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的老家

君声玉影

来论坛不久，复制一篇去年的旧文，与朋友们分享交流！

空空的老家　　　（2012-2-1 2012-2-11 00:37 发表于ＱＱ空间

　　

　　不久前看了一篇小小说《空空的老家》，这次回娘家陪父母过元宵节，才深刻体会到那篇小小说写的深刻感受。

    　我的老家在城郊，十年大规模的旧城改造后，又开始了大规模的城市扩建。近两年来，因为父母渐老，我们姐妹为父母在城里租了房，让辛劳了一生的父母不再艰辛劳作。老家上百年的四合院，土木结构，很有古典美的一座名为“花地湾”的大院子，本来住着六户人家，近十年来因为孩子们一个个出门打工挣钱了，有的在城里买了房接走了父母，有的另选地方起了新楼洋房。于是乎，住在老家的人越来越少。老家，变得空了……

    　不知有多久没有回去过了。因为父母在城里，我这个远嫁另一个城市的女儿，每次匆匆来匆匆去，总是抽不出时间回老家看看。无数次在与父母的电话中得知家乡的变化，早想去看看。听说舅舅他们那里全占用了，很多人得到了大笔的补偿款，房子多的还得到了好几套安置房。苦了一辈子的乡里人甚至比城里人更有钱了。

    　二月八号，终于回去了一趟，见到了我那满目苍凉的空空的老家！

   　 刚出城，来到新修的大公路，就看到舅舅他们那里再也不是从前的模样。几栋住宿楼高耸在斜坡上，四周是荒凉的新鲜的黄土，看样子是刚被挖掘机挖的。突听有极大的机器噪音循声望去，几台挖掘机正紧锣密鼓地工作着。我与夫说着闲话谈论着家乡的变化，我更是感慨着，在记忆里搜寻从前哪里是什么样哪里有人家。说着走着，竟不知路在哪儿。其实右边有路，因为想去看看变化较大的左边才这么走的。以前这左右是一个村的两块，中间有很大一条沟，两边的人们看对面仿佛很远。可是被挖掘机这么一推一填，沟没有了，连成了一块，交通居然是如此便利。我们寻着别人走过的足迹边走边向上面望，不断遇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同村人，于是打着招呼，问长问短地寒喧着。更遇到了同要回老家的近邻，不愁寻路难了。向上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挖掘机工作的地方。其实早就没了路，都是胡乱地往上串。挖掘机不断地来来往往，把这原来高低错落的乡村的田地和乡间小路毁灭。长在田间地头的偶尔的几棵树，连根被挖出推掉，悲惨地散落了一地枝桠和满树的“苦果”。看着这一切，我的心有些无奈有些隐痛。本该庆幸现代文明改天换地，让人们的生活更美好，可我却有说不出的悲凉感。这里有我童年的多少足迹和回忆啊。这一条去向外婆家的路，是那么亲切柔情，弯弯曲曲地牵动我多少童年的快乐。还有外婆亲切的话语盈盈的笑脸甜甜的呼唤我的声音……

    　而今，外婆不在了，这条路也将永久地消逝。

    　走出挖掘机工作的地方再过两个农家大院，十几分钟的小路就到我的老家。老家渐近，心情有些激动。老家，还真是“灵魂的巢”啊！所有的年少回忆随着脚步如潮水漫漫而来。老家大院外，因为无人打理，疯长的草木几乎封住了小路。我们拨着草才得以穿过这一小段路。小路其实是顺着一面十来米高的岩拾级而上的，岩边尽头的草木格外茂盛。爬上顶端就是一片“高原”，我们老家大院就座落在这岩边的一块平地上。这岩边是一片竹林。记得很小的时候，好像三四岁吧。和几个玩伴来这里玩耍，不知怎么来到了最危险的岩边上，一不小心滑下去，情急之中我抓住了一垛草，同伴急得尖叫，同时在岩下干活的大人们看上来，也发出潮水般地喊叫声。其中那里有我的妈妈，她在人们的喊声中惊慌地抛开锄头就拼命往上跑，同时有很多声音在喊她跑快点，还有声音叫着别动啊。我记得那时好像没感到怕，但也小心地抓住那垛草，眼看那草快断掉，居然懂得死死扣住草根的泥土。而更奇怪的是，我居然敢轻轻回头去看身后的岩下面的人们。应该说只是侧动了一下脑袋，并没看到身后。妈妈以最快的速度跑来救下了我！唉！那是多久远的记忆啊，却又是如此的清晰！

    　走过环绕院子的竹林，来到四合院大门，迎面正上方的一排三间土房就是我家。许久没人住，右边一间的窗户下，掉了很大一块墙角，形成一个弯腰就可以进去的大洞。这院门，很久以前上面盖着些瓦，有很大的一块屋檐，而今像圆明院的废墟那道门一样，只有孤零零的院门石柱。四合院中间的露天地面是大方块青石，这里是院子里婚丧嫁娶摆酒席的地方，曾经有过多少幸福的欢笑和悲伤的泪水。听说很久以前是一户地主家的房子，后来分给了翻身农民。细看与邻居家的那堵墙，分明就有通过的门框，只是分户后用土砖堵住了。我家后面是很大的一块晒场，以前是合作社公用，后来就是院子里六户人家公用，再后来一家一块划分了。

    　空空的老家还有几个不愿跟儿女住高楼的老人住在这里。他们或许是舍不得这老家的带着故事和一生回忆的一草一木，或许是为能日日看到已逝老伴那静静的墓地，反正是自得其乐地住在这里。有人住的地方，干干净净，墙壁也完好，没人住的人家，瓦片一片一片地掉，墙壁一点一点地垮，最后整垛墙也垮掉了。院子不再是完整的四合院，成了东边一户西边半家了。老家，就如这零星的几个老人，发出垂暮的声声叹息。眼看着城市扩建，许多人大量起楼房，都企图得到财富。我们院子的人也不例外，却没人关心老房子，任它一天天地衰败下去。

    　老家，空空的老家，这里曾经载满了我们所有的年少回忆，它是我们共同的“回忆城”啊！那远嫁他乡的童年玩伴哟，回来看看我们的“回忆城”吧！你可还记得，那后面的晒场上，有我们童年多少的追逐嘻笑、顽皮打闹；那夏夜里，碧空一轮皓月，照得晒场如白昼，大人小孩在这里乘凉好不热闹，夜很深了还不肯安静，直到后半夜才渐渐静下来，香香甜甜地睡在这张大床上；秋收的季节，晒场上更是一片繁忙景象，大人们有的扬谷灰有的打豆夹；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晒场上铺满了花花绿绿的玉米谷麦和各色豆子。这里，有如一片天堂，有我许多的年少幻想。而我青春季节里的美丽痕迹，就是玉姐那美妙的歌声回荡在院落里，更多的时候回荡在这片天地。

    　那些花开花落的美丽岁月啊，那些春夏秋冬的冷暖人生啊，随着老家的衰落成了久远的历史。唉！往事如烟，再也回不去……

    　空空的老家，也终究会成为历史。祈望老家会有新姿态新面孔，但是永远不要成为钢筋水泥的丛林，能依然有她诗情画意的乡村气息！站在空空的老家里，看着快要垮塌的土墙，心里却不是空空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无数的回忆。唉！谁能重新设计这个院子，建一个绿树红花环绕地新的“花地湾”？那该是多美啊！

    　祈望我这空空的老家，这座丰富的“回忆城”，永远不要因城市化而消逝！

qugaolin6

空空的老家，也终究会成为历史。祈望老家会有新姿态新面孔，但是永远不要成为钢筋水泥的丛林，能依然有她诗情画意的乡村气息！

哎，城市在膨胀，“花地湾”危在旦夕。我真的无话可说，一起为你的“回忆城”“绿树红花环绕的花地湾”祁祷吧！

燕赵过客

燕赵过客乡下的老家，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变得空空的，了无生气。我们也有类似的感觉。楼主不必多虑，我想，到一定程度，城与乡会保持一种动态平衡的。

郁小简

老家空了，记忆却一直满满的。太多无奈，却依然执着祈望。{:soso_e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