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爱情载不动

雨如烟

[这个贴子最后由紫狐狸在 2004/11/09 10:54pm 第 5 次编辑]


     涛是哥哥的同学，常往我家里跑，日子久了也熟悉了。

     涛，才华横溢，英俊儒雅，高中时候的他已经是一个小情种了，最懂得怜香惜玉，身边始终不泛主动献殷勤的女孩子。那个时候，最令他心驰神往的是明末清初那帮倜傥才子的风流韵事，风流俊逸的冒辟疆成了涛心目中的偶象，他一直在寻觅着董小宛式的现代女子， “钿毂春浇斗画裙，卷帘都道不如君。白门移得丝丝柳，黄海归来步步云”，心里一直对始终追求冒辟疆的董小宛寄予无限的同情与爱怜，念念不忘的始终是那美丽柔弱的小女子，那么死心塌地地水遥山远地追随着冒辟疆的那份让人心动的执着。

     多年以后，涛终于娶了一个如董小宛一样的女子——雪，可是婚后不久，往日的热情，往日的良辰美景，曼妙时光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涛开始感到不幸，落寞，雪也变得越来越郁郁寡欢，难得有明朗的笑容，二人朝夕相对，却始终横亘着一句宋词：“凄凉怀抱向谁开”。

     婚后不如意的生活使涛顿感这些年以来所追求的是不是一个错误的追求。

     眼看家庭就要破裂，回天无力，涛开始不回家，频频出现在那些热闹的娱乐场所，去寻找快乐，从此变成一个都市不归人。后来干脆借口公司业务繁忙，搬到了公司分派的单身公寓里，过了几年貌合神离的婚姻生活，终于孑然一身逃了出来，就像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盒，唯恐摔碎而夫去那光芒万丈，渴望着和爱护着那耀目的光泽和色彩。

     婉儿就这样如一片艳丽的云彩飘进涛的阴暗无光的天空。

     那一次，涛应邀参加本市的作家笔会，生活的不如意让涛看上去有点颓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忽然，一个翩然若彩蝶的女孩子映入眼帘，一身的阳光，一派的春青，仿佛让人闻到草香花香，而且是让人眩目迷神的那种，很快涛便认识了女孩，女孩叫婉儿，婉儿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女孩，常有些细腻飘逸的字见诸杂志报端。婉儿对涛十分仰慕，他的敏捷思维，丰富学识，流畅的口才，那有点凌乱的发型，近似颓废的成熟，令年轻的婉儿如沐春风如坐云端。而涛，面对这个青春无敌，调皮活泼，不矫情的亮丽的小才女，心潮也不禁汹涌澎湃，几年以来，那以为再也没有激情如平湖水般的心再次泛起了波涛。

     自从那次笔会之后，二人开始邮件电话往来，感情也日渐浓厚，面对炽情如火的婉儿，理智稍作抵抗，涛竟不知如何坦白自己不幸福的婚姻。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似乎酊酩大醉的涛终于抱住一身湿透的婉儿，那一刻，涛几呼失声痛哭，为何两人不早点相识和相爱，这么久以来竟真是爱错了吗？

     此后，每晚看着躺在身边的这个稚气未脱却幸福得容光焕发的小女子，想起独身空房的雪，涛就想坦白这一切一切，而每次迎着婉儿那灿烂的笑脸，无邪的眼神，却又变得欲言又止。

     春去秋来，到了涛三十岁的生日，那是一个略带凉意的初秋黄昏，雪第一次踏进丈夫的的新家，涛搬到公司公寓已近一年了，明天他们这几年不合谐曲的婚姻就要画上句号了，她已经办好了离婚所有相关的手续，只等涛首肯签字，今天她来这里就是想告诉涛这事，这对于涛应是一个好消息吧，明天大家都可以恢复自由了，想到这里，雪也笑了，笑得有点落寞，有些无奈。

     此时的婉儿，正兴高采烈地往涛的公寓跑，生怕手上的朱古力什果蛋糕会被拥挤的人群挤碎，她将蛋糕放在胸前双手护着，打开门的刹那间，她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凭着女子特有的敏感，雪也猜到了几分，涛一时竟也束手无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好久才呐呐说：“雪……是……是我……妻子，明天我们就要……”生性倔强的婉儿不等他说完便摔掉蛋糕夺门而出。

     “去追啊”，雪笑着说。“呵呵，小丫头，明天再解释”，涛苦笑着说。

     跑到楼下的拐弯角处，婉儿泪流满面地注视着楼上那闪着若隐若现的灯光的房子，很久很久，直到晚霞褪尽，夜色如蝙蝠一般笼罩了这座曾经寄存爱情的城市。

     第二天，自从一身轻松的涛再也没有婉儿的消息。

后记：
     我知道伍子胥一夜白头的故事，但涛的一夜憔悴还是深深的震憾了我。自古多情空余恨，一个有妇之夫有没有再爱的权力？这点一度在人们中引起广泛的议论，世俗的眼光投向涛的似乎更多的是怨恨，但是在真爱面前，所有世俗的评论都会变得黯然失色。

此文首次发在家园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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