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纸》 、《端午节》两篇09年旧作

小草花

         
一   烧纸

    早上6点20雁翎在踢毽子，正散步的刘姨走过来说：“雁翎给你说件事。”雁翎思忖着会有啥事呢？
　　
　　刘姨道：“雁翎，这几天晚上我老做梦梦见你妈，她老是给我要衣服穿……孩子他爸说：‘给你件’，是一件白底蓝花的。”接着又说：“你想，你妈活着时和我关系最好，老做梦梦见她不是很害怕啊？我给燕姿说了一回，她答‘阿姨你知道不？雁翎她妈的魂儿还在家里呢！我可不敢说。说了谁又信呢？她妈妈没衣服穿，在那边受苦呢！魂儿是魂儿，肉身是肉身啊。’哎！”顿了顿，刘姨又说，“我让燕姿给我破解了下：你给你妈烧两件家里的衣服就可以了，也让她的魂儿早点过那边去，这样对你们也好，我也不再梦到她了。八点半你去她家下，让她给你说说。”雁翎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嘴上却又说好。
　　
　　到时间雁翎去了燕姿家，一会刘姨也去了。燕姿给雁翎说道解释一番，让雁翎点燃一把香（香的焰心着得很高），雁翎依言又在垫子上磕头三个。桌上摆着观音和佛像，还有香烛之类的，家里却收拾得很乱。虽然大家平日都认识，但如此“接近”却有厌烦之心。刘姨对燕姿说：“他们家雁翎最懂事也最孝敬。咱不是让她信佛，而老人的事就是老人的事。她妈和我最好，没衣服穿只能托梦给我，还能给谁说啊？你想，我梦见她，完全可以骂她走或是用刀剁她，但我不能那样做啊。”燕姿点头称是。燕姿交代她：晚上在家门前烧母亲两件衣服，然后把一碗水摔出去摔烂，一边说着‘妈，阴阳两隔，你以后可别找活人的事了；你的魂儿安心走吧，别再托梦给刘姨了’，然后去十字路口烧点纸衣服、五色纸、纸钱和一点供儿，你妈就会离开家了。”晚上散步后，雁翎依嘱而作，在十字路口烧纸时听到蛙声和蝉声清幽，心里对母亲说道“妈，以后可别再找刘姨了，一辈子也不用去想她。”
　　
　　其实雁翎知道，人“心无挂碍，则无恐怖亦安然”，或者两人感情深厚也不会害怕死人；而刘姨三年前说自己胆儿小，妈妈生病也没去两回，连妈妈的葬礼也没去，可是以前她们却那么好，每天去妈妈家至少四五次（即便如此，每次见到刘姨雁翎还是照旧喊着阿姨）。世俗有时候就是如此啊，它常常掩盖了最真最朴实的东西。
　　
　　       2009.7.2



         二   端午节

    昨晚下了半宿儿的雨，连空气都湿漉漉的。
   
    一早燕翎买完菜去看叔叔。
   
    叔叔已经80了，一个人孤单单的。叔叔很瘦，脸上全是皱纹，眼睛不大，衬得皱纹更密了。从去年起叔叔的身板就有点不如从前了，走路发飘，似乎是重心不稳一般，以前爬六楼都不喘的（弟弟家在六楼）。还有点高血压，有时头会晕，胳膊因年轻时出力太多肘变得僵硬，手包饺子时连捏饺子都有些费力。雁翎到时，发现邻居老太太把一个盆子放在她家门口，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对叔叔嚷道：“叔叔，凭啥她把盆子放咱家门口？这盆子前几天烧过老爷子的纸钱，多不吉利！”盆子里还有一点残存的纸灰儿，上面盖了几枝冬青树叶。叔叔不高兴地嘟囔着，把盆子一把就扔到垃圾箱跟前，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雁翎连忙道：“叔叔，你把盆子扔到杨树根前就行，何必扔撒了？一会不还得扫啊？”叔叔只得用大扫把将那些东西扫至垃圾箱旁边。不远处一个阿姨在喂小孙子吃饭，她指指那老太太家。
   
    雁翎走进屋子，弟弟蜷腿儿躺在床上看电视，一脸近乎颓废的表情。他从外面出差回来，刚回家就被媳妇撵出来，只能回叔叔家。出门时他看见五个半月大的儿子胖乎乎的被小毛毯盖着，看不清脸儿，床上一堆玩具。弟弟没什么爱好，除了他的家也懒得操扯别的事，即便是过节他也懒得买什么东西。和弟弟打招呼，他几乎没什么反应，桌子上还放着温姨给的几个粽子。
   
    雁翎把买的吃的放下。叔叔高兴不起来，只低着声叨咕几句，又怕侄子听见。
   
    雁翎回家。家门口插着一束艾草，她闻了闻艾的香味，重重叹口气，然后进的门去。

    下午又掉了好一阵雨。很少有端午天老阴着还下雨的，想来可能是屈子的眼泪吧。


               2009.5.30

羊之羽

或许是真个迷信鬼神，抑或是世情炎凉，本就如此，只是大多数人善于找个籍口罢了。。。。。。。
非常不错的一篇小文，个人红之先。。。。。。

小草花

或许是真个迷信鬼神，抑或是世情炎凉，本就如此，只是大多数人善于找个籍口罢了。。。。。。。
非常不错的 ...
羊之羽 发表于 2011-7-21 03:07

   一件小事而已，呵呵。。

羊之羽

怎么设置高亮呀？？？？？？？？？？？？

小草花

怎么设置高亮呀？？？？？？？？？？？？
羊之羽 发表于 2011-7-21 10:19

   这个我也不大会。。

羊之羽

似乎能看见月版在背后笑，而且是很奸诈的那种。。。。。。。。。。。。。。。。。。。。

羊之羽

别管我怎么笑，反正不是你说的那种，快写东西吧。
月河共影 发表于 2011-7-22 12:28

    哈。。。。。。。。。别反驳那么快，这样反倒更加让人疑心的说：P

宁儿这两篇小文，看起来写得蛮随兴的，如同她以前写的诸多生活随笔一样（她的散文目前大抵可分两种，一是纯抒情的散文，一是生活随笔），用一种其他人——至少目前唐宋里的——很难模仿的轻轻的笔触，如同白描一般，将生活里看起来非常琐屑的物事写下来，记得以前也曾在宁儿帖子的回复说过汪曾琪的《葡萄月令》，宁儿的生活随笔也有类似的笔触——表面看起来很随意，似乎跟说话一般，但细细的心思却隐在行间。如同这两篇小文，看起来各自只说了一件小事，或者还只能说一件小事的某个片断，宁儿截取下来，不仅有独特的风土味，也将一丝情感、甚至是对世情的判别倾向也藏在其中了。
这样的文字也非常难以模仿，不在于轻轻的笔调，也不单纯在于隐在其间的东西，而是二者的融合。如果要说行文风格，那宁儿已经有了，归起来也就是上面所说的那两种，但也只是粗略的说法，具体的，诸君可参看。。。。。。。。。。。。。仅是个人看法，提供参考的说：P

另，宁儿一向很谦虚，总说自己的文字不好。在我看来，非但不是不好，却是非常好，而且独特。如果还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以前我曾说的：芜杂。宁儿有一支彩笔，即使随意涂抹也是非常好看的，但也缺少一定的约束，倘若去芜存精，或者在结构上——在我看来，散文也有其一定的结构，即谋篇布局，虽然散文不大讲究——略加收束，几乎都能是精品了。

——应月版的“强烈”要求，写了以上的东东。。。。。。。。。。月版应该给点奖励吧，比如银子啥的，下限是1百万两，不设上限。。。。。。。。。

小草花

哈。。。。。。。。。别反驳那么快，这样反倒更加让人疑心的说：P

宁儿这两篇小文，看起来写得 ...
羊之羽 发表于 2011-7-22 13:00

    谢羊版评论。
银子不能要得太贪。

羊之羽

——KAO，想要自己弄个这样的专用图片还真是费劲啊。。。。。。。。。。。总算弄成了。。。。。

宁儿看看，效果如何哈。。。。。。。

小草花

——KAO，想要自己弄个这样的专用图片还真是费劲啊。。。。。。。。。。。总算弄成了。。。。。

宁儿 ...
羊之羽 发表于 2011-7-23 08:24

    看着还行，留着吧。。

水凝凝

同意精华。待活动后细阅。

羊之羽

水版严重抄袭啊，晕菜。。。。。。。。。。。

水凝凝

回复 14# 羊之羽
借来一用，改天还你。这不，说了，活动后，再阅。{:1_255:}  {:1_297:}

羊之羽

回复 15# 水凝凝


    嘿嘿。能借用说明俺做的图片还行嘛，自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