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三月初,去东北三地一游。 第一站到大连。由天津到大连的支线飞机,仅有一个大客车的容量,个子高点的会碰到飞机的舱门和行李箱,不得不低头潜行。这种飞机的起降倒是简洁明快,没跑几步就飞起来了,没跑两步就降落了。我想,像这样的起降如果次数多,机场方面可以考虑搞个缩微跑道,免得利用大跑道既浪费又夸张。 冬末的大连和天津差不多,山包和田野都还连绵着枯黄,空气要好一些。我们没有进市里,只是由机场直接到普兰店,停留一天后再回头往市区边的开发区走。跑了几个公司,大同小异,照例董事长及以下全程陪同,陪着你吹嘘抽烟吃水果;如果你要什么资料,早有小业务员一溜小跑去拿,一时拿不出来的,也找人去现编。总而言之你有任何本分非分的要求,只要你指示,马上就办那种,弄得我们只有低头看资料,去车间老老实实地参观,决不多说一句话。海鲜吃了个饱,鲍鱼都吃得要吐,暴殄天物至此,我想我们也够该杀的。顺便我还问了问毕福剑老家老鳖湾的方位,答案是老鳖湾有好几个,都说是毕福剑的老家。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啊。 在大连呆了两天,然后有厂方安排小车,送我们去鞍山。走的是八车道的沈大高速,一路上车子太少了,显得这条高速的过分奢侈。近三个小时的车程下了高速,出口处早有一风韵少妇翘首以盼。上了她的车才知道,去的鞍山这家公司是她个人的公司,她丈夫是总经理,给她打工,立即我们油然生出敬意,不禁多夸了几句。有个副处长还不恰当地问了问人家的隐私,大篷头从后排伸过来,差点没架在老板娘的右肩上。这女子坦然回答,一点不自在也没有。不禁内心暗叹,什么叫久经沙场。 公司可以不去,鞍钢也只要远处看看它的高炉和烟囱足矣,千山玉佛却不得不看。这尊玉佛确实雕得好,我们都看呆了,回来的路上,有人踩着厚厚的残雪,说他都看落枕了。当日微微刮着不怎么冷的风,天上祥云高邈,大雄宝殿两个庑顶上恰巧各落了一只喜鹊,伫立良久,然后还飞起来,将位子对调一下,确实令人称奇,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吉祥,心里透着亮堂。 翌日午饭是全狗宴,狗的各部位都有,是朝鲜族的饭馆。据说狗肉是大热,我们几个就把外衣都脱了吃。吃哪补哪,我们说,多吃了两口狗腿肉的哥们,就别上车了,沿着京沈高速一路跑到锦州好了。 下午又由鞍山公司的车送我们去锦州,不知是喝了酒,还是狗肉烧的,我们几个人上了车就沉沉睡过去。醒来已过营口地面,东北大平原,真平啊,望不到头的田野被白雪覆盖,偶尔有小片农庄从雪被里探出头来,似乎在窥探我们,又似乎是冬眠的熊,看看日头,算算春天还有多远。抵达锦州已是4点多,稍事休息,邢董事长在晚宴上谈吐今古,风采嚣张,一席话三份,由其踞其二,劝酒布菜点到为止,我们落得不用醉酒的轻松。我真很少见主人这样健谈又谈不上点子而又敢于发言的,浑然不觉中他把话都说了。 转天下午回津,中午安排驴肉馆,一例是驴的身体分部展览,连眼睛都上来了。前天海鲜,昨天狗肉,今天驴肉,每一样不把你吃腻了决不罢休,我们可劲造,也没造进去多少。 在东北这几天,我感到,豪爽就不必说了,即便是商人,也透着实在,让你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