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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折笔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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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灵杀二(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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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9 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 超能力
翠屏山隧道至今还没有复工。想来是事故调查工作还没有结束吧?
刚一踏进洞口时他们就发现这里同以前的情况又不太一样了,岩石地面上裂开了大大小小的无数缝豁,就象许多怪兽张着那阴森森的巨口,随时等待着有人送到它的嘴边。洞顶与岩壁上也布满了裂缝,有阴冷的水珠滴滴哒哒地渗出来,在黝深的隧道中显得尤其震耳。地面上也到处都是积水坑。两个人走了没有多久鞋子中就浸满了水,踩在脚下滑滑的,粘粘的,说不出的难受。
看来这里面的塌方还在继续啊。但是令人不解的是,本地区的地质结构主要由火成岩中的花岗岩与玄武岩组成,虽然这是座海滨城市,翠屏山又临海不远,但是早在五六十年代,地质学家就勘察出整个山区应该是处在形成于39亿年前的花岗岩上,从这里往前延伸,到海边的地区逐步演化成玄武岩,这应该是比较稳定的地质层。同时,本市即不在地震带上,也不属于任何地质断带范围,那么为什么隧道会出现不停的塌方呢?就算是山体结构不稳定吧,那地面上这么多的裂隙又如何解释?
莫非这地下……?
秦风不敢想下去了,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
他正想的入神,忽然被安稼武一把拉住了。
“小心脚下。”他提醒说。
秦风这才回过神来,他用手电照向脚下,发现就在自己脚边不远的地方赫然正张着一道两尺宽许的裂隙,他刚才险些一脚踏了进去,幸亏安稼武及时拉了一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由于他的脚就停在缝隙的旁边,带得泥石落向了洞中,好长好长时间都没听到石块落地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一齐凑到洞口,打着手电照向下面。手电光投入到了不远的深处,随后下面更深的地方依旧是黑沉沉的,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而且,从地底还传出了丝丝凉叟叟的阴冷之气。
这个洞,它不但极深,下面一定还很大,不然不会透出这股寒气。
秦风直起腰来,看着安稼武说:“也许,也许你挖的那个地下实验室的入口是多余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岩洞可能就通向日军的地下实验室?”
秦风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想不通这里怎么会出现这样大面积的塌坍,而且这些裂隙出现的实在是太怪异了,不知你发现没有?我们一路走来,这样大大小小的裂洞有许多,这可绝不是隧道塌方所能够造成的,而且最近也没有什么地震活动的迹象。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嗯,”安稼武沉思着,他对于秦风的分释表示赞同,同时又补充说,“但是这也并不能说明我找的那个入口就是错误的,它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日军当年的地下工程大得超乎我们的想象,也许……也许我们不能称之为地下实验室,而应该叫它地下城了!”
“地下城?”秦风为安稼武的推断而吃惊!要知道从紫云观到这里最起码有五华里远,那还是取直线,如果日军的地下掩体真的修成这样大的话,那确实可以用“城”字来形容了。只是修一座秘密的军事研究所有必要这么大兴土木吗?那岂不是成了一个巨大的藏兵营?
可是,无论是从民间传言,还是历史资料上来看,可都没听说过当年的关东军在这一地区还有这么大规模的藏兵营啊!
“对了,你父亲当年的笔记中没有提到这座地下城?”秦风问。
“提过,只是只言片语,他从来没记载过实验室到底有多大。”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他们得随时注意着脚下,同是也得留心会不会有岩石会突然塌落下来,因此走得很慢。
安稼武忽然咦了一声,他招呼秦风快过来看。秦风随着他的手电光看去,但见在一洼烂泥坑边有几个鞋印,从那痕迹看,分明是有人刚刚过去,鞋印在烂泥中踩出几个浅窝,旁边的泥汤水还没有渗进去。随后他们又发现了几个同样的鞋印,而且在鞋印的旁边他们又发现了零星的烟蒂。
秦风拾起烟蒂看了看,上面居然还有余温。烟蒂上的牌子是“大丰收”,这是种廉价的烟草,在城市中的超市或是烟摊中很少有卖的,郊区及农村的销路倒是不错。他记得张大爷偶尔也抽过这个牌子的烟。
“大丰收?这是瞎眼蠓抽的。”安稼武看了一眼后肯定地说。
“你怎么那么肯定呢?”
安稼武从秦风手中接过烟蒂,他指给秦风看:“你看,这烟的过滤嘴上没有通常吸烟者用嘴叼过的那种压扁的痕迹,它似乎没有在嘴里叼过,而烟却吸得剩下了一个过滤嘴。这唯一的解释就是吸烟者是用其它的过滤嘴套上香烟来抽的,据我所知瞎眼蠓就有这样一个习惯,他抽烟时总是从怀中摸出一个玻璃烟嘴来吸的。再加上他抽的就是这个牌子,因此我断定前面的人一定就是他。”
秦风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安稼武的推断是极有道理的。
瞎眼蠓,瞎眼蠓,他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人提高戒备地又向前摸去,他们不得不考虑这个深不可测的瞎眼蠓的威胁性了。
洞的深处越来越阴冷,时不时地有塌坍钢梁混凝土之类的,再加上泥石,把有些地方阻塞得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在一处很窄的豁隙处,螺纹钢从混凝土的断层中伸了出来,交错在缝隙处,即象一张巨口中的獠牙,也象是阴森森的铁窗,“窗”的后面漆黑一片,潮湿、阴暗、妖邪!这应该是最近才塌坍的,他们记得以前来时可没有这道墙。
然而,令两个人吃惊的是,这些“镣牙”居然全被人给掰弯了!
是的,那些螺纹钢全向裂缝的外沿弯曲着,把不大的洞口给闪了出来,刚好能容一个人钻过去。从它们弯曲的弧度及规律来看,那绝对不是自然砸弯的或是撞弯的,它们分明就是被外力给生生掰了开来。这种直径26MM的螺纹钢比成人的大拇指还要粗,要把它掰弯,那可不是人力所能够做到的,除非这个人用了相应的工具,诸如管钳、液压搬手之类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人是熟悉洞中的一切地形结构,他是有备而来的。他费这么大劲到洞中会有什么目的呢?
秦风把手电向石壁后的深处照去,手电光消失在不远处的黑暗中,这阴森的隧道中似乎有股不可捉琢的魔力,它吞噬了光线,让手电光照射的距离比洞外要短上许多。这种情况其实是洞内的空气相较于洞外流通性不是很好,又加上凝结的水气而造成的。
“刚才过去的人是瞎眼蠓。”安稼武又从地上拾起个烟蒂,他语气凝重地说。
秦风隐约觉得他的语气中竟有一丝惊恐之意。他在怕什么呢?这个老道士可不是个胆小之辈啊!但是安稼武接下的话却是令秦风颇为吃惊。
“而且,而且他是徒手把这些钢筋给掰弯的。”
“徒手?”秦风觉得这也未勉太荒唐了,有谁能将胡萝卜粗的钢筋给掰弯吗?那这个人力量大得岂非可以同一头大象较力了?
“是徒手,”安稼武肯定地说,他把手电昭向了弯曲的钢筋,让秦风看,“你看,这些钢筋上没有丝毫磕痕,如果是用管钳之类工具的话,不管是什么工具吧,在钢筋上是不会没有留下咬痕的。但是你仔细看,这些钢筋上没有一处有这样的痕迹,这就是说,此人是用手把它们给弯了过来。”
秦风用手电照着仔细看了遍。没错,正如安稼武所言,那些钢筋上确实没有一点儿被工具的钳嘴咬合过的痕迹。相反的,有几根钢筋上沾上了潮湿的水气,上面还隐约可见有手掌握痕。
这个瞎眼蠓,他到底是人还是妖?看来上次在岩壁上攀爬如飞的人也是他了。秦风甚至大胆地猜测,大头怪是不是也是他伪装的?
秦风正在暗自吃惊,却听到安稼武吸了口凉气,象是遇到了什么样可思议的事。难道还有比徒手弄弯这些罗纹钢更令人咋舌的事情?
这时候他招呼秦风向他这边看。他一手握着一截钢筋,另一只手打着手电,从断裂的缝隙间俯身向前下方看,嘴里还在一个劲地啧啧称奇。那个断缝实在是太小了,他从中探出身子以后,秦风在后面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有什么发现?”秦风焦急地问。
安稼武这才想到狭小的洞口已经被自己完全给堵住了,他撤回身子对秦风说:“你自己看吧。”听那语气似乎比看到有人能徒手弄弯26MM罗纹钢还要吃惊。
秦风学着他的样子,把上半身探进洞口,打着手电向斜下方照去。但见在断裂的撑子面及岩石组成的这堵墙后面的地面上,赫然显出一道三米来宽的大裂隙,它把整个隧道一分为二,两边的余势又在洞壁上撕出了长长的口子,甚至连洞顶坍塌的撑子面都几乎被劈为了两段。从下面传来了一阵阵阴冷之气,用手电照去,那是深不见底的。
秦风这才明白安稼武为什么惊讶了,这样宽的一道堑壑,从同一水平面的这边是很难跳到那边去的,那么瞎眼蠓,他又是怎么过去的呢?难道还是用他以前的“壁虎功”?
“也许,你以前的猜测是对的,瞎眼蠓确实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现在,安稼武也不得不承认秦风之前在隧道中的遭遇用常理是无法解释的。
秦风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不要出声。两个人一起熄灭手电,屏住呼吸,幽深的隧道中除了“叮叮咚咚”的渗水声,偶尔还有耗子或者是别的什么动物游走的声音,除此之处就是两个人的心跳及呼吸声了。但是,侧耳细听,附近分明还有另一个呼吸声,这声音急促而微弱,显然是在尽量控制。
这个声音就来自断壁上那个洞口的另一边,就在,就在与他们一墙之隔的那个豁隙后面!但是,那后面分明就是深渊,除非这个人是象壁虎一样悬挂在岩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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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9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章 疯狂恶魔
手电熄灭以后,周围完全没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那藏于壁后的呼吸声似乎也在尽量憋气,但是看来他是非常紧张的,呼吸虽然轻微,却是急促的。
这道石壁即然是由坍塌的混凝土及岩石堆叠而成,在其中就难勉会有许多小的缝隙,洞中空气潮湿阴冷,人呼出的气体遇到冷空气马上凝结成白霭霭的水雾,现在就从几个狭窄的细缝中喷出这种水雾,根据位置判断,对面那个人就在下秦风对应的石壁后。秦风甚至都听到了他那怦怦的心跳声。
洞里光线太暗,又加上两个人刚熄灭了手电,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周围的黑暗,秦风只好把安稼武拉到了一边,然后在他手心里写着,意思是让他亮出家伙在旁边照应着,自己从洞口探出身子,用手电照向传出呼吸声的地方。安稼武会意地握了握他的手,随后抽出随身带的那柄古剑,闪到了洞口边,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秦风先长长吸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头探进洞口,他望向传出呼吸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吸附在石壁上,而且那个东西似乎也发现了自己,他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秦风陡然间按亮了手电筒,照向那处石壁。
为了这次行动,秦风特意购置了美国派力肯强光战术手电。这种手电不但照射距离远,而且光线极强,对着眼睛直射几分钟就可以使人短暂暴盲。他把手电照出去时当然不知道那个东西的眼睛在哪里,只是根据判断射向了传出呼吸的地方。也幸亏如此才没有把攀附在岩壁上的那个人给晃下去,否则对方十有八九会掉下万丈深渊了。
岩壁上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强光一照,显然是吃惊非小,他那扭曲的五官不由收缩起来,面部象大青虫一样的股肉“突突”蠕动着,显得狰狞已极。
这个人居然就是瞎眼蠓!
他一只手伸出来遮住了眼睛,另一只手依然死死扣在石缝中,两只蹬在岩石上的脚由于变生仓促,险些踏空翻到了脚下的深渊中。
“果然是你!”秦风惊呼了一声。
瞎眼蠓显然早就知道后面有人在跟踪他了,而且他也知道跟踪的人是谁,因此才会躲在了这里。他没有到裂隙的另一面去,那肯定也是无法过去。这样看来这个人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可怕了。但是单从那些弯曲的罗纹钢来看,这家伙还是异于常人的。
瞎眼蠓小心翼翼地从岩壁上挪过来后,安稼武首先就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些东西不是我弄弯的,我来时就是这个样子。”
从表情上看,瞎眼蠓不象是在说谎,那就是说在他之前还有另外一个人进到了隧道中,并且掰弯了钢筋,跃过了丈许宽的裂壑。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可怕人物!
安稼武满是怀疑之色地问瞎眼蠓:“那你鬼鬼祟祟地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咳咳,我是……我是到这里来找上次丢失的钱夹的。”瞎眼蠓撒了一个傻子都不会信的谎。
“是吗?你爬到岩壁上去找钱夹?我好象没见你用过什么钱夹啊!”安稼武讥讽地说。
瞎眼蠓搓着手,一副的窘态,不知该怎样回答。
“也许这些钢筋也是你弄弯的吧?瞎眼蠓大侠。”安稼武见他不说实话,索性就刺激他一下。
“哎!道爷,这叫什么话?这叫什么话?我瞎眼蠓要是有那个本事还会被你呼来喝去的吗?”他有点急了,老道士的这话不分明就是在说他瞎眼蠓就是个妖怪吗?除了妖怪谁能掰得动这么粗的铁棍棍?
“你没有那个本事?那好,你倒说说看几次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那个琥珀项坠,你不要说只是见过它那么简单吧?”
安稼武此言一出,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瞎眼蠓的表情,但从他粗重的呼吸声中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神经又崩紧了。微尘击中了他的痛处!
三个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忽然间瞎眼蠓骂了一句脏话,一甩手把个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秦风与安稼武同时用手电照去,发现摔在地上的居然是一只苍鼠。这个小东西被瞎眼蠓摔得肚皮都暴裂开来,还能挣扎着在地上爬出了很远,才吱吱叫着断了气。
看来瞎眼蠓是把一肚子的火气全撒在了这个倒霉的小动物身上,出手竟然如此的狠毒!
三个人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忽然被一阵凄厉的令人毛骨耸然的尖叫声吓得全身一震,接着就听到了一声枪响。这声音在隧道中嗡嗡地回响着,伴随着那惨叫声,让人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人类怎么可能发出这么凄厉的惨叫声!那简直不能算是叫,更应该称为是“鬼嚎”了!
三人同时转过了身,并在第一时间各自把手中的手电照向了身后。
后面,也就是他们进来时的那段隧道中,凄厉的惨叫声还在响起,同时也伴随着几声枪响,但是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应该是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吧。
“什……什么?后面有什么鬼东西?”瞎眼蠓战战兢兢地问。
秦风与安稼武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产生了同样的想法:这小子戏演的过头了。他即然敢一个人屡次进到这鬼气森森的洞穴中,胆子不应该是这样小吧?
“走,去看看。”
安稼武说着就当先迈步走去,秦风赶紧一把拉了他。
“情况不对啊!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向这边来。”
没错,在隧道的另一头隐约传来了怪异的“唰唰”声,就象正有一个长着千足的巨大的蚰蜒在向这里爬行,但又不太象,又有点儿象是风吹林浪的呼啸声。
对于这种声音,秦风并不陌生,他曾在这条隧道中听到过一次,因为这声音就是成千上万只苍鼠滚滚向前而发出的声音!但是这一次明显与上次的情况不同,在这怪异的唰唰声中还夹杂着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毫无疑问是人类发出来的,而且听声音似乎不是一个人。最令人胆寒的就是那惨叫声!
声音越来越近了,背临绝境的三个人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安稼武还是用他的长剑,秦风与瞎眼蠓没带家什,只好从泥石中翻出两截用来支撑洞顶的钢梁上的两根角钢,攥在手中目不眨睛地盯着前方。
来了!
在战术手电的强光下,隐约从黑暗中出现了几个人影,他们踉踉跄跄地奔跑着,很快就完全进入了光线范围之内。来的一共是三个人,不,应该说是两个人加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怪物。
跑在最前面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赫然正是周景山,他手中还拎着一把“六四”式手枪。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年轻人,比较面生。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就是那跑在最后的第三个“人”,他距离前面的两个人比较远,步子也沉重了许多。严格说来那不能算是人,只能说是一个人形的怪物。他有四肢、有脑袋,但整个形体比例失常的近乎一个圆球,他的身上披着一层疙疙瘩瘩的象是赖蛤蟆一样的皮,每跑一步那些疙瘩没有一处不在蠕动着。并且有时候还会掉下一两块,就象熟透了的苹果一样,扑通通地落在积水湾中,溅得泥浆四射。
凄厉的惨叫声就是从这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人形怪物嘴里发出来的。
这个东西的脚步越来越迟缓沉重,最后是一步一步地向前挪了,每迈出一步他的喉咙里就发出一阵“咯咯”的响声。他已经力竭,发不出叫声。但是从那些疙瘩中却渗出了无数缕殷红的鲜血!
终于,他坚持不住,轰然倒了下去,他身上披的那层恶心的疙瘩皮被摔得散了散,随后又聚拢到了身上,他的身上传出了筋骨被咬断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啊——!那根本不是什么疙瘩皮,那,那竟然是无数的老鼠咬噬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被他带的一起奔跑。现在,这个人匍匐在地,居然还手脚并用地向前爬着。那些疯狂的小魔鬼们就肆无忌惮地啃噬着他的躯体。皮肉被撕裂的声音;筋骨被咬断的声音,甚至被利齿切断的血脉,从中汩汩的冒血泡的声音都隐约入耳!
这番景象,怎不令人为之魂飞魄散?难怪艺高人胆大的周队都要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安稼武与瞎眼蠓分别扶住了仓皇跑过来的两个人。秦风攥紧角钢就要冲过去抢救被群鼠围攻的那个人,安稼武一把拉住了他。“没有用的,晚了。”他说。
的确是晚了,只片刻的工夫,鼠群就从他的身上漫了过去,在后面只剩下一具带着残渣的骨架。接着这些沾满血的小魔鬼们嚣嚣攘攘着扑向了背靠石壁的五个人。
“快跑啊!还傻站着干什么!?”那个睁着一双惊恐眼睛的年轻人嚷了一嗓子,转身就要向身后的洞里钻。
“没有路了!”安稼武扯着脖领子把他拎了回来。
“不用怕,它们不是很多,我们五个人可以应付。”
秦风挥起手中的角铁,把最先扑上来的几只苍鼠给扫飞了出去。他对其他四个喊着,给他们打气。
众人一起动手,对着围上来的鼠群一阵猛打。
“不是这些,后面还有许多。”周景山嚷了一嗓子,把扑到脚板上的几只耗子给碾成了肉酱。
他话音未落,那阵怪异的声音就大了起来。用手电一照,但见光源所及之处,整个地面都在微微蠕动。不不不,不应该说是地面,连岩壁,甚至洞顶都卷起了层层黑色的浪流!
整个山洞在蠕动!他们就象是处在一截正在一收一缩的芒肠中一样。这五个人,看起来就如肠道中的寄生虫。
成千上万只苍鼠浩浩荡荡地卷了过来!
后有追兵,前无出路,五个人看来是难逃厄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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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9 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章 双头妖人
苍鼠组成的黑浪转瞬间就离五个人不到十米远了。
“大周,想办法过去,瞎眼蠓,你配合他。道爷,我们俩来阴挡它们一会儿。”秦风用最简练的语言分配完了任务,然后与安稼武分持着两只派力肯强光战术手电射向了鼠群。
在强烈光芒的照射下,鼠群开始后撤,但它们并没有退去,只是远远地围成一圈在观望着。从这些黑压压的东西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令人作呕。
派力肯战术手电被广泛地应用到世界各地的军事部门及特殊行业中,它的各方面性能几近完美,但凡是这种手电耗电量都非常大。秦风购买的是2320的铝合金波纹外壳的,它只能提供干电池做为电源,两节CR123电池只能持续供电一小时,如果在这段时间内他们还是无法摆脱困境的话,那到时仅凭手中的几件冷兵器是不足以对付这些疯狂的苍鼠的。到时……
哎!到那时怎样的一番情景可就无法想象了!
周景山与那个年轻警员小陈,他们带的手电筒在逃命中早已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大周手里拿的是瞎眼蠓的普通手电,他用手电向裂壑的对面照着,终于在对面发现了一块倒三角形的突出岩石,只是不知道它能不能承载得了一个人的重量。事到如今也没有选择了,只好冒险一试。
大周向小陈要过了攀山绳索。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周景山在出发时让小陈带了攀岩的工具,他的本意是一旦再次遭遇到塌方或是山体滑坡之类的险情,好有个准备,不想却用到这里来了。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他在绳索上挽了个猪蹄扣,然后甩了甩胳膊,忽地一声给甩了出去。绳套不偏不奇地正好套在了那块岩石上。周景山顿了顿这边的绳子,岩石上的猪蹄扣被他一顿紧紧地箍在了三角石的底部。他又用力拉了拉,觉得牢固性应该没有问题,这才把自锁性保护器挂在了这边的一根探出来的钢梁上。
然后他又依法在深渊间拉起了第二根绳索。周景山熟练地做着这些事,直到绳子崩得象两根罗纹钢才松了口气。
“周队,好了没?时间不多了。”身后传来了秦风焦急的声音。
鼠群一阵骚动后又静了下来,秦风预感到情况不妙了。这种死寂他太熟悉了,他知道这些“士兵们”是在等待着它们的“国王”出场。如果那个家伙出现的话,他们这些人要想安全撤退就难了。
“快,道爷,你先过去。”秦风得知锁桥架好后催促道。
这种情况下,安稼武也不再推委,他知道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适合首先过去的了。秦风要断后;周景山体重又太大;而瞎眼蠓与小陈先过去的话,也不知道对面会有什么情况,到时他们两人也未必能应付得来,看来这个“先驱者”非自己莫属了。于是,安稼武就第一个踏上了绳桥。他是个极自负的人,可不想在这些后生面前丢了份量,他是踩着绳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的。
安稼武到了对面后,一边检查着套在岩石上的绳子,一边用手电向这面晃了晃,示意下一个人可以通过了。
紧接着就是小陈,他可就没有老微尘那般神定气闲,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姿势实在是狼狈已极。但总算是平安到达了对面。
但是接下却发生了意外,周景山与瞎眼蠓竟然相互推让起来,谁也不肯先过去。周景山可能是觉得自己做为堂堂刑警队一队之长,怎么的也得让个收破烂的先过去吧,不然要自己这个人民公仆做什么?
“周队,还不过去,等什么呢?”秦风的语气中竟隐有一丝责备之意,对于接下来要出场的这个大头怪,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他知道那个裂豁也未必能够拦得下它,但最起码能把鼠群拦下,那样他们五个人对付大头怪或许还有一丝胜算。至于瞎眼蠓,这个人却忽然开始发扬风格了?想来他一定是有什么用意的,秦风倒要看看他硬要留下来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到这个时候,周景山也没有什么面子可争了,自己刚才逃的那么狼狈,又损失了一个兄弟而束手无策,还有什么架子是放不下的?当下也就不在推让,攀着绳索爬了过去。
周景山爬过去后,秦风见瞎眼蠓还是没有动作,有些气急败坏了,冲着他怒吼着:“你还等什么?该不会说没胆子爬过去吧!”
他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忽然觉得身后一股疾风袭来,本能的拧腰就将手中的角钢向后挥了出去。但是他还是慢了半拍,整个人一下子就被身后的瞎眼蠓给扑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同时,秦风手中的角钢被磕飞了出去,但他另一只手中的战术手电兜头砸向了瞎眼蠓的脑袋。
这种手电即然常做为军警的装备,它不但可以装在枪械上当做探照灯,还可以做为警棍之类的冷兵器使用,它铝合金的外壳坚固异常,其手握处的设计也跟警棍上的流线纹比较接近,本身就带有这重功能。加之猝生俄变,秦风那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气,这一挥之下杀伤力自是非同寻常。
但听得一声闷哼,瞎眼蠓居然被这一击之力掼出去两米左右,横着凭空飞了出去。
秦风来不及多想,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这时鼠群又开始蠢欲动了,他赶紧又把手电光向那些恶心的小魔鬼射了出去,鼠浪被强光所慑,又向后退了些许。裂隙另一边的安稼武也把强光手电照了过来,他嘴里在喊着什么,不过秦风根本就无法听清楚,因为他的耳朵里遍是鼠群发出的骚动不安的吱吱声,还有那如雷似的咆哮声。
他这才发现就在两米远的一块断岩下,正有一个四肢着地的黑影,顶着个硕大的脑袋在咆哮着,它的两条前肢下正死死地按着已经吓傻了的瞎眼蠓。
恶臭,一股死尸腐烂的恶臭气息直入鼻端,几乎要令秦风呕吐起来。
这一次秦风看清了,这个大头怪,它的四肢居然跟人类一般无二,它有手有脚,只是全身披着一层细细的,杂乱的耸毛,如果不看头倒真的有点儿象是非洲草原上的狒狒。但是它的头,那可不是地球上任何已知物种所能具备的。这个头实在是大得跟身体太不成比例了,秦风甚至都担心它的躯体会不会支撑不住这个大脑袋,而随时一个倒栽葱折断了脖子。
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现在这个大头怪正背对着秦风,微微晃着它那巨大的头颅,对着身下的瞎眼蠓狂燥地咆哮着。瞎眼蠓全身筛糠似的抖着,竟吓得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原来这小子刚才并不是在袭击自己,他是发现大头怪扑了下来,才冲上来把自己扑倒的。这样说,瞎眼蠓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秦风脸上一红,为自己刚才的“恩将仇报”感到羞愧。所幸的是在黑暗中也没有人注意他的窘态,他向对面的安稼武打了手势,让他用战术手电逼住那些鼠群,自己悄悄摸了过去,打算从后面袭击大头怪。
大头怪的脑袋还在微微晃动着,奇怪的是,它的咆哮声渐渐低沉下来,最后竟变成了一种似哭泣的呜咽,那声音悲怆、凄凉,完全不象一个怪物所能发出来的。那,那分明就是一个伤心欲绝之人的痛哭啊!
安稼武在对面打着手势,意思是让秦风不要轻举妄动,先观察一下再说,因为这个怪物,它看起来并没有要伤害瞎眼蠓的意思。
秦风迟疑着,他不知道微尘的这个判断对不对,要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忽然间,秦风吓得倒退了两步,手电险些失手掉到了地上。他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眼前看到一幕太令他不可思议了!
随着大头怪物微微摇晃的巨头,它头上的鬃毛也簌簌抖动着。秦风忽然发现它那浓密的毛发间竟射出两道幽幽的绿光!那分明就是一双眼睛,但是这怪物,它的头根本就没有转过来,只是它的眼睛陡然间就转到了后脑壳上!
秦风把手电照了过去。
“呜——!”随着一声尖锐的咆哮,怪物后脑壳上的鬃毛一下子分卷开来,在它的后脑勺上居然露出了一张惨白的,齿牙瞪眼的怪脸!这脸分明就是一个人的轮廓,它狰狞地向着秦风吼叫着,声音却与先前的完不一样。这个声音比较尖细,没有先前的狂暴,却透出一股阴森。
秦风又向后退了两步,他这才看清,这个怪物竟是在前后两面长着两个头(也许是两个以上吧),它前面的那颗对着瞎眼蠓,后面这颗头正对着自己。怪不得它的的头异乎寻常的大了,原来篷乱的鬃发间竟是长着最少两个头的,而且这两颗头看来是雌雄两体的。
看到这副情景,秦风首先想到了五一路王婶讲过的流浪汉的事情,毫无疑问这个所谓的大头怪物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失踪的孩子。
他,是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物。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那就有待进一步调查了。
双头人还是把瞎眼蠓按在身下,他的嘴里还是发出那种如凄如诉的呜咽声。瞎眼蠓也许根本就不是被吓懵了,他不是不能抵抗,而是根本就没想抵抗,因为他知道这个双头人根本就不会伤害他!他就那样躺在地上与双头人对视着,良久良久,目光渐渐凄迷起来,然后他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怪物的脸颊。那动作温柔的就象在为情人拭去腮边的眼泪!
秦风从侧后面看,他确实感觉到双头人的脸颊上有两点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那泪无声地滴在了瞎眼蠓胸前的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上。
那个东西是被双头人抓烂衣襟后从瞎眼蠓的衣服里露出来的。也就在那一刻,双头人的咆哮渐渐变成了呜咽。他的目光凝在了那个饰物上,凶残之气也被眼中的迷蒙所取代。
那个挂在瞎眼蠓脖子上的饰物是一枚闪着绿光的眼球形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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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9 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二章 真相(一)
瞎眼蠓佩戴的琥珀项坠竟跟微尘从大头怪身上扯下的一般无二。
双头人任由瞎眼蠓的手在他的脸上抚摸着,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那种感觉竟有点儿象是一只乖顺的小猫在主人面前撒娇。而他的另一个头则连声怪叫着,象是又急又怒,似乎是想用力地转过去。
于是,更加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但见这个双头怪人硕大的脑袋用力摇摆着,时而伸出手把自己的头掰向另一边,时而又掰向这一边。就好象身体与头不是属于同一个人。他的躯体也开始翻翻滚滚地挣扎着,就象自己在与自己摔跤,直撞得石块纷飞,泥浆四射。他四肢相互绞动,一粗一细两个咆哮声吵得不可开交。
由于安稼武所处的位置与这里稍远,他手里战术手电的强光对苍鼠的威摄力不是很大,现在鼠群又开始向前逼近。秦风抓紧时间拉起了如痴如醉的瞎眼蠓,催促着让他先爬了过去,然后自己也顺着绳索攀到了裂壑对面。
所有人都撤到了深渊的另一面后,鼠浪已经卷到了悬崖边,它们涌出了那道狭窄的缝隙,片刻间已布满了石壁。这些小魔鬼们吱吱叫着,声势极为骇人!但一时间却也是无法过来的。
瞎眼蠓的头被秦风用战术手电给砸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发际淌了出来,糊得满脸都是,小陈从登山服的口袋中掏出一卷纱布,给他紧急处理了下,把纱布绷在了他的头上。
隧道还没有贯通,他们不可能从另一头出去,眼下看来只能寄希望于鼠群自行退去了。手机在这山洞中是没有任何信号的,靠外界援救根本就行不通。如果鼠群不退去的话,他们还得靠自己想办法,但是眼下能有什么好办法可想呢?
秦风一直在盯着瞎眼蠓,如果不是看他受伤了的话,怕是早就揪住他问个究竟了。是啊,这个瞎眼蠓的身世实在是太可疑了。谁也不知道他姓什么?从哪里来?他怎么会有那个琥珀项坠?他与双头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道爷,你的琥珀项坠呢?”他问安稼武。因为他甚至怀疑,那个琥珀是否就是微尘送给瞎眼蠓的?他们两个不会是设了套,让自己往里钻吧?
“项坠?我没带在身边。怎么?那个怪物与项坠有关?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从安稼武的脸上看不出有丝毫撒谎的表情。
秦风没有答话,他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向瞎眼蠓。现在,瞎眼蠓脖子上的那个项坠又被他掖到衣服中。他似乎意识到秦风有了什么发现,一下子显得极不自在起来。
“刚才幸亏你及时相救。哎!我却失手伤了你,真是过意不去。伤口怎么样?”秦风说着走到瞎眼蠓跟前,察看了一下他头上的伤势。
瞎眼蠓刚要开口,秦风又接着说:“其他地方没受伤吧?”他一面说着一面作势要替瞎眼蠓检查身体的其他部位,他的手象是无意间触及了瞎眼蠓胸前的那个挂件,随后飞快地把它掏了出来。
在这一瞬间,秦风与安稼武同时呆住了。
挂在瞎眼蠓脖子上的琥珀项坠竟与微尘得到的那个一般无二!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回过神来的安稼武抓着瞎眼蠓的胳膊问。
“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对,我为什么就不能有?”瞎眼蠓直视着微尘,语气淡淡地说,“相反,你的那个,是你自己的吗?”
“你,你是……你与大头怪是什么关系?”
瞎眼蠓忽然笑了,他仰天大笑,直笑的眉发皆动、涕泪横流。良久良久,他的笑声才止住,声音中充满了无限痛楚。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他是我的孩子!我的亲亲骨肉啊!”
他最后的两句话几乎是在声嘶力竭地嚎叫。
秦风与安稼武不由为之动容。什么?他就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孩子的父亲?但是,王婶不是说他早已死了吗?还有,即然他就是那个男人,为什么王婶没有认出他来?
“意外吧?很意外吧?”瞎眼蠓脸上的血污与泪痕混合在一起,加之变形扭曲的面部肌肉,显得狰狞已级。他接着说:“还有更意外的,二十年前那个死在工地上的人,他根本就不是我。他是被我杀死的,是,没错,我用一块石条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然后就看着他倒在地上抽畜着……嘎嘎——!我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啊!那真是种不一样的享受啊!他的眼睛中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脸,是啊!我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被他打的稀巴烂的脸。这张脸使他恐惧,使他战栗!哈哈,原来在内心深处他是这样的怕我!渐渐地,我的脸在他的眼睛中越来越模糊了,模糊了……最后终于消失。你们知道吗?当一个人的生命之火渐渐熄灭时,他眼睛中的神色是多么的奇怪?奇怪啊!奇怪……!”
他近乎疯狂地边笑边说,额上由于情绪激动都放出了油腻腻的红光。
秦风见他情绪起伏太大,恐怕一时半会儿是难以平静。示意安稼武不要再刺激他,先让他平稳一下情绪再说。在这期间秦风把周景山向微尘做了介绍,周队虽然是名噪四乡,但独处深山的老道士微尘可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他只是礼节性的与周景山握了握手,主要心思还是放在瞎眼蠓身上。对于周队为什么到这隧道中来,他也没去细想,况且做为一介刑警队队长,有些事情那也不是他们这些人所应该问的。但是秦风却知道,这个外表粗放,内心精细的周队长,他是带人跟踪自己与安稼武到这里来的。至于他们怎么被鼠群攻击,那也不好相问,一则这件事情对于周景山是个不小的打击,二则多少总要顾及一下周队的面子不是?
瞎眼蠓用了很长时间才平稳下了情绪,他的目光在秦风与安稼武之间扫来扫去,显得有些意外:“怎么你们不想知道那个被我杀死的人是谁吗?”
“你杀了人?”一旁的小陈嚷了一嗓子。被周景山给摆手打住了,他知道目前不是问这话的时候,瞎眼蠓即然自己说出来了,他就一定会说完,在这时,做为警方的他们要是陡然插嘴的话,恐怕会刺激这个人,到那时他八九会产生逆反心理,偏偏就给你来个守口如瓶。
瞎眼蠓根本就没有理会小陈,他这时一反常态,高傲的象个国王,看众人的眼神竟带着一丝不屑之意。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秦风的话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众人的目光一齐投到他身上,在等着他的下文。瞎眼蠓更是一脸困惑之色。
“那个人是个流浪汉,他经常欺负你们。”秦风缓缓地说。他根据王婶的回忆,推断被瞎眼蠓杀死的人一定就是曾经欺负他们的人。
果然,瞎眼蠓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认识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我不认识他,而且我相信你也不认识他。我之所以知道有这么个人,是因为听王婶说的,她对我说了二十年前的一些事情,因此我推断你杀的那个就是他,原因有三:一、在那片废弃的房子中,也只有流浪汉才有可能到那里去;二、当时做为流浪汉的你在那里杀人,即不可能是图财,也不可能是情杀,剩下唯一的一种就是仇杀,一个流浪汉会与谁有仇呢?毫无疑问,除了那个常欺负你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了。虽然有以上两种推论,但还是不能肯定那个人是谁,这样我又想起王婶说过,在第二年小区建到那里时从推倒的废墟中挖出一具不可辩认的残骸,但是却没有人知道那尸体是谁,那样的话就更加肯定了这个死去的人一定是个无名的流浪汉。综合以上三点,我才推断出死者的身份。”
秦风侃侃而谈,令在场的人心中都是大加赞叹。周景山更是大声叫起好:“好,好,条理清晰,结构严谨!真是难得的好苗子啊!”
瞎眼蠓显然没有料到秦风会知道这么多内幕,他涩声问:“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所谓大头怪的来历?”
“是的,之从王婶跟我说了二十年的那段往事后,我就猜测那个大头怪,他根本就不是微尘道长所说的变异的老鼠,他八成就是数年前的那个怪异的孩子伪装的。但是我却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本来我以为他唯一的亲人被砸死后,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怀恨之心,这才展开了血腹的屠杀。但是……现在看来,显然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只是,令我想不通的是,王婶怎么会没有认出你来,照理她对你的印象是非常深的,即使你……你容貌有所变化,但声音总该能听出来的。”
“那个王婶,我认识她,她却不可能认出我。难道她没跟你说过我们从来没交谈过吗?之从我被那个家伙毁了容后,别说是他,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瞎眼蠓说着伸手摸了摸他那肌肉纵横交错的脸部。
“那么你的孩子……他……”秦风实在不知道下面的话该怎样问出口,难道就说“哎,你的孩子怎么是个双头怪啊”,这可不是他秦风一向的为人处事的方式。
瞎眼蠓苦涩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个孩子他生下来就是如此。这也是他的生母为什么一生下他就跟别人去了的原因之一吧,他们说她生了一个妖怪,还说她跟妖怪私通,我知道她的心里比谁都苦!她不但要面对自己生下的这样一个怪胎,还要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她甚至都不敢在白天出门了,她……她的心头是挂着怎样一个巨大的包袱啊!……”
瞎眼蠓被触及了伤心事,声音又硬咽起来。周景山的眉头拧紧了,他不明白,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说哭就要哭了?这,这也未勉太矫情了吧?但是,当他听完瞎眼蠓的讲述后,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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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9 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三章 真相(二)
秦风拍了拍瞎眼蠓的肩头,什么也没说。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但瞎眼蠓一家人的处境是可以想见的。这样一个孩子,谁见了都会为之侧目的,何况据瞎眼蠓说他的故籍是一个封闭落后的小山村呢?
“所以她就撇下你跟孩子跑了?”安稼武问道。他一辈子未成家,又长期独处深山古刹,对于社会生活中的一些问题是无法理解的,在他想来,这个女人即然能撇下自己的孩子与丈夫而跟人私奔,那毫无疑问是个坏女人。
“其实也不能说是就因为这个,有哪个母亲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呢?虽然这孩子确实是太怪了,但她还是百般地痛受他,可是,可是我的父母开始倒没觉得怎样,时间长了架不住村里的人议论,也认为我老婆是与魔鬼私通才生了这么个怪胎,他们起先对她没有好脸色,逐渐地由白眼变成了打骂,进而逼着让她滚出这个家门。哎!那段日子,她过得简直就是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生活。而我,开始不相信这种说法,但经不住周围所有的人都这样说,也开始她打骂了。我,我简直就是个混蛋啊!我甚至把她赶到了猪圈里,让她与猪一起睡!”
瞎眼蠓说着,竟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直打得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大家静静地听着,现在没有谁还觉得瞎眼蠓的老婆是个不守妇道的水性杨花的女人。将心比心,在那样的环境中换成是你,你会还守着这个家不放吗?
瞎眼蠓继续往下说。
“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离开这个家,她是舍不得孩子啊!她不能想象这样一个孩子在失去母亲后会遭受怎样的岐视与白眼。所有人,包括我,没有一个把她当做是人的,在夏天,她睡在猪窝里,全身被蚊虫叮咬得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冬天,她就缩在用稻草铺成的猪圈中,吃着冰冷的,我娘倒给她的残汤剩饭,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每天都能够看到自己的孩子。
可是后来这个唯一能支撑她活下去的愿望也破灭了。我娘不再让她见孩子,于是她就选择了自杀,当她喝下农药,嘴中吐着的沫沫,蜷缩在猪圈中抽畜时我娘居然把门插上,死活不让我与爹出去救她。我痛苦地坐在门槛后,听着她那撕心裂肺的挣扎声!我想那时她是不想死的,她的喉咙中挤出了可怕的咕咕的声音。啊!这声音多少年来一直在我的耳边回绕,它就象一柄利剑,无时无刻不在戳着我的心灵!”
说到这里,瞎眼蠓又无法继续下去了。众人不知道,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应该同情他呢?还是应该遣责他?
“那么接下来呢?她不是没死吗?”小陈被这个真实的故事打动了,他急不可待地问。
瞎眼蠓平稳了下情绪,接着讲他的往事。
“是的,她是没有死,那是因为有个人救了他,这个人就是我们的邻居邢二。邢二是个赤脚医生,也是我们这个小村里最有文化的人,他一开始就不相信什么与魔鬼通奸之类的说法,但是在那个落后愚昧的小山村中,谁会在意他的话?也只有他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我的老婆,他是个极有同情心的人,只是性格太闷了,因此都将近四十的人了,还是没有讨着个老婆。
他在邻院看到了我家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就翻墙进来救了我老婆。他对她进行了急救,然后把她送进了乡卫生所。所幸发现及时,喝下的药又不是很多,所以我老婆她得救了。
当时我是要冲出去的,但被我娘的一顿喝斥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我从小就被她管怕了,又加上性格本就懦弱,因此直到后来我娘不充许我去医院探望自己的老婆,我也没有敢违背他的意思。
就这样,我看到自己老婆的最后一幕就是她蜷缩在地上抽畜的那番场景,此后就没有了她的消息,连那个邢二也没有了音迅。于是小村里又有了嚼舌头的话题,人人都在议论着,瞎眼蠓那个跟魔鬼通奸的老娘们跟老光榻邢二跑了。更有一种说法,说是邢二其实就是那个魔鬼,他是借着人的躯壳到世上来祸害生灵的,不能让他们的孽种留在村子里,否则村中所有的人都要倒霉。于是,他们组织了村里几个有威望的长者,逼着我的父母把那个‘妖孽’给扔到深山里。
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咋能把一个生活在身边的孩子说扔就给扔了呢?虽然这个孩子是长得异形怪状,但我们一家人还是下不了手啊!这样,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就带着孩子悄悄离开了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小村庄,从此开始了漫长的漂泊生涯。
一路上不管走到哪里,我都把孩子的头给蒙起来,他的这个样子,被人看到是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虽说如此还是不能完全避免被人发现,看到他的人就象见了鬼一样的惊叫着躲避我们父子,然而其中有一个人却是例外,他是个医生,他对我说其实这个孩子并不是什么妖怪,他只是一个畸形儿,在世界各地有许多这样的先例,我的孩子他并不是唯一的。
听到他这样说,我才猛然醒悟,孩子他妈是蒙受了怎样大的屈辱啊!我的肠子几乎都要悔青了,于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她。我知道邢二的老家是在辽东半岛,这才带着孩子一路找到这里来,其实如果没有这个目标的话,我也不知道能够到哪里去?天下之大,仿佛竟没有我们父子的容身之所。”
瞎眼蠓说到这里又顿住了,他需要不停的平稳心绪才能继续说下去。其他四个人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没有人再打断他,接下来应该就是他们父子到达这里以后的遭遇了。
“我一路乞讨,终于带着孩子来到这座城市,听人说邢二的原籍就是在这里。我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即使找到孩子他娘又能怎么样呢?我还有脸面对她提出任何要求吗?我是来寻她回去的?还是向她忏悔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一定要找到她。
一路行来我尽量挑僻静阴暗,最肮脏的街头巷尾处的垃圾堆过夜,也只有那里才没有人愿意靠近,连跟我一样的流浪汉也不愿睡在垃圾堆中,但对于我,那却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居所,因为那样就不会有人发现我的怪物孩子,也不会遭到嘲讽与驱赶。
后来我找到了个天堂般的住处。是啊,那片废弃的房子对于我与我的孩子,无疑比五星级宾馆还要豪华舒适了。”
瞎眼蠓的眼中难得地闪出了幸福满足的光芒,那神态就象一个超级富翁在回味着豪华别墅中曾拥有的安逸生活一样,我想这种神态只有意得神满之人在抽着名贵的古巴雪茄,喝着高档的法国葡萄酒的成功人士才会有。
“也只有在那段日子里,我才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幸福。虽然我们吃的是从工地上捡来的烂菜叶,喝的是河沟里的烂泥水,但必竟算是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而且我也不用到处乞讨了,我可以在那片废墟中捡许多许多的瓶罐报纸之类,这些东西不但可以卖钱,有时上面的图画还可以给我的孩子带来乐趣。他那时还是个刚五岁的孩子啊!虽然生活的凄苦无奈让他早早地就失去了童真,但他的胸腔里必竟怀的是一颗五岁孩子的心,那些花花绿绿的画报、包装盒之类的东西唤起了他即将麻木了的童真,他总是爱不释手地翻着那些东西,一遍又一遍。
白天我是不敢让他见人的,就算偶尔带着他出来透透气,那也是按老样子用一块布把他的头蒙起来,我怕他的这个样子会被人发现,我怕我们会失去这个天堂般的乐园。
我的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有一天我发觉有个女人总是在关注着我们,她好象对我的孩子比较感兴趣,我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反正就是觉得我的怪物孩子绝不能让人发现,那样的话,我们又要象是被驱赶苍蝇一样被人们厌恶地给赶走了。但是慢慢地我发现这个女人好象没有什么恶意,她总是给我们送一些吃的东西,虽然我从来没与她接过话,但我能感觉到这是个善良的好人。
可是这个善良的好人,她并不知道她送的这些东西我们父子根本就没吃上多少,它全被另一个流浪汉野蛮地给抢夺去了。而且正是这些食物把那个凶神恶煞似的家伙能引来了,他从此就认定了我瞎眼蠓是个软包蛋,用尽一切手段来欺负凌辱我。他抢我的废品,夺我的食物,这些我都可以忍受,但是他对我的孩子拳打脚踢,那绝对是我所不能忍受的。
他,他简直就不是个人,他才是真正的魔鬼!这个人,他,他竟变态地对我进行了强奸!我曾进行过反抗,但每次都是被他打得半死,他也很得意看着我被揍得满地打滚的样子,他狞笑着,然后就在我身上发泄着那变态的无休无止的兽欲。终于有一次,当他再次踹开木板门时我就在门后袭击了他,可是这畜牲,他实在是太强壮了,几下就用石头把我的脸砸得希巴烂。然后就爬在我身上发泄着他那公牛一样的欲望。
当他心满意足地从我身上爬起来时,就开始对着我的孩子猛踢,这时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操起地上的一块条石,用尽平生力气狠狠地,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脑上!我听到了颅骨被击碎的声音,我看着他倒在地上看着我的眼神,那眼神是如此的恐惧与绝望,甚至从中透出了乞怜的神色,就象一条没有主人的野狗。嘎嘎——!那种感觉真是令我无比的愜意!无比的愜意!
于是,我趁他还有气息时就疯了似的扑了上去,用嘴!用嘴一块块地嘶咬下了他的皮肉!我咬下他的鼻子!咬下他的耳朵!一根根掰断他的手指!啊!那筋骨断裂的声音实在是太美妙了!太美妙了!而他的惨叫声更是令我的血液沸腾到了极点,我觉得我的全身都要暴裂了,我需要血,我需要大量热气腾腾的血来证明我的存在!”
瞎眼蠓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了怪异的形状,他眼中的光芒,那简直不是人类所能够发出来的!让其他四个人全身都机伶伶打了个冷战!
“而我的孩子,他就缩在墙角的阴影中,无声地看着我做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他当时是怎样的感受,反正当时他是一声都没有吭,就那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我把那个变态狂给撕咬的血肉模糊。直到他的眼中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做完这些事情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或者说我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人还是兽。加之对杀人的恐惧,这才感到胃里翻腾得难受,那些被我咽到肚子里的人肉在胃中翻腾着,就象有无数的虫子在胃中密密麻麻地爬着,它们纠缠蠕动,几乎要将我的胃整个翻了过来。
我大口大口地呕吐着,发了疯一样冲出了屋子,一直跑到河沟边。在那里我不停地喝着泥汤水,然后再吐,吐过以后再喝,我是想把胃里的成团的‘虫子’给吐出来,但是直到我吐出了粘黄粘黄的胆汁还是无济于事。我几乎要怀疑自己会活活地呕吐而死了。就在这时我听到急促了警笛声,在河沟对面的泥土公路上有一辆警车拉着长笛向这边驶来,它带起了黄焦焦的尘土,我似乎还感觉到里面坐着的戴大盖帽的警察向我指了指。我什么也不顾了,撒开腿,拼命地向河的下游逃去。
我在山里躲了三天,三天后,当我小心翼翼地走出林子时却呆住了——那片老房子已经不见了。触目之处,遍是残砖碎瓦,那里的空屋子全被推成了平地。夜里,我一边流着泪一边在瓦砾中无助地扒着,希望能找到我的孩子。直到双手被磨得血肉模糊,我才冷静下来,我知道我的怪物孩子,他,他是永远找不回来了。”
瞎眼蠓说到这里,轻轻地把脖子上的那个项坠捧在了手心里:“本来我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直到看到你们从大头怪那里夺来的项坠,我才知道,原来一直闹得纷纷扬扬的妖怪,其实就是,其实就是我的孩子啊!他没有死,却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食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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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9 14: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四章 真相(三)
听完了瞎眼蠓的讲述,众人都沉默无言,谁也没有想到。大头怪物的来历竟是这般地离奇。甚至可以说是悲惨了。
还是安稼武先打破了沉默:“撇开他怎么变成了今天这样我们姑且不说,但是你怎么可能徒手就把那些钢筋给掰弯的?你即然有如此神力又怎会被那个变态狂欺负呢?”他还是不太相信瞎眼蠓的话。
“那些钢筋不是我弄弯的,我来时它们就是那样。”瞎眼蠓说。
“噢,照这么说也是双头怪人干的?他小的时候除了形貌特别一点儿以外,没有表现出其他的什么特别之处吧?”
瞎眼蠓摇了摇了头。一直沉默的秦风却忽然开口了:“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这个……他十有八九是道长与瞎眼蠓,你们两人看法的结合体。”
这句话说的有点儿不清不混,另外四个人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秦风看众人不明就里,接着说下去:“我是这样想的,道长曾推断过,怪物十有八九是一只产生变异了的老鼠,而现在我们知道他根本就是一个人,但是这也不能就完全否定了道长的推断,他是变异了的生物不假,但不是老鼠,而是人。这个人产生变异的原因,我想也就是微尘道长所说的,恐怕是日军的地下生物实验室的遗留病菌,或是化学物辐射所带来的影响。而潘氏兄弟也是他所杀害的。”
周景山对秦风的看法产生了兴趣,他问:“为什么你这么推断?说说原因。”
“首先,一个人,不管他有多大的力量,都不太可能赤手空拳地就把锹把粗的罗纹钢给拧弯过去,还有在隧道中,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影,他竟然能在峭壁上奔走如飞,那也绝不可能是人类所能够做到的。一直以来我都猜不透那个黑影到底是人还是妖,现在看来他肯定就是双头人。关于这点还有其他的证据,我第一次在隧道中时曾见过在水洼边有赤足的脚印,我曾试过,那正好是一个人趴着喝水的姿势,另外还有鞋印,一直以来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个人要脱下鞋去喝那样的脏水?我曾经怀疑过这个人就是瞎眼蠓,不过显然我的思路错了,那应该是不同的两个人留下的,穿鞋的人就是瞎眼蠓,而另一个赤足的脚印却是那个怪物留下的。所以当时的那个在峭壁上攀行的黑影一定就是现在的双头人。”
秦风说到这里,周景山顿时有所醒悟:怪不得自己在水洼边也发现了秦风的脚下印,原来是他印在怪物足印上的。想到这里,大周又问:“这么你当时与他遭遇了?他袭击你了没有?”他是想知道隧道中秦风留下的血迹,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倒没有,不过我受了伤,是被瞎眼蠓放置在洞中的夹子所伤的。”
周景山点了点头,这样看来,自己的怀疑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了。哎!没想到我周景山也有范这么不可原谅疏忽的时候。以秦风的为人,就算他是真凶,也不会愚蠢到要把带血的纸巾扔在洞中的可能。周景山啊周景山,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嗯,分释得有道理,那也只能说明他确实是个变异人,又根据什么说潘氏兄弟是被他所害的呢?”
“让我们再仔细回想下塌方隧道抢救现场的情况。当时是韩长生先潘文才被抢救出来的,他手中握着的断手已经开始腐烂,但断手上却没有啃噬过的痕迹。而潘文才的尸体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如果是韩长生杀了他,并吃下他以作充饥的话,那显然是在被困的近十天当中每天吃下一块肉,而不可能是一下子把他撕咬成那样。我们先假设事实就是这样,那么韩长生在这十来天当中就是先把潘文才的手给切了下来,然后就攥着手,每天从潘的尸身上扯下一块肉来吃?这岂非太不附合罗辑?
后来我与韩长生交谈过,他说他是在被困的第四天被一个黑影袭击,而那个黑影在出现时也带着一股恶臭,当时他抓住了一只手,然后用工兵铲把那只手给切了下来,后来我们知道这只手就是潘文才的,而从潘文才的断手来看,显然他是在四天以前就死了。当时我与韩长生都觉得不可思议,以为是死人复活,可是之从大头怪的身份被确认以后,我就想通了,那个袭击他的人根本就不是潘文才,而是另一个人在杀了潘文才以后扯下他的才来袭击韩长生。而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双头人,这就是为什么潘文才的残骸中有大量人类唾液的原因。也只有他,除此以外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那样残忍的将一个人用嘴撕扯成那样。
潘文德的情况也同他哥哥相似,我听说你们把韩长生列为第一犯罪嫌疑人的依据就是那把老式工兵铲。而这一点恰恰印证了我的推断。韩长生被救出时没有人发现他的那柄铲子,那正是他与双头人搏斗时被他夺去了,后来他就用这把铲子杀死了潘文德。”
秦风讲完他的观点后,周景山虽然在心里暗暗折服,但他还是觉的这其中有不少的漏洞。他问秦风:“你就那么肯定韩长生说的就是实话?如果他不是凶手,干嘛要躲起来呢?还有,双头人为什么没有伤害他?”
“双头人不是没有伤害他,而是在那一瞬间他也被韩长伤击中了,也受了伤,他不知道韩长生的情况怎样,因此那时他也是仓皇而逃。至于韩长生说的是不是谎话,很简单,这个人虽然出身低微,却绝不是个昏庸的人,他绝不会编造这样荒唐的故事来糊弄人。要知道在那时还没有人知道双头人的存在,他这样说岂非是等于说是潘文才诈尸了?谁会相信这种话?他不躲起来又能怎么样呢?”
“嗯,你这样说倒也合乎罗辑,”周景山点了点头,“而潘文德之所以死在翠屏小区中,也八成是要替他哥报仇,他是埋伏在老榆坟附近要对韩长生下手的,不想却中了双头人的毒手。辛明曾化验过,潘氏兄弟尸身上遗留的唾液是属于同一个人的。这样看来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要提取双头人的唾液DNA……”
“我觉得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想办法从这里活着出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稼武给打断了。这个老道士一脸焦急之色,看来他对于生死之事那也是不能惨透的。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手电闪了闪,光线越来越暗了。他们总共有三把手电,分别是秦风与安稼武各拿着一把派力肯强光战术手电,还有就是瞎眼蠓手中的普通手电筒。在爬到断崖的这边以后,为了节省能源,只有安稼武一个人的手电还是开着的。现在他手中的派力肯闪了闪,周围的光线马上就暗了下来。
“瞎眼蠓,把你的手电打开,我换电池。”安稼武说着就先按灭了手电,伸手到怀里去掏电池。秦风来时准备了备用电池。
就在他的手电熄灭,而瞎眼蠓的手电筒还没有打亮的这个当口,忽然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象是什么东西爬行的沙沙声,却又不太象,在那爬行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种如麻袋什么的在岩石上拖行的声音。
“什么东西?”瞎眼蠓说着就按亮了手电。
声音还在继续,极细微,却非常刺耳。对面石壁上的鼠群还在拥拥挤挤着,但这声音显然不是从那里发出来的。而那个双头人也一直没有现身,难道是他?秦风也打亮了战术手电,四面照着,连洞顶撑子面都查过了,但还是一无所获,声音却是越来越近了。
“下面!”安稼武喊了一声。
众人这才听出那奇怪的声音是从深渊中传出来的。没错,那声音就是从下面传出来的,似乎正有个什么东西从深渊中缓慢的爬了上来!
巨大的裂隙升起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在手电光的照耀下显得妖邪、诡异!
他们离崖边也就是几步之遥,安稼武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退后,然后一手握着手电,一手长剑当胸,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道长。”瞎眼蠓喊了一声,随后就要解下脖子上的项坠递给安稼武。他的用意十分明显。如果下面上来的是双头人的话,看来他对这枚项坠还是有印象的,只要戴上这个,也许会减轻一些危险。
“那是你们祖上之物,你留着吧,如果……对了,秦风,回去后把我的那枚也还给瞎眼蠓吧,它在我卧室中云床下的柜子中,这是钥匙。”微尘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了秦风。
秦风接过了他扔过来的钥匙,心中陡然间一沉,觉得安稼武的话怎么有些反常,他正要劝阻微尘,忽然间从喉咙中挤出一丝惊呼,以最快的速度把安稼武拉了回来。安稼武正回过头跟他说话,没有看清身后有什么,这时见其他四个人都是一脸的惊骇之色,也顿觉脊背冒出了一层冷汗!他拧腰错步,脚下一旋,已横着移开了尺许,借势手中的剑也连刺带撩地斜斜划了出去。
周景山这个时候还不忘叫声好,他实在没想到这老头若大的看纪居然有如此伸手!着实是颇感意外。
安稼武一剑刺出,顿觉无着力之处,这才借着手电光向众人所望之处看去,这一看之下也是惊骇非小!
但见从裂隙的石沿上正冒出了一个黑色的猫头!
这猫头两眼紧闭,嘴巴咧成了一个怪异的弧度,似乎正在狞笑着,那嘴中的利齿磨擦着岩石,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那分明就是一只死猫。甚至都散发出一阵阵腐尸的味道,直令人作呕!
这只死猫费力地,一点儿一点儿地爬上了断崖。它居然是拖行着爬上来的。那运行的幅度根本就不象一只猫的动作,反而更象是一只长着猫头的毛毛虫。它的皮毛一节节蠕动着,蹭的地面发出那种拖行麻袋包的声音。
秦风紧张的喉咙都快要冒烟了!因为,因为这只猫,它正是安若曦的那只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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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9 14: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五章 真相(四)
虽然现在它是只死猫,但是秦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就是安氏三代人曾经的化身——那只被剥了皮的黑猫。即然被剥了皮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是一只死猫,鬼故事中有听说过僵尸,可没听说过有僵尸猫一说。
对了,被剥了皮。那么现在的这只猫应该是一具猫皮而已,那隐藏在猫皮下面的是什么呢?是耗子?发生在老榆坟前的那起凶杀案不是已经有耗子钻入有的颅骨中作祟的一幕吗?
那只死猫爬上断崖后嘴咧开的幅度更大了,它似乎真的在笑。它那一直耷拉着的头也微微抬了起来,紧闭的双眼也好象在盯着面前的五个人。
没错,它是在打量站在面前的这五个大个子,用它那紧闭的眼睛在打量着面前的人!
除了秦风,其他四个人都吓得后退了一步,这样的场景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一只干干巴巴的死猫,蠕动着身子,微微晃着头,呲牙咧嘴地用它那紧闭的双眼看着你!身处阴森的洞穴,面前是万丈深渊,从深渊里弥漫起凄惨惨的青雾!想想看,换成谁,心脏也会猛烈跳个不停的。
而秦风之所以比其他人稍好点儿,那是因为他曾亲眼见过被剥了皮的黑猫,又听人讲起过老榆坟那里的会飞人头之事,因此提前有了预判。他正想用手中的角钢去挑那死猫,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如所料的那样藏着几只大耗子,却忽然听到瞎眼蠓叫了一声:“你们看!”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刚才还拥拥挤挤的鼠群竟一下子静了下来,它们无声地聚在对面的岩壁上,动也不动,有的甚至还在瑟瑟发抖。随后这些小魔鬼们就如退潮一般争先恐后地从那个洞口拥了出去,只片刻间就去得一只不剩。
这是怎么回事?这只死猫一出现它们就象遇到天敌一样仓皇逃命了。猫虽然是老鼠的克星,但一只死猫,真的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吗?那可是疯狂了的鼠群啊!它们连人都不怕的,却怕这样一只死猫,除非这只猫真的是一只鬼猫!
就在大家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瞠目结舌时,安稼武第一个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问秦风:“你听到没?什么声音?”他是站在最前面的,后面依次是秦风、周景山、瞎眼蠓及小陈。
这时候秦风也听到了一阵令人浑身不舒服的声音,象是什么呢?象是用刀在刮东西?还是象什么物什磨擦?这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而他后面的周景山与瞎眼蠓也听到了这种极不寻常的怪声。他们的手电全是朝前照向那个死猫的,现在一起转过身照向后面。在那一瞬间,四个人又是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小陈不知什么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们能有十米左右,他用一把军匕在自己的脑门上划了一道口子,此刻正一手扯着脑门上被掀起来的皮,另一只手就用刀子在“哧啦,哧啦”地剥着自己的头皮!
鲜血流的他满脸满胸都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一种邪邪的笑意,那笑是如此的令人心弦发颤!竟跟前面的死猫有着几份相似!
周景山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也是离小陈最近的一个人,这壮汉几步就冲到了小陈面前,他猛地一下子就扭住了小陈的手腕,把他手里的刀给夺了下来。
“你疯了?小陈!”大周吼了一嗓子,赶紧撕下衣襟为小陈包扎伤口。
这时候的小陈突然惨叫着,用双手捂着头上的伤口,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怎么回事啊?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那只鬼猫!”秦风喊了一声,再次回头看时,那只刚才还在蠕动的猫已经只剩下一张毛皮,死气沉沉地贴在了地面上,就象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似的。它,它居然在一瞬间骨肉就化成了一摊沾乎乎的血水!因为猫皮的周围全是殷红的血酱!那腥骚之气与腐肉味混合在一起实在难闻至极。
小陈嚎叫着,显然刚才他做了什么自己并不知道,他是在无意识中做这些事情的。那就是说他刚才是被什么力量给控制住了心智?那么是什么?莫非事情的真相还不止是双头人那么简单?还有其它的不可预知的神密力量在控制着这一切?
秦风几乎要全面推翻自己的判断了,对于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一幕,用常理是无法解释得通的。他用角钢挑开了猫皮,发现下面除了血水确实什么也没有,显然刚才蠕动的死猫并非是几只大耗子藏在猫皮下。而且鼠群对这只鬼猫也是极其畏惧的,那就更加肯定了绝不是耗子什么的披着一张猫皮出来做祟。
噢!天哪!这种事情除了与鬼怪联系起来外,还能有其它合理的解释吗?
周景山已经为小陈包扎完了伤口,小陈这才述说了刚才的经过。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迷迷糊糊地做了那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伤是怎么造成的。如果不是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他是自己把自己伤成这样的话,这个尚在迷迷糊糊中的年轻人一定会认为自己的伤口是被面前四个人中的一个给割的。
“这样看来,剥皮案也许不是双头人所为。”秦风由此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周景山说:“没错,萧寒的两个学生被人挂在树上给剥了皮,而他却浑身是血地疯掉了,后来你又在山中捡到了有他指纹的一把刀。结合以上的种种,就可以推断出当时他们在山中巩怕也是遭遇了跟小陈差不多的情况,甚至……”
“甚至极有可能就是萧寒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亲手剥了他的两个学生!”
秦风接着说。一时间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大家沉默了。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那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老胡头也疯了,他看到萧寒后又为什么会表现的那么地惊骇莫名,因为当时的情形他可能是亲眼所见,他是被吓疯的。而萧寒的疯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他被某种神密的不可知的力量控制后,从此就迷失了心智。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在活剥了自己的学生后,当醒觉过来时由于负罪感跟恐惧,这才疯掉的。不管哪种情况,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他在残杀自己的学生时嘴里还念着那首奇怪的律诗,这也是老胡头能断续记得那诗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剥皮案与食尸案是不是可以定性为两个互不相干的案件呢?周景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也许秦风的思路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这两起案件跟本就没有什么联系。
秦风听周山这样说,他沉思了片刻这才答道:“不会,这两起案件从表面看好象没有什么联系,实则相互交叉的地方很多。首先,老胡头是最先发现大头怪的人,他也一直相信有大头怪的存在,而导致他精神完全失常的原因却并不是怪物,而是神密的剥皮事件。难道事情真的会这么巧?他先是被大头怪袭击,后又遭遇剥皮现场?再就是这只鬼猫,它为什么会与大头怪同时出现?难道也是巧合?就算以上两点全是巧合吧,还是有一点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这只死猫我敢肯定就是以前安氏祖孙三代的那只具有人类思维的怪猫。我是亲眼看见他咽气的,如今却又突然出现了,还是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出现。由此想来安若曦的那起事件也许并不是事情的真相,一定还有其它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说到这里秦风先把安若曦那起事件对众人简要地说了一遍,接着又回到原话题上。
“安若曦把他的秘密实验室就设在了老榆坟下,而老榆坟却是在此许多年以前就有过闹鬼的传闻,我们从时间上推算下,老胡头年轻的时候最起码也是在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双头人即没有出生,安若曦的实验室也没有设在那里,那么那时的所谓鬼怪又是什么呢?而安若曦又为什么偏偏把实验室设在了那里?他的猫真的如他所说是一只具有了人类思维的猫还是一只……还是一只用科学现象无法解释的动物?我觉得这两件事情好象是都跟安若曦有着某种关联。”
安稼武对于安若曦的事显然是比较感兴趣的,那必竟是他的同族嘛。他听秦风说到这里后,拧着白眉,喃喃自语地说:“怎么什么事情好象都与安家有关?”
“怎么还有其它的事与安若曦有关联?”警觉的周景山问,他的职业病又犯了。到这时也只能秦风才知道微尘的真正身份。周景山虽然曾偷听过他们的谈话,却没有听到关于微尘身世的那一节。
安稼武被他这一问,自知说漏了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也只好来个默不作声。所幸这时身后的小陈伤痛有所缓解,他焦燥不安地插嘴说:“我看这些事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现在鼠群散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是啊,经他一提,众人才想到了目前最紧迫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出隧道。
鼠群虽然眼下是退去了,但谁又知道它们会不会再次出现?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失地爬到了对面,要是鼠群再回来的话,到时要退过来恐怕就难了。针对这种可能,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过去一个人探探情况,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这样吧,还是我先过去。”安稼武说着就要攀上绳索。
在五个人中,小陈受了伤,瞎眼蠓体质又太弱,微尘虽说是内外皆修的武学高手,但必竟是一把年纪了。做为年富力强的秦风与周景山又怎么能厚着脸皮让这样一个老人家前去冒险?两个人都抢着先要过去探路。而微尘这个老头,确实是犟得够可以的,他一定坚持要自己过去,并且一再声明,谁要是再拦他,就是说他老了,不中用了,对他是极大的蔑视。对于这种说法,秦风与安稼武也是无奈的,他们只好看着微尘再次象踩钢丝一样踏上了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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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9 14: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六章 地狱之门
此时由岩隙中升起的雾气弥漫在深渊之上,那根绳索在安稼武脚下颤颤悠悠的,时隐时现,甚至都能听到那紧绷的绳索发出类似于琴弦的颤鸣声。而在断崖的另一边却矗立着一堵紧抵撑子面的岩石与泥凝土断层堆叠成的石墙,它的上面突石叠障,间杂着刺出几根乌森森的钢梁,倒有点儿象是一颗狰狞的兽头,那个洞口就是它的巨嘴,里面交错着几颗“獠牙”,就是没被掰弯的几根罗纹钢。
安稼武脚下踩着一根攀山索,手里握着一根,小心翼翼地向对面走去,他宽大的道袍被谷底升起的冷嘲气流吹得微微飘摆,加之身处雾霭之中,倒也别有一番飘飘欲仙之感。
鼠群虽然退去了,那刺鼻的骚臭味却是丝毫没有咸弱,相反地却忽然浓烈起来。
不好!秦风意识到这股气息来得过于猛烈。这气味他在乱石风中曾经闻到过,并且印象深刻。那,那分明就是从大头怪身上散发出来的!他没有走,就隐藏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他在等待着,等待着断崖对面的人进入他的黑暗中,然后黑暗就是他所掌控的范围了。可奇怪的是,为什么安稼武就象没有闻到那气味似的?他可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啊!
“道长小心!”
秦风的提醒已经晚了半拍,这时的安稼虎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对面的一块突石。就在这一瞬间蓦地从岩壁上的洞口中探出了一个硕大的脑袋。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众人只看到黑影一闪,双头人就象只壁虎一样攀在了岩石上,他的腿弯曲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勾住了突石,身体却凭空探了出来,两只手闪电一样搭在了安稼武的肩上,随着一声咆啸,一下子就把微尘给甩了出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都是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的事情。众人别说来不及相救,就算有时间又怎么能跃过丈许宽的断崖?
老道士微尘果然是伸手了得,他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身体堪堪将要坠入深渊时双脚一蹬一拧,居然勾住了绳索,他的整个人也头向下倒挂在了攀山索上。接着他借助身体摆动之势,“呼”地一声就翻了上来,同时反手抽出背后的长剑,划出一道寒光直刺向岩壁上的双头人。动作是如此的麻利、迅捷,秦风与周景山自问也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看来他坚持要自己先过去是有把持的。
安稼武确实可称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武学高手了,但是他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而是一个变异了的怪物,饶是他出手如此之快还是没有伤到双头人一丝毫发。双头人见他一剑刺来,身躯一躬,双手也按在了岩壁上,他就象根弹簧似的,一下子崩了出去,那动作比猿猴还要灵敏。他一弹之后居然吸附在了洞顶上,嘴中发出“吱吱”的怪叫声,沿着断裂的撑子面飞快地游走着。他是手脚并用地勾在岩缝中爬行,但是在本应是后脑勺的部位却现出一张白森森的大脸,在秦风手中的派力肯强光照射下显得可怖已极!
安稼武一剑落空后,另一只手握住了上方的绳索。他的这只手中本来是握着手电的,刚才事出突然手电被他脱手甩出,幸亏提前有所防范,他的战术手电柄上挽了个绳套,现在晃晃悠悠地垂在胸前。他就这样一手执剑,一手握着绳索,全神戒备地仰首盯着洞穴穹顶的双头人,目光跟着他游弋的身形转动。甚至连那使人作呕的怪物口水滴在了脸上都不敢分神去擦。
隧道的撑子面离地足在六米以上,安稼武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够着双头人的,他的剑也不可能轻易刺出。同样的,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果稍有分神的话,双头人肯定会展开攻击,他看到他背面的那张脸上一对闪着幽幽绿光的眼睛透过乱篷篷的毛发,一直在围着自己打转。
他被困在了深渊之上的两根绳索上,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断崖边的其他四个人也不知该怎样出手相助,唯有用手电照向洞顶的双头人,以使安稼武能有个目标。
秦风把战术手电交给了周景山,准备冒险过去施救。
“别过来!”安稼武喊道,“绳子支撑不住两个人的。”
这种攀山绳索是用韧性极强的尼龙制成,小手指粗的一根负重个五六百斤是不成问题的,他怎么能说承重不了两个人呢?
“他说的没错,你过去也于事无补,到时恐怕你们两人都要被困在上面了。”周景山拉住了秦风,他指着安稼武落脚的那根绳索让秦风看。
安稼武的战术手电挂在脖子上还在开着,虽然霭气越来越浓,强烈的光芒还是将他脚下的绳了照的清清楚楚。这个时候其他三个人经周景山一提醒也是吃惊非小!因为就在他的手电光所照之处,绳子的丝线正在一根根地崩断!
如果这根绳索断了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上面的那一根绳子了。到时候安稼武的性命可真的就是悬于一线之间了。显然微尘是发现了脚下的绳子正在断裂,他现在几乎连目光的转动都是小心翼翼的。他的目光瞄向了就在几步之遥的紧紧矗立在断崖边的岩壁,那个洞口太小了,根本不可能一个箭步冲出洞口,而冲不出洞口的话,那么他是就会撞在岩壁上,也许可以凭借突出的岩石可以勉强使身体不至于落到深渊中,但是那样一来背后就完全暴露给了双头人,以他的速度与力量,在一击之下自己是完全没有生还希望的。
“秦风,”安稼武的目光还在随着双头人的身影移动,从他的声音中明显能感觉到呼吸的浊重,“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对你说实话。”
他顿了顿,继续说:“其实我第一次返回柳庄时还做了另一件事情,就是把我父亲研制的代号为‘J——51’的病毒孢子给释放了出来,那就是后来夺走上百人性命的血凝症。”
“什么!?”秦风的手电险些掉到了地上,他万没想到目前肆虏成灾的这种疾病竟是由安稼武手中传播开来的。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会有那个东西?”秦风几乎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瞎眼蠓拉着他,他看来会奋不顾身地冲过去给这个“老杂毛”来上几个耳刮子。
“是的,你没有听错,恣虐的魔鬼就是从我手中放出来的,是我亲手打开了这罪恶的瓶塞,然后,然后它疯狂地席卷了整个世界,上百万人在数十年中死于非命!其实真正的魔鬼应该是我——一个道貌岸然的出家人!”
微尘声音颤抖地说着,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个沉稳如姜太公的老人家情绪这么失控。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话如果不说出来我在路上也难以瞑目。我之所以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要找到血凝症疫苗。秦风,你能答应我,一定要完成我的这个心愿吗?它就在日军的地下实验室中,我敢肯定。我父亲的笔记中明确提到了这一点。你答应我!你说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
老微尘说到最后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吼了。他的宽袍大袖似乎都被体内奔流的气息给激荡的猎猎有声。
“好!我答应你!”秦风这才明白为什么安稼武若大年纪会对这件事如此痴心,原来他是在赎罪,只是这般古往今来少有的大恶行,怕是永远也无法赎回的!
“好,好,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其实我骗了你,那个荷花缸中是有我父亲的笔记不假,但与笔记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装着病毒孢子的密封瓶子,我在第一次潜入安家时,当晚就把那个瓶子打开投入到了安宅剩下那唯一的院落中,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时住在那个老院子中的人早已不姓安了。那是一家无辜的人,他们就这样浑然不觉地死在了我的手中,一家人无一幸勉。那个荷缸……”
他说到这里,但听“乒”的一声,脚下的绳子已经崩断了,断裂的绳子象两条灵蛇,在雾霭中扭曲起舞着,煞是奇异。微尘正分心说话,脚下突然失去重心,整个身体也一沉,就象藤蔓上的葫芦挂在了上面的那根绳子上,他身躯晃晃悠悠的,形势岌岌可危。
“抓住绳子!”秦风喊了一声,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向撑子面上的双头人打去。他是想把怪物吸引过来以使安稼武脱身。但是已经晚了,双头人怪叫了一声,凭空划出一道弧线,张牙舞爪地向微尘俯冲下来。
安稼武在这一瞬间把手中的长剑用力掷了出去,但这显然是毫无准头的,根本就伤不着双头人。接着他就松开了手,整个人夹着一阵疾风跌进了万丈深渊。
双头人一击落空,斜刺里又吸附在了岩石上。他背后那张白森森大脸上的目光恶毒地盯向了对面的四个人。
秦风冲到断崖边用战术手电向深渊中照去,只能看到一个光点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仿佛那是道没有尽头的地狱之门,从下面即传不来微尘落地的声音,也看不到强光手电着地的光源。
这道裂隙,难道真的是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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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9 14: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七章 生死边缘
现在,他们的退路已经完全被双头人封住了,并且看他那气势汹汹的架势,想来马上就会发起攻击。面前的断隙是阻拦不住他的。周景山急忙把秦风拉了回来,他就那样站在断崖的边缘是很危险的。
瞎眼蠓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了那枚琥珀项坠,高高举在了眼前,他是想用这个东西激起双头人最后的一丝人性,让他退回去。
“丑儿,认识这个东西吗?它是我亲手给你带在脖子上的,那个时候它可是你唯一的玩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要再杀人了!让我们一起去找妈妈吧,找到她后我们就一起回家……”
他声泪俱下地说着,边向前迈了两步。
“小心。”小陈提醒说。
在手电强光的照射下,双头人微微摆动的巨头顿住了,他的目光凝在了琥珀项坠上,渐渐地,那野兽般的眼睛中似乎升起了人类的情感,有些许憧憬、些许苍凉。他忽然仰天长啸,那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够发出来的,声音竟如苍狼啸月一般苍凉!
小陈以为他是要发起进攻了,赶忙冲过去拉瞎眼蠓,他情急中动作幅度很大,看起来倒有些象是恶狠狠地扑向瞎眼蠓。
双头人目中凶光暴射,四肢在岩壁上一撑,一下子就跃过了断崖,他直接把小陈扑倒在地,紧接着随着一阵筋骨与皮肉分裂的声音,众人但见血光飞洒,小陈的头已被他生生的给拧了下来!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他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一声。
从折断颅腔中喷射出的血液溅的瞎眼蠓满头都是,他一下子就成了血人。他呆呆地立在旁边,看着双头人把小陈的头给撇进了深渊,然后一边咆哮着一边在撕扯着尸身。心脏、肠肚被甩的到处都是。那心脏被甩出来,瞎眼蠓接在手中时还在“咚咚”地跳着!
周景山与小陈名为直属关系,实则情逾胞兄,他见小陈死了后尸体还要被如此祸害,一时间哪还考虑什么后果?大吼了一声,徒手扑向双头人。他一出手就使出河北雄县鹰爪功的杀着,左手拇、中、食三指箕张,猛地抓向双头人背面那颗头颅的喉管。右手却是后发先至,去捞他头上乱篷篷的毛发。
对于大周的伸手,秦风是知道的,但他更了解双头人。那根本就不是任何人力所能够抵抗的。他见周景山冒然扑了上去,还未来得及阻止,陡然间双头人反手就把小陈的尸体掼在了大周的胸口上。周景山闷哼了一声,庞大的身躯凭空被冲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洞壁上,然后又反弹开来,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横在了秦风面前。
秦风刚要扶他,双头人已经带着一股恶臭的疾风冲了过来。不容多想了,秦风随手挥起角钢扫了过去。正如秦风所想,这个变异的怪人实在不是人力所能应付的,他一伸手就攥住了势大力沉的角钢,随着一声咆哮,他把秦风一下子就甩进了深渊中。也幸亏秦风反应灵敏,他在下坠之时手在架在断崖上的攀山索上捞了一把,虽然未控制住下落的身形,必竟缓解了冲力,伸手再胡乱一抓,正好勾住了一块突起的岩石,这才使身体吊在了崖壁之上。
脚下是万丈深渊,头上的地面离他至少还有两丈的高度。周围的崖壁上除了他着手之处再也没有其它着力之处了,要想爬上去看来是不可能的。这时的秦风同安稼武的情况相似,他的手电也是套在脖子上的,他用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岩石,另一只手捞起垂在胸前的战术手电,向周围的岩壁上照去,他是想找到那根刚才断裂的绳索,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倒抽了口凉气!因为那根断绳索远在三米开外的崖壁上垂着,根本就无法够到。
接着他又把手电照向了崖顶,上面静悄悄的,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但是秦风知道,这种静寂中潜伏着血腥与恐怖!周景山死活不明,又不知道瞎眼蠓目前的境况怎么样了?料来怪物不会对他下毒手吧?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于瞎眼蠓了,希望他能使双头人退去,那样他就有时间来救援自己了。
断崖的边缘忽然探出一个人的上半身,他双眼紧闭,嘴中淌着血,赫然正是周景山。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胳膊与脑袋软绵绵地搭在石崖边缘,接着他就大头朝下晃晃悠悠地悬在了断崖上方。在手电的光影中,在他的身后探出个硕大的脑袋,那正是双头人,他倒提着周景山,一颗大头从大周的两腿间探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下面的秦风。被派力肯的强光一照,他的头又缩到了周景山身后。
他是要把周景山扔下来?还是要砸自己?秦风觉得脊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周景山被扔下后,他们两人是一个也活不成的!
瞎眼蠓呢?他死到哪里去了?他为什么不阻止双头人?这小子不会是为了保命而舍弃了自己的同伴吧?
秦风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双头人发出一声凄历的惨叫,周景山被他象个麻袋包似的反手给扔了出去。秦风张大了眼睛,他看到双头人变形的躯体闪了出来,他的胸前伸出一截锈迹斑斑的角钢,角钢的尖端是个斜角,象锋利的剑锋,上面的槽印形成一个血槽,鲜血顺着血槽凝在了角钢的尖角处,越聚越大,终于“滴哒”一声落了下来,正滴在秦风仰起的额头上。
双头人本就丑陋已极的脸抽畜成了可怕的表情。他仰天长啸,那声音中混杂了一粗暴、一尖锐两种嗓音,真刺得秦风耳鼓嗡嗡作响。
啊!来自地狱的鬼哭狼嚎也不过如此吧!?
他狂吼着,秦风只感到眼前一花,面朝断崖的这一面已成了他的背部,本是凶暴的一张黑脸却变成了阴森森的大白脸。在他的后北赫然插着一根乌沉沉的角钢,角钢上还挂着另外一个人,不,不是挂,而是这个手握着角钢从他的后心穿而过,由于双头人转身的频率太快,又加之这个人握着角钢的手用力过猛,居然被连人一起带的悬在了深渊上。
这个从背后袭击怪物的人正是瞎眼蠓。他双手犹自死死攥着角钢,愣愣地与那张白脸对视着,他似乎到现在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瞎眼蠓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角钢是他从背后标进来的吗?
那张惨白的脸也是定定地看着瞎眼蠓,在那一刻他眼中竟然没有丝毫怨毒的光芒,有的全是不尽的酸楚与凄凉!他的喉节抖动着,忽然涩声从嗓子里挤出两个生硬的字:“爸爸!”,随后就带着瞎眼蠓一起向深渊中跌去。
他落下时角钢的锋口正好从绳索上划过,随着断裂声,唯一的绳索也被割成了两截。双头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绳子,猛地从胸口中抽出了那根角钢,他把角钢插在了岩缝中,同时另一只手用力一扯,把下坠的攀山索给扯下了一截,用力一甩就把瞎眼蠓给死死地捆在了角钢上,他的人却如流星一般呼啸着跌进了深渊的黑暗中。
“啊——!”瞎眼蠓被固定在了插在岩壁上的角钢中,手脚挥舞着拼命去抓双头人。但是他什么也没抓着,嘴中发出了野兽似的嚎叫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跌时了万丈深渊中。
秦风位于他对面崖壁的下方,他把手电照了过来,只见瞎眼蠓四肢僵硬地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吊在角钢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那无穷无尽的黑暗。
下面,冷雾弥漫。那黑暗、那阴冷根本就不象人间境地,如果真有地狱的话,那它一定就是地狱的入口。
现在的两个人就是一脚踏进了地狱之门,一脚还在门外。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爬不上去的。瞎眼蠓的情况也许能好些,最起码暂时不用担心会摔进深渊,但秦风的处境可就没有他那般“乐观”了,他勾住的那块岩石很小,又没办法把整个身体拉上去,时间常了是万难坚持下去的。现在秦风就感到整个手擘都开始麻木起来,为了能够多坚持一会儿,他就用两只手互替着勾在岩石上,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力竭跌进深渊的。如果在短时间内没有人来施救的话,那是必然的结果。
会有人来救他们吗?断崖的上面只有一个周景山,又不知道他的生死,怎么能指望他来救人呢?
秦风几乎绝望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危急的情况,他甚至想撒手随微尘而去。微尘?一想到微尘他就咬着牙使自己坚持下去!是啊!自己还身负着微尘的重托呢,如果他与瞎眼蠓死了,这世上也就没有人知道血凝症的来源了,也更不会有人知道怎么才能找到“J——51”疫苗,那样此后不知又要有多少死于可怕的病毒之手。
坚持,一定要坚持!你不可以死!
秦风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现在唯一希翼的就是大周能及时醒过来。虽然这种概率极小,但必竟是滔天巨浪中的一根救命稻草,他一定要牢牢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令秦风想不到的是,救他的人不是周景山,而是韩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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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似曾相识(第二部完结篇)
就在秦风将要绝望时,他忽然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是从瞎眼蠓那一边的隧道中传出来的。秦风的眼睛中迸射出了生命的火花,他知道自己有救了!
果然,秦风用手电向那个洞口照去时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来的居然是韩长生。
韩长生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他从洞口中探出了半个身子,打着手电向这边照,首先他看到的横卧在地的周景山,随后就发现了秦风。至于瞎眼蠓,以他所处的位置,如果不是特意留心的话,根本就看不到。
韩长生看了看断裂的绳索,显然他是猜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至于双头人的事想来他是不知道的。
“紧持住。”韩长生一向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他着手开始营救秦风。他也是带着绳子的,不过不是攀山绳索,而是工地上那种用来结安全网的鱼筋绳。这种绳子也是相当结实,不然也不会用它来编安全网。同安稼武一样,他也是先打了猪蹄扣,然后用力甩到断崖的另一边,套在了那突出的岩石上,然后在这头系在钢梁上,他试了试,又着手准备第二根绳子。当他爬到对面,就解开那根断裂的攀山索,然后把秦风拉了上来。直到这时他才看到吊在另一边的瞎眼蠓。
秦风上来后,先试了试了周景山的脉搏与气息,见他只是昏迷,这才放下心来。随后两个人就把攀山锁的吊环固定在大周的武装皮带上,再把连接在断崖上的绳子解开,从周景山腰间的吊环上穿过,再次重新把绳子拴好。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滑轮,用加一根子系在周景山的腰间,韩长生先爬过去,他在另一头慢慢把周景山拉了过去,秦风这才随后也到了对面。然后两个人合力把瞎眼蠓也拉了上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你进来时没有发现那鼠群吗?”秦风问韩长生。
“没有。”韩长生永远不会多说一个字。
在秦风象挤牙膏式的问话中,他才了解到,韩长生到这里来也是为了寻找证据的,他相信在隧道中一定会有遗留下来的杀害潘文才真凶的证据。但是不想却碰到这一幕。
“不用找了,事实已经真相大白了。周队知道了所有的一切。”秦风说,接着他就把整个事件的前前后后对韩长生讲了一遍。
韩长生一直在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仿佛整个事件就如他没有关系似的,对于能洗清自身的清白也没流露出任何欣慰的表情。最后,他问了一句:“那只黑猫,它真的在一瞬间就化成了血水?”
“嗯。”秦风点着头,他知道这种说法也太离谱了,那只有在玄幻小说中才会发生的事情却真实地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了!由不得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看?”他问韩长生。
韩长生没有答话,他想了很长时间才从嘴里崩出两个字:“圈套。”
圈套?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还有其它的幕后真相?秦风不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他问:“你是说双头人的事不是事件的真正结局?”
“不,我说的是安若曦。”
秦风也早就意识到了这点,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安若曦并没有死,他似乎就在自己的身边,永远都在自己的身边,正无声无息地注视着自己,所有人、所有事,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秦风说不清楚,他只是在潜意识中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事实真的如此吗?死猫复活,又在一瞬间化为血水,这种天方夜谭的事不也是发生了吗?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周景山的肋骨被撞断了好几根,内脏也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损伤,需要住院医治很长时间。在此期间秦风并没有举报出瞎眼蠓杀人的事情,当周景山恢复神志,开始询问他的下落时,这个苦命的男人早已不知了去向。到现在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叫什么,又来自哪里,人们只知道他的原籍在河南,仅此而已。但是,家中生了一个“双头妖怪”,有这件事为依据,要查出他的身份也不是很难吧?周景山在病情有所好转时就在寻思着要不要去查下他的祥情,但考虑再三还是作罢了。这件事他也没有对任何人说。当然,秦风就更是不会说出去的,这个人的命实在是太苦了,就让他去吧!
韩长生自然又恢复了他的正常人生活,只是经这这些事后,他的性情稍微有所转变,偶尔的也会给秦风打一两个电话,在通话中他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倒是成了秦风一个人的独角戏,不过秦风并不在意这些,他开始慢慢了解这个人了。是的,老胡头说的没错,长生是个不错的人,他只是性格太孤僻了。
后来有一次秦风去了微尘生前居住的紫云观。他在微尘所说的那个柜子里找到了琥珀项坠,不过这时的瞎眼蠓已经不知去向,看来这个东西他只好暂且保管了。而在那个铁胎房子中除了安稼武挖的那个深坑外再也没有什么发现。倒是在收拾他的遗物中在一个古朴的木匣子中,秦风发现了一辐字画。这幅字画看来是有年头了,有的地方还有被虫子蛀过的痕迹。
秦风打开字画,画的是日本富士山的风光。远处那帽盔似的山峰白雪皑皑,近处却是一片樱花的海洋。在花海中有一个妙龄少女,她穿着传统的和服,正含羞带笑地注视着前方,那娇美的容颜与绚丽的花海交相映辉,几可使人惊为天人。
咦!这画怎么看着这么的眼熟呢?
秦风拧着眉苦苦地思索起来。他觉得在微尘的的书画中,好象有不少自己都有印象,但却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也许是以前看过与这类似的画吧?他也没有把这当回事,把它们收拾起来,装在一口纸箱子中,准备带回去。这些字画必竟是微尘的心血,不能让它们毁于一旦。
当秦风背着这口箱子步入天井时,他有种怪怪的感觉,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那目光是如此的妖邪而危异,令他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血液在那一瞬间陡然沸腾起来,甚至都能听到胸腔中的那颗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膈,几要喷勃而出!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回过了头。“哗啦”一声,他手中捧着的那口箱子掉到了地上。
透过院中老椿树稀疏的叶子,正殿的一角戗脊出现在了眼前,在那残破的戗脊上赫然蹲坐着八只小戗兽!其中位于最前端的一只似乎微微侧过了头,正用无比妖邪的目光盯着秦风。它是那样的邪气,一打眼就能感觉到与别的戗兽不同。
那应该是一只活的东西!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哗哗啦啦地响着,遮住了秦风的视线,当他再次望到那角戗脊时,上面的戗兽分明就是七只,刚才那种压迫胸腔的感觉倏忽消失了。
秦风揉了揉眼睛。没错,戗脊上是蹲坐着七只陶制的小兽,一只不多,也一只不少。是刚才自己看花眼了?
秦风重新收拾起纸箱,满腹狐疑地离开了紫云观。
不管怎样,关于大头怪的事件已经了结了。他长长舒了口气,抬步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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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1-6-19 18:21 | 显示全部楼层
    沙老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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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0 07:12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全部看完了,渐渐地有点明白我和老师的差距了,我的凝练度远远不够~~~
    醉颜望月 发表于 2011-6-19 21:09


    望月身上总有一种谦谦君子的风度。其实你写得很好的。兴趣加上天赋,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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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0 07:16 | 显示全部楼层
    多谢朋友们一直以来的跟随,灵杀系列至此发了三部,另两部以后会陆续发出,但也许要很长时间。望朋友们见谅。
    另题外话:在这里很少跟贴,非是故做清高,只因本性如此,多多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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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6-20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彼岸花败 于 2015-3-22 10: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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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1-6-20 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太客气了哈, 没啥好说的,休息一个礼拜,继续干活续贴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6-20 07:18

    支持败败说的.........继续!{:1_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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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1-7-2 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礼拜已经过了啊,我想看3 鬼画
    醉颜望月 发表于 2011-7-2 04:47


    沙老师很久没来了........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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