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愚悟者 于 2011-8-22 08:46 编辑
读诗的困惑 我喜欢读诗,尤其是近体诗,常到古代诗歌的海洋中扑腾;有时候,心血来潮,还品咂几首,一边吟诵,一边体悟,虽不得要领,却乐此不疲。新诗,读得不多;近年来的诗作,由于其与时俱进,变得不太认识了,因而读得更少。空暇时,偶尔浏览几首,结合艾青、李季、贺敬之、郭小川、舒婷等诗人作品,对照阅读,参详再四,却似懂非懂,困惑兼之:
首先,表现形式有些怪异。有的诗,只有一两句话,格言警句般,如顾城代表作《黑眼睛》,仅一句话:“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诗界以为好得不能再好了。前几年给中文系学生上“写作”,赞扬而外,也曾大放厥词:该诗虽然有哲理,可引发读者思考人生,再度创作空间较大;但无论怎么说,一句话也是诗,到底有点说不过去。并言及如今十分流行的《短章》、《断章》类,也只是一两句话,虽则凝练,但诗人到底想说什么,实在为难读者。如说凡有哲理,凡能发人深思,便是诗;那么毛主席语录、诸子百家语录、佛经禅语,以及古今中外名人名言,甚至兵法(如《孙子·谋攻》:“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等)、家书(如《颜氏家书》、诸葛亮《诫子书》等)、谚语(如“蚂蚁垒窝要下雨”、“行百里者半于九十” 等),包括2007年江苏高考作文一考生仿《黑眼睛》发的牢骚:“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翻白眼”,岂不都该归类于诗歌吗?但文学常识告诉我们,以上各类作品与“诗歌”毫不搭界!“诗歌”有自己的特质。
其次,语言也过随意。古人赞为文之美,谓“陆机之赋,虚握灵珠;孙绰之铭,空擅昆玉”;诗歌创作的语言忌平忌直忌泛,亦忌奥忌僻忌涩。有人以为能写出谁也不懂,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懂的文句便洋洋自得;殊不知,“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者,绝非阳春白雪!但这并不是说,诗句必须明白如话,白开水一般。关键是要有诗味,要有意象。要之,诗歌语言应该是流畅的,谐和的,多维的,含蓄的;进一步的要求是,应考虑平仄韵律。但是,现在有些诗,或让人觉得特别不连贯,特别拗口,读来如“周诰殷盘,佶屈聱牙”;或如白开水,分则为诗行,合却是文句,且遣词造句,非常一般,甚至只是初中水平。此外,诗人们仿佛不屑于拘泥近体诗之整齐、押韵、平仄等老一套“戒律”,而致力于参差、跳脱、怪诞的打造。残酷的是,这样一来,“写诗的人多,读诗的人少”之怪圈半径却日渐加大;尽管这些作品,被诗界奉为“鱼翅”。
忽而想起,人们赞扬某人文章写得好,说文章像诗一样美;还没听人说某人诗写得好,言其诗写得像文章一样棒。可现在,却看到不少人写的诗,文章似的,而且还不能算好文章,实在够反常的。例子不少,也很典型,相信大家都看到过,恕不赘言。
越来越看不懂新诗了。
(2011-08-11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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