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扇

盲剑客

今我来聆。


借着这简静的夜，杳远苍凉的尺八，悠悠就飘了来，穿透这夜，穿透这无边无际的远天，只将秋的怀想骤然明了起来。酒里，词间，曲中，那些反反复复地彷徨和凉意丛生地迷惘，恰如丹青里的飞白，渐渐地弥漫开来，不着痕迹。


为什么只有在人声退尽的时候才听得到？悲欣之间的平常，于是就探身记忆之外，不合时宜地泛滥，直到燃尽心头那些渐浓的秋意。


秋风画扇，是在伤逝儿女情长？是在眷恋那些真挚友情？是在感慨那些不能逃避的疲惫？是在叹息那些蹉跎的等待？是在遗憾无法重回的不能尽意？又或者，只仅仅是在陶然风月？一首曲子，只简简单单的旋律，然而每每听到思绪总要被轻轻地牵扯一下。


似乎蕴含着一些依稀的喜悦，又仿佛有着寥落苍远的萧索。


苏子词云：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弘一也曾偈：悲欣交集。此音虽未窥殿堂，但大有禅意，已有空寂静之美丽。一个苍凉的柔软。宛似古旧水墨上角落里的一枚闲章，殷红处有着岁月染成的苍黄，然那底子却只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