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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间------宁金抗沙攀登笔记 文 错了 为什么登山？因为山在那里。 我不知道。我想知道。 宁峰回来已经十几天，就在我敲击键盘的此刻，手指指肚还微微发麻，心情依然低落。 宁峰出发前一天，2014年4月18日，人类珠峰攀登史上最大的山难发生，冰崩顷刻间带走了16名优秀夏尔巴高山协作；前几次雀儿山，岗什卡攀登期间也都发生过类似意外。而这一次，在宁峰遭遇暴风雪，下撤时协作老胡的手指冻伤，前几天做了截肢手术，截去了6个指尖。心好痛，好沉重。 每次登山我都会向山神祈福，保佑我的家人朋友安康。而昨天回家，妈妈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每夜都睡不好，每日里老人家都要烧香磕头，求菩萨保佑儿子平安。 而这些于我，就像魔咒般，在心里拧一个结，折磨我。 经历这次攀登，第一次发自内心，我开始反思自己的登山行为，开始质疑自己。 “如果我面带微笑，投向你们的怀抱，会怎样？那时，你们能否预见，我现在所见的景色”--《荒野生存》-亚历克斯。 ----写在之前 4月19日-20日 拉萨 海拔3650米 友们送我去机场，重庆转机，20日上午抵拉萨与队友们会合。 这次攀登，队伍还比较强大。两名协作，四姑娘山老胡，温州晕晕狼（也是领队），三名队员，贵州西风，登顶过珠峰，卓奥友，有三次攀登八千米经历的老鸟，绍兴孤行，沂源错了，我俩经历差不多，登过几座五、六千米的山，在他们面前，我俩只是小鸟。 其实这次宁峰攀登，我做了精心的准备，元宵节后每日8-10公里跑步没有间断，不断的加大强度，400公里后体重降到142斤，直到感觉能量要从血管迸出。 几个人很谈得来，和风哥、孤行一见如故，老胡、晕晕狼这多年了自不必说。热爱登山的人，骨髓里的基因都差不多。 入驻蜂巢，一个干净、安静的酒店，房间里很有特色的落地窗，闲暇，捧一杯茶，感受一下拉萨的阳光不错。 还是有点高反，头有点晕。安顿好行李，我一个人到布达拉宫，拍了照，没有要进去的念头，我是个专注的人，目标以外提不起兴趣。 到大昭寺看人。经筒轮转，一个个灵魂扑地，他们在这里朝拜，在这里赎罪，或者更多的是在找寻已经丢失的灵魂。 随意走在八廓街的小巷，熙流的人群，三三两两乞讨者不断，或游荡，或据于一角。路过一年老乞者，让我想起爷爷，酸酸的。最触动我，是一群孩子，跟子予差不多大，七八岁的样子，看他们纯熟职业的乞讨，内心莫名悲哀。 未来永远是孩子们的。可是在这里，我看不到未来。 毁灭和拯救一个民族的，只有信仰。在这里，现代文明横行，于一个民族，是推动？还是侵害？我相信这不是主流，这只是社会缺乏阳光照射的一隅。 当大昭寺广场的阳光落下，不再照耀每一个灵魂，拉萨的夜，开始充满蛇的诱惑，霓虹弥漫，暧昧丛生。 我不喜欢。 21日 拉萨-江孜 海拔4000米 宁金抗沙是一座海拔7206米的技术型山峰，位于江孜、仁布、浪卡子三县交界处，攀登难度很大。为了更好地适应海拔，我们按计划要在日喀则地区拉练四天。此时的拉练无关体能，只在不同的高度进行身体适应即可。 早上我们五人两台皮卡车拉萨出发到江孜县城，途经羊卓雍错，一个宁静优美的大湖，从羊湖岸边西南望去，可以远远看见宁金抗沙主峰，绝壁纵横，蓝天白雪，巍然圣洁。 忽然血涌。 羊湖岸边，大家都在思索，此处4200米与7200米三千米的高差之间，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艰难。 西藏公路交通管制，隔段设卡，卡口间根据路条上前一个卡口登记的时间放行，在西藏不能超速，超速也没有用。下午到达江孜，入住酒店。 勿需我多言，江孜，是一座英雄的城市，相信看过电影《红河谷》的每一个人都会动容。我们瞻仰宗山抗英遗址后，进了广场边一家藏茶馆，要一壶甜茶，一壶酥油茶，据说喝藏茶可以缓解高原反应。酥油茶咸咸的，我更喜欢甜茶。不大的茶馆，纯藏式风格，暗淡的光线，牛粪炉子烧得整个屋子暖暖的。邻座男女五六个当地藏民，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也不用下酒菜，一箱拉萨啤酒很快就喝差不多了。茶馆主人一家也是如此。窗外偶有老外走过，他们一齐惊呼，发出长长“咦-吆”的一声，尔后相视一笑。虽然语言不通，但我能感受到这个民族骨子里的善良。 看他们休闲的一天，单纯而美好，觉得好暖。 22日 江孜-岗嘎 海拔4340米 早上九点出发，今天本来行程计划珠峰大本营，途径日喀则市，一藏族美女路边搭车，司机普布热心，转道40多公里送美女到萨迦县城。也罢，谁让咱藏族同胞都有一副热心肠。到了萨迦，一定要去萨迦寺。 萨迦寺（南寺），建于公元1268年忽必烈时期，有“第二敦煌”之称。虽然我一向对人文类、宗教类景点不是很感兴趣，但萨迦寺还是给我不小的震撼。抛开历史文化意义，单从建筑规模和艺术角度，这座寺庙所呈现的，足以彰显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智慧。 我还是按照藏民朝拜的方式，五体投地，为家人，朋友们祈福。保佑我们。 因多了萨迦80多公里的往返，今天到不了珠峰大本营，我们夜宿岗嘎镇，也就是原先的老定日县城。条件很简陋，但比起山上的日子，这里已经是天堂。 23日 岗嘎-希夏邦玛大本营（海拔5000米）-定日（海拔4300米） 早上去晕晕狼和西风的房间，居然发现西风在做俯卧撑。靠，大家头还没晕过来，还在担心一不小心加剧高原反应，他居然开始锻炼了，无语的佩服。 饭后开拔，一路向西，三小时后远远看见希夏邦玛群峰。希夏邦玛海拔8012米，十四座八千米山峰中最后一座，也是唯一一座山体全部在中国境内的八千米山峰。 车子行驶在公路上，左手是希夏邦玛群峰的皑皑冰雪，右手是焕发蓝宝石光泽的佩枯错，不禁感慨，若非身临其境，怎会体验这世界的大美。 我们颠簸了十几公里的河道卵石公路到达希夏邦玛大本营，大本营海拔5000米，已经有老外的队伍入驻，风很大，云层也很低，天气要变糟，我们赶紧撤离。祝他们攀登好运。 河道上遇见藏羚羊和藏野驴，隔了一两百米，我们靠近拍照，也不怕人，仍旧不紧不慢河滩上闲庭信步。在这里，它们才是这苍茫大地的主人，我们都是过客。 夜宿定日县城。 24日 定日-江孜 一路上过好几个检查站，除核对本人身份证外，还需要边境通行证，没有这个证件不能放行。来往车辆一个个排队检查登记。虽然有点麻烦，但为了地区安全和稳定，大家都很理解。战士们辛苦了，向你们致敬。 晚上到达江孜，在酒店大堂向妻儿报平安。听她们娘俩电话里的声音，很幸福，也很内疚。 我从来都知道，每一次登山，妻子对我说好好玩的时候，这个女人身上承受了多大的牵挂与担心。 儿子喊我爸爸，那一刻，我很想回家。 25日 江孜-宁金抗沙大本营 海拔4885米 今天要进山了，再次检查装备，感觉保暖衣物还是少了，趁空去江孜的户外店买了一件抓绒衣，小了一号，权当内衣穿了。事后证明我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大本营就在宁金抗沙山下公路边一个山谷里，能远远看到宁金抗沙著名的“三角岩”地带，刀削般漫长的冰壁，让人望而生畏。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会不会滑坠？ 扎好营地，我和孤行西风三人沿山谷爬升一段距离。风哥传教我们行走步伐，躯体配合呼吸，感受寻找行走节奏，一开始自己还不适应，后来却让我受益匪浅。我和孤行上升一段后累得不行，发现垭口有冰川就下撤了，西风却爬到垭口上方自寻其乐了。哎，这就是差距。 接下来是漫长的夜。西风晕晕狼一个帐篷，两人基情四射，高谈阔论。我，孤行，老胡一个帐篷，不时也加入讨论。在山上，谈论的话题，第一主题必然是女人，这个话题最容易引起一帮荷尔蒙严重超标的男人们的共鸣，第二话题是理想、生命、死亡，对于这些，登山的人看得要淡些，但我总感觉这个话题往往越说越沉重，不愿参与。毕竟，每个人都只是人，不是神，面对某些世俗，还不那么洒脱。 孤行老胡烟不离手，帐篷里呛得很，我也抽吧。为登这座山，我烟一直戒了。 很晚睡去。 26日 大本营-C1营地 海拔5900米 早上起营，晕晕狼说我脸有些浮肿，问我没事吧，我感觉还好，每次登山，我状态总是来得慢，越到后来状态会越好。 普布帮我们找了背夫，可以把包背到C1。这是意外的惊喜。 攀升的感觉很痛苦，尤其是在西藏登山，相比四川青海，这里空气含氧量更低。通往C1的路是令人崩溃的碎石坡，按照风哥教的行走步伐，我自己逐渐找到节奏，缓慢上升。多么痛苦的爬升，即便生活在当地的背夫也都累坏了，睡倒在碎石坡上。五小时后，下午一点多我们到达C1，有云层过来，夹着风雪，赶紧扎营。 C1营地建在“三角岩”下方的延伸段，冰岩交接处，营地边有一个小水坑，被冰层覆盖，他们破冰取水，烧水。我头疼加剧，问狼队要了两粒药片，西风说他也头疼，海拔上升太快，这是正常的反应。老鸟的话让我心安，我把药片放口袋里，没有吃。 5900米的高度，一会风雪，一会暴晒，我们在帐篷里就这么冷热交集的度过漫长一天。 夜里头疼貌似有所缓解，我很欣慰。 27日 C1-C2营地 海拔6300米 早上泡了一包面，没有胃口，强迫自己胡乱吃几口，另一半给孤行。穿戴装备，打包，出发。 在这个季节，高空的风把“三角岩”坡面吹的锃亮，几乎没有雪，全是亮冰，看着都让人心惊。尤其对我们这种小鸟，心理压力蛮大。结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好在这座山攀登路线上冰裂缝少。两个小时后到达“三角岩”冰壁下，“三角岩”路段是宁金抗沙攀登路线中最艰难也是最危险的路段。日光下，几百米接近45度坡度的冰壁隐隐泛着蓝光。 老胡领攀，我们做行进间保护，冰太硬，很难入镐，领攀难度很大，消耗很大，老胡领攀几个绳距后（每个绳距50米）滑坠了一下，换由晕晕狼领攀。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开始变糟，云层汹涌，风雪袭来，温度瞬间暴跌，大约零下三十度左右。我们蜷缩在巨大的冰壁上，艰难缓慢的攀升。我冰爪用的行走爪，冰太硬很难踢入，小鸟上升起来格外费劲。暴风雪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低，都冷的不行。一侧身，我发现孤行鼻涕流出来，被风一吹，来不及滴落，马上结成冰挂，每个人的身体开始出现失温。还有大约两个绳距就要登上“三角岩”了，狼队换老胡领攀，老胡有些迟疑，但还是上了。不得不说，老胡是一名优秀的高山协作，这两年我们一起登过几座山，能够感觉的出来。在每个人身体都处于失温的情况下还能领攀，是需要勇气的。 又攀升一个绳距后，在距离“三角岩”顶50米的时候，我跟攀上来，发现老胡已经侧卧在冰坡上，身体开始大幅度的颤抖，狼队也出现这个状况，毕竟暴风雪中领攀这么久，体能体温流失更快更严重。下撤已经不可能，我们决定就地扎营，继续暴露在暴风雪中太危险了。 我状态还好，和西风用脚从冰岩斜坡上踢出一个大约一平方米相对平整的地段，狼和老胡在上方冰壁打入两颗冰锥做保护站，我们把三个背包用绳子连起来，垫一下减缓地面坡度，暴风雪中扎起帐篷。赶紧钻进去，地面是倾斜的，坐不开也躺不下，五个人挤抱一团，此刻保温就是保命。 暴风雪依旧肆虐，我的脑袋在内帐外，脚也伸出了帐篷，顾不了那么多，毕竟身体已经不直接暴露在暴风雪里了。每个人都痛苦的蜷缩着，我感觉背上肌肉开始痉挛，每一块肌肉轮流抽搐，地面太凉了，又没法翻动身体，好痛苦。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帐篷在整体向下倾移，三面悬崖，虽然我们都穿着安全带挂在保护站上，可一旦滑落，必将万劫不复。赶紧招呼大家爬出来重新整理帐篷。身体还没暖，又要从零下几十度的暴风雪中钻出帐篷，这是怎样的痛苦，哇靠。 这样的痛苦经历，一晚上我们重复了三次。最后一次整理帐篷应该是在凌晨四点钟左右，狼队跟老胡干脆不进帐篷了，直接用睡袋裹住身体，两人抱在一起露宿暴风雪里了。 28日 C2-江孜 捱到早上九点钟，暴风雪还没有要停的迹象，狼队的登山包也不见了，昨晚已经不知道滑落到哪里去了，我们只能在暴风雪中下撤。哥几个刚钻出来，大风马上把帐篷吹上了天。昨天每个人都消耗很大，没有补充，没有恢复，甚至没来得及撒尿，今天的下撤必然艰辛。 下撤几个绳距后，我觉得体温流失很快，挂在保护站等待队友下降的时候，有一刻忽然觉得好累，好困，有想要睡一会的感觉，就短短一瞬，马上警醒自己：这里是不安全的，一定要撤到C1才可以休息。下撤完这段冰壁，大约下午一点钟，暴风雪也停了。宁金抗沙的神好像在嘲弄我们这些无知世人，随便开一个小小玩笑，就足以让我们全军覆没。 人啊，在大自然面前实在太渺小，渺小到不值一提。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并且惊喜的发现狼队的登山包滑落在下方不远处的冰原上。我和狼结组下去捡包，走过一个大约30度的雪坡，我滑坠了，赶紧制动，身体压在镐上，连压三次，镐尖终于牢牢地插入雪层。安全了，我起身查看，幸亏这段坡度不大，更主要是冰面上覆盖了一层硬雪才能压的住。心里还是有点慌。 西风孤行老胡他们这时候也撤下来了，我还纳闷怎么老胡走在后面跟的有点慢，我们还不知道，因为失温严重，老胡在下撤的时候，手指已经严重冻伤。那时也容不得多想，重新结组后继续下撤。 过最后一个30度左右的冰坡，意外终于发生了，我的冰爪入冰不牢，加上体力透支，刚迈步，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控制，摔落在冰面上。我一边大喊：保护！保护！一边试图用冰镐制动，冰太硬了，连续压了几次镐，镐尖只在冰面划出几道白线，这个时候，滑坠的速度已经飞起来了，脑子一片空白，潜意识中，还有希望，队友们会拉住我的。。。那一瞬漫长的等待终于来临，腰间安全带绳索猛然一紧，我知道，我得救了。在绳子上挂了几分钟，我挣扎起来，活动一下身体，有几处酸疼，没有骨折，没有严重的外伤，万幸。已经滑坠了三十多米，冰镐早已脱手不知甩到哪了，左手手套也不见了，手腕处在流血，嘴巴舔舔，按照狼的指示借助绳索横切到山脊平缓处。这个时候，恐惧才袭来，一屁股瘫坐下去，再也没有力气。回望滑坠止住的地方，几十米外就是巨大的冰裂缝，万一跌落，我不敢想。后来孤行告诉我，你小子命真大。原来，在我滑坠时刚好孤行身前有一道十几厘米宽的冰裂缝，一发现我滑坠，他本能的把冰镐插到冰裂缝里用身体死死压住，而左脚处在山脊另一侧，刚好脚下亮冰上有硬雪，冰爪吃力，要不滑落这么远也未必能拉得住。感谢兄弟们。 剩下雪坡距离很短，坡度也很缓，但我已心生恐惧，不敢踩冰行走，要狼做了保护站，我沿路绳降了下去。终于下撤到C1，来不及卸包，直接倒在地上大口喘息，惊魂未定。每个人都精疲力尽。躺了半小时后起身，我恭恭敬敬面向雪山叩长头三次，感谢宁金抗沙的神，让我活着回来和家人团聚。解下安全带小便，一泡尿滴答了五分钟，憋了两天终于如释重负，畅爽无比。 现在还不是轻松的时候，C1到大本营还有遥远的距离。碎石坡上已经覆盖了十几厘米厚的雪层，下撤的路依旧危险，艰难，漫长。虚脱的感觉，我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在天黑前通过山谷垭口的冰川，我给自己制定计划，每走二百步休息一次，心里默数到一百起身再走二百步。太漫长了。在天色完全黑下来前，我终于赶到垭口，小心的爬降通过。还不能休息，山谷里还有几百米巨石陡坡依旧危险。实在走不动了，但我不能停下，每走十步休息一下。天马上就要完全黑了，终于，我发现前方有手电照射的光亮，听见有人朝我这边喊，我也大声的回应着。这一刻，有重回人间的激动。 普布弟弟上来帮我背包，我说你先走，我慢慢走。但小伙子却认真的跟在我身后，到了大本营，我说这里已经离公路不远，你先走，我随后来。他终于走了。毕竟每个人都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虚弱。大本营到公路200米的距离我走了一个小时。太累了。 风声似天籁，我躺在公路边石头坡上，躺在西藏的夜里，仰望着西藏的夜空。 此刻，西藏的夜空星河璀璨，波光闪烁，遥远，却又仿佛触手可及，很美，眼角有两颗星星划落。 老胡西风提前到达，等孤行上车已经十点多，连夜返回江孜。 29日-30日 江孜-亚东-江孜 昨夜撤回江孜，发现老胡的手指冻伤严重，手指全部变黑，刻不容缓，狼队连夜联系。今天一早赴拉萨飞成都，当夜华西医院专家会诊。但是很遗憾，最终还是截去了六个指尖。多么让人悲痛、沉重的消息。 在山上，我们是战友，是兄弟。一起生，一起死，一绳相连，一块攀登。 无兄弟，不登山。 攀登已经提前结束，几个人商量去中国印度边境-亚东看一下。 普布载着我们，沿当年英军的侵略路线“红河谷”一路驶去。路过曲美雄谷抗英遗址，我们停驻瞻仰。这是一个山口，山下有一泓硕大的泉眼，水势蓬勃一泉成河，风哥猜测，这里应该是当年抗英藏军的饮用水源。不远处立着一段废墟，破旧的土墙百年来依旧风中耸立，守望着这个山口的寂寥。仿佛在向路人诉说那一段不能遗忘的历史。 战役如此惨烈，一千四百多名藏军民用土枪、大刀等冷兵器英勇抵抗侵略者的大炮机枪。结果是必然的，一千四百多名勇士全部壮烈牺牲，英雄们用鲜血和生命告诉侵略者和世人，保家卫国，死有何惧！ 看河水奔流不息，心中感慨万千，遥想中华大地，丰疆沃域广袤万里，有哪一寸土地不是先辈鲜血灌溉得来。这一刻，作为一个男人，我自豪，为英雄们，为祖国，为我们共同的家园，伟大的中华民族万岁！ 途径卓玛拉日群峰，这座山被藏人称为宁金抗沙的老婆，主峰海拔七千三百多米，远远望去，绝壁冰雪险峻无比。女人比男人强悍的多。在2006年一支国外的登山队登顶过，荣获当年“金冰镐”奖。山下的帕里镇，据说也是女人当家，男人挨揍不以为奇。这些权当笑谈。 当夜到达亚东。次日去著名的“乃堆拉山口”，据说，侵略者就是由此开响第一枪打开侵略之路。如今山河依旧，岗哨却更加森严，边防的小兵年龄不大，面部被海拔四千多米山口的紫外线灼的黝黑。辛苦了，这些最可爱的人。你们用擦亮的钢枪告诉人民，侵略者注定要失败，这个结果也是必然。 夜宿江孜。 5月1日返回拉萨。 结束语 为什么登山？ 我不知道。 当我写下这些文字，想起在路上哥几个的交谈。 无疑，我们的世界，美丽而孤独。 就像《荒野生存》亚历克斯先生告诉飘荡在阿拉斯加旷野上的蓝天白云。 “谢谢你们。这个世界，我来过，没有遗憾。。。” （完） 错了 2014年5月1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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