12岁的瑞诚来到池塘边,拿起一支竹竿,用摸来的虾做鱼饵,非常有经验地把竹竿钓进水中,等待鱼儿们的到来,用不着一会儿工夫,一条生猛的生鱼上钩了,瑞诚猛力地拉,他捉着一条活蹦乱跳的生鱼兴高采烈地回到家。
“叔婆,你快看!”
“我的小宝贝,真聪明!”叔婆笑得合不拢嘴。
“今晚的菜可丰富了!哈哈,我——捉鱼高手亲手捉的!”瑞诚拍了拍胸口。
“看你这副骄傲的样子,可能鱼儿们都听到了你说的话,下次你准捉不着!”叔婆摸着瑞诚的头笑嘻嘻。
在瑞诚还没有出世的时候,瑞诚的叔公是在英国佬的船上当厨师,还去过香港,不过因为日军的侵略,不得不返回家乡安享晚年,现在就在镇上的杂货店当老板。
“瑞诚,你在学校里有学过英语吗?”一天晚上,叔公和瑞诚坐在门前的走廊,谈天说地起来了。
“学过。A、B、C、D……”瑞诚非常高兴地背了在学校里学到的26个英文字母。
“非常好,学单词了吗?”叔公一手抚摸着瑞诚的头,一手摇着大蒲扇。
“只教了几个,苹果叫‘阿婆’(apple)”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我再教你几个,好不好?”叔公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线。
“好啊!”瑞诚使劲地拍了拍手。
“西红柿叫‘土巴度’(tomato),马铃薯叫‘怕爹度’(potato)……”叔公非常认真地说了几个带客家口音的英语单词。瑞诚听得非常入神,不时跟着念了起来。
“你们俩真多东西聊!”叔婆也摇着大蒲扇走出了屋子。
“哈哈哈,我们俩在聊英国佬的‘鸡肠子’呢。”叔公和瑞诚都笑了起来。
瑞诚在叔公叔婆家过得比任何地方都要快活,每天无忧无虑,上学、玩耍,他经常看叔公炒菜,所以厨艺也十分了得。
                     
注解:①大万世居,又称大万围,是客家古代建筑群,是古堡式的村寨建筑。它位于深圳坪山大万围村,是以宗祠为中心而将同姓居宅组织为一体的客家大建筑群。






第十章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瑞诚在大万世居生活了7年,已经14岁,成了大个子,叔公叔婆看到昔日的小孩现在变成大哥哥,心里头比喝了蜜糖还要甜。
“瑞诚,快来,看看谁来了?”叔婆十分兴奋。
“谁啊?”瑞诚非常担心,他担心回肇庆,他不想回肇庆见到那个“毒妇”。
“是云胜,你的舅父。”
“哦。”瑞诚听到‘舅父’两个字才舒了一口气。
“婶婶,我带了瑞诚小时候的照片来给你们看看。”云胜非常高兴,“瑞诚,这么大了,我都快不认得了,来来来,让我看看。”
“舅父,好高兴见到你啊!”瑞诚冲向云胜。
“噢,想起你小时候只有一包米重,现在想抱都抱不起来咯。”云胜笑得非常开心。
“哈哈,我在这里吃好住好,当然长得快啦!”瑞诚又捉起叔婆叔公的手说。
“好了好了,你们快点坐下来吧,我们很想快点看到照片啊!”叔公着急了。
“瑞诚啊,你看你叔公!他想看你的照片想得快要捶我了,哈哈。”
整个屋子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咯咯咯、咯咯咯”一阵敲门声响起来了。
“我去看看。”叔婆放下手中的照片走向门。
“咣——”
“你好,大婶。”站在门口的是一位邮差——年轻伙子。
“好,小伙子,有什么事情吗?进屋子里坐着慢慢说。”叔婆非常好客。
“谢谢您了。”小伙子走进了屋子。
“老伴,有个邮差伙子来了。”
“你们好,打扰了。我来这是要送一份电报的,请接收。”小伙子非常有礼貌地把电报递给叔公。
“哦,好,谢谢你了,慢走。”小伙子一递完电报就离开了。
“是谁寄来的电报啊?”瑞诚十分好奇。
“云胜,你来看吧。”叔公还顾着照片呢。
“……”云胜拆开封口,看着电报中的内容,犹豫了很久。
“到底说什么啊?快说啊。”瑞诚和叔婆都非常着急。
“电报是华声寄来的,是说他因为工作原因,只能通过电报来通知你们……把瑞诚……带回肇庆……”云胜不想再读下去了。
“不回,我死也不回!”瑞诚一听到华声两个字就愤怒了,“是他把那个‘毒妇’娶来的,不断地害我,我永世都记得!我绝对不会回去!”
叔公听完云胜读报后,手中的照片已经滑落到地上,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云胜和叔婆都万般无奈。
“既然你爸爸要求,我们也没有办法,瑞诚要听爸爸的话……我们……明天……送你回肇庆。”叔婆的双眼已经湿润了。
“不回不回,我死也不回!”瑞诚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两眼含泪地对着叔婆说:“叔婆,你知道我小时候在肇庆被那个‘毒妇’害成什么样子的,你不能把我送回肇庆,那等于送羊入虎口。”
“阿婶,瑞诚说得对啊,我们不能再让他受委屈了。”云胜抓住瑞诚的手。
“但是华声打电报过来……而且瑞诚是他的儿子,我们想阻挠但……。”叔公的手擦着眼睛。
“你不送就是啦。”瑞诚着急起来。
“你爸爸叫到,如果明天我不送你回肇庆,你迟早也要被他拉回去,那又何苦呢。到时候,你可能要受更多的苦。”叔公打了最坏的打算。
“也许你爸爸已经把那‘毒妇’惩治了,现在接你回去过安定的生活。”云胜看着瑞诚的脸,因为他的脸好像云泰。
“瑞诚,我很理解你的感受,或许叔公和云胜说得对。你就回去住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事,就立即去佛山找舅父,好吗?”泪水蜿蜒的叔婆捉住瑞诚。
“你们舍得我吗?”瑞诚很不开心。
“当然不舍得,但是你不是不知道你爸爸的性格,他说一,没有人敢说二,如果你回到肇庆后过得不愉快就立即来佛山找我,你知道我家的地址吧,我和你外婆一定会照顾你!”云胜把瑞诚抱在怀里,非常痛心。
“嗯。”瑞诚非常哀愁,不过想到云胜说华声可能惩治了独妇,心想应该可以过些安定的日子,于是他答应了回肇庆。
第二天,叔公和叔婆把瑞诚带到火车站,叫云胜接他回去。
“再见了,瑞诚,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来找我们,我们一定会照顾你!如果日子过得好的话,记得回来探望我们!”哭得眼肿鼻红的叔婆和双眼含泪的叔公向坐在火车厢里的瑞诚拼命喊,拼命挥手。
“再见,我永远记得你们,敬爱的叔公,慈爱的叔婆!”瑞诚控制不住,大声哭喊起来。
云胜坐在车厢里,一动不动,他不想看到分别的场面,因为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咯咯咯”云胜和瑞诚站在华声的家门口。
“来了。——咣——。云胜,是你啊!瑞诚,你回来啦!我等你等得好久了,我好挂念你啊,快进来!”华声十分高兴。
“华声,我不进去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瑞诚,他受的苦已经够多的了,如果再受到任何委屈的话,我绝对不饶恕你!”云胜狠狠地对华声说。
“……行,行,我保证。”华声被云胜的出言吓了一跳。
“我不要再听到那个‘毒妇’对瑞诚下毒手的事件!”云胜在准备走的时候补充了一句。
“当然!”
云胜把瑞诚送回家里后,心中仍然在不断祈祷:云泰,希望你在天有灵,保佑瑞诚在华声的教导下能茁壮成长,不要再受到秦独抚的虐待,过上开心平静的日子。
第十一章
华声送走云胜后,就带瑞诚进屋。
“哦,小家伙回来啦。”秦独抚从厨房出来。
“别乱说话!”华声大声地警告独抚。
“我刚把房间收拾好了——”独抚非常不满。
接着华声带瑞诚到房间,当经过独抚的房间时,瑞诚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人。
“瑞诚,那是你的三妹妹——朝冰。”华声看见瑞诚望着朝冰,就给他介绍。
瑞诚听见后并无理睬。他坐在矿床上想:久别足足7年时间,独抚应该改变了吧,希望我能过上一些平静的生活,能像别人一样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
月黑风高,瑞诚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明天一早,华声就给他办理入学手续,瑞诚准备在肇庆市第三中学就读初一。他不是因为这个不能入睡,而是在想:自从被接回来之后,发现爸爸没有以前那么好,对自己冷淡多了。
第二天,华声带着瑞诚到学校报名。那个年代,只有一些有钱人的儿女才可以在第三中学读书,但瑞诚没有想到这一点。
自从瑞诚上学之后,华声对他的态度就越发冷淡。
冬天的一个凌晨五点多钟,华声来到瑞诚床边。
“瑞诚,起来!快起来!煮早餐去!”
“什么?煮什么早餐?”
华声连推带踢地让瑞诚起床,然后到厨房里。他拿了一个盆,倒了一些面粉,拼命地搅拌,“瑞诚,快去烧柴。”
瑞诚听到非常诧异。
“在这里发什么呆啊?快点烧柴!以后每天早上都要这样做,像我这样搅一盆面粉,就烧柴煮‘水狗’,煮好后就叫醒我们,知道吗?”华声一边搅粉一边指示着。
“我是学生也是你的儿子,怎么不是你煮早餐,而我要在凌晨就起床煮?!”瑞诚十分气愤。
“顶什么嘴!快点烧柴,如果再这样,我就扔你去孤儿院!”华声厉声苛责。
瑞诚为了有地方落脚,就忍气吞声,不论严寒还是酷暑,每天凌晨5点多钟,也就是睡得最香的时候起床煮一大堆早餐供一家五口吃。可怜的孩子!想起了在大万世居的生活,瑞诚的鼻子忽而酸溜溜的。他终于明白爸爸为什么急着要接他回来,原来独抚又生了一个孽种,不够人手照顾,加上吝啬请保姆的钱,就要瑞诚“义务”做这些工作——煮早餐、洗衣服、擦皮鞋……只要瑞诚一有时间,华声就会叫他做这做那。瑞诚没有其他办法,因为他没有足够的钱,不能回佛山,他只能默默忍受着人间最痛苦的煎熬——没有父爱、没有母爱、没有家庭的温暖!
因为要干这么多的活,不仅使瑞诚睡眠不足,还因此而导致精神状态不好影响了学习,成绩一直都在“滑坡”,即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关心过。
种种的不幸给正值青春发育时期的瑞诚来说,是一个极其严重的创伤,而且是心灵上的创伤。因为舅父外婆、叔公叔婆在异地,所以他的痛苦,他的无奈,他的悲哀,没有一个人来抚慰过,他所有伤感只能一个人深深埋藏,他没有发泄的余地,没有扭转的空间,他恨过,哭过,但这些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终于,瑞诚想起了小李的话,他要坚强地活下去,不管前路有多崎岖,有多少多大的石头,都要勇敢、顽强地冲过去,直到看见金色的光芒。瑞诚继续他苦闷无助的生活,但他没有放弃过任何生存的路,他深信温暖柔和光芒一定会洒在他的脸上。
一个风寒地冻的下午,华声和独抚趁瑞诚上学去了,就在房间里讨论。
“老头啊,你想瑞诚会不会记得我以前对他所做的一切。”独抚正在叠衣服。
“这么深刻他当然记得啦。”华声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那么如果他长大以后,会不会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出去。”
“告诉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能拆我们的‘招牌’啊!”
“有人信他才怪!”
“你要记住我是被处分过的!”独抚越说越激,“还有,他分分钟会怀恨在心杀死我们啊!我可不想死于非命!”
“神经病!谅他也没有这个胆!”
“你都傻的,他现在当然没有这个胆啦,他长大以后就有!你能保证他不会怀恨在心吗?”
“我知道他的性格,他不会这样做的。”
“人会变月会圆,再好的人都会有非人性的一面,你很难确保他以后不会谋财害命的!”
“那你想怎么做?”
“毒打他,让他变成疯子!”
“哼!你以前几次都弄他不死,还敢说现在毒打他!简直是个笑话”
“我才没有那么傻,我的意思是要你来捶他!”独抚有露出了她阴险的笑容。
“我?!”
“当然是你啦,你的力气大,毒捶他一下,保证他变成疯子!”
“什么时候捶啊?”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下手。”
“你这人……真够毒辣的!你不怕他会像从前一样告我们吗?”
“哼!谁轮到他告!正所谓‘清官难审家庭事’,即使警察来到都是听我们的,只要我们说他顽皮不听话才用打的方式来教育他就是了!”
“好!如果他记得以前的事,我们真的不会好过——”
独抚瞟了华声一眼,嘴角露出阴险奸诈的笑。
第十二章
一个宁静的傍晚,瑞诚一如既往地放学回到家里,很专心地坐在桌子旁,非常认真仔细地写作业,他压根儿没想到他的亲生父亲正要如此的对待他。
华声在秦独抚这个“毒妇”的推崇下,缓缓地来到瑞诚房门口,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离瑞诚半米的地方停下,举起有力的臂弯,挥起强而有劲的右拳头,狠命地向瑞诚的太阳穴一捶!
“啊——”一声惨叫,瑞诚顿时眼前漆黑一片,头昏眼花,头冒金星,昏昏沉沉了一阵子,在朦胧中,他隐隐约约看到魁梧的父亲站在他的面前,然后走出房门。
“这是谁?父亲?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对我的,绝对不会!他不会如此狠心地毒打自己的亲生儿子!我不相信这个是事实!”瑞诚努力地在提醒自己。
但是结果令他好失望,他知道毒打他一拳的人的确是他的亲生父亲。
“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没有做过任何一件错事!”瑞诚怒视着华声。
“你干嘛这样对我说话!快点跪下!”
而站在一旁的秦独抚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跪你妈个屁!”瑞诚狠狠地甩下一句粗话就冲回房间。
“哈哈,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粗话,如今他说了一句如此烂的粗话,他肯定疯了,哈哈!”华声十分高兴。
第二天,瑞诚照常煮早餐,吃完就出门“上学”,他并不是上学,而是离家出走。
因为他没有足够的钱供乘坐火车到佛山,所以他打算步行到佛山寻找舅父外婆的帮助。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走路到佛山,告诉舅父华声对他所做的一切。
因为他是借助上学的时间出走,所以没有带任何的食物和水,瑞诚只能靠路边沟渠和禾田里的水维持生命,他不断地走,累了就歇一会儿,歇完了就继续走,晚上爬到树上若睡若醒。天空刚刚露出朦胧的光,他就继续步行,心中的苦别人根本体会不到!不过凭着他的坚强意志,经过了两天一夜,终于走到佛山舅父的家门口。
“咯——咯——咯——”瑞诚用微弱的力气敲门。
“瑞——诚——?!”云胜一开门,见到太阳穴位置已经瘀肿,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男孩,不敢相信是瑞诚。他立即抱着瑞诚进到屋里。
“这是谁啊?”麦二妈听到隐约的喊声,走出房间看到椅子上的男孩非常面善,把头凑近一看,“瑞——诚——!!”惊讶的二妈喊叫的声音非常刺耳。
“醒醒,快醒醒,瑞诚!”云胜用力摇着瑞诚。
“……嗯?”瑞诚终于有点苏醒了。
“瑞诚,我是舅父!快醒醒!”云胜兴奋地喊叫。
“什么?!舅父!!!”当瑞诚听到“舅父”两个字时,双眼睁得大大的,“真的是你吗?!舅父!我好苦啊!——”瑞诚终于忍不住了。
“我亲爱的孩子!你终于醒了!我担心到差点死了!……什么苦啊?华声对你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打你了?你太阳穴的位置怎么瘀肿了?”云胜喜怒交加。
“快来,看样子你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快点吃东西,吃完了再把全部的事情说出来!”麦二妈捧出蒸热的饭菜,抱着瑞诚非常心疼。
瑞诚吃完后,把从大万世居回到肇庆后的生活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云胜和麦二妈,他们一边听一边流泪,当听到瑞诚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从肇庆步行到佛山的时候,眼泪流得越发的多。他们没有想到华声会这样对待瑞诚。
“瑞诚,你受苦了,早点休息吧,这两天你都没有好好睡一觉。”麦二妈看着双眼青黑的瑞诚非常难过。
瑞诚就在舅父家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一阵刺耳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咣——”
“你这个王八蛋还来这干什么?!”云胜开门看见华声在门外。
“你才是王八蛋!瑞诚是我的儿子,我有权带他回家!”华声喊得非常厉害。
“你有把瑞诚当儿子来对待吗?你把他当牛马使唤,你是人来的吗?!”云胜一想到昨晚听到的事就非常愤怒。
“即使我怎么对待他,周瑞诚依然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不给回儿子我,我立刻报警!告你私藏我的儿子!”华声得意洋洋。
“……”云胜始终斗不过华声,只好叫瑞诚出来。
“我不会跟这个魔鬼回去的!”瑞诚一见到华声就大声喊叫。
“死小子,快点跟我回去!”华声用力一扯,把儿子从云胜手中扯了过去,瑞诚拼命挣扎,但都无济于事,被迫跟了华声回肇庆。
回到了肇庆的一段时间,华声没有对瑞诚下手,他要观察瑞诚到底有没有变疯了。
“老头啊,我看那个兔崽子还没有疯呢——”独抚的声音十分难听。
“我那么用力捶都捶他不疯,他是不是铁人再世啊?不会是云泰在上天保佑吧——”
“现在过了一段时间,那个兔崽子可能没有那么注意你的行动了,再动手吧!”独抚一句句地挑使,还在抿嘴奸笑。
华声被独抚推使得神志不清,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并不知道独抚是利用自己来对付瑞诚,来毒害瑞诚,他还在懵懵懂懂相信独抚的话,狠心地毒打自己的亲生儿子,并且一点悔意都没有。
又是一个宁静的傍晚,瑞诚放学回到家,坐在桌子旁边专心致志地写起作业,他记住上次的教训,所以在写作业的过程中时不时扭转头看看门外,成绩根本上不去。他终日提心吊胆,恐慌不定,这样的日子令他苦不欲生。
独抚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她要华声用极快的速度跑进去,并且不作声地毒捶瑞诚一拳。
华声竟然听从了独抚的“指挥”,他看准了瑞诚写完了一页就扭转头,就在瑞诚扭过头后的三秒钟,他疾步不作声地冲进瑞诚的房间,猛力狠命地捶向瑞诚的太阳穴位置。
“——”瑞诚因为被突如其来的猛击而没有了知觉,眼前漆黑一片,脑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这次没有了朦胧间的人物,只有一个很黑的影子,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周华声!
瑞诚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一会儿,他晕晕乎乎地站起来,看见华声和独抚在吃晚饭,就冲向屋门,猛速打开跑了出去。他忘记了刚才的伤痛,只记得自己的亲生父亲狠命毒捶自己的两次,他非常痛苦,他跑得很快很快,像离弦的箭,像狂奔千里的马儿。他终于减慢了速度,渐渐停了下来,此时的他已经来到西江河边。他双手抱紧脑袋,非常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有犯错,我没有做过任何的错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瑞诚痛苦地哭喊着。“哗——哗——哗——”宽阔的西江激荡着喊叫的回声,滔滔的河水激向岸边。瑞诚跪在地上,强忍了多年的豆大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他想起了在舅父外婆家倍受疼爱的日子,想起了在大万世居无忧无虑的生活,又想起了周华声两次毒打他的时刻……此时的他是那么无助、悲伤,他的心就像插进了千万根针,撕心裂肺的刺痛是没有人能够体会得到的。
突然,瑞诚找来几块石头,用捡来的绳子把石头绑在身上,然后朝着西江河走去,他的脚步很重、很重,双眼迷茫了。此时,他的脑海里有了一个念头——“找”亲生妈妈——自杀。“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我顶不住了!妈妈,我要和你在一起!周华声这个混蛋!他根本不把我当儿子,他叫我做牛做马,我已经忍气吞声没有反抗了!谁知他还毒打我,我真是受不了了!呜呜呜——”瑞诚带着哭腔喊着,他绝望第一步步走向西江河,他的双脚已经浸在了河水里了,沉重的石头把瑞诚压得更加沉,但是飓风卷起的浪把瑞诚一次一次地推回岸边。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瑞诚半身站在河水里向着天空拼命地喊叫。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在瑞诚耳边响起:“儿子,你是否记得当日外婆和舅父在最艰难的时候把你养大,当日叔公叔婆怎么疼爱你,耐心地教你本领。你认为你的生命应该这样无故地结束吗?人生的路途是很长很长的,这条路不可能是平坦的,它肯定有崎岖不平的一段,每个人都要历经这段路,如果你捱不过去,你的人生就可以说是白白浪费掉,不仅浪费了宝贵的时间,还浪费了你挚爱亲人对你的疼爱!要记住,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走,你都要勇敢、坚强地走下去,不要辜负上天赐予你这条宝贵的生命。儿子,生命只有那么一次,不要放弃!如果你这样死了,只会让那两个魔鬼得逞奸计!快拿出你坚强的斗志吧!”
瑞诚听到这慈和的声音后,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在照片中见到的亲生母亲——甄云泰。“对!我不可以就此结束自己宝贵的生命!外婆舅父他们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把我养到这么大,如果就这样死去,就会辜负了他们的养育之恩,更辜负了母亲给予我的生命!我不能死!”瑞诚终于想通了,他立刻撇开身上绑着的石头,走到一艘破船上,在里面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瑞诚就疾步走向佛山找舅父外婆,因为有了第一次,对去路更熟悉了,所以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到了。但是瑞诚仍然疲累不堪,当云胜看到可怜的瑞诚又独自步行来佛山的时候,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你他XX的王八蛋!死华声!如果再来,我肯定揍你一身!”
麦二妈顾不着云胜的脾气,她赶忙蒸熟几个鸡蛋,帮瑞诚搓去瘀肿部位的瘀血,心疼得不得了:“我的苦命儿啊!”
瑞诚再一次在舅父家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早,一阵噪音想起了,那是华声捶门的声音。
“你他XX的王八蛋!”云胜知道是华声,一开门喊了一句后就挥拳捶了华声一下。
“啊——你干什么啊!”华声捂住痛处。
“干什么?!你还敢问!我这就要让你试一下被人狠捶的滋味!”云胜接着又猛地一拳,华声这次还手了,也给云胜一掌,两个人打斗了起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哎呀——别打了!”麦二妈从屋里出来,赶忙制止住,“住手——你们还小吗?快点住手!”
听到麦二妈大喊,两人立即停住了打斗。
“有事好好商量,用不着打打杀杀的!”麦二妈瞪了华声一眼。
“魔鬼!!你去死啦!”瑞诚一看见华声进屋立即喊。
“瑞诚,我是接你回去的。乖啊,来吧!”华声笑眯眯地。
“去你娘!我死也不会回去的!”瑞诚怒视着华声,那种眼神谁见了都会一惊。
“前两次是爸爸不对,因为工作的压力太大,所以一时瞎了眼睛。对不起,回去后我会好好待你!孩子,听话啊!”华声用尽了甜言蜜语。
“哼!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我不会听你的!你回你娘那儿吧!”瑞诚依然怒视着华声。
“华声,你敢保证你把瑞诚带回去后会好好待他?!”云胜抽起了华声的领子。
“当……当……当然啦!”华声吃了一惊,吞吐不清。
“如果瑞诚下次还是一个人步行来找我的话,我肯定把你揍扁为止!”
“哦……”
“好了,瑞诚听话,说到底他还是你的父亲,他已经保证了带你回去后好好待你。听话,好吗?”麦二妈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
“嗯——”瑞诚万般无奈。
就这样,瑞诚再一次跟华声回肇庆。
“老头,我都叫你狠命一点啊!”独抚非常不满地瞪了华声一眼。
“我已经非常狠命啦!”华声十分愤怒。
“狠命?如果是狠命,他就不会走去佛山找‘救星’啦!”
“我也不想啊,我为了把那个孽种接回来,还捱了几拳呢!”
“这次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一定要猛力地捶!”独抚做了一个捶的姿势。
“没想到他那么命硬!”
同样是一个格外宁静的傍晚。瑞诚回到房间,这一次,他不像以前那样背向着门做作业,而是面向着门。
“这个兔崽子那么谨慎,看来要另想办法。”独抚在一旁对华声说。
“那你想到没有啊?!”
“我看这样吧……”独抚在华声耳边细声地说着诡计。
“瑞诚,快来,试一试爸爸的厨艺。”华声端着一盘东坡肉笑眯眯地走进瑞诚的房间。
“不吃,我没空。”瑞诚白了华声一眼就继续做作业。
“那我就放在这儿吧。”华声捧着一碟东坡肉走进房间,在放上桌子后的一瞬间,他就挥起大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瑞诚的太阳穴位置猛打。
“你这个老爷子!”瑞诚已经猜到华声会这样做,但没有料到那么突然。他非常敏捷地把头一偏,太阳穴位置没有打着,但脸蛋却“逃”不过了。华声看见没有打着,就又来了一拳,仍然偏离了太阳穴位置,打在了左耳朵上方的位置。
“啊——”瑞诚昏沉过去了。他努力让自己苏醒过来,很不容易地把眼前的“漆黑”抛开,但还是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看来华声这一拳够猛力了。也许是瑞诚的坚强意志,他没有变成疯子,以前的一切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当瑞诚感到可以跑走时,就开门往外冲,没有看华声和独抚一眼,就拉门往屋外跑。他奋力往前跑: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不管遇到什么障碍我都不能逃避,我现在要设法找地方躲,不能气馁!我能行!瑞诚跑到石桥头一座小亭子处就停了下来,拼命地喘气,“呼——呼——呼——”。
“老头,他这回肯定疯了吧。”独抚一边吃苹果一边奸笑着说。
“我捶了他两下,不残都废啦。哈哈哈哈哈。”世间竟然有如此糊涂的父亲!“那我用不用接他回来啊?”
“要,当然要,不然我们怎么办。”
“什么意思?”
“学校如果不见了那个兔崽子,就会来找我们,如果我们说他丢了,警察肯定会查的,到时候我们就麻烦啦。”
“那你甘心养一个疯子?”
“我才不会那么傻!我们只是把他打成失忆,不是把他打到白痴,他可以替我们干活啊。”独抚阴险的笑吓了华声一跳。
瑞诚坐在地上,气已经顺畅了很多。他在想:死老爷子!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打得我脸红耳肿!……啊!我终于明白了!他是受“毒妇”的唆摆,要把我打疯,失去记忆,忘记秦独抚这个白骨精对我所做的一切!哼!不管你怎么毒捶,我永世都不会忘记的!他非常疲倦,想了一整晚,在差不多天亮才睡了一两个小时,醒后立刻起程独自步行到佛山。
“你这个王八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叫甄云胜!”华声又在瑞诚来到云胜家的第二天赶到门口,不料云胜这次怒火冲天,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云胜连捶几下,华声的脸顿时又红又肿,他顾着痛处没有来得及还手,就这样云胜打他打到累为止,因为年纪的问题只打了一分多钟就气喘吁吁,抽着华声的衣领,大声吼道:“我已经告诉过你千万次了!不能再伤害瑞诚,你偏不听!硬要到虎穴里叼羊肉走!好!我现在就把你打成疯子!”
“云胜——”麦二妈止住了云胜。云胜因为出力过暴也就进屋休息,没有理会华声。华声捂住一红一紫的脸进屋坐了下来。
“王八蛋!该死!趁早死啦!打我打得那么痛快!舅父万岁!把这个魔鬼打到落花流水!哈哈哈哈哈哈哈!”青紫脸蛋的瑞诚大叫起来,“你看!这是你的‘杰作’!现在还给你了!”瑞诚指了指华声的脸蛋怒吼。
“周瑞诚,你不要……你不要忘记你是我的儿子!你的户口一日没有迁出去,你一日得跟我回去!哼!”华声搓了搓伤口,得意地对瑞诚说。
“啊——外婆,舅父,是不是这样?!”瑞诚惊恐起来。
云胜和麦二妈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什么时候才能迁出去?!”瑞诚着急了。
“只有你找到工作,拿了身份证,有了房子才能迁户口!哈哈,你以为有舅父外婆做靠山就行啦!啊?!笑话!”华声越发得意。
“你这个王八蛋!”云胜再向华声来了一拳。
“啊——”
“你笑够了没有!我告诉你,我绝对有证据告你和那个秦‘毒妇’虐待瑞诚!”
“清官难审家庭事!”
“再难也能审得出结果来!”
“周华声!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麦二妈终于忍不住了。
“哼!我懒得理睬你!”华声一个劲地把瑞诚抱了出去,他没有理会伤口的疼痛,只顾着走啊走,云胜因为刚才出力过猛疲累不堪,追了没多久就气喘吁吁,没有再追赶;麦二妈因为年纪稍大也不能追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瑞诚被华声扯走。瑞诚拼命挣扎着,拼命捶打着华声,但也不能逃脱,只能被迫压进了火车厢里。
回到了肇庆,周华声再没有打瑞诚了,因为在佛山被云胜打到全身瘀肿,疼痛折磨着他,他哪敢再打瑞诚!
“真是‘偷鸡不到蚀了米’啊!我狠捶了他三下他居然安然无恙,没有疯没有傻,而我却……哎……”华声躺在床上忍受着疼痛的煎熬。
“哼!真是想不到那个兔崽子那么命硬,怎么打都不疯!都不知道他在大万世居那里吃过什么‘强身药’!”独抚非常不服气。
“算了算了,你不要吵了!我不再打他了,他不疯我都快痛死了——”
“……”独抚没有出声。
过了一段时间,瑞诚看到华声没有再打他,心中虽然安定了一些,但过去的事仍缭绕在他的脑海里,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悲欢离合的童少年时期。
第十三章
过了几年,17岁的瑞诚加入了举重队,在队里过着集体生活,没有在家里住。他一边读书一边训练,终于读完了高中。之后,就暂时离开了举重队,去当知青,那时瑞诚已经19岁了。
一天,华声来找瑞诚:“这是你母亲的遗物——一条铜制的汤匙,保管好了。”
“那母亲被埋葬在哪儿?我想去看看。”
“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吧。”
“哦——”
第二天,华声带瑞诚乘火车来到广州177军医院的背后,一个小山岗旁。
“这就是你母亲安息的地方。”华声说完就走了,“你自己乘火车回去吧。”
“母亲?你在哪儿?!这个小山岗虽说不大,但也不止埋葬了一个人啊。”瑞诚弄不明白,他以为华声欺骗他,就乘火车到佛山问舅父。
“对,云泰是埋葬在那个小山岗上,但具体的位置……我想是离医院后500米左右的位置吧。”
“是吗?舅父,可不可以把母亲的一幅照片给我?”
“可以。”
瑞诚拿着母亲的照片来到医院背后500米左右的地方,只是一块空地,他没有找到母亲安息的位置。他想把母亲的照片放在房间里,只因照片太小,又没有留有底片,如果叫炭画家炭一幅,又怕不像,于是瑞诚来到一家照相馆。
“你好,老板,我想请你把这张照片照一次,然后用底片晒一张大的,行吗?”
“小伙子,你真聪明!好吧,我帮你!”老板非常客气。
瑞诚把晒好的照片用相框镶好,放在自己床边。当他看到母亲的慈颜时,心里就多了一份安全感,多了一份生存的斗志,就好像依偎在母亲怀中,格外温暖。
当了几年的知青,转眼间21岁的年轻小伙子——瑞诚已经正式踏入社会参加工作,他在肇庆市配件厂当铸造,住在工厂宿舍里,虽然很凌乱但是好过没有地方住,因为华声的旧屋子比宿舍还要凌乱。
当接到华声搬屋子的消息时,他就退了宿舍。然而华声说的那间在西门的所谓新屋子只比旧的好一点,而且只分了一个床铺位置给瑞诚。
也许挑剔的独抚嫌弃,只住了三个多月,就又搬到了城东区,那间屋子就好多了,瑞诚也有了自己的房间。那时他迷上了电子,有了自己的房间,研究起来都方便了很多。
瑞诚一有空就会到书报亭去购买《电子报》,他对电子的热诚非常浓烈,他几乎是下班吃完饭就开始研究,一直到天亮,睡一两个小时就去上班了。他的电子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当同事的电器坏了,找他维修时,他都能很快搞定,所以同事们都很敬佩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瑞诚经媒人介绍和一位叫贺凯蓉的年轻姑娘结了婚,这位姑娘比瑞诚少五岁,善良清纯,可爱的样子让瑞诚一见钟情。
很快工厂分发了一套房子给瑞诚,他正式把户口迁了出来,不再是城东区而是光明街,他们白手起家,建起了一个温暖和谐的家庭。
作为一名父亲,应该时刻挂念着自己孩子的生活情况,即使孩子有能力照顾自己,都会给孩子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或者金钱,因为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儿女永远都是孩子。但是周华声这个糊涂父亲,受到秦独抚这个“毒妇”的唆摆,认为在瑞诚未成家立业时给个地方住就很伟大了。
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瑞诚不会去探望华声。他和凯容都不稀罕华声的一分一角,从来没有向华声要钱,因为他知道“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没时莫强求”。他和凯蓉白手起家,有多少就享多少,不刻意去追求,凭着两双手的力量,一个普通的家一步步走向幸福美满。结婚一年后就产下了“爱情的结晶”——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为靖翡。
童少年时期的悲与喜、伤与痛、凄与惨,瑞诚永远不会忘记,他把这些看作是一场迅猛的暴风雨,尽管它有多么邪恶,多么猛烈,有多少能耐。只要有了坚强的意志,有了顽强的斗争精神,有了难得的勇气和毅力,都能战胜!!!
万里碧空,瑞诚一家三口来到青青的草地上。一道金光灿烂的光芒柔和地洒在了瑞诚的脸上,他拖着凯蓉和靖翡的手,仰望着天空,清晰地看到慈爱的母亲——云泰。一个甜美欣慰的笑容挂在天边,瑞诚望着母亲清澈的双眼,道出了一句话:“妈妈!我爱你!”。
此时,天地融合,化作一幅动人美妙的画…… (全书完)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6-6-8 10:1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暴风雨中的坚毅

天呀,有这样的父亲吗?还有一个这样恶毒的后母,晕,直接大卸八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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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6-6-8 1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暴风雨中的坚毅

可恶!不知什么世道才会有这种人的出现,可怜的瑞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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