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 歌 在中国人民抗日胜利日来临之际,献给在抗战中牺牲的国军将士。 一 高粱的季节,高粱弥漫着黑土地的光亮, 还有煤伸出黑亮的爪子, 长满皱褶的岩石在漫长的窒息里发酵, 一望无边的桦树林以水的形态, 记录着一个秋天的播种, 土黄的头颅像马铃薯滚落。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仁, 在干涸的季节像凋落的针叶林, 绝望的烟尘弥漫之处。 到处是慌乱的喘息, 棉花的喘息,还有大豆的呻吟, 钢铁躲在岩石和窒息的铁轨之间绝望的遁去。 很多年的袅袅烽烟, 丝毫没有注入边塞狼烟惊叹的雄起, 曼舞的雪呼啸着封冻了所有烈性的酒。 东北平原的褴褛废墟, 在初冬雪的华丽飞扬里一脸丑陋。 然后是华北,那里贫瘠的盐碱地蔓延着甲壳类的背叛, 长城像坍塌的无脊椎动物, 以不齿的排泄蜿蜒蠕动。 二 东洋之菊的怒放, 食腐的东洋之鹰盘旋在亚细亚大陆上空, 那里岩石在张开的利爪下风化, 死亡之舞像烈日炙烤下的黄羊肉。 一轮旭日赤红哼着富士山小调, 风车卷着清朗之月, 庙宇的静寂之空飞过黑色的翅翼。 东洋之鹰东洋之梦, 梦里昔日甲午的荣光依然如朝汐, 歌唱着卷上赤贫的海滩。 武士之魂以狮身人像的彪悍舞蹈着原始的欲望, 咀嚼之雷吞噬着肥硕的平原, 情欲的东洋之驹, 瘫软的渤海之乳, 一样的年轻一样诱惑蹂躏的肉感。 铁血的舌头吮吸着绵延起伏的高粱和麦垛, 饥饿始终在天边徘徊, 饥饿的狮子唱着黄昏的挽歌。 三 无垠的黄土在炙热的中午, 掩埋了铁血的山峰, 灵魂的坟堆舔着干涸的血, 被忘却在雷雨后的混沌里。 一首激越的黄钟大吕, 没有了尾声只在记忆里刻下万古痛楚。 雨一样密集的死亡穿透了江南水网, 谁说雨季会永远抹去喷射的血。 呵!假如可以, 让昔日雄浑的呐喊再一次响彻中原, 再一次用手的玫瑰高举着青天白日的华丽, 无畏的挥霍出那么多年轻的鲜血。 睁开眼睛,是否还有勇气去直面, 那芬芳的肉体去阻挡燃烧铁流的曾经? 无数朵血花在洞穿的胸膛炸开, 暗淡的瞳仁里白云不再飘荡。 羞愧的心胸在倾诉, 你们虽然年轻但一定是我英勇的前辈。 从陶土到窑洞, 棉花——艰难的棉花走过了太多的苦难, 褴褛飞絮一无所有的绵延。 炙热的铁血在黄土和水网间奔泻, 骄傲的钢铁碾过积弱贫贱的草垛。 从四行仓库到昆仑关, 从万家岭到长沙。 赤贫的山脉用激情的煤, 烧出骄傲烧出冲天的炙热。 血红的躯体像天边的晚霞一样绚丽, 虚无的涂抹怎么可以掩盖这样激情的燃烧? 一样的中原江南, 一样摇曳的高粱和稻米, 一样流淌的黄河长江。 黄埔将星在痉挛的土地上闪烁, 绿色的原野高举着满溢出炽热的酒杯, 刚烈的血之花呐喊着开满南国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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